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看云起时-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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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跟着骑上了另一匹马。叶衡也紧紧的跟在后面。
　　双脚一夹马肚，马便向前跑去了。
　　一直到了山脚下，宇睿王爷才勒住了马，我也跟着停住马。
　　宇睿王爷下了马，我便也翻身下马，随着他将马栓在了树上。
　　“上山的路骑马就不方便了，我们走上去吧。”宇睿王爷说道。
　　“听凭王爷吩咐。”我应道。
　　“叶衡，你就在这吧，不用随侍了。”宇睿王爷淡淡的说道。
　　叶衡张了张口，最终应了一声：“是。”
　　
　　这两天天气冷得很，但没有再下雪，可我实在是想不出宇睿王爷要去哪里？难道这就是昨夜他要我去做的事吗？好奇怪的一个人，到底都在想些什么呢？
　　“寒箫，你两位师父都还好吗？”宇睿王爷突然问道。
　　“很好。”我老老实实的答到。
　　“说起来，我有快一年没有见过他们了，还真有些想他们呢。”宇睿王爷淡淡的说道，“小舅和宁叔都是不爱拘束的人，故而都没有留在京城中。只是偶尔想起了就回去看看。”
　　我沉默的听着，心底却是说不出的震动！虽然我已猜到两位师父可能和皇族有着某种关系，但却没有想到会是如此亲密的关系。这根本就可以算是皇族的一员。嗯，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外戚才对。
　　宇睿王爷继续说着：“寒箫，你知道吗？我早就知道有你这么个人了，只是一直都没有见过而已。小舅和宁叔都对你赞不绝口。每次见他们，他们必然会提起你。久而久之，我对你就有了那么点好奇。”
　　说到这时，他停顿了一下，然后像是自语一般的说道：“一开始是不在意，想着也不过就是小舅和宁叔收的一个徒弟而已，但后来听得多了，对你的好奇也就多了。小舅那人不是会轻易的称赞谁的，但只要他提起你，那种骄傲却是不言而喻的。我就开始好奇了，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他停了下来，回过头来注视着我。那目光中有着探究，还有着些别的我没看明白的情绪。他看了许久，我有些不安的垂下了头。
　　耳边听到他低低的笑了，手落入一个温暖的掌控中。我吃了一惊，抬起头。
　　
　　“这段路不太好走。小心了。”他牵起我向前走去。
　　我微微用力想要挣脱，他却握的更用力些。
　　我无奈，只得说道：“王爷，我自己可以走。”
　　他却像是没听见一般，说道：“你以前来过北境吗？”
　　“没有。王爷，请您松手。”我提高了些声音说道。
　　“你的手好冰，看来你的身体真的很不好。”他的回答却是风牛马不相及。
　　我明白过来，他是不会松手的。无奈之下，只有任他牵着我向前走去。他的手很暖，仿佛一个暖炉一般。渐渐的我手也暖了起来，没有那么凉了。
　　
　　他领着我一直向山上走去，直到山顶。牵着我走到山顶边缘，风呼呼的吹着，刺骨的冰凉。我们的衣服被风吹的翻飞不止。
　　
　　“寒箫，你来看。”宇睿王爷说着，用手指向前方。
　　

第　22　章　
　　我跨前了一步，与宇睿王爷并肩站在山崖前。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我什么也没有看见。我莫名的向着那个方向努力的看着，那里似乎是有些什么，但是是什么呢？我却看的不太真切。
　　奇怪的看向宇睿王爷，宇睿王爷正一语不发的看向前方。
　　“王爷？”我小心翼翼的问到。
　　宇睿王爷转过脸来看我，以眼神询问我有什么事情？
　　“王爷要我看什么？寒箫愚昧，什么都没有看到。”我说道。
　　
　　宇睿王爷停顿了一会才说道：“那是照夜的军队驻扎之处，离这里大概五里远。”
　　我终于明白了今天宇睿王爷带我到这里来的目的，也许就是这个吧？只是，照夜的军队驻扎在五里之外这个事情应该不是什么秘密才对呀。
　　宇睿王爷递了一样东西到我手中，我接过一看，竟是被称为“千里见”的极视镜。其实这个极视镜和现代的望远镜挺像的，只是放大的倍数不如现代的望远镜大而已。
　　透过极视镜，我望向照夜的军营。照夜的整个军队绕成了一个圆形，正中的似乎是他们的中帐，那顶帐篷比旁边的帐篷要来的大些，前面竖着一面绿色的大旗，正在随风舞动，我看了许久才看出上面是个龙飞凤舞的景字。照夜的士兵正在操练，一眼一榜的，很是认真。只不过就这样看看而已，却已然让人印象深刻了，照夜的军纪十分严格。
　　
　　“你往南边看。”宇睿王爷说道。
　　我听了将目光转到南边，突然发现一个奇怪的地方。那个地方在北境的南边，看去像是由石头组成的一个小山丘地带。当然，只是石头也没有什么奇怪，只是，这些石头摆放的位置有些怪，像是有人特意把那些石头摆成现在这个模样。难道是什么阵法不成？我的目光停在了那里，思索着。
　　看着那个地方，我只觉得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但因为速度太快，我还来不及抓住些什么，就消失不见了！正在我怔愣的时候，我看见有些照夜的士兵小心翼翼的走近了那个地方，他们并没有走进石堆中，而是在外面停了下来。
　　他们到底要做什么？现在我已经可以肯定那个一定是一个阵法了。只是，我还没有弄清楚这到底是什么阵法。
　　
　　“发现什么了吗？”耳边传来宇睿王爷的声音。
　　“似乎是一个阵法。”我将极视镜递还给宇睿王爷，一边思索着一边说道。
　　“我也这么觉得。照夜这次真是投了不少心思在这场战役上了。看来这次他们有着势在必夺的打算了。”宇睿王爷叹道，“昨天，我们就在那里吃了大亏，损失了几十名士兵。”
　　我心头一颤，二师父的叮嘱在脑中响起，只是，现在坐视不理又是真的说不过去。从小就学过，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虽然这里算不上是我真正的故乡，但也可以算得上是我的第二故乡了，我也许应该做些什么。
　　这样想着，我对宇睿王爷说道：“王爷可否将极视镜再给寒箫看一下？”
　　宇睿王爷默默的将极视镜递到我的手中。
　　我仔细的看着那个阵法。那些石头的摆放位置看似凌乱，毫无章法，可是，仔细看去却还是有据可循！看着，脑中突然想起几句话来
　　“精、气、神谓内三合，手、眼、身谓外三合，此两者合曰六合。……　……走同人，转末济，立坎，守震，把离，护兑，……　……
　　
　　心中渐渐的清明起来，这个，居然就是我在《软红鞘》副本中看过的槐六逆五仙阵！我承认我现在真的真的对照夜很好奇了。先是一月盅，现在又让我看到了槐六逆五仙阵。然后他们还有什么惊奇在等着展示呢？
　　一月盅和槐六逆五仙阵都是记载在一本叫做《软红鞘》的书中，而这本书我只见过半本副本，原本听说在著者过世之时就一同消失了。有人传言那是著者九华居士将那本《软红鞘》带入了自己的墓中，可是，九华居士的墓在何处也是一大疑案，根本没有人知道九华居士究竟埋在何处，所以这个说法是真是假也就无从考证了。
　　
　　宇睿王爷注视着我，我说道：“这个应该是槐六逆五仙阵。”
　　“槐六逆五仙阵？九华居士所创的那个阵法吗？照夜是怎么知道的呢？”宇睿王爷微微扬眉，低声说道。
　　我却有些惊讶，我没有想到宇睿王爷竟会知道这个阵法，还知道九华居士这么个人。但转念一想，大师父既然是宇睿王爷的小舅舅，那么也许是大师父和宇睿王爷提起过吧。
　　
　　“寒箫，你可知要怎么破这个阵？”宇睿王爷接着问道，“我曾在《碧居摘记》中看过一些关于这个阵法的东西，但那里面并没有提及怎么破阵。说这个阵法是‘固若金汤，易守难攻之大成！’”
　　我不得不承认宇睿王爷真的是知道的很多。
　　“是有这种说法，据传九华居士也对自己创的这个阵法十分得意，视为自己毕生心血之作。只是，既然有人摆阵那么也就必然会有人去破阵。大师父对这个阵法也十分有兴趣，他曾和我谈及这个阵法。只是，我倒是没有想过有机会亲眼见到这个阵法。”
　　“听你这么说，你和小舅是不是已经有了破解之法？”宇睿王爷注视着我说道。
　　我转过身来面对着宇睿王爷，风将他的发扬起，发梢高高的飞起，鬓边的些许碎发在脸上飘飞，给他增添了几分缥缈之感。
　　对着他点点头，我慎重的说道：“破解之法是有，只是，我和大师父都不曾实地试验过。不知是否真的可以见效。我想，应该可以试一试。”
　　宇睿王爷的凤眼中慢慢的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唇角微微的扬起，一字一顿的，宇睿王爷说道：“好，那么我们就试一试。不管怎样，总比没有任何法子却也不得不和他们交手的好。寒箫，我信你！”
　　
　　


第　23　章　
　　我只觉得呼吸滞住了。宇睿王爷说他信我，只是，他对我的信任是从何而来的呢？是因为我是他小舅常提及的徒弟吗？是因为我治好了蓝骥羽的伤毒吗？还是因为我说出了那个阵法的名字？
　　“好多疑的人呢。”宇睿王爷轻声笑着说道，转身向回走去，低低的留下一句，“你知不知你这个样子很可爱？”
　　我的脸一下子变得火辣辣的。他说什么？可爱？他为什么要这么说？我和他有熟悉到这个地步吗？他是什么意思？
　　“走吧。天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宇睿王爷走了两步，回身对我说道。
　　我忙收回心思，跟了上去。
　　
　　随着宇睿王爷回到营中，直接就到了蓝骥羽的中帐，然后三个人再加上后来唤来的上官雨一直谈论了整夜。宇睿王爷真的是不简单，只是听我的讲解，他就能举一反三，给我提出建议。而他的一些建议对于我和大师父一直都觉得困惑的没把握地方很有助益。这让我不禁有些奇怪，为什么大师父都没有和他探讨这些呢？我想回去之后我也许可以问问大师父。而蓝骥羽对于阵法这种东西虽是知道的不多，但他熟读兵书且兼有实战的经验，也能够很快便把握住重点。上官雨也没有辜负他军师的称号，说起事情来也是一眼一榜的。
　　彻夜长谈的结果是我从第二日开始帮蓝字营演练如何破阵。
　　
　　站在军容威严的蓝字军面前，我只觉得的肩上的担子益发的沉了。如果说刚来那会我肩上只担系着蓝骥羽一人的性命，那么现在我身上则担负着几乎整个蓝字营士兵的性命。还有那与这场战役息息相关的输赢成败。这一切是我所料未及的。而这一切来的让我禁不住有些害怕。如果，如果我的判断是错误的，那么，现在站在我面前的这些鲜活的生命也许就会就此消逝。我，是否有那个能力去做到这一切呢？注视着面前的士兵们，我的手心开始出汗。心底的不确定让我分外的紧张。
　　一只温暖的手坚定的握住了我汗湿的手，我愕然的回头看去，宇睿王爷跨前了一步，对着我微微的笑了，“没事的！寒箫，开始吧。”
　　我咽了口口水，深吸了口气，开始讲解在进阵之后应该注意些什么，应该往什么方位走，要如何避开……
　　讲解完之后，士兵们在校尉的指挥之下开始了演练。
　　我注视着认真演练的士兵们微微的出神，这就是蓝字营。早就听说蓝字营军纪严明，营中士兵都是一等一的好汉。但听说和眼见总是不同的，亲眼所见才能真正的震撼住一个人，而耳听也许会让人觉得可敬，可是却绝不会有那种震撼感。
　　
　　“你很紧张。”耳边传来宇睿王爷柔和的声音，在震天的呐喊声中他的声音清晰的传入我耳中。
　　我沉默了一会才说道：“刚刚多谢王爷了。”
　　“我原本以为你对这些应该是不会有什么惧怕的。”宇睿王爷的声音依然温和。
　　“王爷抬爱了。寒箫一介平民，从未接触过这些，会惧怕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我平静的说到。
　　“你是害怕万一自己判断错了会害了这些士兵的性命吧。”
　　我猛的扭头看向宇睿王爷，他在说什么？他怎么会知道我在想什么？这个人未免有些太可怕了。
　　“你不用害怕我，我不会害你的。你现在的表情真的很有意思。”宇睿王爷唇边带笑的说道。
　　我垂下头，盯着我们相握的手，怔怔的出神，没有说话。
　　
　　说起来，我和宇睿王爷相识也就这几日的光景，可是昨日在山上的那一席话听来，宇睿王爷对我却是极为熟识的。他看的我的眼神时常带着一抹探究的深沉。我弄不懂这个人都在想些什么，他的心思我怎么也无法猜出一个一分半分的。而他对我的心思却像是了如指掌。这样被一个可称为陌生人的人如此了解的感觉很怪异。
　　
　　“在谈什么呢？”耳边传来一个豪气的声音。
　　我扭头看去，是蓝骥羽！微微的动了动手，我示意宇睿王爷松开我，可他却像是毫无所察。依然紧紧的扣着我的手。我不禁蹙眉，这个人怎么总是这样？在上山的路上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处高位者都是如此吗？总是依着自己的想法行事，不管别人是如何想的。刚刚对他的感激一下子变成了一种不悦。
　　“蓝将军。”没法，我只能单手行礼了。我不是没有想过以武力挣脱，但是转念一想，我便立即省得他的功夫是远远在我之上的，与他斗武，只是笑话。
　　“都布置好了？”宇睿王爷看向蓝骥羽，笑了笑，问到。
　　“嗯。”蓝骥羽的目光落在我们相握的手上，顿了一下才回到。
　　抬起目光，蓝骥羽带着思索的神色看着我，像是要端详出什么来一般。迎着蓝骥羽的目光，我尴尬的说不出话来。
　　
　　“报！”有士兵单膝跪在了我们面前。
　　“说。”蓝骥羽收起思索的神色，满脸严肃的说到。
　　“照夜在营前叫阵！邓副将已出营了！”那士兵朗声答到。
　　蓝骥羽微微皱眉，低声说道：“琢玉这个家伙，总是这么冲动。”
　　扭头对宇睿王爷示意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