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同居吧-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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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探头过去。
　　
　　照片中是年轻男子，米色风衣配长围巾，俊美又不失英气。
　　
　　“还不错。”她点点头，“够高够瘦，尖长脸蛋，眼睛非常美，看起来年纪也轻，很值得捧红。”
　　
　　口气有点似五十年代舞女大班。
　　
　　“不过，”她退一步，“这些东西也很难说，好看与否是很看个人观感的。”
　　
　　“不，”淡妃说，“真正的美并不私人，所谓情人眼中出西施，那并不是真的美，那不过是看顺了眼而已。”　
　　
　　“人要好看才有好价钱，你看无忧就知道。”
　　
　　她呆一呆，“他倒不只是因为好看。”
　　
　　“哈。”
　　
　　相簿里各式肤色俱全，看样子要开拓国际市场。
　　
　　修明边看边感叹，什么内在美，有个鬼用，人看人，不看皮相看什么？谁还戴着透视镜钻研别人的五脏六腑。
　　
　　不由自主摸摸自己，很明显，上天造人的时候分两批，一批是普通人，另一批是美人。特别用心思。
　　
　　容貌过于平凡，一颗心再精灵剔透，也是枉然。
　　
　　世上哪有什么事是公平的。
　　
　　手里影集山那么重，都说美人难寻，到了淡妃这里等同西红柿，需要时玉手一挥，成百上千等着过磅。
　　
　　可利老板还是目不斜视，曾经沧海难为水的表情。
　　
　　也是，培育出金无忧这样的稀有品种，称霸江湖，眼角难免变高，再看其他，不过庸脂俗粉。
　　
　　她正揣摩淡妃的小宇宙，想不到利老板反过来打量她，“你看上去倒是神采飞扬，一副小人得志模样。”
　　
　　呀，风向转了，八成要糟。
　　
　　“洛修明，你是不是有话要同我说。”
　　
　　她眨眼，有这等事？她怎么不知道。
　　
　　淡妃满面笑容，“还是说要等八卦杂志把你们的事公开了才告诉我？”
　　
　　她诚惶诚恐站立一旁，“圣上息怒。”
　　
　　“容你禀报。”　
　　
　　“敢问圣上想知道什么？”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还有什么时候会结束。”
　　
　　这么□裸。
　　
　　“我是绝对要拆散你们两个的。”淡妃斩钉截铁，“无忧已签下一年世界巡回演唱合约，当中还要拍摄三则广告及客串两部电视剧，接着开拍电影。被人知道他有亲密女友，直接影响市场对他信心，请你不要妨碍她的前程。”
　　
　　“又是你叫我培养嗜好。”
　　
　　“我是要你去鬼混，谁支持你恋爱。谈恋爱可是九死一生的玩意儿。”
　　
　　“不是我狠心，”利老板振振有词，“我也不忍心打扰你们，可是，我们生活在真实世界里，这不是一篇小说，或是一出电视剧：恋人相拥，字幕打出，剧终。”　
　　
　　淡妃给她看金氏新拍的化妆品广告样片。
　　
　　她看完，静一会儿，才说，“广告一出，不论男女，都会立刻出去买一箱这种口红回来。”
　　
　　漂亮得这样子不可方物，的确应该做明星，代价再高也是值得的，能够在亮相的时候，叫观众张大嘴十秒钟合不拢来，不亦乐乎。　
　　
　　淡妃将画面定格。
　　
　　“不用我说，你有眼看，这是宜家宜室的长相吗？你几斤几两，同这样的人走，哪里应付得了。”　
　　
　　她反问，“为什么要用到应付这种字眼？”
　　
　　“因为做人像打仗，不是你垮下来，就是他倒在地上。”
　　
　　“你只是个普通人，拔着头发也飞不起来。”
　　
　　她不去理她，但淡妃又说，“也不知无忧看上你什么，啊，会不会是你有什么隐藏的优点是同性看不到的？”
　　
　　你瞧，有这样的朋友，谁还需要敌人。
　　
　　其实别说利老板不明白，她也想不清究竟。
　　
　　算起来，她和金无忧交集并不多，早年同他拍过几次海报，在公司碰见，大抵不过点头打招呼，
　　
　　去年她荣升无忧御用私人化妆师，换言之，只要金无忧外出，她都会随同前行，每月30天，倒有29天都是工作状态。
　　
　　做满两月，她拖着两个大眼袋找到他，求他放她一条生路。
　　
　　金无忧好说话，也不问为什么，挥挥手就放人。
　　
　　明明一清二白，毫无瓜葛的两人，忽然就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
　　
　　真有些不可思议。
　　
　　“洛修明，过几天有个派对——”
　　
　　她警觉，“做什么？”
　　
　　“紧张什么，你又不值钱，谁还能卖了你不成。公司做推广，请了些圈里人，我命令你到场。”
　　
　　“不要妄想色/诱我，我是有节操的人。”
　　
　　她提醒淡妃，“我有靠山。”
　　
　　“别指望无忧能救你，他电影首映，□乏术。”
　　
　　“不去。”
　　
　　“你敢！”淡妃挑起眉头，“洛修明，我可以老老实实地告诉你，你若果不来，我明天就把你踢出和盛兴。”
　　
　　她不在乎，“吤，东家不做做西家，我是你益友，叫我走，是你的损失。”
　　
　　利老板二话不说，握拳捶她大腿。
　　
　　淫威，这便叫做淫威。
　　
　　周末，在酒店举行泳池聚会。
　　
　　修明没有下水，她能游，但是缺乏正规训练，扒水扒得似鸭子，
　　
　　一到场边就开始吃，一边絮絮与袁遥讨论新出电视剧集，对只穿泳裤走来走去的精壮男丁视若无睹。
　　
　　吃饱了，躺在池边晒太阳，不知怎地睡着，且打呼，气得利老板顿足。
　　
　　大家在泳池里玩水中排球，你来我往，气氛热烈，可是，谁也没对谁一见钟情。
　　
　　利淡妃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走过来，艳光四射，穿一件裸色半透明的裙子，紧贴肌肤，又短又窄，感觉上紧张万分。
　　
　　呵，原来自己同这样精彩的人来往了那么多年。
　　
　　想想都会笑。
　　
　　她打趣淡妃，“这里的肥环瘦燕我都看不上眼，现在怎样，还有什么压箱底的宝贝。”
　　
　　“要不要起个牌坊给你啊？不要扮起贞女的模样，我最清楚，你就是胆小，熟了一个人，熟了一个地方，除非有人主动叫你滚蛋，否则你很有办法因循它个十年八年。”
　　
　　她说，“那不然呢。”
　　
　　淡妃侧着头，“谈恋爱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笑，利老板自然有她的经验。她问，“那么，专家，请告诉我，恋爱应该是怎么样的呢？”
　　
　　“洛修明，你实话跟我说，你爱不爱无忧？”
　　
　　“这题目太大，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要我说，你并不十分爱他。你也许十分喜欢他，但那与爱是不同的。”
　　
　　她挠挠头，刚要回答，正在这时，金氏来电。
　　
　　“在干什么？”
　　
　　她望望手中酒杯，“花天酒地。”
　　
　　那边啊了一声，然后很有趣地问，“这几天，你可有想念我？”
　　
　　“有。”说没有也违背良心。
　　
　　“多深？”
　　
　　修明哈哈笑起来。
　　
　　金无忧直嚷累。
　　
　　也难怪。早上在上海，后来在北京，现在在广州，等下又去香港，一天走四个城市。不是这个请就是那个请，有时一日走两场，怕主人不高兴，只得两边赶。
　　
　　还得接受电台电视访问，那最劳神耗时，出镜三分钟，准备三小时。
　　
　　他对她说，“喂喂，洛修明，把酒杯放下，你这么喝法，再加上不做运动，等上了年纪，你就知道。”
　　
　　“青橘也这样忠告我。”
　　
　　他打蛇随棍上，“你看，我多关心你，对你多好。”
　　
　　她见金氏邀功，不禁大笑。
　　
　　利老板闻声，欲穷千里目地用眼神射杀她。
　　
　　“好挂了。”
　　
　　那边嗯嗯哦哦，依依不舍。
　　
　　忽然想起淡妃刚说的并不十分爱。
　　
　　原来爱也可以分等级，一两分，五六分，七八分。
　　
　　她轻轻合上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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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26、第二十五章·兵临城下　。。。　
　
　
　　中旬有盛大晚宴，宴请来自荷里活的贵宾，为和盛兴进军好莱坞铺路。
　　
　　本来是打算不去的，说实话，她不太乐意出现在演艺人过多的场合。
　　
　　那些个导演演员，认真是与众不同，个个性格突出，言语风趣，表情生动，魅力四射，刁钻活泼过常人百借，比起他们，她只好算木头。
　　
　　还是糟掉的那种。　
　　
　　不怕货比货，就怕人比人。
　　
　　她是无足轻重小人物，按说不用参加。但一想到利老板为和盛兴扑前扑后，呕心沥血，总需要真诚的叫好声。为表支持，只好舍命陪君子。
　　
　　宴会当晚，奉旨接利老板赴会。
　　
　　“利淡妃！”她大叫一声。
　　
　　“来——”玉堂春出场般的调调。
　　
　　淡妃娉娉婷婷走出来，摆个明星架势，往门坎一靠，头微仰，挺起胸，一副颠倒众生的模样儿。
　　
　　她看淡妃一眼，忍不住大拍手掌称赞道，“今晚绝对可以东方不败艳冠群芳。”
　　
　　淡妃穿一件黑色小背心，身材玲珑浮凸，臂间挂着一条雪也似白的貂裘披肩，直垂到地上。黑色皮裤紧得不能再紧，在大腿的位置却有大片裂纹，走动之间，黑白相对，艳光逼人而来，简直耀眼。
　　
　　最奇特的是淡妃戴的帽子，小小瓜皮式挂在额角，边沿冒出无数幽黑羽毛。
　　
　　淡妃问，“帽子怎么样？听说安吉丽娜也有一顶。”
　　
　　她答，“很多热带雨林鸟类此刻正光着屁股。”
　　
　　淡妃说，“哈哈哈。”
　　
　　利淡妃疯了，穿别人的皮，把别人的尾巴插到头上。
　　
　　载着淡妃往会场赶，出了城，又开一段，进入私家路。
　　
　　道路两旁种着法国梧桐，因为是秋天，树叶跌下来，遍地的黄叶，车开过时像冲进海浪里，卷起的金色波涛足有半人高。
　　
　　“谁的地盘，这么有情调。”
　　
　　“胡成。”
　　
　　“胡成？”她动容，“利淡妃你真是出师了，胡这种规格的巨商也被你收入麾下，任你摆布。”
　　
　　“你要死，胡可以做我爷爷。搭通天地线的是阿离。”淡妃神神秘秘，“阿离与胡拉扯着有亲戚关系，都传说他实是胡的私生子。”
　　
　　“私生子？”她愕然。
　　
　　“你真一团饭那样，又不是山顶洞人，怎么消息如此不灵通。我以为你同他们混得好，结果比外人还不知就里。你说你做人有什么意义，啊？”
　　
　　她也不知道，她是一团饭。
　　
　　真不得了，人人也有来头，谁还敢看谁人不起？
　　
　　穿制服的仆人迎上，下了车，被请到屋内，车子另有专人去泊，但见胡府金碧辉煌，好一片繁华热闹。
　　
　　记者涌在门口，逐个贵宾拍照。
　　
　　宴会刚开始，堪称衣香鬓影，冠盖云集。
　　
　　感觉像是在3D影院看贺岁片，平日出现在报刊首页的著名面孔纷纷跃然身旁，搅得人心神不宁，直担心自己会失去控制扑上去索要签名合照。
　　
　　利老板将她引荐给各界人物，她心惊之余，把话题拘束在东西方饮食之优劣比较，去年年度十大天灾人祸，以及朝韩对峙之前途及对国内影响等等。
　　
　　连自己都不知道原来对世界也颇为认真关怀。
　　
　　曲奇覆着鱼子酱，小小金边白瓷盘装着递上来，只有一口容量，修明只觉排场有趣。
　　
　　转头欲与淡妃聊天，没成想伊已上前会地产大亨去了。
　　
　　水晶灯不停旋转，她仰起脸，但觉光彩缤纷，一室璀璨，让人有无限目眩的感觉。打从入行来就不适应这样的场合，因为总禁不住想这满室灿烂笑脸，有多少个是真心的？
　　
　　拍拍脑袋，想太多了。人生一世，所能追求的也不过是这类场合，这等风光。
　　
　　环顾身边，中外宾客数百人，她一个也不认识。
　　
　　一半人大谈慈善事业，另一半评论北野武的新片，她喝了三个威土忌加冰，不知如何加入战团。
　　
　　屋内气氛如烈火烹油。
　　
　　宾客比刚来时又要多了。总算发现几张熟面孔，戛纳女星原来也是座上客，与她远远的点个头，蓦地，有人把酒杯往她面前一晃，“洛修明，你让我好找。”
　　
　　是金无忧。
　　
　　金无忧熊抱她。
　　
　　她翻白眼。
　　
　　自己为了避嫌，连招呼都不敢同他打，冒着被人耻笑吃不开的大风险，一个人学蘑菇孵在角落。金氏倒好，上来就亲密无间。
　　
　　也罢，破罐破摔，索性挽住大明星。
　　
　　他仍然穿得无懈可击，皮夹克配砖青色裤子，有军装风情。
　　
　　金无忧叮嘱她，“看到英俊小生，不能目不转睛，不得与之搭话，更不许同他跳舞。”　
　　
　　她问，“那么，能不能和他私奔？”　
　　
　　金无忧睁大眼睛，作一个狰狞的表情。　
　　
　　那边厢利老板上台做讲话，意气风发挥斥方遒，闪光灯咔咔咔快淹没她。修明觉得利老板神气得拍拍手臂就能飞起来。
　　
　　众人都僵着脖子，全神贯注看着台上，绝不在别人发言时讲小话，极有修养及教养的样子。
　　
　　“讲什么？”
　　
　　“不知道，听不清。”
　　
　　她看无忧，双眼专注，不知头不知路也可以如此煞有其事。
　　
　　“好演技。”她赞道。
　　
　　“术业有专攻而已。”
　　
　　“鼓掌。”金无忧轻轻说。
　　
　　她啪啪啪鼓起掌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