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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兵帅克-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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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据来人约瑟夫·帅克称,彼系贵联队士兵,是潜逃嫌疑经我驻普提木派出所扣留。彼云现正首途前往贵联队。此人身矮而粗胖,五官端正,瞳为蓝色,无其他显著特征。随函奉上附件乙壹号,系我局为此人所垫付之伙食费,请转呈国防部,并希开具字据,以资证明该士兵业已交到贵联队,外奉附件丙壹号,上列该士兵被捕时随身携带之官方分发物件,收到后亦请在单上具名是幸。此致驻布迪尤维斯之奥匈帝国皇家步兵第九十一联队指挥官。
帅克兴高采烈、而且准时地完成了由皮塞克到布迪尤维斯之间的一段火车旅程。他随身跟了一个年轻的警察,这个人是才当上警察的,一路上眼睛不离帅克,生怕一不小心,他会溜掉。
不久,他们就到了兵营。
到达的时候,卢卡施中尉已经上了两天班,他坐在警卫室的桌前,一点也没料到什么事情会发生,而这时候警察就把帅克连同有关的公文一并带进来了。
“报告长官,我归队来啦,”帅克说道,一面庄重地敬着礼。
随后发生的事寇塔珂少尉全都在场,他后来常常这样描绘说:帅克报告完了,卢卡施中尉就跳将起来,抱住他自己的脑袋,头朝后向着寇塔珂身上倒栽过去。他缓缓醒过来以后,帅克依然举手敬着礼,嘴里不断地说着:“报告长官,我归队来啦。”听见他说话,卢卡施中尉脸色苍白得像张纸。他用哆哩哆嗦的手把关于帅克的公文拿起来,签了名,然后吩咐大家一齐都出去。这以后,他就把自己跟帅克一道倒锁在警卫室里了。
于是,帅克就这样结束了他这场布迪尤维斯的远征……
帅克和卢卡施中尉两个人使劲互相瞅着。
中尉用一种悲怆绝望的神情瞪着他,而帅克却温柔多情地望着中尉,真像他是个失而复得的情人一般。
警卫室静寂得像座教堂。走廊上可以听到一个人走路的脚步声。从声音判断,一定是个自愿军官⑽,因为头着了凉,所以留在兵营里。他用鼻音谈说着他正学得滚瓜烂熟的一些军队掌故。下面这段就很清晰地从门外传了进来:
“皇室视察要塞的时候,应当受到怎样的招待呢?”
“皇室走到被视察的那座要塞附近,所有的碉堡和城垒立刻都要鸣炮致敬。司令官手持指挥刀骑在马上,上前迎接,然后就——”
“唉,别瞎扯啦!”中尉朝走廊大声喊了一声。“滚你的蛋吧。如果你不舒服,干么不钻进被窝儿里躺躺?”
这时候可以听到那位自愿军官走开了,然后走廊的那头传来带有鼻音的吟诵,像轻微的回声一般:
“司令官敬礼,同时,排炮继续放下去,重复三遍以后,皇室就下车了。”
中尉和帅克又默默地彼此望了望,最后卢卡施中尉带着辛辣的讽刺口吻说道:
“帅克,久违了。你又像个假钱币似的蹦回来了。看来我是甩不掉你啦。好吧,他们已经发了一张逮捕你的拘票,明天你就会被带到联队警卫室去。我不打算骂你一通来浪费我的精神。你发疯发过了头,你该当倒楣啦。”
卢卡施中尉搓着双手说:
“是的,帅克,你这回可跑不掉啦。”
他回到桌前,在一张纸上写了几行,把警卫室门前站岗的哨兵叫进来,吩咐他带着那个便条,把帅克交给禁切室的看守长。
帅克就被带走,穿过兵营的广场。禁闭室的门上有个黑底黄字的木牌,上面写着“联队拘留室”字样。中尉脸上毫不隐讳自己的高兴,望到看守长把门打开,望到帅克消失到里面。过了一会儿,看守长一个人在门口出现了。
“谢天谢地,”中尉对自己大声说道,“现在可把他关到一个牢靠地方啦。”
这时候,史罗德尔上校正和其他军官们在旅馆里听刚从塞尔维亚仅剩一条腿(他给牛犄角顶了一下)回来的克里赤曼中尉谈从参谋部看到的一次对塞尔维亚阵地的进攻。史罗德尔上校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倾听着。随后,坐在他近处的一个青年军官很想当着上校卖弄一下他是多么残酷无情的一名战士,就大声对他旁边的人说:
“有肺病的一定得送到前线上去。这对他们有好处。而且损失点子废物总比损失身体结实的强。”
上校笑了笑,可是他忽然皱起眉,掉过头来对温左上尉说:
“我不明白卢卡施中尉干么躲得咱们这么远远的。他到这儿来以后,从来没跟咱们一道玩过一次。”
“他在作诗呢,”撒格纳尔上尉讥讽地说。“他到这儿还不到两个钟头,就爱上了一个在戏院里碰上的史莱特尔太太——一个工程师的老婆。”
上校瞪圆了眼睛朝前望着:
“我听说他很会唱滑稽歌曲。”
“是呀,他在军官学校里的时候唱得一口蛮好的滑稽歌子。他常常逗得我们放声大笑。他一肚子的笑话,听起来可真过瘾。我不晓得为什么他不肯到这儿来。”
上校伤心地摇了摇头:
“现今军官跟军官讲不上真正的交情了。我还记得从前每个军官都想方设法使大家开心。可是如今呢,年轻的军官喝起酒来一点也不像个男子汉。喝不到十二点,五个军官就人事不省,醉倒在桌子底下了。当年我们讲究一喝就喝上两天两夜,而且越喝我们越清醒,尽管我们是啤酒、葡萄酒和烈性酒轮流着喝。现在简直谈不上什么真正的尚武精神了。天晓得为什么会搞成这地步。谁开口也不带一点点俏皮。不信你听听坐在桌子那一头那些人说的话。”
这时候可以听到一个人正在严肃地说着:
“美国不会参战的。美国人跟英国人正闹别扭。美国并没有参战的准备。”
史罗德尔上校叹了口气。
“看,后备军官们就这么扯淡法儿。真是腻烦死啦。这种人昨天⑾还在银行里算数目字,或者叫卖豆蔻和给人擦皮鞋,或者胡乱教小孩子们,今天自以为跟正牌军官平起平坐啦。他们自以为什么都干得来,他们什么都想插一手。可是既然像卢卡施中尉那样正规的军官⑿从来不跟我们在一起玩,事情怎么不会这样呢?”
史罗德尔上校生了一肚子气回的家。早晨醒来,他更气了,因为他在床上看报,发现报上好几个地方都提到奥军正朝事先准备好的阵地撤退下来。
早晨十点钟,史罗德尔上校就在这种心情下站到帅克面前,定睛望着他。这时候,帅克的全副人格都表现在他那张宽阔、微笑的面庞上,左右嵌着两只肥大的耳朵,他的小帽紧紧地箍在额头上,耳朵从帽下翘出。他给人整个的印象是一个与世界无争的人。他非常幸福,一点也不感觉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他的眼睛像是在问:“我并没犯什么错呀,对不对?”
上校对警卫室的上士简单地问了一句,来总结他的观察:
“傻吧?”
这时候,上校看见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上张开了嘴。
“报告长官,是傻。”帅克替上士回答说。
史罗德尔上校招手把副官叫到一边。然后他们把上士叫来,一道研究帅克的材料。
“噢,”史罗德尔上校说,“原来这就是卢卡施中尉的传令兵,就是他报告上所提的,在塔伯尔失了踪的那个。我觉得军官应当负责训练他们自已的传令兵,卢卡施上尉既然挑了这个半吊子当他的传令兵,他就应该耐住性子,不怕麻烦地照顾他。他有的是空闲。他什么地方也不去。你可曾看见他跟咱们玩过?所以我这话说对了。他有足够的时间去把他这个传令兵管出个样儿来。”
史罗德尔上校走近帅克,望着他那张和蔼可亲的脸说道:
“你这个大白痴,在禁闭室里蹲三天吧,蹲完了以后向卢卡施中尉去报到。”
这样,卢卡施中尉就享受了一番款待:上校把他召了去,向他宣布说:
“差不多一个星期以前,你加入联队的时候,曾向我申请过一个传令兵,因为你自己的传令兵在塔伯尔车站上失踪了。不过现在他既然已经回来了———”
“但是,长官———”卢卡施中尉开始恳求道。
“———我已经决定,”上校故意紧接着说下去,“叫他禁闭三天,然后把他派回给你。”
卢卡施中尉听到这话完全垮了。他晕头晕脑地走出了上校的办公室——
⑴色诺芬(公元前四三—~三五○),希腊历史学家及军事家,曾率领一万希腊大军跨过鞑靼海峡,解救友军。后来著《远征记》记载这件事。
⑵歌特人是古代日耳曼人的一个分支,本来住在波罗的海,公元三世纪后移到多瑙河及黑海北岸,后又侵入希腊、意大利及西班牙等地。
⑶北国指欧洲北部。
⑷拿破仑战争指十八、十九世纪之间拿破仑妄图统治全欧而进行的战争,一直打到一八一五年他溃败为止。
⑸瑞典战争指十八世纪初叶瑞典国王查利十三世侵略丹麦、波兰、俄罗斯及挪威等国的战争。
⑹七年战争指一七五六年到一七六三年间普鲁士联合英国对法国和奥地利的战争。英国乘机扩张其殖民地。
⑺德文,意思是:“有间谍嫌疑”。
⑻拉丁文,法律的专名词,意思是“犯罪的证据”。
⑼指生在暹罗(今泰国)的一对胸骨相连的孪生子。
⑽指当时由学校毕业出来的在军队中服役一年的青年,等于见习军官。
⑾指未入伍前,
⑿指职业军人,而不是征募来的军官。
第03章 帅克在吉拉里一西达的奇遇
第三章帅克在吉拉里一西达⑴的奇遇
第九十一联队开拔到里塔河⑵上的布鲁克城,又从那里开拔到吉拉里-西达了。
经过三天的禁闭,帅克还差三个钟头就该放出来了。就在这时候,他跟一个渎职的自愿军官一同被带到总卫兵室去,从那里又押到了火车站。布迪尤维斯的居民正在车站上聚集,给联队送行。这并不是个正式的欢送仪式,可是车站前的广场上密密匝匝挤满了人,都等着军队来到。
帅克觉得他确实应当向人群喝一喝采,挥一挥小帽。他这手来得很耸动,在整个广场上引起一片欢呼声。押送帅克的下士可着了急,他嚷着要帅克闭嘴。但是欢呼的像暴风雪一般,声势越来越浩大。无数只大大小小的帽子一齐挥动起来,渐渐变成为一般的示威运动了。车站对面的旅馆窗口里,有些妇女也扬起手帕来喝采。一位热心人士乘机喊出“打倒塞尔维亚人!”可是在继之而来的混战中,那个人似乎又给人踩倒了。
就在这当儿,拉辛那神甫(骑兵第七师的随军神甫)戴着一顶宽边毡帽突然出现了。
他的来路说来十分简单。他是头一天来到布迪尤维斯的,要开拔的联队军官们凑了个小小的酒会,他也混进去了。他大吃大喝,然后在大致还清醒的情形下跟到军官的食堂,又甜言蜜语地从炊事员那里诓到点剩菜。饱餐了许多面团和肉汁以后,他又钻到厨房里,在那里找到了甜酒。他大口大口地喝了一通甜酒,然后就又回到饯别的酒会上去。他重新豪饮了一番,出了阵风头。早晨,他想起自己确实应当看看联队第一营的士兵们是不是受到了适当的欢送,因此,他才走到车站前面,紧跟着押送兵。押送兵向他喊“站住!”叫他停下来。
“你往哪儿去?”下士严厉地问道。
这当儿,帅克和蔼地插嘴说:
“神甫,他们正把我们运到布鲁克去呢。如果你愿意的话,也可以跟我们一道搭车。”
“那么我就来吧,”拉辛那神甫宣布说。接着他掉过身来对那个押送兵道:
“谁说我不能来?向后转,快步走!”
神甫走进禁闭车以后,就躺到座位上。好心肠的帅克把军大衣脱下来,垫在他头底下。于是,神甫就在座位上舒舒服服地伸了伸懒腰,开始这样畅谈起来:
“诸位,红烧冬菇这个菜要是加上冬菇,口味可就更好啦。老实说,冬菇越多越好吃,可是冬菇得先拿葱来煨,然后再加上点月桂树的叶子,和葱——”
“你已经放过一回葱了。”那位自愿军官抗议了一声。下士眼神里表示吃了一大惊。他看出拉辛那神甫喝醉了,但他同时也认出他是上级军官。这么一来,下士可为难了。
“对呀,”帅克说道,“神甫的话一点不差。葱放得越多越好。无论怎么烧法,葱对人总归是有益处的。要是你脸上长了酒刺,吃炸葱就会好的。”
这时候,拉辛那神甫像梦呓般正用半大嗓子自言自语着:
“全看你放些什么作料,和放多少啦。胡椒别放得太多,咖喱也多放不得……”
越说,他的声音就越慢,越小。
“……或者放多了冬菇……太……多的……柠檬……太……多的豆蔻……太……多的……丁香……”
他渐渐没了声音,睡着了,打起鼾声,间或又从鼻子里吹出尖细的呼哨。下士定睛望着他,押送兵们捂着嘴暗笑。
“他不会很快就醒过来的,”过了一会儿,帅克说道。“他已经醉到头啦。”
“没关系,”下士神色紧张地招呼叫他住嘴时,帅克继续说道。“想不出办法叫他醒过来。他已经按照规定喝醉了。⑶他的军衔是上尉。所有这些随军神甫,不论什么军衔的,喝起酒来量都大得吓人。我曾经给老卡兹当过传令兵,他喝酒就像鱼喝水似的。比起卡兹来,这家伙还差得远哩。有一回为了买个醉,我们把圣体匣都送到当铺里去了。如果找得着人借给我们钱的话,我想天国我们也会拿去当的。”
下士已经陷入绝望的境地,说道:
“我想我最好是去报告一下吧。”
“你最好还是别去,”自愿军官说道。“你是负责押送的,你不能走开。而且照规矩,你也不能派一个押送兵去送信,除非你找到人代替他。看,你的地位是很尴尬的。下士,我担心你会落到个降级。”
下士着了慌,一再说神甫并不是他放进车厢来的,而是他自己进来的。神甫是他的上级。
“在这里你是唯一的上级,”自愿军官坚持说。
下士结结巴巴地答不出话来了,就咬定是帅克先跟神甫说,他可以同他们一道来的。
“下士,我这样做没人会见怪,”帅克回答说,“因为我傻。可是没人信你也傻呀。”
“你当兵多年了吗?”自愿军官样子很随便地问了一句。
“今年三个年头。我要升军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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