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番外-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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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南雪面无表情的站起来：“那我们回去吧。”
　　　　　　　　　　　　　　　　　　“燕大哥，我们再多坐一会儿，好不好？”
　　　　　　　　　　　　　　　　　　我知道燕南雪要带我回去找解药，我也明白，不管再怎么拖，我们也总是要回到严青手里。
　　　　　　　　　　　　　　　　　　可是我总有那么点不甘，明明眼看着，自由就近在眼前，为什么却逃不过命运的捉弄？
　　　　　　　　　　　　　　　　　　就像那时候住在归春河边一般，燕南雪默默的坐到我身边，把还在发愣的我，直接揽到怀里，手下还小心的避开了我背
　　　　　　　　　　　　　　　　　　后的伤处。
　　　　　　　　　　　　　　　　　　他总是这样体贴细心，总是这样温柔，我把头靠在燕南雪肩上，叹息的闭上眼。
　　　　　　　　　　　　　　　　　　其实，我倒不在乎认不认亲，只要能和燕南雪这样窝心的相处，便是最大的幸福。
　　　　　　　　　　　　　　　　　　可是我知道，燕南雪这么多年来，心中有一样始终念念不忘的事情，便是找回亲生儿子。
　　　　　　　　　　　　　　　　　　于是我不得不说。
　　　　　　　　　　　　　　　　　　燕南雪说不认我的时候，我是真的难过，我以为他不喜欢我，不愿意有我这样一个儿子。
　　　　　　　　　　　　　　　　　　但现在，我知道不是。
　　　　　　　　　　　　　　　　　　本来，以我们之前的情谊，我根本也不需要怀疑。
　　　　　　　　　　　　　　　　　　“辛游，你为什么要替我挡刀呢？”我正在胡思乱想，却听到燕南雪抚着我的后脑幽幽问道。
　　　　　　　　　　　　　　　　　　“我没想那么多，既然看到了，总得挡上一挡。”
　　　　　　　　　　　　　　　　　　我是真的说不出为什么，并不单纯为着所谓的父子情深，我只是不想他有事。
　　　　　　　　　　　　　　　　　　若是可以，让我替他去死，我当然也是愿意的。
　　　　　　　　　　　　　　　　　　只要燕南雪可以好好的，自由的，不受打扰的过他想要的生活。
　　　　　　　　　　　　　　　　　　只是，现在，无论是我还是他都只是捏在严青手里的棋子，进退不由自已。
　　　　　　　　　　　　　　　　　　这样隐晦的心事，我又该怎么说出口？
　　　　　　　　　　　　　　　　　　“辛游，你是不是奇怪我为什么没有走火入魔？”燕南雪又问。
　　　　　　　　　　　　　　　　　　我一愣，这个问题想是想过，可惜却是毫无头绪。
　　　　　　　　　　　　　　　　　　“燕大哥？”我疑惑的抬头看他。
　　　　　　　　　　　　　　　　　　“其实，我也说不清。多年来纠结我的无非是因为我的一个忍不住，就失去了妻儿。那天你突然告诉我离儿不是我的儿
　　　　　　　　　　　　　　　　　　子，我只觉得心灰意冷。随后就不知云里雾里，行为举止不受控制。这么多年过去了，叶卿我早已不再去想，唯一让我
　　　　　　　　　　　　　　　　　　神魂牵系的就是不知道那孩子身在何处，过得好还是坏，有没有吃苦。对那个孩子，我实在说不上有什么感情，但只要
　　　　　　　　　　　　　　　　　　想到他是我的血脉，叶卿居然把对我的怨意全放在他身上，我就觉得愧对于他。”
　　　　　　　　　　　　　　　　　　我想起那天燕南雪叫我宝贝儿，浑身又是一抖，真是可怕的回忆……
　　　　　　　　　　　　　　　　　　“你很冷吗？”燕南雪关切的又将我拥紧了些。
　　　　　　　　　　　　　　　　　　“还好，那后来怎么就好了？”
　　　　　　　　　　　　　　　　　　“我就像一个旁观者，不停的看着另一个自已做了许多我平时根本想也不敢想的事。后来，我突然醒悟，其实我一直是
　　　　　　　　　　　　　　　　　　我，只不过借着走火入魔放纵自已。人就这样突然清醒了。”燕南雪喃喃道，“若是我们一直待在归春河，不曾出来过
　　　　　　　　　　　　　　　　　　就好了。”
　　　　　　　　　　　　　　　　　　我越听越不明白：“燕大哥，我也希望我们一直待在那里，只可惜现在我们回不去了。”
　　　　　　　　　　　　　　　　　　燕南雪笑得有些惆怅：“辛游，你心里是喜欢小青的吧？”
　　　　　　　　　　　　　　　　　　我轻轻点下头，又摇头道：“喜欢不喜欢，我早就分不清楚究竟是习惯还是什么。我们在一起生活了十年，既像父子，
　　　　　　　　　　　　　　　　　　又像兄弟，到后来，他又教会我情欲……我没想到的是这么多年后，回到原地，我们居然真是兄弟，这只能说是造化弄
　　　　　　　　　　　　　　　　　　人。我心里对他自然有情，可惜却不能像对一般人一样对他。我不信他，他心里也不只有我……”
　　　　　　　　　　　　　　　　　　“辛游，若是我们能再早些相遇该多好。”燕南雪原本轻抚我后脑的手松开了，我抬眼看他，发现他正凝视着我。“其
　　　　　　　　　　　　　　　　　　实在归春河边的五年，也是我最开心的时候。不知为何，你事事合我心意，有人陪伴，我觉得很是欢喜。”
　　　　　　　　　　　　　　　　　　那眼神如此悱恻，居然让我觉得如梗在喉，无法与他继续对视。
　　　　　　　　　　　　　　　　　　我把视线移开：“现在也不晚，我们能在一起生活五年，是我最开心的事情。”
　　　　　　　　　　　　　　　　　　“若是，我说，不够呢？”燕南雪的脸凑过来，与我的额头抵在一起。
　　　　　　　　　　　　　　　　　　燕南雪的意思已十分明显，我并非痴傻，自然能明白。
　　　　　　　　　　　　　　　　　　原来，这才是他不愿意与我相认的原因。
　　　　　　　　　　　　　　　　　　我一直以为，燕南雪不可能对我产生这种情愫……
　　　　　　　　　　　　　　　　　　我一直以为，他只是包容我的任性霸道……
　　　　　　　　　　　　　　　　　　我一直以为，他只是把我当做孩子……
　　　　　　　　　　　　　　　　　　所以我知道我们是父子的时候，会欣慰终于有一个永远不要分离的理由。
　　　　　　　　　　　　　　　　　　可是，如今他对我说不够。
　　　　　　　　　　　　　　　　　　我看着他，觉得心绪繁杂，忽喜忽忧。
　　　　　　　　　　　　　　　　　　我当然……是喜欢他的……可是……他是我的父亲……
　　　　　　　　　　　　　　　　　　可若他不是我父亲，我们又会不会有那五年的温馨共处？
　　　　　　　　　　　　　　　　　　是不是血缘的天性，注定了我们的相依相伴？
　　　　　　　　　　　　　　　　　　“燕大哥！”我定定的看着他，“你真的不要做我爹？”
　　　　　　　　　　　　　　　　　　燕南雪静静的看着我，过了片刻，坚决的摇摇头。
　　　　　　　　　　　　　　　　　　我伸手握住他的手，温言道：“你也不介意我曾经和严青的事吗？”
　　　　　　　　　　　　　　　　　　燕南雪的眼垂下来，睫毛覆住了那双眼眸：“并不是不介意，我只是遗憾没有早些找到你，让你受了许多苦。”
　　　　　　　　　　　　　　　　　　“其实，我本来也想告诉你，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我顿了顿，含笑看着燕南雪深遂的眼睛重新张开，温和的注视着我
　　　　　　　　　　　　　　　　　　。“我也是喜欢你的，我想与你一起白首到老，可以住在美丽的山里，也可以是河边……那时候，我可以每天为你梳头
　　　　　　　　　　　　　　　　　　……你若喜欢，我们一起行医救人……你总是乱花钱，又不懂得生计，我得努力的打些野味去集市里卖……”
　　　　　　　　　　　　　　　　　　我絮絮叨叨的说着以后的安排，然后看着燕南雪的眼睛慢慢的一点一点盈满温柔，美丽得让我觉得心都要碎了。
　　　　　　　　　　　　　　　　　　“小辛……别哭……”燕南雪吻去我眼角的湿润，那柔软湿润的触感令我心里像着了火般炽热。
　　　　　　　　　　　　　　　　　　我伸手，狠狠扣住燕南雪的脖颈，让我们之间本来几乎已不存在的距离变得更加短。
　　　　　　　　　　　　　　　　　　背后传来伤口与裹布磨擦的疼痛，身体各处都在疼痛，可这完全不能阻止我接近燕南雪。
　　　　　　　　　　　　　　　　　　“南雪……”当彼此的唇找到，贴近，我小心温柔的感受燕南雪的回应。
　　　　　　　　　　　　　　　　　　鼻间的空气不停的交换，升温，唇齿相依带来的震颤似乎让全身都轻盈无比，这样的感觉如此美好，仿佛世界都已消亡
　　　　　　　　　　　　　　　　　　，却依然留下我们彼此。
　　　　　　　　　　　　　　　　　　
　　　　　　　　　　　　　　　　　　第45章
　　　　　　　　　　　　　　　　　　甬道里的火种似乎是经年不息的燃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烧灼气息。
　　　　　　　　　　　　　　　　　　“你答应我，不要为了我做任何牺牲。”我认真的说。
　　　　　　　　　　　　　　　　　　燕南雪一手扶着我的腰，专注的盯着前方的石门，搀着我慢慢的走：“我一定会帮你解毒……”
　　　　　　　　　　　　　　　　　　我摇头：“我的意思是你不要答应任何事，若严青想以我为质，必定会保我平安。”
　　　　　　　　　　　　　　　　　　燕南雪一怔：“若小青不肯救你，我又怎能安心……”
　　　　　　　　　　　　　　　　　　我停下脚步，轻轻的拥住燕南雪：“你信我，我不愿让严青以我来威胁你，待会儿出了暗道后，你就突围离开，不要管
　　　　　　　　　　　　　　　　　　我。”
　　　　　　　　　　　　　　　　　　“不行！”燕南雪斩钉截铁的反对。
　　　　　　　　　　　　　　　　　　我轻叹：“严青的目的可能是你，我不想冒险。”
　　　　　　　　　　　　　　　　　　“小青？”燕南雪似乎极为错愕。“那个孩子喜欢你，我感觉得到。”
　　　　　　　　　　　　　　　　　　其实又何止是燕南雪感觉得到，就连我这个局中人都感觉得到，只是萧离说的话虽不可信，也不能全然不信。
　　　　　　　　　　　　　　　　　　此时我与燕南雪分开是最好的决定，以免成为对方的软肋。
　　　　　　　　　　　　　　　　　　“这毒没有解药，你心里应该有数。”我轻声道。“解药吃了也只会让毒性藏得更深。”
　　　　　　　　　　　　　　　　　　燕南雪沉默下来。
　　　　　　　　　　　　　　　　　　我不忍道：“不必担心，死也不那么容易。”
　　　　　　　　　　　　　　　　　　燕南雪叹息一声，扶着我穿过石门，进入黑暗的石室。
　　　　　　　　　　　　　　　　　　依然是伸手不见五指，但此时身边的温度却让我无所畏惧，不管等待我们的是什么，我想我都能坦然以对。
　　　　　　　　　　　　　　　　　　“辛游，”燕南雪又停下脚步，贴着我的耳朵低声道：“我一直都喊你的全名，是因为我不愿提醒自已，你我相隔的岁
　　　　　　　　　　　　　　　　　　月。”
　　　　　　　　　　　　　　　　　　不过短短时间，便听到燕南雪多次表白心迹，我心中欣然，这只怕是他的极限了。
　　　　　　　　　　　　　　　　　　我忍不住转头寻找他的唇，轻吻一下道：“我明白，我以后也不再叫你燕大哥，你永远是我的南雪。”
　　　　　　　　　　　　　　　　　　两心相印，自然是胜却人间无数，只可惜好景总不长。
　　　　　　　　　　　　　　　　　　我和燕南雪正静静享受这片刻的温柔，石室顶上的入口却突然被打开，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呵呵笑了数声道：“辛游，原
　　　　　　　　　　　　　　　　　　来你在这里，不枉我寻找多时。”
　　　　　　　　　　　　　　　　　　我和燕南雪面面相觑，这不是严青的声音，而是萧离。
　　　　　　　　　　　　　　　　　　难道在我们不在的时间里出了什么意外？
　　　　　　　　　　　　　　　　　　我脑中飞速闪过许多念头。
　　　　　　　　　　　　　　　　　　天阳说严青与萧离在花苑中激斗，可现在却是萧离在守株待兔，难道说严青出了什么意外？
　　　　　　　　　　　　　　　　　　我心中一凛：“萧离，严青在哪里？”
　　　　　　　　　　　　　　　　　　萧离出现在入口处，身影背光，冰冷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我几乎要笑出声来，严青明明知悉萧离的一切安排，如何会败？
　　　　　　　　　　　　　　　　　　这莫非又是什么诡计？
　　　　　　　　　　　　　　　　　　燕南雪沉声道：“你把小青怎么样了？”
　　　　　　　　　　　　　　　　　　萧离吃吃笑开来，甚至还拿手掩了嘴，好一会才喘气道：“我爱他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对他施暴，燕叔叔，你多虑了。
　　　　　　　　　　　　　　　　　　”
　　　　　　　　　　　　　　　　　　那句燕叔叔说得实在恶毒，饶是燕南雪也僵住了。
　　　　　　　　　　　　　　　　　　我轻握住燕南雪的手：“萧离，你想怎么样？”
　　　　　　　　　　　　　　　　　　萧离收了笑，语气中带着压抑不住的恨意：“不怎样，若没有你们，我还真不知道如何能让严青服软。”
　　　　　　　　　　　　　　　　　　原来严青竟真落入他的手中，我顿时有些无措。
　　　　　　　　　　　　　　　　　　早些时候我已决定和燕南雪远离这是非之地，可是严青若真有事，我还能不能安心离开？
　　　　　　　　　　　　　　　　　　萧离停了一会，没有听到回答，居然也不动怒：“辛游，我现在很有耐心，不过据我所知，你好象中了青门的噬骨……
　　　　　　　　　　　　　　　　　　这个，可就等不了多久了！”
　　　　　　　　　　　　　　　　　　“难道是你……”我吃惊道。
　　　　　　　　　　　　　　　　　　萧离悠闲的在入口边沿坐下，把玩起垂在肩侧的长发：“想必你认为是严青下的毒吧？不过我想他心里一定也恨你到极
　　　　　　　　　　　　　　　　　　点了，我只不过是代他动手而已。”
　　　　　　　　　　　　　　　　　　我大怒，却感觉到燕南雪在我手心处划了两个字：天阳。
　　　　　　　　　　　　　　　　　　“萧离，你想让我做什么？”我定了定神，开始向萧离套话。
　　　　　　　　　　　　　　　　　　萧离道：“你只要乖乖的吃饭睡觉便好，只要你听话，解药我一颗都不会少给。我也不怕你逃，就算逃了，噬骨也解不
　　　　　　　　　　　　　　　　　　了，你还是得乖乖回来。”
　　　　　　　　　　　　　　　　　　我冷哼出声：“如此说来，我就只有束手待宰了？”
　　　　　　　　　　　　　　　　　　萧离笑眯眯的站了起来，声音轻柔得让人发悚：“小辛，其实呢，我也蛮怀念你的身子，你乖乖听话，我就让燕叔叔安
　　　　　　　　　　　　　　　　　　全离开，怎么样？这样的条件可好？”
　　　　　　　　　　　　　　　　　　燕南雪与我相握的手一紧，捏得我生疼，我却灵光一闪：“你在花苑里的时候故意误导我？”
　　　　　　　　　　　　　　　　　　萧离似有不解，喝斥道：“你说什么？”
　　　　　　　　　　　　　　　　　　“你故意说起我当日被你赶出青门的事激怒严青，然后又混淆视线说他心中就只有燕南雪，这全是说给我听的？”
　　　　　　　　　　　　　　　　　　“哼，是又如何。”萧离夸张的放大声音，还摊了摊手，后退一步站定。
　　　　　　　　　　　　　　　　　　虽看不清他的模样，此刻我也完全想象得到他脸上的得意。
　　　　　　　　　　　　　　　　　　“你知道他不屑解释，正好以此激我逃走？”我继续质问。
　　　　　　　　　　　　　　　　　　萧离两手撑住入口，低头道：“小辛，原来你也不傻。其实告诉你也无妨，这一切的确都在我的掌握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