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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王 海子-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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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妈妈说:一个人用脏污的眼睛看世界,那么什么都是脏的。
于是她经常独自面对镜子,严格地审视自己,是否还保持着童年人的纯真与善良?是否还凝聚着少年人的敏锐与蓬勃,是否随着年龄渐长阅历渐丰,而失去了对人世真善美的向往,她的内心是否还保留着一个纯真的孩童世界,保持自我认定?
她的妈妈说:美是转瞬即逝的东西,比起如花似玉的容貌,一位女性的优雅内涵,更经岁月锤炼,才能成就雍容脱俗窖藏一般的特殊芳泽。
于是她自小远离那些声色犬马、浮夸浪荡,沉静下心,读《诗经》,读唐诗宋词,读《世说新语》,读列夫托尔斯泰,读博尔赫斯,她弹琴、习画、练字,努力将美的形貌与美的德行结合。
她始终朝着她母亲的标准前行。
“妈妈,我一直很有个疑惑。”更生忽然停下滔滔不绝,转过脸对着她的母亲,眼里写着认真和困惑。
“什么?”她的母亲温柔地看着她。
“就是……”临到关键,更生却有点吞吞吐吐,“就是你跟爸爸,你们为什么会结婚呢?我一直想不明白,你们相爱吗?”
叶凤华愣了一下,然后摸摸更生的头,想了想说:“我跟你爸爸,比较特殊……比起爱人,我们更像是知己,他是世界上第二懂我的人,可以说,我们的结合更像是完成一个人一生必尽的使命。本来——”叶凤华顿了顿,看了看女儿,继续说,“我们并不打算要孩子,你们的到来,很意外。那时候我在小樽,得知有了身孕,本来打算生下来之后就把你们送到你们父亲那里的,可是……你们刚生下来的时候,粉嘟嘟的,一点都不像其他婴儿那么丑,那么哭闹不休,你们那么可爱,当时我就有了私心,我想独自养大你们,我想养一双独一无二的儿女。于是我瞒下了你们的父亲,偷偷将你们带走了。所以,你们父亲一直不知道你们的存在……不过,终究还是被他找到了,不管怎么说,你们终归还是风鸟院家的孩子,我没有那个权力独占你们……暖暖,你们的父亲爱你们,但,面对突然而至的一双已经十几岁的儿女,他肯定很无措,不知道怎样做一个父亲,这是我的错。所以,你们要宽容一点。”
更生撇撇嘴,将脸埋进她妈妈怀里,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叶凤华女士:“妈妈,你刚才说爸爸是第二懂你的人是不是?”
叶凤华不明白她搞什么鬼,还是点点头道:“是。”
“那——”更生的眼睛贼溜溜地转了一圈,“第一了解你的人是谁?”
叶凤华一瞬间笑开了,戳戳女儿的额头,笑骂,“鬼灵精!”
更生吃吃笑着,拱了拱身子。
叶凤华看着女儿,目光渐渐有些深远,然后低头亲了亲更生的额头,才说:“你妈妈这一生所有的爱情全部给了一个人。”
更生沉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后抬起头,忽然认真地问:“妈妈,人的一生只有一次爱情吗?”
“那要看每个人的具体情况。”叶凤华耐着性子,满足女儿的好奇心,“你看有些人,他们不停地追逐各种各样的女孩儿,他们或热情奔放或情义款款,你们觉得这种花花公子,品格低下,毫无道德,但其实也不见得,你怎知他的每次追逐不是出自内心对爱情的渴望,他的每次恋爱就不是真的爱情?比如说胡兰成,很多人因为喜欢张爱玲而讨厌他,认为是他负了那个传奇女子,可,咱们跳出张爱玲这个狭隘的方框,简单地从男女关系来看一看——无疑,胡兰成是个多情才子,在他眼里,不仅仅作为作家的张爱玲珍贵惊艳,其他平常女子,都一样可赞可叹。这是广大到相忘的懂得。进一步,可与张爱玲谈文论道,退一步,可与范秀美一粥一饭花烛夫妻。他这种人,有情,有爱,唯不能让人依靠,只是风景,注定经过。这是一种,还有一种,‘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这世上有那么一个人,他一靠近你,你就神经痛般地被触动,所有风景都退远,所有疼痛都无所觉,只有,只有那个人的气息。这个人,你也许已经遇到,也许明天就遇到,也许明年就遇到,也许一辈子都遇不到……”
更生伏在母亲肚子上,静静地听,静静地想,任母亲温暖的手指梳理她的头发——
“那——妈妈,你和那个人为什么没有在一起呢?”
“重要吗?”叶凤华淡淡地反问,“有句话说得好,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因为相知,所以相忘。因为懂得,所以慈悲。”
“不,”更生忽然直起身,灼灼的眼睛认真地望着她母亲,“若是我爱一个人,必拿整个生命,整个灵魂做赌注,爱,必爱得激烈,恨,也恨得决绝。愿以雷霆力守护,愿效大丈夫担当。”
叶凤华温柔而慈爱地凝视自己的小女儿,伸手摸她的脑袋,心里既欣慰又叹息:真是个孩子,一点都不懂得掩饰,一点都不知道婉转回环。
更生似乎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又窝回她妈妈怀里,过了一会儿,才又开口,“妈妈,爸爸一定爱惨你了。”可不是吗?她爸爸风鸟院谦人,要财有财,要貌有貌,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偏偏娶一个既不能在感情上给他爱,又不能在生活中当个贤内助,也不能在事业上帮他更上一层楼的女人。这样看来,其实他们老叶家最大的妖孽就躺在她身边呢。
叶凤华笑笑,没任何表示。俩母女静静地躺了一会儿,叶凤华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口,“阿暖,你——要不要跟妈妈一起走?”
诶?更生被这个问话打蒙了,真的,更生有一瞬间涌起的惊喜和激动——她的母亲,总是毫不犹豫地将他们丢下,仿佛他们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更生心里有多委屈,谁也不知道,可,这回——她的母亲,她的妈妈,说“要不要跟她一起走”,她要带着她,她没有再将她丢下,她高兴,她兴奋,几乎就要点头说好,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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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重阳呢?”是了,还有重阳,还有她这个心里的唯一的疙瘩。她听见了,她母亲问的是她,并没有提到重阳。
“重阳当然是留在这儿继续念高中,等高中毕业后,看他是喜欢在这儿念大学还是出国,都随他的意。”
“可是——”更生直觉的这样不对。
“阿暖,重阳跟你不一样。重阳的心性非常定,他喜欢念书,做什么事情都有自己的考量和计划,从来不需要别人为他担心。但你不一样,从小到大,你心性跳脱,做事总凭心血来潮。妈妈知道你聪明,也知道让你困在古板的学校,是委屈你了。所以想着你就跟我吧,我们本就从来没有指望你有多大出息,只希望你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快快乐乐的。”
母亲的谆谆善诱让更生为难地皱紧了眉——“可是妈妈,我和重阳,我们谁也离不开谁?”
“你们谁也离不开谁?”叶凤华挑起了眉,反问一句。
“嗯。”更生点点头,在母亲面前,她觉得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叶凤华静静地笑了,轻声反问:“阿暖,这是事实,还是你们想当然地认为?”
更生直觉地就想回答事实,却被母亲摇头制止了,“阿暖,先别急着回答,听妈妈说——你们两个从小就在一起,感情好那是自然的,不想分开,妈妈也能理解。可——你们真的是谁也离不开谁吗?你们从来没有分开过,怎么知道分开了就不能过活呢?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的双胞胎,他们同你们一样曾经亲密无比,以为无论如何也不会分开,可,最后呢,他们会有各自的家庭,有各自的生活,你会发现,即使没有对方,你的生活也不受任何干扰。人,其实从始至终都是一个人,无论你与人怎样深切的拥抱,怎样缠绵地相互进入,到最后,躺进坟墓,依然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从来不会改变。”
更生低下头,长发散下来挡住了她的脸,她什么话也没说,许久,才低低地说了一句,仿佛做错事的小孩,“妈妈,可我们相爱。”
叶凤华的眼神一下子复杂起来,“阿暖,这话你还跟谁说过?”
更生不做声了,她根本不觉得这有什么,因此也从来没有过要掩饰的念头。
叶凤华看着殷殷地看着自己的小女儿,几次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叹息一声,“阿暖,你真是一个孩子……这话,以后不要再对其他人说了。”
更生点点头,她也不是傻子,只是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些。想了想,有些怯怯地伸手抱住母亲,“妈妈,你生我们的气了吗?”
叶凤华摇摇头,说:“是我不好,是我没把你们教好。”顿了顿,有些疲惫,又带着诱惑性的语气说,“阿暖,我希望你好好想想妈妈的话,妈妈接下来会在佛罗伦萨停留一段很长的时间,我知道你肯定会喜欢那个自由浪漫特立独行的城市,那里有你喜欢的达?芬奇、伽利略,你可以在阿诺河河岸边悠闲散步,可以欣赏被夕阳映照得绚丽异常的古老建筑;也可以钻进一家路旁的小画廊兼工艺古董店‘淘金’。若是你还想念书,我想那里的‘拉齐奥女子中学’肯定会非常欢迎你,你知道,那里的孩子是多么的富有个性和天才的创造力……”
更生点点头,表示愿意认真考虑。
叶凤华欣慰地亲了亲她的额头,“睡吧,我的乖暖暖。”
胆大妄为
叶凤华走进重阳的房间的时候,他正歪在软榻上,手里拿着一卷《史记》,看起来似乎在用功,其实鬼知道他在看些什么,他真的已经快烦透了——因为叶凤华的突然到来,他和更生已经好久没在一起了,也不敢表现出任何异常。
看见叶凤华进来,他立刻从软榻上起身,叫了声:“妈妈。”声音里有些微的不自在。他可比更生有心眼,门里的小道道错综复杂的,谁能看透他?
叶凤华瞄了眼他拿在手里的书,状似不在意地问:“你在看《史记》?有什么心得吗?”
重阳将书本合上,想了想说:“就觉得司马迁这人挺不简单的,才情、见识、学养都有了,更有机缘,遇上李陵案,被切了,心灵、肉体都饱受摧残,可生活上衣食无忧,国家图书馆免费对他开放,更重要的是,没了男人那玩意儿,可以说是不幸,也可以说是幸事,他可以一心一意一生只做一件事,没别的好说的,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叶凤华的眼里流露欣赏和骄傲,“重阳,说得好。”
叶凤华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静静地看了重阳好一会儿才说,“别人总觉得阿暖心思活泛,主意比谁都大,可谁又知道,其实一向循规蹈矩跟在阿暖屁股后头的叶重阳打的主意都快捅破天了。”
重阳一下子僵住。
“重阳,你就没话要跟妈妈说吗?”
叶凤华的语气听起来非常温柔,可重阳一动不动,紧握着拳,指甲都嵌进肉里也没知觉,张了张口,只喊出“妈妈”两个字,听起来既可怜又惶恐,却再也说不出任何话。
叶凤华的脸色冷下来,冷笑一声说:“我是真没有想到,我竟养出这么个心机深沉的儿子。”叶凤华脸上的表情又是愤怒又是痛心疾首,缓了缓语气,道,“我一直觉得你对你姐的感情不寻常,可我总想着,你还小,等你大了,明白了道理,这心思自然会淡,可——我真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啊,叶重阳,你怎么真敢做出这种事?你怎么敢?”
重阳低着头,不吭声,可,眼泪,大滴大滴地滴在软榻上。叶凤华紧紧盯着重阳的脸,不放松,“叶重阳,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阿暖的心思单纯得很,若不是你有意把她往那方面引,她是绝不可能产生那种心思的!叶重阳,你怎么就那么糊涂,你们做出这种事,以后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阿暖她是一个女孩子,你让她以后怎么办,那些流言碎语,那些偏见蔑视,那些道德枷锁,你们真的承受得了吗?”
“我不在乎!”重阳霍的抬起满脸泪水的脸,目光灼灼地望着他的母亲,“更生也不会在乎。这里容不下我们,我就带我姐离开,总有一个地方容得下一对相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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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狠狠地耳光甩在重阳脸上,叶凤华气得浑身发抖,“天真!幼稚!”多么严厉,又多么轻蔑的指责。
重阳被耳光甩在一边,低垂着头,脸上火辣辣的疼,他的妈妈丝毫没有手软,这一巴掌,打出了她全部的怒气和失望。
叶凤华深呼吸了几下,努力平静地说:“过几天,我就会带阿暖走,你就留在这里好好念书,不要想些不切实际的事了。”说完,叶凤华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间。
重阳不敢置信地抬头,只看见母亲决绝的背影,他的内心的堡垒轰的一下倒塌,眼里只剩绝望。
接下来几天,叶重阳乖得很,似乎真听了叶凤华的话,可——事实真是如此吗?他母亲骂他心机深沉,确实不算冤枉他,他若心机不深沉,更生现在就是别人的了。可——谁都没有料到,叶重阳真的胆大包天到这这种地步——
更生醒来的时候就吃惊地发现自己在火车上,重阳跪在床铺边,看见更生醒来,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将她的双手合在掌心,道:“更生,你醒了。”
更生脑子还是糊糊的,只是疑惑不解地看看周围的环境,最后目光才落到自己的弟弟身上,“重阳,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在这,我们这是去哪儿?重阳……”
“别急别急,更生,”重阳赶紧安抚他姐,“你听我说……”
重阳确实没打算隐瞒更生,所以把他的计划都一五一十的告诉她——叶凤华要带更生走,重阳也是真没办法了,才出此下策的,干脆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更生带走,虽然事出突然,也确实有一时冲动在里面,可,叶重阳是谁——冷静下来,他就开始细细地计划。
他心思缜密,护照、证件之类的东西一样也没落下。手机里的卡扔掉,手机在火车到达下一站的时候将它转手送人,他们的手机有全球定位系统,太容易暴露了,连丢掉都不保险,送给四处旅游的背包客最好,可以扰乱视线,然后买两支最普通的手机,能用就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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