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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的故事-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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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杀了人吗？】
被她突然提出的问题吓了一跳，【啥？】
【我问你，你杀了人吗？】
【没有，我怎么可能会杀人。】
【只要不是杀了人，那么其他的就都有可能挽回。世界上唯一不能重来的就是生命，如果是其他事情，肯定还会有转机。】
【不，呵，你不懂，这次是真的完了。。。。】
奶奶来了兴趣，直起身子，【那就跟我说说看，有些时候，说出来会比憋在心里好受得多】
我很少将自己心事透露给其他人，更何况还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
但眼前的老人却一脸笑容，【说出来会舒服很多，我看得出来，你有很多不开心的事情都藏在心里。就当是给我这个每天混吃等死的老人讲点儿故事吧，我会很认真的听完的。】
看着她眼睛里闪亮亮的充满了期待，犹豫一下，还是开了口。
我歪着头，捧着茶杯，很努力的回想着自己和叔一直以来的一点一滴，从第一次见面，到牛排，到火灾，到吵架，最后到戒指。回忆凌乱又语无伦次。中间结巴了好几回，布里从始至终都托着下巴，抿着嘴听完了所有。
在讲完最后一个字，低头喝了一大口茶，滋润了喉咙，就一直瞅着她等待感想答复。
满头银发的奶奶慢悠悠的喝干了茶杯，又重新倒了一杯，加了牛奶和柠檬进去，另一只手还拿了块饼干。半天愣是没打算开口的意思。
我忍不住问，【所以，我说完了。。。。有什么感想吗？】
她抬起头看看我，想了想，半天才吐出一个词【为什么？】
【啥？】
【为什么，选择拒绝？】
这下换我愣了，心想，能有啥为什么啊，刚刚不都说了吗，这老奶奶是不是耳朵不好没听清啊= =尼玛早知道我就不费吐沫口水了，真他妈的浪费感情！
布里用勺子在杯中搅拌一圈，将杯子放在桌上，起身走向书柜。抱了一摞物体回来
她伸手招呼我坐到旁边，过去一看，那是几本巨大的相册。
她指着封面对我说，【看，这是我35年前结婚时拍的婚纱照】
【那时候根本没有像现在这样豪华的婚纱裙，我只涂了口红和腮红，就觉得自己已经美得不得了了。。。】
顺着她的手指一张张看过去，照片中是一对年轻的男女，两人穿着过时又简单的衣服，因为是黑白照片，又照的很远，甚至连人脸都看不清楚。
【35年前，我也面对跟你一样的选择】
我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被制止。
【啊啊！先别反驳，我知道你想说些什么。什么同性之间在一起很艰难，日子不好过，爱情很难维持等等。但是，亲爱的，你要知道，对谁来说，无论男女，要找到自己心爱的人并且决定在一起生活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这也是为什么婚姻是件很神圣的事。】
【呵，可是我的爹妈，两人当初海誓山盟了那么多那么多，最终还不是离婚各过各的。万一我以后。。】
她再次打断我，【啊啊啊！打住！】
【万一，如果，也许，这些都不是你应该考虑的事情。万一？如果？也许？等等。它们代表的都是一种对以后要发生的事不确定的猜想。没有人能预测未来到底会发生些什么，你现在就算说多少个万一，也只是自寻烦恼而已。】
【以前，我也总会反问自己，如果这样做会怎么样呢，如果这样做会怎么样呢？就是因为考虑的太多，优柔寡断，错过了很多让我觉得遗憾，后悔的事情。其实，世界上能出现的可能性和结果实在有太多太多个。但你不能永远停留在这个阶段，要知道，你是活在当下，就算你预测出无数个结果，在事情没发生之前。谁也不知道到底会变成什么样。你说自己缺乏安全感，那现在有个能提供给你温暖和幸福的人，有什么理由不去接受呢？明明那么在乎他，却还要表现出一副有没有你我也能好好过的样子。男人啊，就是嘴硬。我丈夫也是，你知道吗，我和他在一起进30多年，他很少会在我面前表现出脆弱的一面，死要面子硬撑。直到他去世前，才流着眼泪跟我说：布里啊，我真的好爱好爱你，好舍不得你等等。呵，这是三十多年以来，我第一次听到他跟我说这种话。】
她的一番话令我哑口无言，对于婚姻的恐惧，无疑全部来自从小所受到的影响，身边太多对夫妻分分合合，让我对于婚姻产生了抵抗。在发现自己喜欢同性后，这种抗拒变得更加强烈，因为自己性向的不同而开始害怕，感到恐慌，总会觉得自己以后会孤独终老寂寞。但其实，这都只是我将自己冰封在内心坚硬的外壳中而产生的负面想法。
这么多年来，在做决定前，我总会考虑无数个如何，如何这样，如何那样，等等。这样无端的猜测结果只会使自己变得更加心虚，脆弱。却还要硬撑面子的摆出一副岩石坚不可摧的模样。
在遇到叔之前，我已经习惯了独自一个人的生活，简单，麻木，没有一点追求。
叔的介入令我的生活变得有趣许多，在不知不觉中，感觉自己有了依靠，有了伴儿，然后吧，就不想再回到之前一个人的日子了。那时候就会觉得，其实两个人在一块儿挺好的，其实要是一直这么下去也不错，等等。
被说穿了痛处让我觉得十分丢脸，鸵鸟一样的尽可能将头埋进手掌大的茶杯中。
烤箱倒计时的叮咚声无疑是我的救世主，它成功挽回了气氛。布里不得不站起身去厨房，没一会就端过来一个喷香金黄的派。
她切了一块递给我，强烈要求我趁热尝尝味道。
双手接过盘子，用叉子切下三角尖端的一块，吹了几口气后才放入口中。
香蕉，奶酪，蓝莓，草莓，甚至还有培根和鸡肉，很多无法搭配的食材和蛋黄奶油馅料完美的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难以形容的美味。直到今天，我仍无比回味那个派的味道。
【好，好吃。。。】
布里也切了一块小口小口的啃着，每吃一口她都会享受似的闭上眼睛。
【这是我第一任丈夫发明的配方，他给这个派命名为 HAPPY，里面运用了所有他最喜欢，吃了后觉得会开心的材料。奶油，水果，熏肉，鸡蛋，等等。很胡乱的做法，对吧？】
她一边吃着派，自言自语的说着
【那时候很多人都劝他不要尝试，甜的东西跟咸的在一起混合怎么可能好吃。但是他就是不听，因为他坚信，那些被自己定义为开心的食材绝对会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之后他就不断尝试，不断尝试。每天每天都要烤几十个派出来，当时所有人都觉得他真是太异想天开了，那样胡闹的食谱怎么可能做出好吃的东西。】
【但一个月后，他确实成功了，发明出了这么好吃的料理。在我第一次吃这个派时还问他，你当初怎么就那么死心眼一个劲儿的弄这玩意儿呢？万一失败了怎么办？之后他跟我说，因为我从不会想任何的如果，我从不做任何一种如果或者万一这种假设。每当我把一个派放进烤箱时，我唯一想到的只有期待，现在，和自己的梦想。】
我转着叉子来回搅和着剩下的派地，磨蹭半天，有些害怕的说【我现在最害怕的就是，在之后，几年后，腻了，开始吵架，打架，然后他离开我了，为这个选择而后悔了，那我该怎么办？】
【噢，那就不是我能处理的事情了。两人之间的关系只能你们两个人才能解决，如果，这千万分之一种可能中其中一个如果，你们以后分开了。我可以给你三条建议：第一，冷战超过一周后就去主动和好，你们都一直等着对方来认错，这样只会浪费更多时间和精力。第二，如果他先离开，但你觉得自己还爱他，就去主动追回来。最后，即使你先腻了，离开了，之后又后悔了，也请不要脸的去把他追回来。不要因为面子而舍弃这个一辈子都不该拱手让出去的人。】
不要因为面子而舍弃这个一辈子都不该拱手让出去的人。。。。
这句话就像一把剪刀，咔嚓咔嚓利落的剪断了心里拧巴住很久的绳子。
感觉喉咙酸酸的，捂着嘴深吸了几口气，【我会记得住的】
奶奶放下茶杯，挪过来伸手抱着我，【所有事都会过去的，所有，所有的事，都会好起来。你一定会幸福的。】
低下头蜷缩起身子，靠在她身上，闻到了老人们独有的味道。感觉回到了小时候，就像是以前也这么呆在姥姥的怀抱，很温暖，很怀念，很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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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D在屋顶上霹雳乓啷捣鼓了好一阵子，灰头土脸满脸泥巴的滚了回来。进门第一脚还没落下就被布里拽去浴缸从头到脚浇了几盆水，弄得他又是次了哇啦一通叫唤。
我独自一人坐在房子门前的摇椅上，捧着暖呼呼的茶杯，一块块往嘴里塞着那名为【开心】的馅饼，欣赏外面漂亮的天空白云，温暖的阳光和两旁鲜艳夺目的蔷薇。
那是自打化疗以来我吃的最满足，最舒服，舒心的一顿饭。
从那以后，我开始学着不再思考如果。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人生还长，就算干了什么傻逼事儿，得到了十分后悔的结果，哪他妈的又能怎么样？
只要人还在，还活着，其他的一切，都是草泥马一般的浮云。
活在当下，珍惜现在，按照自己内心中真正的想法去选择，做不让自己后悔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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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和小D在布里奶奶家吃了一顿很丰盛的晚饭，虽然只有三个人却做了很多道菜。肚子里塞了炒饭的香酥烤鸡，奶酪丹麦夹心面包一口咬下去酥皮掉渣，奶油蘑菇汤浓郁香醇，各种美食吃的小D把腰带都解开了，不管不顾放肆的吃了个够。我却每道菜都浅尝为止，吃了一些后就控制住放下了筷子。毕竟身体还在化疗期间，吃饱不吃撑是起码需要遵守的原则。
离开之前，布里奶奶故意支开小D，拉着我的手，轻声悄悄的说
【我希望拜托你件事情】
【什么事儿？请说，只要是我能力范围内一定帮忙。】
她弯着眼睛笑眯眯地说，【请一直陪在小D身边吧，他其实是个很孤单的孩子呢，虽然看起来人缘很好，但真正的朋友却很少。不过，我看得出来，他是把你看得很重呢。】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是第三个他带回这里小镇的人】
【那前两个呢？奶奶你见过他们吗？】
【我见过，都是漂亮俊秀的好模样。一个的眼睛是绿色的，就跟猫一样，可特别了。。】
这应该说的是老板。。。
【另外一个，那个人跟你很像，黑头发，黑眼睛，不喜欢笑，连表情都没有几个。而且他好像就没有开心过，哎，好久没听到小D说他的事儿了，也不知道最近怎么样了，上次来好像也是因为他感情出了问题，小D带他来散心的。。。】
那这个人，应该就是以前在自己公寓中自杀的，小D最好的朋友。。。
【你是第三个，所以，也要拜托你了。】
仿佛在嘱咐别人帮忙照顾自己亲孙子般的温柔语气，令我下意识点点头，
【放心吧，我会看好他的。】
在得到我的回答后，她裂开嘴冲我露出一个很开心，很开心的笑容。
。。。。。。。。。。。。。。。。。。
回家的路上，小D在前，我在后。
小步跑上去一把搂着他的肩膀，故意刺激他，
【嘿，刚刚布里奶奶跟我说了你的坏话了哦！】
小D撇嘴，不削到【我呸= =，你拉倒吧，在老子的地盘还敢瞎掰？她肯定是也跟你说了什么好好照顾我，巴拉巴拉之类的话了是吧？】
【恩，差不多，还有你小时候被牛追进猪圈滚了三圈泥，跟狗抢香肠结果屁股后面被咬掉片布，十岁以前胖的跟小型米其林轮胎那招牌吉祥物一样，十二岁了还会尿床之类的等等】
【。。。。。。。。。。=皿=】
作者有话要说：
☆、大村
作者有话要说： 算是过度的一张吧= =
在美国大村儿的生活欢乐无比，每天都会发生或者经历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例如，大早上不睡觉，天都没亮就被某个世界第一傻帽叫起来，翻山越岭“爬”到了村儿里最大的鸡棚，为什么说是爬呢，因为这个鸡棚建在三根近两米高的粗圆柱上。整个呈现一种底下三角上头四方的奇妙组合，鸡棚的老板语：每天上下飞来飞去有助于鸡们运动，肉质会更加鲜美健康。。。而这个奇葩形状的鸡舍也造就了刚刚建设完成时，大多数的鸡都从上头摔了下来，之后就没再能爬上去过。很多都蜷缩在底下的草丛中。
在见到那个鸡棚的第一印象就是：还好这老板在底下围了栅栏，三根圆柱里面窝着白花花一大片，咯咯哒的。。。肥母鸡。。。
小D神经的在脸上盖一抹布色的头帘，不顾我的反抗硬是也给我盖了一个。两个神经病先是在周边地上捡了一堆石子，又鬼鬼祟祟跑到鸡舍底下。
小D很熟练的从腰间抽出Y型弹弓，手上拿着一个子弹，嘴里还叼着一个，仰头瞄准鸡舍，松手，啪叽，击中，一秒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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