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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没爱过傻逼(完结)作者:夜弦辰歌-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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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国泰两手撑在许辉的头两侧,低声问:“那我现在,是不是算进入试用期了?”
许辉挑了挑嘴角:“我说你面试过了吗?”
两人对视,许辉在心底深深地叹了口气。这些天发生的事都让他觉得无比疲倦,顾国泰突然的转变更让这种情绪雪上加霜。如果早知道要回头,为什么一开始要选错的路?人就是很容易高估自己的生物,但组成这生物的很多部件又都十分脆弱。
顾国泰抬手摸了摸许辉的发际:“头发长了,该整整了。等你心情好了,就出面试题呗。”
许辉问道:“那万一我再不吭气儿就走了呢?”
顾国泰冷哼一声:“那最好别让我抓回来,不然我把腿给你打折,大不了伺候你一辈子!”
哭完不觉得眼疼,现在却肿疼的厉害。许辉揉揉眼角说:“眼很疼,睡吧。”
顾国泰说了句你等着就翻身下床,他去护士那要了块毛巾,去洗手间沾了水,然后再拧的半湿不干的样子,给许辉捂在了眼上。他趴在许辉耳旁低声问:“得劲儿点了没?”
那沁凉的触感让许辉的眼睛没刚才那么疼了,他侧了侧头,躲开顾国泰贴在他耳根处的脸,低声说:“罗嗦。”
顾国泰贱呗呗地笑了,许辉终于肯好好地跟他说上几句话了。两人这种相处模式,似乎又回到了顾国泰刚追许辉的时候。他二皮脸似的整天跟在许辉身后,许辉对他不冷不热爱搭不理。其实顾国泰知道,越是上心的人许辉越喜欢这样。许辉大概是不太懂如何表达内心的情绪,不管是开心的还是难过的,对方越是赶着,他逃的就越快。
……
半个月后,许辉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顾国泰前几天都是身前身后跟着他打转,可这几天大概是有事在忙,一天也见不着人影。陈河听许辉讲了唐路声的死,无奈地叹了口气。许辉并没有把他和唐路声的认识的事告诉陈河,他跟着陈河去医院看了几次江成越,见他身体在慢慢恢复也就不担心了。
那场寒冷的暴雨过后,北京的气温逐渐回暖,再有一个月就到春天了。许辉停在地处偏僻的一个小咖啡店前,看了眼招牌,推门进去。
林溪已经早早地到了,正坐在某个角落里等许辉。见他进来,忙朝他招招手。许辉走过去坐下,把外套脱了搭在旁边。他里面穿了件休闲的卫衣,黑色,衬的皮肤很亮。
林溪低声问他:“要喝点什么?这里做的小点心很不错,要不要来点?”
许辉摇头:“不用这么麻烦,点普通的咖啡就行,不太喜欢甜食。”
林溪招手叫来服务员点餐,许辉趁他转头的空当抬眼仔细看了看坐在对面的男人。他举止优雅,极有修养,似乎那晚的失态,只是自己的错觉。
林溪突然问他:“过来这边麻烦吗?”
许辉接过服务员递来的咖啡,随意搅拌着:“还行,只要不是上下班高峰期就行。”
“要糖和奶精吗?”林溪说:“这里的奶精是密制的,味道很淳厚,你可以试试。”
许辉撕了包加进咖啡里,搅了一会说:“还不错。”愣了愣,许辉把唐路声留给他的本子和电话放在林溪咖啡杯旁边。
林溪搅拌咖啡的手突然一滞,小铁勺跟白瓷杯碰的叮当作响,脆生生的,有点像不满周岁的小孩子佩带的长命锁上的铃铛。林溪手愣在半空中许久才拿起那块款式落后的手机。他用拇指摩挲着机身,不小心点到开机键,手机竟然真开了。里面还插着手机卡,信号满格。
“这是他送我的生日礼物,我们有次吵架,我实在气不过,把它摔了。以前的东西质量就是好,没想到还能修好。”林溪苦笑着翻着收件箱里的短信,有当时的天气预报,有唐路声转给他的笑话……还有两个人吵完架后,唐路声半夜三更说想他的短信。还有很多很多,原本被隔分在记忆一角的东西,却突然清晰地蹿入脑海。就像又回到二十多岁的时候,他跟好朋友抱怨着和唐路声的争吵,仿佛一回头,唐路声已经等在那里要和他一起回家。
原本还谈笑自若的男人突然红了眼圈,许辉说:“应该还有块跟这个一样的手机,可能被他带走了。”
林溪稳了稳情绪,问许辉:“他准备做这件事前,还说过什么吗?”
许辉想了想,挑了唐路声那几天常说的一句话:“他说他这些年过的不好,说没脸见你,说终于等到解脱的那天了,他很开心。”
林溪拿过纸巾盖住酸涩的眼圈:“让你看笑话了。”
许辉把本子推到他面前:“没有,这个,你看看吧。”
那本子里全是唐路声写给他的话,后面都标注着日期。有的是接连好几天都有,有的是隔上好几个月。林溪不敢细看,他粗略地翻着,有一句跃入眼帘:前几天去英国了,你以前常说要去,但我一直没空陪你去。林溪的思绪和视线都不敢多作留驻,匆匆翻到最后一页,只有五个字:我爱你,再见。
林溪把本子里夹着的几张照片给许辉看,统共就七张,他和唐路声的合影。许辉接过来,垂下眼看着那拍摄的不算高明的照片。照片上的两个人很年轻,唐路声笑的张扬,林溪站在他身旁笑的明朗,俩人穿着同款式的衣服。许辉每张都看得很认真,这里暖气开的很足,却让他觉得指尖有点凉。
林溪问他:“很年轻吧?”
许辉点点头:“都很帅。”
林溪回想着往事,淡淡说了句:“老了,再过个十来年就到了开始健忘的年纪。人干嘛要记得那么多,忘了就不会身不由己了。当时说一辈子还觉得很漫长,可时间就过这么快。不说了,说了伤感。”
许辉喃喃自语道:“如果我生在你们那个时候就好了,可以看着你们开始。”
林溪看了他一会,终于问出来心底的那句话:“你,喜欢他?”
许辉摇头:“不是喜欢,我从很小就没有爸爸,对他的记忆也很模糊。我遇到他的时候正好是性格形成的关键期,你知道,小年轻就爱模仿自己欣赏的人。”
林溪看着许辉说:“听过你的一些事,有地方跟他年轻时很像。”
许辉微微挑起嘴角笑了笑:“是吗?”
林溪笃定地点头:“是,他这人不容易相信人,但他信任你,所以说你在他心里很重要的一个位置。”
许辉苦笑起来:“你不知道那种明知结果很糟,还不得不推波助澜的感受。”
林溪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都会过去的,相信我,有些事要留在心里。”
外面天色已经暗下来,霓虹初上。许辉在咖啡店门口跟林溪告别,拒绝了林溪开车送他回去的提议。他把手揣在口袋里,穿过行人稀少的巷子,汇入行色匆匆的人群。
38、第三十八章 坎坷
林溪看着许辉离去的背影,思绪猛然被拉到许多年前。他呆立半晌,微垂下头裹紧身上的风衣。手机和本子被放在贴身的口袋里,离身体很近。他花了好大会才启动好车子,外面又飘起雨来。他突然觉得心里很难过,水花溅湿玻璃,街灯照在上面冷冷的。林溪终于没忍住红了眼圈,那泪滴挂在眼角久久不散,雨刷拼命地左右摇摆。途经的车辆和行人,谁知道谁的心事,都匆匆忙忙的。有些泪不必流给别人看,只是往后数不清的深夜里,没完没了地抽烟。
许辉抬头看了眼这没有预料的雨,他和那些刚下班正急着往家赶的人挤在一起。公车来了,身旁的人匆忙地奔上车。由于太拥挤车门关不上,司机师傅大嗓门地嚷着让他们往里站。开走一辆又开来一辆,站台上等车的人越来越少。许辉的外套湿了,有几缕头发沾在前额。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烟来,打火机却怎么都打不着火。
雨越来越大,说不清过了多久,突然有辆车子停在他面前。许辉迷茫地抬头,顾国泰拎着把雨伞从车里走出来。许辉看着他愣愣地笑了笑,湿漉漉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睫毛上还有水珠,被车灯照的亮晶晶的。
顾国泰蹲在他面前,根本不顾落在身上的雨。他抬起手帮许辉擦掉眼睛上的水珠,低声问:“怎么不回家?”大概是下了雨的缘故,顾国泰的声音听起来温柔的能滴出水来。
许辉吸吸鼻子,嗡嗡地说:“往那个方向去的车都满了。”
顾国泰皱起眉头:“你二的啊,不会打车?”
许辉说:“忘记带钱包了。”
顾国泰去抓许辉的手,刚触到就被冰凉的触感吓了一跳,眉头皱的更紧了:“不会打电话叫我来接你?”
“停机了。”
“我给你充上了。”
许辉垂下头沉默了一会,问顾国泰:“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以前的事你知道多少?”见顾国泰不吭声只是定定看着他,又自言自语地说:“你都知道……那为什么不问我,顾国泰你为什么不问我。”
顾国泰抬手把许辉脸上的水渍抹掉,脸色沉的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他看着许辉喃喃道:“问什么?”
后面的公车急促地鸣笛,顾国泰拉起许辉塞进副驾,转身启动车子驶进车水马龙。两个人久久无话,是许辉先开的口:“我想……”
后半句话还没说出来,就被顾国泰狠狠打断:“你别逼我,你现在哪都别想去,不信你试试。”
许辉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问:“你不怕我哪天真害死你?我记仇。”
车子等红灯,顾国泰转头看他,绿灯亮起的时候顾国泰突然问:“其实,不全是因为结婚的事吧?”
许辉搁在车窗边上的手指一僵,顾国泰已经转过头去,一心一意地开车。许辉心底最隐秘的秘密被曾经靠的最近的人发现,那种赤、裸裸的无从掩饰的感觉,让他忍不住把手握成拳再渐渐放开。
顾国泰七转八转把车子开进一个无人的巷子,这里本来就地处偏僻,加上下雨就更没什么人。一盏破旧的路灯孤单地杵在那里,昏黄的灯光只照得清方寸。
许辉把车窗摇开,让冰凉的风灌进来。车里还开着暖气,两种气流混到一块,那凉更让人多清醒了几分。顾国泰却将风衣脱了扔到后面,身上只剩下件单薄的衬衫。
顾国泰伸手去扯许辉的手,许辉却把手移到一边,让顾国泰扑了个空。顾国泰手愣在那里,眼睛里似乎也被窗外的雨蒙了层湿气:“我想过很多回,等他妈的最后才想明白。如果我不爱你,谁会把自己弄的跟傻逼似的去想那些破事。”
顾国泰这话让许辉的思绪杂如乱麻,他愣愣地说:“可我现在不知道自己对你什么心情,我说不清楚……”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似的,许辉茫然地对顾国泰说:“你为什么要去结婚。”不是疑问句,是陈述句。
顾国泰觉得全身的血都往脑门冲,吹进来的风再冷也拂灭不了心里的烦躁:“这他妈是我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事!”
顾国泰的激动突然让许辉悲从中来:“可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加上唐路声的死,你想让我怎么样?把这些事一笔勾销,和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陪你开开心心过日子?顾国泰,你想过别人会难过吗?我就是这么个人,你早该知道的。”
许辉越说越难受,那扑天盖地的悲痛情绪逼的他红了眼圈。他转头看顾国泰,把左边胳膊的袖子撸起来,手臂内侧不显眼的地方好几个烟头烫的疤。他把胳膊伸到顾国泰眼前,低声喃喃道:“你说你爱我,可我最难过的时候你在做什么?是,唐路声的死让我很痛心。但让我更痛心的是,他用这种方式去成全林溪。顾国泰,我认识他比认识你早。老天爷就是这么爱开玩笑,有的事情真让人哭笑不得。”
顾国泰的手在微微颤抖,他摩挲着那些结痂的疤痕,手上忍不住用劲,死死攥住了许辉的胳膊:“你难过你委屈你需要时间和空间疗伤,也许我这次放你走了就再也见不到你了。我现在心里就像被人拿了把刀使劲捅,可你让我说什么。”
顾国泰攫住许辉的手腕,把他在矿井底下留下的那道疤送到他眼前:“你能下得去这么狠的手,为什么不狠狠心干脆让我死在里面?你他妈舍不得吧!许辉,你的心到底怎么长的?”
疼,那道伤口还没完全愈合,每到阴天就又疼又痒的。许辉别过头,脸上就像被狠狠扇了一耳光。顾国泰见许辉这样,心口疼的一抽一抽的,手上的力气顿时收回一多半,声音也低了:“这么要强干什么,如果所有事都要有个原因和说法,那人活着得多累。”顾国泰不知从哪找出把水果刀,他把刀子递到许辉手上,粗鲁地拉开衬衫,将平整宽阔的胸膛露出来:“你要觉得不解气,就朝这捅几刀。如果你下不了手,我就当你心里还有我,更不会放你走。”
许辉握刀子的手有点打颤,似要证明什么一样,他把刀子举到顾国泰胸前,自言自语道:“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我下不了手…”
话音未落,许辉闭上眼,手上一用力,雪亮的刀尖生生地捅进顾国泰胸口。顿时鲜血如注,许辉感到手背上一片温热,泪在瞬间哗一下流下来,仿佛决堤的江河。
顾国泰疼的脸色发白,他看着许辉的眼泪笑出声来:“你总说我不了解你,其实我了解你的……”顾国泰垂头看了眼胸口的伤,苦笑道:“只有这样,才让你觉得稍微公平点吧。”
许辉承受不了顾国泰注视他的目光,手忙脚乱地开车门,却被顾国泰使劲按住了手。顾国泰忍着疼搂住许辉的腰,将脸搁在他小腹上,蹭了蹭说:“又要一走了之?真他妈的疼……”顾国泰的声音越来越模糊,许辉的衣服上被他蹭的全是血。雨点从窗外飞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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