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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根子-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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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快速地把本子和笔往书包中放的时候,扑通一声响,我和小弟不约而同地循声望——一块泥巴在我们家大门外的空地上砸开了花!细碎的泥土散得满地都是,往外看,我认出宝成带着在路上拦住我的另外三个同学还有一个比他略高一点、胖一点的男孩站在门外不远的地方正在格格地朝我俩笑,向我们挥舞着拳头示威呢!
我的高兴劲一扫而光,心想:我惹的麻烦大了,他们不仅找上门来,还搬来了救兵呢。即怕妈知道,又怕挨他们的打,收好本子和笔后,只觉得双腿酥软,一屁股摊坐在椅子上发起呆来。
“我去把妈叫来!”小弟看样子也有点儿怕,可他不担心明天还要上学,显得比我勇敢得多,说着便毫不畏惧地往外走。
我猛回过神来,一把拉祝蝴:“别去喊妈!别让妈知道!”
“那我们怎么出去玩呢?”小弟不满地回过头对我说。
“等他们走后再出去吧。”我无可奈何地说。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他们不走呢?”小弟鼓起嘴拉下了脸孔。
“我们可以先在家里玩针头和青霉素瓶。”我建议道,虽然我没有一点儿玩的兴趣了。
小弟不情不愿地,把针头和小瓶从衣服口袋中全掏出来放在小方桌上,又快速地用脸盆在小木桶中勺来水放在桌上,我们开始动手把针头扎过小瓶盖,在小瓶中装满水,然后猛压瓶盖,针头孔中喷出一细丝丝的水束。有哥哥陪着玩,小弟慢慢地乐呵起来,而我却玩一玩,眼睛朝门外瞧一瞧,生怕他们又扔进土块或砖头块过来。本想关上门,可又显得太胆小如鼠,担心越关门他们闹得越凶,一起拥上来砸门。。。。。。
他们并没有再扔土块或砖头,看来他们扔进一块土块只是想示威,告诉我们,他们已经到来,知趣的话就快出去接受他们的处罚,向他们投降。在他们心目中可能还是有什么约束,有什么规则,但是什么在约束着他们,是什么规则,我至今也没有搞清楚。
每当我转头看他们的时候,他们就扬起拳头瞪我一眼,重复几次后,见我没有什么反应,就使用命令式地招手要我出去,招了几次后便聚在一起商量起什么来,没有进一步的攻势。
我的心渐渐地放宽了,在小弟的提议下,哥俩开始比起用针头孔喷出的水击浮在脸盆中的小瓶的游戏。当我再回头看他们时,他们已经集到了我们的房门口,挤挤攘攘的向屋里探头探脑地看,我担心他们冲进来,可他们好像都不敢越过门槛似地。虽然过去,好像现在也没有法律禁止私闯民宅,即使现在有这条禁令那可能也是禁止成年人的,也许不得私闯他人住地是一条天然之禁令吧。。。。。。
第一二四章
“嘿!还有心思玩针头!拿给我们玩!”那个被请来的,大一点的孩子带着侵略者的霸气,嘻皮笑脸地对我们喊。
我见他笑,样子好像很想玩一玩,也许他从来没有玩过这东西吧。也想借此机会巴结他,把我们玩的东西全搬出来,让他过把瘾玩过够,双方一玩,讲和,我下台阶,结交这些欺负上门的朋友,以后上学他们再不欺负我。正在我心动的时候,小弟猛一回头,高声嚷道:
“走开#涵给你们玩!”他这一吼,把我的投降派计划给全部打破了。
“杨俊!你给我出来!”大一点的男孩马上变了脸,压低声音威逼我。
“出来!”、“出来!”他带着的小伙伴们起哄了。
小弟毫不示弱,他站直身子,把浮在脸盆中的瓶子拿出来放在桌子上,端起脸盆,转身,挤在门口的孩子们一哄而散。
“哥!别怕他们!”小弟把脸盆重新放回到桌子上说:
“这是我们的家!”理直气壮地:
“我们继续玩,只要我们不出去,他们就拿我们没有办法!”话虽这么说,也不无道理,可我当时就是害怕——鬼晓得是什么原因。
我应付着小弟,一边陪他玩,一边偷瞧着外面的动静,他们就站在大门外不远的地方,闲等着,恶狠狠地注视着我们。小弟玩着玩着,突然记起了什么,直起腰。
“对了!”他说:
“妈说下班后她要算账,很晚才能回来,要我们先去端饭,等她回来炒菜。”
我木然地站住了,眼朝外看着说:
“怎么出去呢?”
“你去拿打饭的锅,我在前面给你开路!”小弟看起来一点也不怕,比我勇敢多了,说着就去大门背后拿了一根细长的竹杆,威风凛凛地站在堂屋中间,我一下子成了他的弟、他的兵一般,毫无主意地按他的吩咐拿来了打饭的锅。
小弟雄纠纠地走在前面,举着竹杆象开道的勇士,而我就象一个被他护着撤退的老百姓,门外的五个孩子跟随着我们,相互推挤着。
“你上前!”大男孩在对宝成说。
“你大你上前!”
“我是你叫来帮你忙的,你应该先上,我才帮你!”
“他们手中有棍子。”
“我们也去找棍子!”
当我们走到大仓库的西边墙头的时候,他们在大男孩的率领下找棍子去了。我俩来到厨房,餐厅门还没有打开,我们站在门口等着开饭。我心里很不踏实,不时紧张地向进厨房的院门口瞧,生怕他们找来一根又粗又长的棍子冲进来。不知小弟怕不怕,他好像还沉浸在得意洋洋之中,象一个得胜的将军,树着细竹杆,威武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注视着院门。
我感觉到过了好长时间,担心的结果终于发生了,但远没有我预计得那么可怕,他们从进厨房的院门涌进来,为首的男孩拿的最粗的一根树枝也只有姆指那么粗,直让我觉得好笑。当他们冲到我俩跟前站定时,我的害怕程度反而减低了好多!
小弟举起竹杆的时候,他们退却了,相比之下,他们手中的树枝的确也太细太短了。但他们并不想就此罢休,退几步又进几步,聚在一起商量一阵后,又分散开来。
宝成首先发起攻势,冲上前来,用细树枝和小弟的竹杆碰击了几下,小弟象被激怒了一般,使出全身的劲挥舞着竹杆冲了过去,宝成在退却,为首的男孩迅速带着同伴从侧面抄过来,小弟一点没有警觉,还在拚命地追打宝成。
“亮亮退回来!”我猛呵一声,小弟转过头,看见了准备包抄他的男孩,拔腿转身边扫打边撤回到我的身边。
“行横还行到我们粮店来啦!”只听见一声呵,我们全把头转向发出声音的方向,我看见李店长虎虎有声走进院来,他穿着军黄布袄,理着平头,矮塌而壮实的身材,默着脸显得很是威武。
他说着,气愤愤地向那群孩子紧走几步,向已经吓得惊慌失措的寻衅的孩子们吼道:
“全给我滚出去!再到粮店闹事,我就打跛你们的腿!”他把手猛一挥,那群孩子便弯着腰,仓惶地逃出了院门。
他回过身看了我们哥俩一眼,并没有丝毫理睬我们的意思,径直走到餐厅门口,推开门走了进去。
“张师傅!饭熟了没有?!”是李店长在喊。
“熟了!”是张师傅在回答。
“炒两个菜,今天有客人!”听见他们的对话,我正准备和弟弟到餐厅去站队买饭,李店长走了出来,瞄了我们一眼,是同情呢?是关照?还是认为我们惹是生非,有损单位形象呢?我也说不清,反正他毫无表情地对我们说的一句话还是够叫我们感动的。
“还没有开饭,你们先去打饭吧!”停一下,走时又说:
“我出去警告他们,你们以后再别和那些野孩子闹了!”这话也在警告我们。说完转过头,背着手头高脖子旺地迈开大步。
第一二五章
当我端着饭菜在紧握着竹杆的弟弟保护下畏畏缩缩地往回走,只觉得提着的心、吊着的胆比手中的饭菜沉多了。 一走出食堂院门,远远地便望见了那群孩子在我们的家门口徘徊,心中猛地一堵,双脚双腿就象在涉水一样地举步艰难。随着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我能清楚地看到他们瞪着我们的眼睛中露出的愤怒眼光,担心受怕随着脚步一步一升,好象快升到嗓子口的时候,可能是慑于弟弟手中的那根细竹杆的威力,为首的男孩转身猛踢了我们的大门一脚便朝旁边的供销社方向逃遁,其它的孩子也学着他的样,有的慌忙在门上踢一脚、有的赶忙用手拍一下后便跟随他跑,他们显露出的胆怯,使我的恐惧转变成了又急又恼。
小弟忘记了李店长的警告,举着竹竿追了上去,但他们跑得更快,我怕小弟单兵深入吃亏,端着饭菜左右晃荡着跑步跟了上去。
小弟并没有追多远,也许他认为不能离开粮店这个属于自己的安全圈子吧,他站了下来,那群边跑边扭头往后看的孩子也站住了,转过身来:
“你们这俩个狗日的,只要你们离开粮店,我们就揍死你们!”为首的孩子怒骂道。明明是他们在找我们的岔子,怎么还要骂我们是狗日的呢?我也搞不懂,小孩子们行事也总要有个规矩吧。。。。。。
“我不离开粮店,怎么样?”小弟得意地高声喊,将手中的竹竿在空中舞动得呼呼着响。
“走!我们回去!”为首的孩子一挥手,转身就走,可走了几步又回过头用手指着我:
“杨俊!你给老子听着!明天上学时我们会整的你跪地求饶,叫我们爷爷!”
“呵呵!”孩子们一跑一跃地:
“冲啊!明天就可当爷爷啦!”
他们跑了,我闷闷不乐地和弟弟回到了家:
“等妈回来我告诉她!”小弟好像在安慰我,说完就去把竹竿武器放回到门背后。
“妈会担心的!”我把饭菜放在桌子上,后退一步乏力地座到了椅子上。
“不告诉妈,你明天上学怎么办?”
“反正你别告诉妈!”
“如果我不拿着竿子追打他们就好了?!”
“不关你的事!”
太阳已经下山,大人们可能还在对账,宝成他们撤离后的场地上空无一人,屋里屋外都出奇地静,我呆座在椅子上想心思:明天该怎么去上学呢?我的那些同学会如何欺负我呢?我真要跪地求饶,叫他们每人一声爷爷才行吗?暂时不谈我的爷爷是什么人,但好像叫爷爷与爷爷是好人还是坏人无关?脑子里乱糟糟地,一点办法也想不出来。
弟弟也开始闷不吭声了,可能也在想心思,他是在自责?是否也在为哥哥明天如何上学想主意?我不得而知。气息沉闷得让人难受,装豆豉的养水坛子冒气泡泡的咕咕作响的声音显得特别地大,那带着豆豉霉香的气体在坛子里可能比我们闷得更慌?养水坛冒气泡是要变天、下雨的先兆,这是妈妈和外婆早就告诉过我的生活常识,果不然,我隐隐约约听见了外面的风声,过了一会细小的雨点便淅沥沥地落打到瓦顶上。
下雨好啊!这样的话,也许他们明天早上就不会在我上学的路上拦住我了吧?我这样想着真象有了一丝绝处逢生之希望,真是上天有眼在帮我啊,巴望雨下得越大越好,心情反而开朗起来。
“下吧!下吧!越大越好!”我自语着,越说声音越大,喜形于色。
第一二六章
第二天一大早,我背起书包准备上学时,弟弟还没有睡醒,我轻轻推开大门时,一般冷气迎面向我袭来,只觉得浑身一紧,打了一个寒颤。天空灰蒙蒙地,又低、又黑,好像就压在对面大粮仓的屋顶上,纷纷扬扬地飘着小雨。我转身拿起妈早已准备在桌边的,漆过桐油的帆布雨伞,笼上用桐油漆成咖啡色的木屐踏上了上学路。
通往蒋场老街的仅一里多地的蒋渔公路上没有一个行人的影子,张望、搜寻了老半天,仅探明了公路北边的蒋三大队的禾场上,疑神疑鬼是人蹲在那里的两个大黑砣砣,竟然是两只大石磙静躺在禾场边上;再往前走不远,北边是一片麦地,翠绿的麦苗上罩着厚厚的一层白雾,白雾深处可看见蒋三村民居住的胡家台黑黝黝的村落,南边是一片水田,秋收后留下的稻茬挂着好多腐碎片,但整体看还是齐刷刷地;前方不远处一大片黑团就是裁种着很多柳树、一片片小竹林的老街了。
公路上很泥淋,布满了乱乱的脚印,我使劲地把淤钉在粘性很强的黄泥中的木屐往上提,两眼开始专顾着脚下,尽量地快步向前走,走不多远,浑身就开始发热了,背心汗渍渍地,静悄悄的环境中只有我行走时发出的叽喳叽喳的踩踏淤泥的声响。
越接近老街,我的心就越跳得厉害,如果昨天那帮同学不来拦我就好了,我暗自思忖着,祷告着,也许是神灵听错了我祷告的内容,显出了神威,更可能是走习惯了,粘黏淤泥铺面的路一点也不觉得难走了。
我有了更多的时间和注意力观察前方动静,顾盼张望的频率越来越比走路的频率高。。。。。。这种天啊,可能就是我们乡下所说的鬼下罩子的天气,白雾比武汉的浓密多了,象蒸笼中的蒸气,罩得看不见里面的“食物”一般,当我看到有几个小孩的影影淖淖聚在一起的身影时,我离他们可能只有十多米的距离了。
他们全都没有带雨具,为首者连书包也没有背,他竖着衣领,头尽量地缩在衣领中间,其它四个孩子全把书包顶上头上。当我能清清楚楚看清他们的脸时,想必他们也看清了来人是我,他们一字排摆开,显出昂首挺胸,摸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样子。我想:这下是逃不掉了。
一个声音在喊:“都守好自己的位子,那个小狗日的来了!”是昨天那个为首的大一点的孩子,他的声音我已清楚地记在了心中。
我不能往回走,不能让妈知道外边有人欺负我,但我能往那里走呢?只有上学,如果能到学校,李老师、陈校长会保护我,可我怎么过去呢?我脑子很乱,莽莽撞撞地向他们走去。
如果此时有大人走过就好了,我这样想着,转头看看背后,可一个人影也没有,抬头看看前方,只有虎视眈眈的同学。如果我能同他们和解,成为他们的朋友就好了,我怎么去和他们讲和呢?叫他们每人一声“爷爷”能行吗?我一点主意也没有,靠近他们时,我放慢了脚步,想瞅个空档溜,可他们早有组织地包围过来,直把我逼到公路边上。
第一二七章
“呵呵!你知道自己逃不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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