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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弥撒 by 壹贰三-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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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我这么想时,背后被轻轻推了一下,疑惑地转过头,身后人朝前努了努嘴,道:「长官在叫你出列。」
听罢,我浑身僵硬。回过神,发现木讷的自己已然成为众纳粹注目的焦点!
「没见过你,是新来的?」主持实验的军医这般问,我应了一声,对方便示意我走近。
「你是专业的医生吗?」
我说「是」,他又问我曾在何处行医,我犹豫了一下,报出一所柏林市立医院的名称。
他也没有细问,只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同身边人交谈了两句后,像是作出某种决定般,冲着我道:「集中营虽然医疗试验设备很完善,不过我们没有太多时间去培养专业人才。在此之前,你可以充当一下模范。」
我听得有点发怔,还没弄清楚军医话中的意思,他紧接着问我:「你解剖过尸体吗?」
听到询问,我的心脏却不可抑止地向下一沉!我不是法医,可学生时代也曾一度钻研过解剖学,而且作为外科大夫,我对人体构造十分熟悉,军医问我这个,莫非……
「集中营的实习医生每次都把脏器切割得一塌糊涂,要么留下多余的组织——你既然受过专业训练,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还没等我开口,对方便先声夺人,我只得唯唯诺诺地顺着他的意思一个劲地点头。
就这样,自掘坟墓的我被带到二楼的大厅,方才那两个被X射线折磨至死的女尸直挺挺地躺在解剖床上,她们光着身子,只有脸上蒙着白布。
前一刻才眼睁睁看着她们在眼前香消玉殒,现在便要肢解她们年轻的胴体吗?一想到这儿,我的胃又开始抽搐,很想转身逃走,却根本无路可逃!
百般不愿,我还是被逼向解剖台,面对那两具新鲜的尸体。
「开始吧,」有人把手术刀递给我,「切下子宫和卵巢,顺便看一下输卵管有没有被淤血堵住。」
我抖瑟着接过刀子,在其中一具尸体的小腹比了比,视线自然而然由那瘦削的腰身滑向她苍白的腿间……那里还未干涸的血腥,指天誓日般醒目,教我的手又抖了一下。
女孩死得如此悲惨,难道现在我还要继续糟蹋她的肉体吗?正犹豫着要不要就这样划开尸体的皮肤,无意间我忽然瞥到她纤细骨感的手指,似乎微微颤动了一记。
是错觉吗?我晃了晃脑袋,再仔细看——眼前的手指竟真的缓缓蜷起,她纤细的胸部也开始微弱地上下起伏,我惊叫一声,立刻把手术刀丢到地上!
「她还活着!」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军医一脸平静,弯下腰把刀捡起来递给我,「继续,活体的器官有更好的研究价值。」
「可是她没死……她还活着!」我疯了似的嚷道,拒绝接过手术刀,想当然这样忤逆的行径立刻遭到了惩罚——维持秩序的党卫军士兵左右开弓,狠狠地打了我两个耳光后,硬是把「凶器」塞到我的掌中。
「她不是人,只是一头像人的牲口,」军医面无表情地说,「如果要手下留情,下次就换你自己躺在解剖台上吧!」
刀锋割开皮肤的感觉,对我而言从来就算不上陌生,过去最忙碌的时候,我一天要做三、四趟手术。只是那个时候手术的对象都是上了麻醉、戴着氧气罩的病人,他们在挨刀子的时候并不会觉得有多痛苦。
就连外行人都知道,麻醉在外科手术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也就是说,如果没有麻醉剂,病人会承受极大的痛苦,外科手术在此时无异于一场谋杀。
是的,谋杀。
昏暗的灯光,被烟熏黑的墙壁,以及血淋淋的解剖台——这里是谋杀现场。
眼前是翻开的皮肤和血肉,我满身血污,操持着凶器,脑中只有一个声音在不住回荡:
我杀了人……我杀了人……我杀了人……
众目睽睽之下,我剖开了一个尚未断气的少女的小腹,取出了她用来孕育生命的部分……虽然是被纳粹强迫的,我的罪恶感却丝毫没有因此而减少。
「没想到你这双纤细的手除了救人,还可以用来杀人……」
恍惚中,我彷佛听到霍克尔嘲弄的声音,记忆依稀呈现四年前,在国王酒吧的一幕……那一晚,同样是用手术刀,我割开了一名党卫军下士的颈动脉,当时鲜血喷薄而出,温热的液体溅了我一身……
真不明白,见过我这副浴血的模样,为何霍克尔还要不依不挠地纠缠我?我根本不是他口中的「天使」,我只是一个懦弱的、渺小的、满怀愤恨却又无力反抗的人类……
再度重见天日,是在一星期后。
刚刚从阴森的十号楼走出,脚下还有点虚浮。而血迹斑斑的景象,仍在脑中反复呈现,让我有一种快要崩溃的感觉。
这七天中,我看遍了所有地狱中才会上演的悲剧:仍在呼吸却被掏空脏器的躯体、被压力挤爆的人类肺叶、通上高压电不住痉挛然后烧焦的身体……
十号楼是座真正的屠宰场,只不过屠戮的对象不是牛羊,而是人类。我和几个胆小的实习医生被强迫观看种种残酷的画面,试验楼的负责人将其美其名为「锻炼意志」,只要我们稍稍皱一下眉头便得遭受毒打。
五天后,我终于可以对外界的一切装作视而不见,免去了皮肉之苦,可精神上的折磨却一刻都没有消停过。
回过神时,我已身在医院,门格尔正在一旁滔滔不绝。
「赫克托尔,舒曼博士说你技术到位,相当称职,想要把你从我这边挖过去呢——不过我没有答应。从明天开始做我的正式助手吧,给那些烂婊子做绝育手术刻不容缓,不过照我看来X射线有点小题大做,传统的注射绝育不是更有效率吗?」
听他这么说,我唯唯诺诺地应声,心底却在不住翻腾。
不行!再这样下去我会疯的!我不能留在门格尔身边!也不能留在医院——我一定要逃离这里!
第六章
认识霍克尔至今,我还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殷切地期盼过一周一次与他的「约会」!
今次,他特别地慢。眼看天色染绯,时近傍晚,穿着党卫军制服的男人,这才姗姗来迟。
「抱歉,刚刚有个紧急会议,所以来晚了。」他不紧不慢地说,脱下帽子和外套挂在衣帽架上后,走到我身边:「艾伦的脸好憔悴,最近有好好休息吗?」
「带我走——」
也没有考虑太多,我打断霍克尔,猛地抓住他的袖子:「我已经受不了了!在这里一刻都待不下去……请你带我离开!」
似乎是被我激动的样子吓了一跳,霍克尔露出惊讶的表情,但他很快恢复常态,轻柔地将我拨进怀里。
「怎么回事,艾伦?是门格尔虐待你吗?」
不……比那个要严重得多!
我张开了嘴想告诉他真相,可是喉头刚一颤动,便发出类似呜咽的声音——我想,我这是在哭……
下一刻感觉到揽着我肩膀的双臂加大了力道,眼泪流得更凶。虽然一直厌恶着霍克尔本人,可是现在我却一点都不讨厌被他拥抱的感觉——这个男人的胸膛好温暖,毕竟,他是一个活人,而非冰冷的尸体。
忆起七天里恐怖的经历,我忽然有一种强烈的渴望,好想让霍克尔再把我抱紧一些,我想抚摸他那有温度的皮肤,聆听他胸前跃动的心跳……想再多碰触一些可以证明「活着」的象征。
瞧我的反应,大抵是明白发生了什么,所以霍克尔并没有继续追问。他抱着我,任我放肆地弄乱他笔挺的制服前襟。
好不容易,待情绪稍稍平复,我抽噎着止住了眼泪,陡然发觉自己正以暧昧的姿势坐在霍克尔的膝盖上——他一边吻着我的眼睑和脸颊,一边像哄孩子似的轻拍我的背脊。
「乖,别哭了,」他啄着我的嘴唇,「再哭下去,我会忍不住就这样占有你的。」
……无耻!
因为这句话,我羞得满脸通红,好想就这样大骂着把他推开,可是接下来从口中迸出的,却是一句违心之言。
「无所谓……」这么说时,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在发抖,「只要你肯带我离开这里,随便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听到我的回答,霍克尔一愣,随即笑出声来。他的笑声听起来那么刺耳,我不禁心头一凉。
瞧我又自不量力地说了什么!我又忘了自己是没有资格同这个党卫军谈条件的——如果这家伙真想对我怎么样,尽可随心所欲!他之所以迟迟不动作,恐怕只是想看我挣扎苦恼之后向他摇尾乞怜的样子吧!
「你的条件太诱人了,艾伦……如果早一个月你这样说,我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你,可是……」说到这里,霍克尔故弄玄虚似的地顿了顿,接道:「你已经引起上头的注意,现在就算是我,也没那么容易瞒天过海。」
霍克尔这么说,教我的血液一下子凝固,正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又笑了。这恶劣的男人再度搂过我的肩膀,附在我的耳畔,诱惑般低喃:「为了艾伦,我什么都愿意做……只是这回我也要艾伦给我一个作为交换的承诺。」
「……什么?」
「把你的心,交给我。」
活了三十二年,我想……我还没有真正地「爱」过一个人。
父母早逝,我得一边照顾艾莲娜,一边求学。年轻的时候一直没有闲暇去接触异性,终于等到妹妹长大成人,医院的工作也已经稳定,二十八岁那年,我订婚了。
对方是医院上司的女儿,长得不美,却很有气质,我对她的感受谈不上喜欢与否,只是觉得合适便将就了。不过在获悉艾莲娜被捕之后,我的未婚妻很干脆地同我分道扬镳;不久,她嫁给了一个纳粹军官。
虽然觉得这样的女人有点自私,可我却没有理由责怪她。只是从那以后,我对爱情与婚姻不再抱有幻想。
局势动荡的一九三八年,是个多事之秋。
当我忧心忡忡看着满街的碎玻璃渣子〈注八〉,担心唯一的亲人的安危时,卡尔·霍克尔霸道地闯进了我的生活,开始主宰我接下来的命运……
至于他为什么会看上我,又为什么那么执着,时至今日对我而言,这仍是个谜……
霍克尔很快便兑现了他对我的承诺。
第二天,门格尔再没有让我参与手术,而是把照顾囚犯的「保育员」工作丢给了我。
能在门格尔的医院里存活的囚犯无非两种人:一种是专供他发泄兽欲的美貌女子,另一种,则是他的「试验对象」。我的任务便是保证「试验对象」们的温饱,并为他们做必要的身体素质检查。
每天负责将近三十人的吃食、清洁,还要不停地记录、比对门格尔要求的各项繁琐又冗长的资料,固然辛苦,可总比要我做活体解剖来得轻松;但一想到这些由我照顾的男女老少总有一天也会被送上解剖台,我难免会动恻隐之心。
「他们……每个人都会死吗?」
我这样问霍克尔的时候,他默不作声,表示回答是肯定的。
「如果……有人能在试验中幸存,请放过他们好吗?」
「这不是我可以决定的事。」黑衣的纳粹叹了一口气,「艾伦,我只能救你一人,别要求得太多。」
「可是……」一句话还未说完,霍克尔便凑过来吻住我的嘴。
最近他真是越来越放肆了。出入医院的频率从一个星期变成隔天一次,每每见到我也不像过去那样规矩。只要四下无人,这家伙便会主动索吻,甚至……
「呜!」
易感的背脊一酥,我忍不住呻吟出声,霍克尔不安分的手指不知何时偷偷潜进衣底,沿着腰线羽毛般轻轻掠过……大白天的而且还是在诊室,这浑蛋想干什么!
「我记得艾伦的身上是有一枚胎记的……就长在这个地方吧?过去只要我一碰它,你就浑身抖个不停呢……真可爱。」
「住手!」我涨红了脸低斥道,想挣脱男人的纠缠,谁料身子竟软绵绵的,他又攥着我的手,教我动弹不得。
「舒服吗?」男人这般问,手指确认一般划向我身体的中心,然后隔着布料画起圈来。
「你——」我倒吸一口冷气,甜蜜的血流一下子冲向鼠蹊……一个激灵后,我咬牙切齿地瞪向霍克尔。
他撤走恶质的手指,一边淡淡地开口道:「艾伦真是狡猾,明明很享受,却总是摆出一副受了奇耻大辱的表情……你不是答应要成为我的『恋人』吗?恋人之间连这种事都不能做?还是说……你真的那么介意我是一个纳粹?」
身子一僵,我没办法反驳霍克尔的话。的确,长久以来我对这个男人的党卫军身分始终耿耿于怀,更无法原谅他曾对我重要的家人所犯下的罪行!
「我杀过很多人。」霍克尔忽然这般道,缓缓摘下了墨镜。
「无关恩怨,只是为了执行命令,」他望着我的眼神异常认真,「在遇到你之前,我从来不会对什么人手下留情。只有艾莲娜·德沃夏克是个例外,因为她是你的妹妹,我发誓我从来没有碰过她一根寒毛,释放她之后也没有改变过心意。」
「那她怎么还会死!」听到霍克尔的狡辩,我又开始激动了。
「为什么就不肯相信我呢,艾伦?」
霍克尔深深望进我的眼里,漂亮的蓝眼睛彷佛要溢出液体般温柔而忧郁,「就算我是纳粹,我也不会对所爱的人撒谎,更不会想去伤害他。」
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表白,第一次看到这个无懈可击的男人近乎脆弱的一面,一那,我觉得我那自以为坚定的心开始慢慢动摇起来……
或许霍克尔真是无辜的,艾莲娜的死和他并没有关系,一切只是个巧合……可若是这样的话,我这四年对他的满腔仇恨与怨怼,又算什么?
「不要信口雌黄!这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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