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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彩虹上作者:靠靠-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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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愿意对他笑,愿意让他出现在自己的画里。
所以他觉得他是可以跟兰星沟通的。
事实证明不行。
他大概猜得出兰星缺乏安全感是为了什么,他试图向兰星说明,他对兰星的疏远是“肢体”上的疏远,并不是感情上的疏远。兰星不作回应,只埋头做自己的事,翻那些永远看不腻的绘本。
每当蒋济闻以为一切顺利,兰星大大有所好转时,兰星总会突然给他当头一棒,提醒他路途漫漫、继续努力。
蒋济闻狠狠心想,那就这样吧,总不能一直放任兰星做些越线的亲昵之举。只要他一如既往地关心兰星,兰星总会明白的。
蒋济闻以为兰星的突然爆发只是一时的情绪反应,就像小孩发脾气,过了就好了。那次爆发之后,兰星没表现出任何其他的异状,在疗养院时也跟以前一样,没有变化。可渐渐的,蒋济闻发现兰星似乎多了一个奇怪的癖好,喜欢躲进衣柜里。
一开始蒋济闻还没放在心上,兰星只是偶尔会进去可能关个几分钟,就出来了。蒋济闻以为兰星只是觉得好玩。到后面,蒋济闻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兰星关在衣柜里的时间有延长的趋势,频率也变高了,蒋济闻开始觉得不安。他问兰星,为什么关在衣柜里,兰星只是不断重复“关起来”“关起来”。后来蒋济闻整理兰星的画时发现,兰星画了一幅画,他躺在黑暗里,有一双手环抱着他。
也许衣柜里密实的黑暗能给他一种被人拥抱的感觉。
蒋济闻还能干吗呢?他的心是一点也狠不下了。他主动去抱兰星,把兰星拥在怀里。这失而复得的拥抱并没让兰星觉得欣喜若狂,他静静待在蒋济闻怀里,就像还不相信这是属于他的、永不会失去一样。直到过了很久,这一年的冬天到来时,兰星才渐渐恢复对蒋济闻的信任。到兰星又像从前那样,抱着蒋济闻的脖子露出笑容时,似乎过了一百年那么久。蒋济闻看着兰星的笑容,再也不敢有什么疏远的想法了。兰星的心就好像是玻璃做的,一个小小的洞可以造成无数的裂痕,破坏只需一分的力气,而弥补却要花上一百倍的努力。
兰星过了十八岁的生日,这一年的生日过得有些不一样。
蒋济闻开着车,试着带兰星到离家有些距离的郊区去玩。这里有个小度假村,有个可以划船的漂亮湿地,还可以垂钓、爬山。
出发前好几天,蒋济闻就在计划表上写着“外宿”,还详细跟兰星说明了这一天的活动,包括去的地方、住的地方、有什么可以玩的。他告诉兰星,他们两个一起去,不用害怕,没有关系。兰星一直点头,到了出发的那天也很正常,开开心心坐上车,一路好奇地东张西望。等到车开出城区,在郊区的公路上行驶时,兰星看着两旁完全陌生的景色连连说:“远,远。回去!”
蒋济闻在路边停下车,花了半小时才稳住兰星,说服他继续行程。兰星答应了,但接下去就不再那么兴高采烈,有点闷闷不乐的样子。蒋济闻问他:“这该不会是你第一次出城吧?”兰星没回答,蒋济闻本来也没想到得到答案,他有些习惯自说自话了。兰星虽然没回答他,但他知道兰星在听着。
到达度假村时已近中午,办好手续后,服务生就带着他们到预定好的房间去。旅馆陌生的环境跟房间让兰星很不适应,进了房间后,他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蒋济闻放好行李,拉着他手说:“这是旅馆,我们住一晚,明天就回家。”
兰星茫然地望着眼前的两张床,“星星的房间?哥哥的房间?”
蒋济闻想了想,从行李袋里拿出兰星的画笔跟画纸,写了“星星的床”“哥哥的床”,分贴在两张床的床头。这标记让兰星觉得安慰了点,他勉强接受了蒋济闻的安排,在写着自己名字的床铺坐下。
他们休息了一小会,蒋济闻给兰星烧了一壶热水喝,之后他们就出门去吃午饭。兰星破天荒地只吃了一点点,剩下的都堆在碗里不肯动。他还从来没有这样过,蒋济闻有些担心,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兰星只是没精打采地拨拉着碗里的饭,并没回答。饭后蒋济闻洗了从家里带过来的水果,让兰星吃了一些才放心。两点多时他们就出发去湿地划船。
划船的时候兰星的精神好了一点。湿地太漂亮了,小船在镜子一般的水面上飘荡,趴在船边还看得到水底绿色的水草在微微晃动。兰星入神地看着那水草,连冷风吹在脸上都毫无察觉。蒋济闻从随身的袋子里掏出围巾毛线帽,拉过入神的兰星,给他戴上。蒋济闻的袋子是个万能袋,任何兰星可能会用到的东西他都带了,甚至连绘本他都带了一本,以防兰星在小船上突然闹起来,可以拿来哄他。
小船是那种脚踩的小游船,蒋济闻踩到湿地中间就停下来,让小船晃悠悠地飘。水鸟在他们头顶上盘旋飞翔,掠过水面。天地间一片水茫茫,安静得仿佛只剩他们两个,远处也有几艘小船慢悠悠地飘着。兰星倚在蒋济闻怀里,看着水草跟水鸟,抽抽冻红的鼻子。蒋济闻帮他拉高围巾,挡住寒风。
“这里好看吗?”蒋济闻轻声问。
兰星嘴巴被围巾挡着,含糊呜呜了两声,也不知道说了什么。
从湿地回来后,已经是下午五点多。蒋济闻本来要带着兰星去泡温泉,这里的温泉号称是天然温泉,有治疗功效。但兰星一到温泉池,看见那个冒着热气的大池子就不肯动了,说什么也不下去。蒋济闻只好带着他去吃饭,六点多就回房间待着了。
陌生的环境跟行程让兰星很烦躁,回到房间后也没法好好休息,一直在房间里来回走动,直到蒋济闻打开电视,调到他熟悉的动物世界他才安静下来。蒋济闻半躺在床上,抱着兰星,无奈地陪着他看电视。
看了一会,兰星突然说:“蛋糕……”
蒋济闻失笑。
今年的生日蛋糕还是楼下那家小面包店做的羊奶蛋糕,做得比去年还漂亮,五彩缤纷的水果诱人得很。但因为要外出,带着不方便,蒋济闻把蛋糕放进冰箱,对眼巴巴瞅着的兰星说回来再吃,没想到兰星现在居然想起那个蛋糕了。
“在家里,明天回去再吃。”
刚刚的晚饭兰星没吃多少东西,蒋济闻猜他是饿了,就起身从包里掏出几个苹果,洗了递给兰星。
兰星窝在蒋济闻怀里一边看电视一边啃苹果,啃了几口后,突然把手里的苹果递给蒋济闻,“吃。”
蒋济闻低头在兰星咬出的小缺口上吃了一口,咽下去后靠在他耳朵边说:“生日快乐。”
兰星怕痒地缩缩脖子。
吃完苹果后,蒋济闻拿着面巾纸仔细擦干净兰星的手。兰星靠过来,似乎是终于发现了这一天里任劳任怨的蒋济闻,奖励似的在蒋济闻脸颊上亲了一口。
蒋济闻心颤了颤。
来了。
就像是为了证实蒋济闻的猜想,那柔软的吻从脸颊移动,落在蒋济闻的唇上。
一时间,湿热的气息交缠。
蒋济闻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个吻跟过去这些日子以来许许多多的吻一样,都是纯洁的、单纯表达友好的。兰星不过是像只小猫咪磨蹭主人那样,没有任何其他的意思。但当湿热柔软的唇瓣相互碰触、轻轻磨蹭时,蒋济闻就像回到十几岁时,喘不过气,无法呼吸。
当蒋济闻回过神时,他已经含住兰星的唇瓣微微吮吸。蒋济闻吓得一把推开兰星,被亲得舒服极了的兰星立刻皱紧眉头,抓住蒋济闻的手,呜哇乱叫。
在一种说不清是迫于无奈还是耐不住诱惑的复杂感觉中,蒋济闻再一次吻住越来越靠近他的兰星。
这样的接吻几乎每天都有。
这样的接吻几乎每天都有。
自从兰星有了躲进衣柜的小怪癖,蒋济闻就再不敢在肢体上疏远兰星,依然是像从前那样抱着他,亲吻他的额头跟脸颊。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吻就渐渐从额头脸颊转移到嘴唇。蒋济闻不仅拒绝不了兰星,还使事态越来越糟,他沉迷进与兰星的亲吻中。
蒋济闻很少与人亲吻,仅有的几次经验也都不是什么愉快的经验。接吻就像上床一样,对他来说,都是同等程度的东西,要也可以,不要也无所谓。没想到这样的他,居然有天会沉溺于亲吻之中。
仅仅是双唇相碰,竟也会像毒品一样让人沉溺。
他们看一会电视,就接一会吻,然后又停下来继续看电视,如此反复。
到了十点,兰星准时上床睡觉。蒋济闻关了大灯,留了床灯,替他盖好被子,躺到另一张床上去。昏暗中,他看见兰星睁着亮晶晶的双眼。他说:“闭上眼睛睡觉吧。”但是过了一会,兰星仍然睁着双眼。蒋济闻爬起来坐到兰星身边,摸他头发,“怎么了?”
“这不是,我的被子。”兰星说。
蒋济闻失笑,耐心地解释:“这里是旅馆,今天住这里,明天就回家,明天晚上你就能有自己的被子了。”
兰星又重复了一遍,“不是我的被子。”
蒋济闻温柔地摸他脸颊,“那我的被子给你,好不好?”
兰星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蒋济闻转身抱了自己的被子,跟兰星的交换。交换完后兰星仍不肯闭上眼睛,只拉住蒋济闻的手。蒋济闻用大手掌包住兰星的手,说:“我就坐在这里,等你睡着,好不好?”兰星仍不肯闭上眼睛。陌生的环境让他很烦躁,无法入睡。蒋济闻只好躺到床上,抱住他,轻轻拍着他背安抚他。兰星紧抓着蒋济闻的袖子,气哼哼地说:“不是我的,被子!”
蒋济闻说:“我知道,我知道,兰星的被子不是这个,是彩色的,上面画着彩虹。我们明天就回家,明天就回去。”
单人床睡两个人有点挤,蒋济闻只好侧躺着。他迷迷糊糊地拍着兰星,眼皮直往下掉。兰星觉得好玩,认真地看了一会,还数着频率。等到蒋济闻完全闭上眼睛,他自己一个人嘿嘿地笑起来,伸出手去拨拉蒋济闻的眼皮,想把它们弄开。蒋济闻被弄烦了,闭着眼就抓住兰星手,抓到嘴边亲了一下,然后压着不让动,嘟哝道:“别闹……”
兰星学着蒋济闻的样子,抓过蒋济闻另一只手,亲得上面都是口水。但蒋济闻开了一早上车,照顾了兰星一整天,太累了,已经睡了过去。兰星见蒋济闻没有反应,就凑过去,开始亲他脸。他像只小猫,舔吻着蒋济闻的嘴唇,试图把自己的舌头伸进去。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但他觉得这么做很舒服,他喜欢这样。侧躺着亲费劲,兰星干脆爬起来,趴在蒋济闻身上,双腿交缠着蒋济闻的大腿。
兰星亲了一会,就开始有些不对劲,身体发热,心里痒痒的,胯间的性器逐渐起立。他也不觉得不好意思,趴在蒋济闻身上就想伸手去摸一摸,挣扎中他性器从蒋济闻腿间蹭过,激起一阵战栗。他就像发现了新糖果的小孩,立刻尝试起来。
等到蒋济闻完全清醒过来时,兰星的精液已经全射在他腿间。而他自己,被兰星蹭得半勃起了。
蒋济闻又是震惊,又是生气,又是羞愧。然而还不等他发火,兰星就抬起汗津津的脸,抱怨道:“粘!”他自己脱下裤子,一把扔到地上,又踢开被子。蒋济闻还没来得及追问这究竟怎么回事,就赶紧冲进浴室拿了毛巾,擦了兰星一身汗,又帮他换了裤子,盖上被子。等到他想起自己腿间还全是兰星的精液时,兰星已经像个大爷,舒舒服服躺在被窝里,还伸手拍拍旁边的位子命令道,“睡觉!”
蒋济闻满心复杂地换了裤子,躺在被窝里。
兰星凑过来,抱着他。
蒋济闻用手梳理着他头发,说:“以后不许这样,知道了吗?”
兰星才不理他,发泄一番后他累得很,已经睡着了。
第二天兰星依然准时六点半起床,吃完早饭后就闹着要回家。可怜失眠大半夜的蒋济闻只好顶着两个黑眼圈,挣扎着爬起来,开了一早上的车。
过了一个疲累不堪的生日。
即使在旅程中兰星一直很烦躁,但似乎他并不十分讨厌这样的外出。回来后他还画了几张图,纪念这次的外出活动。
蒋济闻问他,“以后还出去玩,好不好?”
兰星考虑了一会,不大赞成但勉为其难地说:“和哥哥一起。”
蒋济闻抱住兰星,说:“当然。”
过完生日后,兰星的不当行为又多了一项,抱着蒋济闻磨蹭自慰。
蒋济闻已经被弄得没有脾气了,不知是该尴尬好,还是该生气好。他只能推开兰星,一遍又一遍耐心地解释说,这是不好的行为,不能在别人面前做,只能自己一个人做。然而兰星却凑近了,讨好似地嘟哝,哥哥不是别人,哥哥是自己。
蒋济闻哭笑不得。
把兰星推开了也没用,他不会强要抱着蒋济闻,然而把他推开了他也不走,就坐在蒋济闻怀里或身边自慰。蒋济闻尴尬极了,只能站起来走开。但走开了兰星还不放过他,跟着他走,他走到哪里兰星跟到哪里,蹭到他怀里继续做自己的事。
蒋济闻以一种超人般的意志力容忍这一切。当他试图向兰星说明自慰这种行为只能在自己房间做时,发泄后满足的兰星却总是理也不理他,自顾自看电视或画画。
兰星是这么的坦荡荡,他从不认为袒露自己的欲望有什么可羞惭的,他大大方方,享受快感。
蒋济闻看着兰星,对这样的行为没法感到厌恶或什么别的负面情绪。过去十几年来,他对这样的事——放纵欲望、享受快感之类的——总是感到十分地厌恶。最近几年来,他发生关系的次数屈指可数,也几乎不自慰。他是个冷淡无趣的男人,从前他的性伴侣江霆总这么说。仅有的屈指可数的几次发泄欲望,蒋济闻也带着一种负罪般的心情,欲望是发泄了,可快感根本没享受到,只有自我厌恶。不断循环往复的自我厌恶就像一大块寒冰,冻住了他对性的渴望。
可现在事情有些不一样了。
蒋济闻那像灰烬一样的身体,突然冒出了火星,渐渐有燃烧起来的趋势。有几个早晨醒来,蒋济闻惊奇地发现自己半勃起了,他已好久没有过反应。当兰星窝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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