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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居者-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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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稣年把沙漏放回到原来的摆放位置,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击打书桌,“香港那边投资商的问题暂且不论,董事会的方先生他太太年轻时候喜欢岛屿集团的二公子,策划案的问题应该是他太太搞的鬼。”
黑龙抿了一口咖啡,皱起眉头,“他太太我见过一面上个月在马来西亚,倒没多大印象,策划案被改动数据,这样做明眼人都看得出对方先生不利”
“方先生手持百分之六的股份,是香港那边分公司的大股东,岛屿集团二公子的姐姐和路国安关系密切,这样一来,一石二鸟的事情路国安会错不会放过。”路稣年看他一眼,抬手端起咖啡。
黑龙嘴角上扬,“千年老狐狸果真名不虚传,不过路大公子你可是子承父业啊,陈律师说服装大厦那桩案子取消了,板上钉钉子的事情还硬生生拔出,就不怕留个痕迹吗?”
“怕什么,事情闹得越大越好。”
“对了,南岛东街小学和初中部还有二中的高中冬季校服昨天被服装大厦签约,我们公司的副总经理可是很恼火了呢。”黑龙扶额,故作叹气说。
路稣年:“服装大厦现在的负责人是顾前温,他的能力不亚于路国安,旧街市场那边工地上工人的冬季衣服,还是我留给你们丽龙公司的,怎么你们副总经理不满意?”
黑龙猛地一拍大腿,“瞧着你这性子,和我年轻时简直如出一辙。”
路稣年搅拌着咖啡,往里又加了一块方糖,“但我可不会重蹈你的覆辙,北漂之后还自认为看破冷暖人情,沦落到南岛过着黑白颠倒的生活。”
这样直白露骨的话,非但没引起那人的怒骂,反倒是笑得更为大大咧咧,“哪能忘啊,有钱了唱歌照样唱,演戏我想演什么类型的自个挑,万能的上帝我从来不看在眼里,现世精神上的财富早就沦陷了,路稣年,你丰衣足食,北上广下的跋涉自然没办法体会。”
十六岁就离家出走,五年在北京蹲守,六年里南岛白手起家,黑道白道均有势力,十一年在外漂泊,看过的经历的饱受的冷言冷语不在少数,那些梦想啊理想啊其实狗屁。
不是没有执着,不是没有坚持,也是努力了并且奋斗了,不然五年的北漂又算什么?只是比起这,岁月的蹉跎更让自己寒心。
他黑龙,终究没办法和现实抗衡,要么堕落,要么重生,于是从基层做起,由推销员到丽龙服装公司的董事长,谁能料想这风生水起的背后需要花费多少胆识和心酸。
“说把,找我什么事?”路稣年顾自翻看桌上的福尔摩斯,似有若无问道。
黑龙把左上角的资料挪了过去,“照片上的人是我弟,阿凯霖,偷偷报名了这季设计大赛。”
路稣年抬头斜视了黑龙一眼,勾起唇角,“怎么,权总这是要走后门的节奏么?先说了,我是负责人不假,评委是顾前温,你怎么不叫顾前温潜规则。”
“看来你这个总负责人做得不够用心啊。”
“是么?”
黑龙把资料翻了一页,“阿凯霖在BBS上的冠军呼声最高了,他和路锦丰可是青梅竹马,他两的相处方式一开始就过界,燕归来的寓意别说你不知道,路公子,要是让我知道这次设计大赛他另有目的,我不管路锦丰是谁,他的存在影响到我家人了。”
路稣年站起来,看了看照片上拿着篮球的男孩,把资料移了过去。
“黑龙,你还是管好你弟弟吧,最好让他滚得远远的,如果这次设计大赛出了差错,路国安不会让他好过的。”
黑龙冷嗤,打火机的火焰明明暗暗,“我拭目以待,只是我不希望见到因为路锦丰的存在,破坏我们多年的友情,你怎么看,路公子。”
“权凯霖是么,我期待他那天可以惊艳到我,至于其他的,我没理由任何评价。”冷峻的脸上毫无起伏,慵懒的声音如一块磁体。
黑龙笑,猛地拍大腿,“就喜欢你这性格,够辣,要是你是女的,怕是早就把你睡了。”
“有了一个郭月还不满足?”路稣年绕到他身后,“黑龙,有空去娱乐城吧,换换口味,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一定忠于女人,嗯?”
黑龙表情复杂,下一刻扑哧乐了,满是戏谑回应:“难不成你还真想跟我来一炮,咱两谁在上谁在下?”
路稣年轻笑:“这应该是值得深究的问题,不过真遗憾,我只做上面的,而权总不符合我的审美理念。”
回到路家已经是十点多了。
何妈见到是路稣年,手里还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条,忙说:“大少爷,饿了吗?厨房有面,要是饿了我这就给你盛去。”
“你手上不是有碗面么?”
这面本是要给路锦丰的,刚上楼拖地时他还没睡,晚饭吃得早,这会怕是饿了就给煮了些面,还特地加了四个荷包蛋。一看到大少爷,她是真糊涂了。
把面端到路稣年眼前,恭恭敬敬地说:“少爷,这面趁热吃才好。”
面上几个黄灿灿的荷包蛋,路稣年挑眉,道:“这么晚了他还不睡觉,是在写作业还是看书?”
讽刺味十足。
经刚才那一下,何妈是不敢抬头了,头顶青丝白死参杂,虽是年过五十劳动力负荷年纪总是比同龄人要显老,其实她也不清楚小少爷在做什么,只好小心翼翼颤颤地说:“小少爷他在看书。”
“你再去盛一碗,我给送上去,反正顺路。”路稣年吩咐道。
“诶,我这就去。”何妈这会动作麻利。
很快,路稣年端着托盘站在路锦丰卧室外,礼貌性地敲了敲门,只听里面传来声音:“进来,我没有锁门。”
路稣年也没打算等他蜗牛般慢腾腾给自己开门,几乎是在他说完话的同时破门而入。
路锦丰趴在床上看书,他以为是何妈来了就没去开门。
那会何妈在拖地他刚好下楼拿酸奶。
何妈见他拿着酸奶不高兴了,说大晚上的喝那东西实在不好,问他要不要吃夜宵,他没拒绝,虽然这么晚了吃东西对身体不好,可他还喝酸奶,于是就笑着把酸奶给何妈说那就明天再喝。
这一抬头刚好对上路稣年似笑非笑的面容,他以为路稣年睡觉了,可那人却手端托盘往书桌走去,路锦丰愣愣地盯着他看,总觉得好些离谱。
等路稣年把两碗面摆好后,坐在椅子上,左腿搭在右腿上,姿态随意,嘴角边的弧度带着几分邪魅。
接下来,像就像播放无声电影,他看路锦丰眼神多了戏谑,他看路稣年眼里全是错愕。
这不明所以的举动,沉默显而易见代替了更多的言语。
桌上的两碗面早已不再冒热气。
路锦丰起身走过去,看了看荷包蛋下隐约露出的面条,不说话,拿起筷子。
胳膊被一股子力气往左边扯过去,突如其来的力量让他失了重心,直往路稣年怀里栽倒,鼻子撞在了他坚硬的肩上,一时之间他吓得赶紧去摸鼻子,还好没流血。
等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后,他来不及想太多,只想要挣脱,路稣年手穿过他腋下横在他后背,另一只手捏住他下颚。
于是路锦丰不得不去直视眼前的人。
“怎么,我给你送夜宵,做弟弟的非但不感激还用这样幽怨的眼神看我,实在让人寒心。”路稣年贴在他耳廓上,语气是少有的柔和。
温热的气息以最直接的方式直达耳朵深处,嗡嗡嗡地震地好像起了耳鸣。
他双手抵在路稣年肩上,保持距离的同时也试图挣脱开,却不想横在背上的手只会越来越紧。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轻轻地说:“谢谢。”
但愿这谢谢会化解这场蓄势待发的洪流。
捏住下颚的手稍稍松懈了些,“不客气。”
“哥,等吃完了面我要睡觉了,时候不早了。”
他拼尽全力,险些都要以为这是这辈子说过地最大胆的话。
空穴而来的哥哥,不是难以启齿而是启齿后,他的生活就真的变了,他的世界从此就荒芜地杂草丛生,那个单纯的小孩已经走了条不归路,一声哥恰如其分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他回不去了,从踏入路家那一刻,或许更早,路国安派人来林镇让苏凤梅担惊受怕,他的快乐生活早就奔流至东海。
“不急。”路稣年捏住他下颚的手改成放他后脑勺,嘴角的笑意如数九寒天的冰点。
这样的姿势,他就像坐在路稣年身上。
彼此离得很近,近到可以听清呼吸的频率如出一辙,恐惧终于占了上风,他失了分寸,仿佛这个人面前,自己就真的卑微地不值一提。
耳垂像是被一层温热的濡湿的东西包裹,难耐的痒和不适感使得肩膀不自觉抖动。
路锦丰下意识歪过头,还来不及探索脖颈处的气息惊得他一个激灵,不知哪来的力气推开埋首在自己脖颈的脑袋。
“路稣年,你放开我。”这脱离轨道的列车,他愤怒也害怕,始料未及的恐惧像一层散不去的阴霾四处笼罩。
路稣年手臂一用劲,他就几乎是靠在他胸膛,要抬头,路稣年另一只手按压着他脑袋。
他拗不过,脸贴在路稣年胸膛,隔着衬衫听见路稣年强而有力的心跳的律动,眼泪在毫无征兆下蓄满眼眶。
稍微一眯眼,然后再睁眼,泪水划过脸颊,渗进衬衫里。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8。溃烂成军
他微扬起头,额头擦过路稣年下巴。
“路锦丰,你该庆幸我并没有讨厌你到恨不得你立马消失的地步。”
路锦丰盯着他长而细的睫毛,竟说不出话。
路稣年低头,鼻尖相抵,“你最大的不幸不是来到这个世界,而是你养蜜蜂的妈妈不应该有所贪恋,和路国安有了你。”
那算什么?苏凤梅不幸福,即便有了自己,路稣年的生活照样幸福美满,他是公子哥挥霍无度,自己在林镇和妈妈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而他是苏凤梅唯一活下去的希望,他来到了路家,路国安对苏凤梅不闻不问,他的妈妈现如今在林镇过得究竟怎么样,没人告诉他。
心脏传来的窒息感没来得及去抚平,嘴唇被封堵。
路稣年的唇覆盖在他唇瓣,他睁大眼睛急得要躲开,路稣年左手放在他后脑勺上死死固定。
那柔软的触感让他彻底慌了,一切都在意外中发生,那么不可思议。
他紧紧咬着唇,路稣年却轻而易举撬开,气息极其不紊,很想要大口呼气,灵巧的舌头趁机而入攻破他最后的防线。
如一阵狂风暴雨在他口腔里扫了一圈,最后停在那僵硬的另一条舌头上,像是感应到什么,他本能地往里缩。
他急于逃脱,路稣年气势汹涌,不给他丝毫机会,缠绕住它在舌侧之处慢慢蠕动。
没来由地窒息感,路锦丰脑袋轰得炸开,两手相抵,只想着赶紧逃离,无意间拉扯出来的唾液他只感觉到恶心,连忙用手去擦拭,路稣年动作比他迅速,拽住他的手往下带。
激荡的浪花凌乱了思绪,自由呼吸的空间越来越少,他感觉好像要这么昏死过去。
路稣年的舌头刚一离开他就势要跑,却不料路稣年挑起他下巴,“乖,放轻松。”随后又吻了上去。
他不懂得回应,他害怕地近乎要傻缺,还怎么回应,同性之间的亲吻胃里的不适感几乎要翻涌而出。
坍圮如城墙,断壁残垣,他所剩无几。
被迫发出的声音都在说明他是有多绝望,路稣年在他口腔里极具残暴地侵略,每一个地方都不放过,笨拙的舌头任他妄为任由他去撕咬任由他去缠绕。
路锦丰闭眼,既然无法挣脱,那么悲剧的演绎就该适可而止,剩下的只有麻木。
毁灭是对人性报复的最佳手段,完全的破坏,灾难性的失守,他要的不是养尊处优,曾经失去过的在路国安那儿得到的伤害,他要一点一滴完完整整加倍还给路国安。
唇亡齿寒的道理谁都懂。
路稣年啃噬着他上下唇瓣,时而恶狠狠地吸附,有时又伸出舌撬开唇瓣。
路锦丰全身在麻痹的同时又是犹如被触电般,随着那个霸道的吻一起一伏。
心慌意乱,讨厌,憎恨、蔑视、是另类报复是对路国安变相的敌视吗?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挣扎在路稣年眼里显然失效。
路稣年放开他之前恶意咬住他下唇,疼痛席卷而来。
他倒抽一口气,像是惊吓过度而一时无法地接受这荒唐的境遇。
路稣年抹去他的眼泪,声音听起来略带懒散,“路锦丰,你该是听话些,好好配合我,这样路国安才会满意,他一高兴很多事情解决起来不会太困难,你也可以早点脱离苦海。”
铁锈味在一点一点蔓延。
他抹去下唇瓣破皮后渗出的血,端起桌上的鸡蛋面,机械式地吃着。
心平气和的模样好似刚才所发生的事情与他无关,路稣年嘴角上扬,“晚上别吃太多了。”末了,拍拍路锦丰脑袋,转身便离去。
他的世界溃烂成军,死守住的城给他路稣年攻破地再无法居住,两碗面被狠狠地砸在了米白色有纹路的大理石地板上,冲进洗手间对着马桶,胃里翻江倒海,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即便哭天抢地也无法变更的事实,他和路稣年接吻,怎么会这样,无论如何他都是自己的哥哥,他没去害人没去偷没去抢甚至都没有机会跟他发生争执,为什么会发生做梦都觉得荒唐的事情?
胃部就像痉挛般抽搐,死死咬住下唇瓣。
失去的乐园失去的童真,失去的单纯连着过去的所有一切,这一次,他真的真的守不住了,彻底要告别了。
薄荷味的牙膏在嘴里化开,白色的泡沫带着清凉的气味,可是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
洗漱过后,连睡衣也懒得去换,丝绒被盖过头顶。
他难过,他想林镇里所有的人了,苏凤梅说手机虽然方便可是到底她用不着,于是直到现在他都没能打个电话回家,听一听苏凤梅的声音,还有许凉非……
路锦丰不喜欢手机,阿凯霖送他的手机他给仍放在了林镇那个家里的枕头底下,现在路国安让买的手机里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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