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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马罗神父的罪恶-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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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镇上人们所敬重的那种丈夫——他长相不丑,即将得到一份好工作;在她看来,尽管有报纸上那番诽谤的言词,他的求婚并不像她母亲所说的那样是求之不得的;但在阿马罗懦夫般地抛弃了她以后,他的忠诚还是打动了她,而且可怜的若昂·埃杜瓦多已经爱了她两年……于是她便搜索枯肠,想回忆起他身上所有使她中意的地方——他那副严肃的神态,他那日洁白可爱的牙齿,他那身整洁的衣装。
外面刮着大风,冷雨敲打着窗玻璃,这使她更加强烈地渴望着享受家庭的舒适:明亮的炉火前,丈夫就在她身边,孩子就睡在他们旁边的摇篮里——孩子将是个男孩,他们要叫他卡洛斯,他有着阿马罗神父那样的一对黑眼睛。啊,阿马罗神父……这时,她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使她一下子站了起来,本能地躲到窗口凹处的黑暗中,借以掩饰她脸上飞起的阵阵红晕。啊,不能那样,不能那样!那太可怕了……!但那念头就像一只非常结实有力的手臂一样,死死地抓住她,使她感到窒息,使她感到一阵甜蜜的痛苦。这时,早已被厌恶和悲痛深深埋在她心底的那旧日的恋情又冲破了堤防,淹没了她的整个身心。她一边绞着手,一边动情地低声反复念着阿马罗的名字;她渴望着他的亲吻——啊!她崇拜他!一切都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她必须结婚,她多么不幸啊!她站在窗口,面对着黑夜,轻声啜泣起来。
早晨用茶点时,母亲突然对她说:
“女儿,要做的事就该早动手。最好现在就开始做嫁妆,要是可能,这个月底就结婚。”
她没有回答一一但这些话却令人愉快地激起了她的想象力。这个月内她就要结婚了!尽管她对若昂·埃杜瓦多很冷淡,但想到这个热恋着她的年轻人就要跟她生活在一起,睡在一起,她心里还是感到一阵骚动。
当她母亲准备下楼回自己的房间时,她说:
“你觉得怎么样,妈妈?我觉得要对若昂·埃杜瓦多加以解释,对他说我准备接受他的求婚,这样太麻烦了。我看最好是给他写封信……”
“好哇,我也是这么想,女儿,就写信吧。鲁萨明天就可以把它送过去。一封美好的信会使那孩子高兴的。”
阿梅丽亚整个上午都呆在餐室里,琢磨着怎样写这封信,最后她写道:
若昂·埃杜瓦多先生:
妈妈把她跟您谈话的内容告诉了我。如果您真的喜欢我(我相信您是
喜欢我的,因为您已经充分地表明了这一点),我将非常乐于嫁给您,所
以现在您已经知道了我的感情。关于结婚的准备和必需的证件,因为我们
盼望您明天前来用茶点,我们可以到时候再谈。妈妈对我们的事儿非常高
兴,我希望一切都将有助于我们未来的幸福,有天主保佑,我相信我们以
后一定会幸福的。妈妈向您问好,我将永远非常爱您。
阿梅丽亚·卡米尼亚
她刚把这封信封好,摊在她面前的那些自信纸就使她产生了给阿马罗神父写信的欲望。可是写什么呢?她刚刚用这支鹅毛笔写信接受了另一个男人做自己的丈夫,难道笔上的墨水未干,就用同一支鹅毛笔向他承认她的爱……?或者指责他怯懦胆小,表明她的厌恶之情?——这样做只会使自己丢脸出丑!但尽管她找不到给他写信的理由,她的手还是高高兴兴、不由自主地写下了这些字:“我最崇拜的阿马罗……”她停下笔来,想到没有哪个人可以替她去送这封信。暧!她只好就这样默默无言地、永远地跟他分开了……跟他分开,可为什么要分开呢?结婚以后她可以很容易地看到阿马罗神父。刚才那个念头不知不觉地又回来了,但这次它却显得很正当,所以她并没有把它强压下去:毫无疑问,他可以成为她的忏海神父;在整个基督教世界中,他是唯一最清楚如何指导她的灵魂、她的意愿、她的良心的人;他们可以经常谈一些知心话,温柔地相互嗔怪几句。她将在每个礼拜六去向他忏悔,从他的目光中,从他说话的声音中,她将感受到极大的幸福;而这一切将是那样纯洁,那样令人激动,而又全都是为了天主的荣耀。
她讲不清楚,但她模模糊糊地意识到:在未来的生活中,她将在肉体上合法地得到满足,而她的灵魂也将享受到忠实爱情的欢乐。对此她感到差不多满意了。最终一切都会好的……过了一会,她便平静地睡着了,梦见跟丈夫在自己家里,跟所有的老朋友在玩纸牌游戏,整个教区的居民都感到满意,而她就坐在教区神父的膝盖上。
第二天,鲁萨把信给若昂·埃杜瓦多送去了。整个上午,母女二人都在谈论结婚的事。阿梅丽亚不想离开母亲,因为家里房子够大的,这对新人可以住在二楼;胡安内拉太太可以睡在楼上房间里;大教堂神父肯定会帮她添置嫁妆;他们可以到唐娜·玛丽亚的农庄住宅去度蜜月。她母亲鼻尖上架着眼镜,一边带着溺爱的赞赏的眼光看着她,一边向她描绘着未来的幸福,说得阿梅丽亚两颊绯红。
当天晚上,奉告祈祷钟敲起时,胡安内拉太太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准备做念珠祈祷,同时也是为了让阿梅丽亚和若昂·埃杜瓦多两个人单独在一起,以便更好地相互了解。过了一会儿,书记员拉响了门铃。他戴着一副黑手套,浑身洒遍了科隆香水,显得很紧张。走到餐室门口时,灯还没点亮,但他已经辨认出站在窗口的阿梅丽亚那婀娜多姿的身影。他照例把斗篷放在一个角落里,见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便走上前去,一边紧张地搓着双手一边说道:
“我收到了您的信,阿梅丽亚小姐……”
“我今天一早就让鲁萨给您送去,为的是赶在您出门前把信交给您,”她两颊烧得通红,立即说道。
“我正要去办公,已经到了楼梯上——当时一定是九点钟……”
“一定是的……”她说。
他们都不说话了,两个人都很激动。接着他便非常小心地抓住她的两只手腕,悄声说道:
“这么说您是爱我的了?”
“我爱您,”阿梅丽亚轻声地说。
“尽快结婚,是吗?”
“是的……”
他感到非常幸福,深深叹了口气。
“咱们在一起一定会幸福的,咱们在一起一定会幸福的!”他说,一边非常温柔地握住了她从腕部到肘部的手臂。
“妈妈说我们可以跟她住在一起,”她说,强迫自己讲得镇静。
“那好哇,我来准备床单被褥,”他非常激动地说。
接着他突然把她拉过来,吻了她的嘴唇;她轻声抽泣了一声,听任他拥抱着,浑身只感到酥软无力。
“啊,我心爱的姑娘!”他喃喃说道。
但是楼梯上传来了她母亲鞋子的吱嘎声,阿梅丽亚随即兴奋地奔到桌子旁边去点灯。
胡安内拉太太在门口停住了;为了表明她做母亲的赞许,她打趣地说:
“孩子,是你们俩躲在这黑屋里说话呀?”
首先把阿梅丽亚即将结婚的消息告诉阿马罗的是迪亚斯神父。那是一天的上午,在大教堂里,他谈到这门亲事的好处,然后又说:
“我是赞成这门亲事的,这既是为了姑娘的幸福,也可以让她可怜的母亲安下心来了。”
“对,对……”阿马罗喃喃说道,脸色变得煞白。
大教堂神父大声清了清喉咙,继续说道:
“既然一切都已正常,你可以再去看看她们了。报上那些恶意诽谤已经成了历史。过去的都过去了!”
“对,对……”阿马罗喃喃地说。他突然把斗篷一甩,技在肩上,离开了大教堂。
他感到愤慨;为了不致走在街上就大声咒骂起来,他只得强忍住自己的感情。在索萨斯巷道的拐角处,他差一点跟纳塔里奥撞个满怀,纳塔里奥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对着他耳朵悄悄说道:
“到现在为止我还一无所知!”
“对什么一无所知?”
“对写文章的那个咱由主义者’。不过我正在调查,我正在调查!”
阿马罗急于要调剂一下感情,于是说道:
“唉,你听说了吗?阿梅丽亚要结婚……你觉得怎么样?”
“利巴尼尼奥那个畜生告诉我了。他说那小子已经得到了那份工作。是戈丁尼奥博士——还有另外一些混蛋帮他搞到手的……瞧他们那帮乌合之众:戈丁尼奥博士在他的报上跟地方长官争吵,而地方长官却给戈丁尼奥博士的门徒找工作……他们真是彼此了解!一帮恶棍!”
“他们说胡安内拉太太家里喜气洋洋,”教区神父极度辛酸地说。
“让他们去快活吧!我是没工夫到那儿去的——我干什么都没工夫!我活着就只为了一个目的,找到那个‘自由主义者’,把他劈了!我真不懂为什么有些人惩罚起人来只会抽一顿鞭子,打一顿棍子或者拉拉耳朵。我才不那么干呢!我要把它们都攒起来!”他心中的积怨紧缩作一团,把他的手指头弯得像爪子一样,把他本来就狭窄的胸膛缩得更小了。他咬牙切齿地说:“我要恨起来,就恨个透!”
他停了一会儿,品味着自己的怨恨。
接着,他用一双小眼睛盯住阿马罗,补充说道:“你应该到济贫院路去向这些人祝贺祝贺。那个傻呵呵的书记员居然把镇上最俊俏的姑娘搞到了手!真是艳福不浅啊!”
“回头见!”阿马罗说着猛地一转身,沿着街摇摇晃晃地飞跑而去。
在文章见报的那个可怕的礼拜天以后,阿马罗神父最初所担心的只是可能会给自己带来的后果——毁灭性的后果,圣明的天主啊!——让他们出丑丢脸。天哪!要是整个镇上的人都知道,“一个自由主义者”所攻击的那位自负的教士就是他,那就糟了!有两天,他是在恐怖之中度过的,唯恐有着一副女人气面孔的萨尔达尼亚神父会出现在他面前,声音甜蜜地对他说:“代理主教先生请你去一趟!”他用了很多时间考虑怎样加以解释,想出了很多巧妙的回答以及恭维代理主教先生的话语。但是当他发现,尽管那篇文章来势凶猛,代理主教先生却似乎有意充耳不闻时,他便定下心来,考虑起他那受到猛烈冲击的情欲来。恐惧使他变得狡猾了,他决定暂时先不到济贫院路去。
“让风暴过去以后再说,”他想。
两三个礼拜以后,等人们忘记了那篇文章的时候,他将再次出现在胡安内拉太太家里,去看望他将永远爱慕的那位姑娘;但他将避免过去那种亲昵,不再窃窃私语,不再在玩牌的时候坐在她旁边;他决定,以后他可以通过唐娜·玛丽亚和唐娜·若塞帕·迪亚斯的影响,安排阿梅丽亚离开西尔韦里奥神父而来向他作忏悔;他们可以在秘密的忏悔室里达成谅解:他们将商定好谨慎行事,找几处合适的地方幽会,通过仆人传递便条;如能这样谨慎行事,他们的恋爱关系就不会公诸于报端,使他们陷入危险!正当他在为这些巧妙的安排感到高兴时,沉重的打击竟突然降临——那姑娘就要结婚了!
在最初的,阵绝望之中,他在地板上跺脚咒骂,但接着他便为此祈求我主耶稣基督原谅。在这阵绝望的情绪过后,他想安静下来,把事情理智地考虑一下。那种爱情会把他引到什么地方去呢?引向耻辱的深渊。而如果她结了婚,那他们就会各得其所,踏上各自合法的命运之途——她在家里过她的日子,而他则在教区里做他的神父。以后两人相遇,可以亲切地相互致意;他完全可以昂首挺胸地在镇上走过,既不怕拱道上有人窃窃私议,也不怕报纸上的含沙射影;既不怕主教大人的训斥,也不怕自己良心的谴责!他将生活得非常幸福……不,看在天主份上!没有她他是不会幸福的!如果从他的生活中除掉了她,除掉了去济贫院路拜访的那些乐趣,不能再去捏她的小手,盼不到更大的喜悦——那留给他的还有什么呢?只能过一种单调乏味的生活,就像大教堂院子潮湿的角落里的一只蘑菇!而她,用脉脉含情的顾盼和彬彬有礼的举止逗得他发狂的她,一等有人凭着二十五块金币的月薪向她求婚,竟转过身去不再理他!所有那些表示,所有那些面色的变化——结果都是为了取笑他!教区神父只是一个被人嘲弄的对象!
啊,他是多么恨她啊!然而他更恨另一个人,那另一个人之所以获胜,只因为他是一个凡人,可以不受教规的约束,不必把头发剃光,可以留小胡子,可以在街上自由地把手臂伸给她!他愤愤不平地想象着书记员的幸福:他看到他得意洋洋地领着她走出教堂;他看到他正在吻她的脖子和乳房……想到这些使他狂怒不已,拚命地跺脚,竟把厨房里的维森西亚吓了一大跳。
他终于使自己的感情平静下来,重又恢复了自制的力量,并集中心思想办法进行报复,他要狠狠地进行报复!接着他又像过去一样感到遗憾:他们没有生活在宗教法庭的时代,否则他就可以斥责他们信奉异教而把他们俩关进土牢。啊!那时候,做教士的可以享受生活的乐趣!可是今天,随着自由主义的蔓延,他竟被迫眼睁睁地望着那个每天挣六块铜币的穷书记员占有这个姑娘——而他,一位授有圣职的教士,虽然可以做主教,甚至可以做教皇,却只得垂下头,默默无声地压抑着自己的情欲!啊!如果天主的诅咒有什么灵验,就让他俩受诅咒吧!他希望他们养许多子女,搁板上一块面包也没有,连最后一条毯子也已当掉,饿得缩成一团,忍受着各种侮辱——而他则嘲笑他们,为这一切而感到幸灾乐祸!
到星期一,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于是便来到济贫院路。胡安内拉太太正和迪亚斯神父在楼下的小客厅里。阿马罗一来她便大声说道:
“唉呀,教区神父先生!欢迎!欢迎!我们刚才还在谈到你呢。我们家有这么大的喜事,你却一直不来看我们,真叫我们想不通。”
“我知道,我知道,”阿马罗低声说,脸色变得煞白。
“嗯,这事总归要办的,”大教堂神父兴致勃勃地说。“但愿天主保佑,让他们日子过得开开心心,少养两个孩子,因为面包太贵了。”
阿马罗微微一笑——他在听着楼上的钢琴声。
那是阿梅丽亚在弹琴,像过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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