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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人受过-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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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听得欢欣鼓舞。
常博鸣走后,新来的队长叫钱伯庸,一副儒将的派头,美国军队的做派,官架十足。汉威心里不是很喜欢这个人,总觉得有些言过其实的油滑。
钱伯庸做了大队长之后的全部经历就放在检查军容、宿舍卫生,甚至会检查飞机的清洁。汉威在平时防务训练上问他的任何问题,他都避而不答。
汉威知道钱伯庸对他已经是忍耐再三了,从钱伯庸来的第一天,拍着汉威的肩对他和气的说:“杨队长是龙城杨司令的弟弟,真是将门之后呀!听说杨队长在西安剿总就年轻有为,同何总座还有同门之谊~”,汉威听到钱伯庸对他的背景如此了如指掌,想他这个人就不简单。
空军司令命令各大队队长和重要负责人立刻去西京开会,也不知道有什么大事发生。钱伯庸点名带了汉威前去,汉威猜想是那批新的飞机到了,估计要商量如何分去各战区的事宜了。
到了西京才知道,原来是为了协调作战的部署。而会上空军司令宣布了条不好的消息,由于日本已经封锁了中国的海岸线,所有新买的飞机根本不可能飞入国境。
没有可用的武器,对军人意味着什么?汉威烦闷之余,也不好多问。但还是奇怪这等硝烟四起的战乱年代,不该临阵磨枪去买飞机吧,为什么早不准备。
谜底还是张继组无意对他揭开了:“威儿小弟,听哥哥一句话。你呀,要多学学你大哥的城府,别学胡子卿那直来直去的臭脾气。为什么飞机不早买?你还看不出个眉眼。你給中央写的那个建议书,为什么没人理你?你以为天下就你杨汉威一个人聪明,看出来要改良空军防务。就你傻,还说。也就是大家看在你大哥的面子上不敢动你。那买飞机的钱去哪里了?是总座夫人拿去国外银行生利息了,说是飞机买早了也跟不上时代,什么时候打仗买最先进的。有道理吧?结果战争一打起来,海岸线先被人封了,想买了又弄不进来。嘿嘿,傻小子,你就老实点儿吧。依张大哥的意思,你还是回龙城躲你哥身边去安稳。这“老爷”飞机就是飞上天,保不住会不会牙口不灵出点事,你多尊贵的身子,杨七爷、胡少帅的魂可都在你身上呢。”
汉威回到队里,都不知道该如何把这个噩耗告诉队员们。
参谋长叫了汉威开会,说是苏共联军那边,派了几个飞行员过来支援,并且不久苏共还会支援八架先进的飞机供飞鹰队使用。柳暗花明又一村,汉威兴奋不已。因为他前些时候去开会,新来的飞行员已经分配完毕,分到他队里的有两名,正好汉威的中队前些时候阵亡的“小山东”的空缺还正发愁如何补人。汉威看了看新来的两名队员的履历,不由大吃一惊,其中一个飞行员名叫“樊小亮”祖籍龙城。
“亮儿?”汉威惊讶得如同在云里梦里。一年不见,小亮已经晒黑了很多,但还是那么精瘦。
“小叔,怎么你在这里?”小亮兴奋的迎上来,汉威一把紧紧的抱住他。
汉威把小亮带到他的宿舍,听小亮讲了他在苏联的故事。如何上学、学俄语、去开飞机、被送回来抗日。小亮兴奋的告诉了汉威两件让汉威没吓昏的“喜事”。小亮结婚了,同肖婷婷,而且他一口一句的“小肖同志”已经怀孕了,现在在跑后勤工作;小亮加入了苏共,他认为这是他的一个新生,是他政治生命的开始。汉威气得发疯,婚姻大事,本该父母做主,如今招呼都不打孩子就有了;虽然现在国共合作,但总有抗战胜利的一天,大哥毕竟是党国要员,小亮这么做简直不管不顾了。想想小亮走的时候,留給大哥那封绝情的家书,声称从此同杨家不再有任何瓜葛,汉威心里就怒火中烧。更何况小亮闯了大祸就一走了之,叔侄重逢,他竟然都没问一句他这个包庇他潜逃的叔叔有没有受到牵连。
小亮也发现了小叔神色的异样,敛住笑问了句:“小叔,你怎么了,不为我高兴吗。”
“亮儿,你真觉得这是好事吗?”汉威严厉的喝问。
“怎么了?当然。”
“你有没想过你阿爸吗,你结婚这么大的事,怎么能不禀明父母?还有~”
“我为什么要告诉他,我已经跟他没关系了。我姓樊,不再姓杨!”小亮坚持说,“告诉他做什么,小叔你是不是被他打傻了,难道也想我重蹈他的覆辙,被他随便找个女人娶了当牲口般为杨家下崽吗?”
“放肆!”汉威怒不可遏。“你怎么只想你自己,你看看你走的时候托你胡伯伯转来的是什么混账家书,那是个儿子对老子该说的话吗!”
“我说的是实话,我从生下来就没敢这么说实话。离开杨家是我一生做的最正确的决定,写那封信是我一生中头一次最痛快的事。”小亮已经不是离开杨家前那个唯唯诺诺的小亮儿了,汉威一阵心寒。
“不管你怎么想,他总是生养你的亲爹,你投了‘那边’,就没为他想想?”
“亲爹,他生我就是个错误,他是迫不得已,我也是没的选择。我现在在革命的硝烟里重生了,小叔你要还关心我,就该为我高兴!”
汉威没想到小亮会变成这样,思想和言语都极尽疯狂。
汉威大步走到门前,一把反锁了门,喝令小亮:“亮儿,把皮带解了給我。”
“做什么?”小亮又些不解。
“給我!”汉威喝令。小亮解下腰间的武装带递给汉威。
“脱了裤子,給我到床边趴下!”汉威命令着。
小亮吃惊的看着他,迟疑一下声色俱厉的顶撞说:“杨汉威同志,咱们现在是革命同志关系,是为了抗日民族统一的大业走到一起来的。你没有权利对我说这个话,你这些封建余毒要好好的清洗一下了。”
“狗屁权利!”汉威上前揪住小亮的衣领,小亮挣扎几下也没能扭过汉威,被汉威连拌带踢的反剪了双臂按在床边,几把就扯下裤子,拾起皮带狠狠的抡下。
“你凭什么打人!人和人是平等的,你就是我小叔、是我长官也没权利打我!”小亮嚷道。
“你个混账东西,为什么打你?我怎么打不得你,从小到大,我为你扛了多少打,没想到~”
小亮挣扎几下也摆脱不掉,这才绝望了,他也不再挣扎,趴在床沿说:“你打吧,你打死也还是那句话,我没错!”
又几皮带抽下,撩出的青红的檩子都肿起来。汉威才惊异的发现以往家法还不曾沾身就吓得痛哭流涕的亮儿居然咬了牙一声不吭,似是种无声的抗议。想小亮儿前年还曾因为听了枪响就吓得尿裤子的窝囊样,现在已经是名长空猎鹰了,汉威长吸口气扔下了皮带。
门口响起敲门声:“杨队长,里面有事吗?”
汉威答了说:“没事,没什么。”
汉威松开小亮反剪的胳膊,伸手去帮这个自己曾经付出一切去保护的心爱的侄儿去提裤子。他怎么也没想到,他有一天会动手打亮儿,也没想到,叔侄的重逢会是在这硝烟弥漫的战场上。
还个本还是个学生的侄儿如今却成了他的袍泽,要共赴国难。
小亮挣脱开汉威的手,自己挪身下来,整理好衣服,什么话都没说,就开门走了。
汉威心疼得一晚上没睡好,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一向痛恨杨家这莫名其妙的家法,一向深恶大哥以爱为名的端了家长的派头去肆意的折辱责打他。可今天,易位而处,他竟然也扮演了封建家长,而去如法炮制的责打亮儿。这是他始料未及的,想想去世的娴如大嫂,想想他在大嫂临终前的誓言,他怎么也睡不着。
第106
几天来,汉威发现小亮总有意无意的在躲避他,就连紧张环境下的训练中都似乎总同他有意闹别扭。
汉威几次找小亮谈话,小亮见到他总是那副冷冷的表情,话不投机就不欢而散。
夏日繁星万点的夜空下,几个年轻的学生兵正在指点着天上的星河说这今天是七夕,中国传统中牛郎织女天河会的日子。
汉威这才记起来,又看到小亮坐在远处吹着口琴,仰望着夜空发呆,汉威凑过去贴了他坐下。
“这战火纷飞的年代,口琴怕是学生们最好的消遣了。”汉威说,小亮没理他,自娱自乐的吹着,琴声很悠扬,又含着凄凉。
“吹的什么歌?”汉威问,小亮放下口琴,说:“苏联的民歌,队长不会对苏共的东西感兴趣吧。”
汉威笑着敲了小亮的头说:“你还记仇,我前年为了帮你藏传单,被你阿爸打得屁股开花,你都忘记了?这可没良心了。我不过才打你几下,你就记仇。”
小亮仰看着天没说话,汉威问:“想婷婷了?”
小亮点点头,一脸的惆怅说:“婷婷身子不好,快生了。”
“如果是个儿子必须姓杨!”汉威坚定的说。
小亮看看他,起身欲走。汉威一把拉他坐下说:“就当你救救小叔,我答应你阿爸了,放走了你,我要帮他生一窝小侄儿,为杨家传宗接代。这都是为了你,你怎么也要分担一些。”汉威逗趣的话,小亮也不知道这个促狭的小叔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勉强的笑笑,笑容中还透着不成熟的稚气。
汉威忙说了句:“下周中元节,一起給你娘去放河灯。”
小亮停住了步,回头看了汉威笑笑说,“好!”
汉威总算松口气,他也舍不得伤害小亮。
汉威接过钱伯庸大队长递过来的印有十万火急字样的密电,电文的内容是立刻飞抵杭州。
军令如山,汉威立刻命令下去,机场上开始紧张的准备,汉威中午就率队赶往杭州。
杭州上空乌云蔽空,雨越来越大,云层越来越低,开放式的座舱使飞行员全身湿透。风挡玻璃与飞行眼镜一片模糊,能见度极低。飞机降低高度,穿云破雨,如一叶叶飘萍在湍急的气流中颠簸飞行。
汉威索性摘下飞行镜,任冰刀般的雨水打在脸上。队员们在露天中接受风雨的考验,盯住前机忽明忽暗的航行灯,连眨眨眼睛都怕掉队。
飞机到达的时候,汉威才兴奋的知道了这回作战的艰巨任务。
“神龙”号是日本侵华海军主力舰之一,这艘身长近200米的大吨位航母上能搭载几十架战斗机。汉威所在中队的任务,就是协同其它几个中队共同炸沉这艘气势汹汹的航母“神龙号”上的飞机多次起飞,轰炸江边的城市和居民点,犯下了滔天罪行。
汉威率领联合战队的轰炸机群在辽阔的东海上空仔细地搜索着目标,不久,茫茫的海面上发现了 “神龙”号。飞行员们俯视着 “神龙”号巨大的深色躯体,迅速地做好了攻击前的准备工作。
隆隆巨响声中,汉威率领的轰炸机群一起俯冲直下,炸弹雨水般倾泻而下。霎时,巨大的爆炸声震破了沉寂的海面,几十条水柱冲天而起。“神龙”号上的飞机,除一部分紧急起飞逃离外,剩下的不是被焚毁,便是被震落到海中。这艘庞大的怪物虽然未葬身于海底,但也已是弹痕累累。
另外两艘敌舰上的高射炮猛烈向汉威的飞机发起攻击,按照事先的作战计划,炸沉“神龙”号就立刻返航。这时候,汉威忽然吃惊的发现,后面不远处小亮的那架飞机被高射炮打中了。
“跳伞!”老式飞机上没有通信设备,汉威向小亮打着手势,示意他跳伞,可能还有一线生机。
紧张的情况,汉威一面要顾及整个部队的计划,按要求迅速撤退;另一方面,那浓烟滚滚的飞机里是他感情致深的亲人。
小亮的飞机负伤,摇摇欲坠、难以支持,随时都会发生意外。忽然,小亮的飞机猛然掉转机头,带着未投的炸弹向着停留在长江上的敌舰冲去。
随着〃轰隆〃一声巨响,飞机撞上了舰尾。顿时间,火光四射,水柱冲天腾起,日本军舰倾斜了。浓烟和烈火中,舰上的日军官兵争相逃窜,纷纷跳入水中。强烈的火势蔓延到弹药库,再次引起爆炸,日舰在爆炸声中化作碎片,沉入海底。
小亮也与敌舰同归于尽,沉入海底。
汉威满目心酸的折回驻地,欲哭无泪。一切都是意料之外又是意料之中,小亮的遗体就被长江掩埋,呜咽的流水在为永不归来的勇士唱着挽歌。苍烟落照,一枕清霜,从此湮没无闻。
黄昏,疯狂的日军敌机发起报复。
汉威怀着一腔悲愤冲飞上天空之后,发现了敌机,追上去吊尾射击,他终于把一架敌机击中,燃烧起火于天空,一个黑点从狂飘中的火雨里翻跌下去。
汉威的中队,在这场战役中击毁鬼子十四架飞机,炸沉了鬼子的航母。战斗刚结束,中央的褒奖令就下来,除去了勋章和奖金,汉威还被升为“猎鹰”大队的队长,接任在战争中牺牲的原“猎鹰”大队队长袁子航。
空战杀敌的时候,汉威满心的为小亮报仇。而夜深人静的时候,汉威心里的煎熬无从诉说。他总觉得小亮没走,还在自己身边,就象小时候犯了错怕被他阿爸责打而藏在了床下或门后的什么角落里。
十多天过去,空战结束,汉威的大队调回驻地待命,汉威才真正的意识到,亮儿是走了,而且不比他每次的躲藏,也不比他离家出走逃去苏共,他是长眠于扬子江下了。
想想几天前,亮儿同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那天汉威约他“中元节”这个中国传统的鬼节去給小亮儿的生母放河灯祭祀时,小亮儿平淡的答的那句“好!”。而中元节正是亮儿殉国的那天,没想到没能同亮儿一起祭奠逝去的嫂子,却又要连亮儿一起祭奠了。
汉威接过了小亮生前的遗物,如所有的飞行员一样,小亮写好了遗书。那遗书是写給妻子肖婷婷的,那语气就是革命青年写給战友的诀别信。读来读去都是豪言壮语,及随时准备共赴国难的雄心。
汉威觉得一股挥之不去的悲凉,他想起了小不点同婷婷在西安军队里演出朗诵的那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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