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番外-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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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4章
　　　　　　　　　　　　　　　　　　浑浑噩噩的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甚至又在严青面前解手了一次，丑态毕露。
　　　　　　　　　　　　　　　　　　严青明明是有洁癖的人，我不懂他究竟要玩这样的游戏到什么时候。
　　　　　　　　　　　　　　　　　　我也希望我可以忽视严青，当做他不存在，但是做不到。
　　　　　　　　　　　　　　　　　　为了避免被玩弄，我开始拒绝进食喝水。
　　　　　　　　　　　　　　　　　　“小辛，你怎么可以不吃东西？”严青拿了碗燕窝粥，用汤匙勺起些许在唇边试过了温度，送到我嘴前。
　　　　　　　　　　　　　　　　　　我抿了唇把头微微偏开。
　　　　　　　　　　　　　　　　　　“你为什么总是让我操心？”严青喃喃自语。
　　　　　　　　　　　　　　　　　　我装做没有听到，闭上眼睛。
　　　　　　　　　　　　　　　　　　严青重重将碗放在床边的矮柜上，汤匙被震得和瓷碗发出清脆的磕响。
　　　　　　　　　　　　　　　　　　我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张开眼。
　　　　　　　　　　　　　　　　　　下巴被捏住转回，严青冷冷的看着我，却忽然笑了，伸出拇指按在我唇上，慢慢施力。
　　　　　　　　　　　　　　　　　　唇被手指强硬的分开，我仍然咬紧了牙根拼命抵抗。
　　　　　　　　　　　　　　　　　　严青微扬了眉，伸指在我颌边一处摸了一下，我的双颊立即又酸又痛，忍不住张开嘴，温度适宜的粥被填了进来。
　　　　　　　　　　　　　　　　　　我一愣，张嘴就吐，居然吐到了严青身上。
　　　　　　　　　　　　　　　　　　严青脸色一变，一手扬了起来，我以为他又要打我，双眼怒目以视。
　　　　　　　　　　　　　　　　　　若挨打，我不怕，只要他不再故作温情。
　　　　　　　　　　　　　　　　　　等了半天，那巴掌却始终没有挥下，严青只是站起脱了外衣：“小辛，我教你的东西，你一样都记不住，倒是让我生气
　　　　　　　　　　　　　　　　　　的本事越发长了。”
　　　　　　　　　　　　　　　　　　我惊疑不定的看着严青：“你为什么不打我？”
　　　　　　　　　　　　　　　　　　“我为什么要打你？”严青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你根本就什么都不懂，长这么大个子，脑子却不长，我和一个孩子有
　　　　　　　　　　　　　　　　　　什么好生气的。”
　　　　　　　　　　　　　　　　　　我被气得呼呼直喘气。
　　　　　　　　　　　　　　　　　　“小辛，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要考验我的耐心。”严青重新端了碗坐到我身边，依然是细心的试过温度，将勺了粥的
　　　　　　　　　　　　　　　　　　汤匙送到我唇边。
　　　　　　　　　　　　　　　　　　我犹豫着，仍然不想吃。
　　　　　　　　　　　　　　　　　　“你知道，我总是舍不得伤你的。”严青笑了，“但是，你也知道，我本来就不是什么脾气好的人。你说如果我把这个
　　　　　　　　　　　　　　　　　　院子附近的下人都叫到屋子里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会不会不开心？”
　　　　　　　　　　　　　　　　　　我身体一僵，何止不开心，是很难受，很羞耻。
　　　　　　　　　　　　　　　　　　“不过你放心，他们见了你的身体，我也不会让他们好过。”严青收回汤匙，将那勺粥放在碗中搅了搅，调和一下温度
　　　　　　　　　　　　　　　　　　，又重新勺起递了过来。“你说我是把他们的眼睛一只一只剜出来，还是把他们的舌头拔了不能乱嚼舌跟，或者……”
　　　　　　　　　　　　　　　　　　我不待严青说完，便张口将粥含了进去。
　　　　　　　　　　　　　　　　　　并不是因为我有多高尚，我只是不能容忍严青以我为名造成的伤害。
　　　　　　　　　　　　　　　　　　我不过不想欠债而已。
　　　　　　　　　　　　　　　　　　严青温柔的喂完大半碗粥便放下了碗，我不解的看他。
　　　　　　　　　　　　　　　　　　“你之前饿得久，不能一下子吃太多。”严青边说边伸手抚摸我腰腹的敏感处，我顿时把脸憋得通红。
　　　　　　　　　　　　　　　　　　该死，严青明明知道我这里怕痒，却如此捉弄我。
　　　　　　　　　　　　　　　　　　“你有些瘦了，这样不好看，等过了这段时间要好好调一调。”严青突然道。
　　　　　　　　　　　　　　　　　　算了，和严青说道理从来是说不通的，我放弃与他沟通。
　　　　　　　　　　　　　　　　　　严青拉了两下铜铃，如上次一般，一个脚步声很快便在门外停住。
　　　　　　　　　　　　　　　　　　“把准备好的热水端过来。”
　　　　　　　　　　　　　　　　　　屋外那人应承后，便迅速离开。
　　　　　　　　　　　　　　　　　　严青转头抚摸我的头发：“小辛，你应该很清楚，如果你乖乖听话，严青哥哥会一直疼你。”
　　　　　　　　　　　　　　　　　　严青哥哥？多久没有听到这样的称呼，一时间我都觉得有些陌生了。
　　　　　　　　　　　　　　　　　　其实从小到大，我学的最多的便是忍耐与顺从，忍耐的是别人对我受严青宠爱的不满，暗地欺凌，顺从的是严青的单方
　　　　　　　　　　　　　　　　　　面的溺爱与约束。
　　　　　　　　　　　　　　　　　　不能否认，只要我顺从严青，便可以事事无忧。
　　　　　　　　　　　　　　　　　　想到这里，我几乎想嘲讽自已，其实人生一世，便求个无忧，若是如此，我又为何偏偏不满足，为何又想着逃脱这片安
　　　　　　　　　　　　　　　　　　乐地。
　　　　　　　　　　　　　　　　　　归根结底，我也不过一个凡人，不满足于现状的普通人。
　　　　　　　　　　　　　　　　　　我总想着能见见外面的风雨，渴望能顶天立地，追求着飘渺不可寻的自由。
　　　　　　　　　　　　　　　　　　我根本无法解释我要的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我究竟在追求什么，我只是单纯的想逃离这令人窒息的情感……
　　　　　　　　　　　　　　　　　　严青关怀我，照顾我，几乎事事不假于人手……他以为我好的名义，约束我的一切。
　　　　　　　　　　　　　　　　　　在他看来，我不接受他的情感几乎是不可理喻或是毫无道理，可是在我看来，又有谁能了解事事不由已，就连反对都象
　　　　　　　　　　　　　　　　　　是我的罪，这样的压抑……
　　　　　　　　　　　　　　　　　　严青眼中的我只是个孩子，小辛永远都小，所以只需要照他安排的路走下去。
　　　　　　　　　　　　　　　　　　我常常在想，若是我真的爱他到至死不渝的程度，也许我便不会如此痛苦。
　　　　　　　　　　　　　　　　　　房门叩叩的响了数声，严青却坐着不动，只说了声：“进来。”
　　　　　　　　　　　　　　　　　　我有些惊慌的扯动四肢，想把自已掩藏起来，然而锁琏被拉得哗啦啦的响，却不能。
　　　　　　　　　　　　　　　　　　“严青……哥哥……”我哀求的看向严青。
　　　　　　　　　　　　　　　　　　严青微微一笑，显然对我的称谓极为满意。
　　　　　　　　　　　　　　　　　　门开那瞬，严青已放下两旁的帏帐。
　　　　　　　　　　　　　　　　　　“放在这里，你们下去吧。”严青在帏帐外发号施令，我听到沉闷的重物落地声，然后有脚步声轻巧的退出门外。
　　　　　　　　　　　　　　　　　　待帏帐被重新挂起后，我才发现，那是一只足以容下两人的浴桶。
　　　　　　　　　　　　　　　　　　北方的热水凉得快，更何况此时才刚初春，我看着那冒着白气的浴桶，感觉身上开始发痒，真恨不得立即就跳进去洗个
　　　　　　　　　　　　　　　　　　痛快。
　　　　　　　　　　　　　　　　　　“小辛，我们很久没有一起沐浴过了……”严青从床后的壁孔中取出一条长长的锁琏，在锁住我脖颈的横杠处鼓捣片刻
　　　　　　　　　　　　　　　　　　，我便觉得压力减轻了许多，抬头看去，才发现原来是接长了锁琏。
　　　　　　　　　　　　　　　　　　严青又娴熟的解开缚住我四肢的锁铐，我悬空多时的腰终于触着了床板。
　　　　　　　　　　　　　　　　　　虽然手脚恢复了自由，我却一时不能动弹。
　　　　　　　　　　　　　　　　　　一是严青给我闻了逍遥散，我内力全失；二是四肢都有些麻木，一时间缓不过劲来。
　　　　　　　　　　　　　　　　　　严青直接抱起我，将我放进浴桶，靠在一侧，随即开始解衣。
　　　　　　　　　　　　　　　　　　他很有魅力，我一直都很清楚。
　　　　　　　　　　　　　　　　　　若说燕南雪象空中的月清冷皎洁，他便象地下的毒蛇，美丽的外表总能欺骗过往的路人，在人猝不及防的时刻便一击致
　　　　　　　　　　　　　　　　　　命。
　　　　　　　　　　　　　　　　　　我低垂着眼，看水面上的倒影。
　　　　　　　　　　　　　　　　　　严青和我之间的纠葛似乎除了他放开我，便没有其他的出路。
　　　　　　　　　　　　　　　　　　我很认真的问：“严青，你为什么喜欢我？”
　　　　　　　　　　　　　　　　　　浴桶两侧都有微凸之处，以供坐下浸泡。
　　　　　　　　　　　　　　　　　　严青缓缓坐入水中与我面对着面，两人的弓起的腿因为窄小的空间不得不交叉紧挨着。
　　　　　　　　　　　　　　　　　　他掬起一捧水，轻拍在脸上，抬起额头甩了甩水珠。
　　　　　　　　　　　　　　　　　　长长的眉浓淡有致，因为紧闭的眼微微的拧起，却显诱人。
　　　　　　　　　　　　　　　　　　唇的厚度恰到好处，在热气的湿润下显出好看的粉嫩，时常刻薄微笑的模样几乎不能想象。
　　　　　　　　　　　　　　　　　　相反，我看着水上倒映的自已，虽然随着水波不停的扭曲，但依然能找到真实的模样。
　　　　　　　　　　　　　　　　　　也许可以算是俊朗，却像少了点什么，没有活力，死气沉沉。
　　　　　　　　　　　　　　　　　　燕南雪特有的疏离淡漠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由后天的经历慢慢而成，他就象一个超脱于凡尘的隐士，出世而不居高。
　　　　　　　　　　　　　　　　　　严青则有一种犀利的锋芒，他的举措优雅却杀人不见血，明明只是一个文人的模样，却有着笑傲风云的气势。
　　　　　　　　　　　　　　　　　　这也是他的位置和历练铸就的。
　　　　　　　　　　　　　　　　　　只有我，就象一个苍白的人偶，被保护得过好，没有经过大风大浪，只会无病呻吟。
　　　　　　　　　　　　　　　　　　“你为什么要睡觉？”严青撇开脸上的水珠，也一脸认真的问我。
　　　　　　　　　　　　　　　　　　我一愣。
　　　　　　　　　　　　　　　　　　“因为你需要！”严青莞尔笑道，伸出手臂插进我的后背，呈环抱状将我往他的方向微微用力。
　　　　　　　　　　　　　　　　　　我以为严青是要吻我，结果不是。
　　　　　　　　　　　　　　　　　　严青只是将我拉近，我往前一些便只能跪在水中，严青则两腿大张夹着我的腰。
　　　　　　　　　　　　　　　　　　姿势虽暖昧，却不带情色，严青只是伸手取过放在桶外的竹筒专注的从我头顶浇下。
　　　　　　　　　　　　　　　　　　“小辛……你刚到青门的时候，才一点点高……”严青感叹着，将十指插进我的发间：“每回洗澡，我都得抱着你，总
　　　　　　　　　　　　　　　　　　怕你掉下去。”
　　　　　　　　　　　　　　　　　　我努力的回想，但印象实有些淡薄了。
　　　　　　　　　　　　　　　　　　“那时候你很胆小的，总是紧紧搂着我的脖子，连眼睛都不敢张开，生怕我撒手。”严青的手慢慢滑到我的脖颈处，抚
　　　　　　　　　　　　　　　　　　摸那浸湿了的项圈。“哪象现在，锁住了你的人，也锁不住你的心……”
　　　　　　　　　　　　　　　　　　第65章
　　　　　　　　　　　　　　　　　　我想象着严青所说的情形，终于也有了些笑意，这事我好象还真有些印象。
　　　　　　　　　　　　　　　　　　“还有什么？”我忍不住问道。
　　　　　　　　　　　　　　　　　　严青伸手一掸，一颗水珠击在我鼻尖，我紧张的眨了一下眼。
　　　　　　　　　　　　　　　　　　严青大笑出声，眉目舒展，霎时犹如春色满园，雪白整齐的牙全露了出来，在我记忆中似乎从没见过他如此开怀的模样
　　　　　　　　　　　　　　　　　　。
　　　　　　　　　　　　　　　　　　“你不知道，你小的时候可好玩了。”严青兴致勃勃的在我身上擦洗，一边笑个不停。
　　　　　　　　　　　　　　　　　　“你小的时候特别傻，吃饭的时候不懂叫饱，每回我喂啊喂啊，发现你的肚子都鼓出来了，伸手一摸，肚子硬挺挺的，
　　　　　　　　　　　　　　　　　　裤带都滑到肚皮下了。我这才知道，原来你不但饱了，还撑得很。”
　　　　　　　　　　　　　　　　　　“那时候，你口齿不太伶俐，讲话总是颠三倒四。有一年夏天，天气奇热，很多人都长了痱子。你那会儿身上很有些肉
　　　　　　　　　　　　　　　　　　，也长了不少，于是我特意弄了宝宝用的消痒水给你泡澡。结果你知道，你泡在里面的时候说了什么吗？”
　　　　　　　　　　　　　　　　　　“什么？”我聚精会神的听着那些连自已都记不清的往事，冷不防被问住了。
　　　　　　　　　　　　　　　　　　严青又笑得前仰后合，激得浴桶里的水四处飞溅。
　　　　　　　　　　　　　　　　　　好半天，他才抹了把脸道：“你一个劲的叫着，好痛快呀，好痛快！我心想这么舒服，那就多倒点消痒水进去吧，结果
　　　　　　　　　　　　　　　　　　越倒你越叫得欢。我一开始还得意洋洋，后来看到你身上起痱子的地方全都红通通的，才觉得有些不对。问了给消痒水
　　　　　　　　　　　　　　　　　　的大夫，我才知道，消痒水一次不能用太多的，而且痱子起得厉害的时候，用上消痒水还挺疼。你那时候叫得欢不是因
　　　　　　　　　　　　　　　　　　为舒服的原因，而是痛得紧了。”
　　　　　　　　　　　　　　　　　　我噗的一声，再也忍不住，终于抱着肚子笑了出来。
　　　　　　　　　　　　　　　　　　“很有趣是吧？”严青扶着我，高兴的说：“这样的事还有很多呢。”
　　　　　　　　　　　　　　　　　　“有一次，我们吃苦瓜。我自已本来就不爱吃，后来听老人说带小孩的时候一定要以身作则，否则小孩就不乖。所以我
　　　　　　　　　　　　　　　　　　只好硬着头皮先把苦瓜吃了，然后再叫你吃。可能是太苦了，所以脸上没藏住，你一见就说不要吃苦瓜了。我问你为什
　　　　　　　　　　　　　　　　　　么，你说严青哥哥就是苦瓜，不能把哥哥吃了。”
　　　　　　　　　　　　　　　　　　我真的说过？我刚从之前的大笑中缓过劲来，现在又忍不住想笑，搞得肚子有些疼，抱着哎哟哎哟叫了起来。
　　　　　　　　　　　　　　　　　　严青伸手揉我的肚子，低声责备：“真是的，都这么大人了，总是傻乎乎的。”
　　　　　　　　　　　　　　　　　　“还有呢？”我正听得津津有味，于是又催严青。
　　　　　　　　　　　　　　　　　　“嗯……有了。小时候你吃炖排骨不懂咬，所以我都会把肉挑下来给你吃，然后你看了就问我，为什么不给你吃骨头。
　　　　　　　　　　　　　　　　　　你小时候傻归傻，问问题的时候一点也不含糊，什么都要刨根问底。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和你讲这个是不能吃的，就随
　　　　　　　　　　　　　　　　　　口应了一声，骨头我要吃的。结果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你见到我都叫我狼狗哥哥。”
　　　　　　　　　　　　　　　　　　我瞪大了眼睛：“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