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的故事-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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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挑着眉挖了口烘蛋放进嘴里，不温不冷的说：恩，算是吧。。你确定你真的是法国人？
　　
　　一听他刻薄的语气，我叫了他一声：大哥！你做什么？
　　
　　大哥漫不经心的说：抱歉，只不过这烘蛋真的是。。。太独特了。。
　　
　　叔乖乖的坐在一旁听着大哥各种挑刺，从厨艺到工作再到公寓，要多贱有多贱，他愣是全程没怎么反驳，很认真耐心的听着大哥对他的抱怨和不满。
　　
　　妹妹叼着面包凑过来轻轻说：据说大哥结婚前被他岳父岳母狠狠折腾了一番，你看他这是不是趁机打击报复别人。
　　
　　很满意的看着叔吃瘪，一脸皮肉抽搐的切着食物往嘴里塞。
　　
　　十多分钟后适时打断大哥以免他继续如此过分的对话。
　　
　　【咳咳，够了，大哥，你在法国的工作不紧张吗？拉斐尔和珍珠可怎么办？】
　　
　　大哥优雅的喝了口咖啡，用手指着我很认真的说【你现在得了癌症，没有什么会比这件事更重要，我们公司在纽约有分部，我跟上头说了要过来调职半年，拉斐尔和珍珠，凯瑟琳的父母会帮我照顾，等假期过节再让他们的叔叔安东尼带着坐飞机过来就好。。】
　　
　　还想开口反驳，他拿起刀子对着我严肃的说：别想和我争，这事儿没得商量。如果不是米歇尔我们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不爽的转头对叔吼：我不是明明告诉你不许跟任何人说的吗？你他妈的把他们叫来干啥？！
　　
　　叔无辜的解释：Asher，这件事我没法儿不通知你的家人。这是癌症，不是什么小感冒，况且你的手术需要家属签字，根据咱俩目前的情况还有你。。。兄弟的意见。我觉得咱俩距离家属还有很长一段距离。。所以我才会打电话给Hansee，让她通知你的家人。
　　
　　妹妹跟着一起劝：就是啊，哥，这种事儿你怎么能不跟我们说！顺便，老妈正在和她新男友闹分手，等她解决了就会马上过来。不过，她前阵子已经写了张支票要我拿过来给你。上面的数字足够支付你以后的手术和化疗。。
　　
　　不满的接过支票，有些不服气的抱怨：我有钱有工作有手有脚，为啥还要，。。。噢我的天！。。。个十百千万。。。2万美金？？
　　
　　大哥起身又倒了一杯咖啡，搅着勺子说：而且，听说你在纽约XX纪念医院，那里的癌症治疗确实很好，不过离你现在住的地方确实太远了。所以，我们决定。。。Hansee你来说吧。。
　　
　　妹妹接口：所以，哥哥先深呼吸。。。别着急。。其实我们昨天就到了，大哥托朋友在医院帮忙找了栋房子，两层的小套房。。
　　
　　有点慌了，打岔道：喂喂。。。你们不会吧。。
　　
　　妹妹：是的，我们会的，这段时间你可以继续上班，正常生活。但你必须搬过来跟我们一起，大哥，我，还有老妈。。
　　
　　彻底炸毛了：你们他妈的开玩笑呢？！哦天，这，这只是个小病！医生都说了只要做手术然后再化疗基本就能完全治愈！为什么每个人都要弄得那么紧张，这令我很，很。。。啊啊啊。。你们要把我逼疯了！！
　　
　　大哥使劲拍了下桌子，发出啪的一声巨响，很生气的喘着气：嘿！你生病了！Asher，你认为你知道你承受着是什么，那是因为医生跟你撒谎来安慰你，有那么多成功案例，而且你一直觉得自己很幸运！如果这次你的幸运用完了怎么办？我看过凯瑟琳得肾衰竭后短短8个月就结束的过程。。。虽然我不是长辈，但我见过的世面绝对比你要多得多！癌症并不是他妈的一件小事，你会比你认为一个人能承受的承受更多的痛苦，而这种时候最需要的就是家人！为什么每个人都会紧张？那是因为我们他妈的关心你！你不要把我们当做外人一样隔开，胃癌确实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你一个人绝对无法承受过去，但是有我们在，这么多人陪着你，你会好受很多。。。所以，看在你现在生病的份儿上，我不想揍你，但如果你以后在对我们隐瞒任何事情。我发誓老子绝对会像8年前一样把你的腿打断！
　　
　　大哥对我们来说就是神一样的人，小时候我经常调皮捣蛋，姥爷都拿我没辙，但只要大哥一开口我绝对会安静下来。别看他平时都很温柔笑眯眯的，有时候会散发出一种很可怕恐怖的感觉。明明是笑着的，却让人不知不觉就感到害怕想远离他。对我来说，大哥和老爸是在统一恐怖临界线上的同等生物。
　　
　　事实上，我并不想告诉其他人，甚至是家人，自己得病了，得了癌症这件事情。不想令他们担心，不想因为生病而得到特别的关怀，不想看到别人怜悯可惜的摇头或者是眼神，不想让自己成为别人口中茶余饭后的八卦对象。。。也许这都是我内心深处对于自己得了癌症这件事实的抗拒。我拒绝别人对我特别的照顾，拒绝自己生病，身体一天天变差。我从来都是强势的人，事业，学习，等等，但一旦失去权力或者资本，实在难以接受。
　　
　　把玩着面前的食物，无可奈何的点头答应，即使再怎么反抗倔强下去，和大哥对抗的结果最终也只有一个，那就是没有结果。
　　
　　一顿饭吃的食不知味，饭后跟大哥坐在沙发上聊天，老实的汇报一丝一毫。妹妹和叔在厨房收拾洗碗。
　　
　　大哥带着眼镜很仔细的看了合同和各种注意事项，用笔圈圈点点，拿出笔记本噼里啪啦搜了一堆网页。
　　
　　我小心翼翼的提问：所以，我一定要搬过去和你们住那地方离我现在工作的公司太远了。
　　
　　【你少忽悠我，我查了你现在公寓距离医院和公司的路线，你每天要做1个小时地铁公车去上班？那个医院离这儿更是一个东一个西，为什么不搬到近一点的地方呢？！非在这鸟不拉屎破地儿蜷着。】
　　
　　无奈的搔搔头，【额。。。。我才刚刚工作，你指望那点儿少得可怜的工资能住多好的地方？】
　　
　　【起码比这儿要好吧！就算你工资很少，之前那么多年你也没少从爹妈那儿榨钱存款，你们可爱的娘亲每找到一个男朋友就会心情大好给你们汇一大笔钱，别忽悠我！你银行卡上的存款数字绝对有很多很多零。。说实话，你住这儿是不是因为。。啧啧，那个人？】
　　
　　【好了，大哥，别称呼叔【那个人】或者【呵呵】了。。他有名字，米歇尔，米歇尔，在法语中是神一样的人的意思。。真是够了，你是故意的吗？你绝对是故意的！】
　　
　　【嘿！这可是你第一次正正经经的交对象儿，我原以为你会因为他某些因素，例如，法国人某种身材特征或者是。。唔唔。。你懂得，但我从没想过你居然会跟他好这么久。。】
　　
　　【我会跟他好很久，而且会一直继续下去。。一直继续下去。。】
　　
　　大哥笑了，【你说了两遍，为什么？动摇了？】
　　
　　抿了口果汁，想了想，【不是，我只是，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活到那个时候。。。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一件有一件，我真的已经累得不行了，感觉一切都不顺利，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对于别人的感情我不会说任何话来干扰，但是你搬过来跟我们一起住这点绝对没得商量。我已经得到了纽约分部的工作，hansee她选了一年网课，只要不嫌钱多每次期末考试飞回去几天就行。阿姨过段时间就会从澳洲过来，所有事情都会变好的。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振作起来。。】
　　
　　【可是搬过去就代表要离开。。。这里。要和叔分开，我们之间之前出了很多问题，最近好不容易才刚刚解决，我不想在还有机会的情况下放弃】
　　
　　【那就让他一同过来，我不介意，当然，他需要付房租和家用，并且继续等着被我折磨考验。他是律师对吧，那可是个很吃香又赚钱的职业啊！】
　　
　　【额，，，其实他几个月前才刚刚付完研究生的学生贷款。。。财务完全赤字状态，这也是为啥我们住在这里的原因。以他当时的情况这是我们唯一能租得起的公寓。】
　　
　　大哥感叹一声，【噢娘！又有了一个可以损他的办法，我一定要把当年见凯瑟琳父母时受的气全撒回来报复别人出气。。】
　　
　　【。。。。。。。喂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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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未来几日都很忙碌，收拾，搬家，做全身检查，预约手术时间，做术前准备。一开始叔对于我要搬走这件事十分不爽，在大哥一句【万一他住这儿某天去上班时挤公交突然晕倒了被踩死了怎么办】后憋了半天愣是没想出一句反驳的话语。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慢慢收拾了些衣物，逐渐搬进了华盛顿广场旁的套房中。
　　
　　曾向叔提出过邀请，搬过来一起住。却遭到他的一口拒绝，最后还差点争执大吵起来。
　　
　　叔：你就一定要搬走吗？
　　
　　我：哎，没办法，大哥都发话了。他是我最害怕的人之一，从小到大据我的经验没有一次成功反抗过他。
　　
　　叔：虽然这么说很不好，但是我觉得我也可以很好的照顾你。
　　
　　我：那就搬过来跟我们一起住呗，反正你也认识Hansee，俩人挺熟的。
　　
　　叔撇撇嘴：拉倒吧，你们都是一家人，我再怎么样也是外人，过去不太好。
　　
　　满不在乎的说：放心吧，他们会喜欢你的，Hansee就很喜欢你，我妈也是，大哥也会的。。
　　
　　叔摇摇头：不不，这不一样。你们再怎么说也是有血缘关系的家人。
　　
　　【喂，你他妈的啥意思？合着你跟我就不是？我连续两年多每周都咽下去你做的难吃的要死的早午餐。。多么伟大的牺牲和壮举啊！】
　　
　　【Asher。。。】
　　
　　【总之，要不要过来一起？】
　　
　　【你就不能不搬吗？】
　　
　　【没办法。。我大哥。。】
　　
　　他打断我【不不！你当我是傻子吗？Asher，如果你不愿意，你绝对有办法可以呆在这里。跟你相处这么久，我从没见过任何人，任何人能逼你做你不愿意的事情！。。。说到底，是你自己选择要搬走的，对不对？】
　　
　　被说中后我明显心虚，手上的动作也逐渐加快，嘴上却还狡辩。
　　
　　【哪儿有，我才不想离开这儿。。搬过去跟大哥他们住基本就会是灾难。】
　　
　　【说谎！你每次说谎都会这样！做这种动作！】
　　
　　【啥？什么动作】
　　
　　叔小孩子气的说，【哈！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
　　
　　想了半天，将手上衣服一丢，坐到叔的对面正视着他，【好了，好了，我说。。。听着，没错，米歇尔。我确实也想要搬走，因为我不想让你看到我接受治疗后，掉光头发，半死不活的悲惨样子。而且。。我觉得现在离开你会是一个比较好的选择，我是说，对你来说，我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与其在你嫌弃我前先自己离开比较好。这样你就可以放心去找个健康的，没病的，不是偏执控制狂的对象儿。。】
　　
　　还没说完就被叔打断，【你到底在说什么？这么久了，跟你在一起这么久了，好不容易终于有一次，是我可以来照顾你，是你需要我的时候了，我期待了多久！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庆幸。。别想歪，虽然很不希望你生病，但我确实为了你会需要我而觉得高兴，你他妈的怎么会这么想呢！】
　　
　　【因为我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你知道吗，这么多天以来我也许一直表现的很从容很淡定，口上说的没事儿没什么的，但我其实他娘的心里怕得要死！我怕死了！在我小时候，周围邻居家就有两个女生死于胃癌！她们死了！而且据说样子很凄惨！什么也不能吃！每天肚子疼的直打滚！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我他妈的也很有可能会死！！我也有可能会变成那样！而且我他妈的不想让你看到我。。看到我那个样子。。】
　　
　　【Asher，放心吧，你不会死的，绝对不会。。】
　　
　　【别和我他妈的说绝对！或者不会死，绝对没问题这些屁话！谁能预料到以后会发生什么事儿？这就是我不想让别人知道的原因。你居然还把我妹他们叫来？你知道我看到他们第一眼想的是什么吗？我当时就在想要是他妈的万一我不行了，有一天他们俩，他们俩会需要看着我一点点儿死掉。。。我大哥去年刚刚失去他的妻子，Hansee是我从小就一直当宝贝儿宠着的，我舍不得离开他们，更舍不得让他们痛苦！受害者当然能减少一个是一个，如果我现在搬走，你还有机会不去面对这些。。】
　　
　　【就因为这儿你才让我离开？那当初我吃药上瘾是你怎么没走？！Asher，你他妈的就不能让别人来帮你或者是照顾你？你永远都是这么强势，固执，掌握权势。但我告诉你，这世界上没有人能自己一个人永远生活下去。你需要接受别人去融入你的生活中，来关心你帮助你！看在老天的份儿上，这世界上不是所有人做点好事儿就为了得到点什么！我关心是因为我在乎你！这么多年了，你从来不让我帮你做些什么，就算帮了也都是些小事儿。你帮我记账整理贷款，提醒我每件事儿，照顾我的生活。现在好不容易我能来照顾你了！你他妈的居然就跟我说这些？！你是人！不是神！你能不能别老在乎别人怎么想的？就算以后你真他妈的会死，老子也愿意受罪难过跟着你一起！就是拜托。。请别把我当成是外人，我希望你能对我不隐瞒任何事情。。】
　　
　　愣了半响，才说一句【所以你不想让我搬走？】
　　
　　这会还他愣住，磕磕巴巴的说【不。。不是。。哎。。额。恩。。怎么说呢。我，我确实不想你搬走，但是你哥说的没错，你跟他们一起住确实能过的更加舒服，去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