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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城纪事作者:啾啾橙子-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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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天荣沉浸在抉择中——五合堂早就存了对立的心思,这么些年不断在三鑫公司背后动手脚。这一次他们明目张胆的出手,必然是有了完胜的把握。现如今的帮会,在大总统推行宪政的影响下,已经很少使用械斗这样血腥暴力的方式解决问题,每一方都选择洗白,想要在经济场中一较高下。突然出现的人命官司,和平解决让帮众不服;暴力征伐又有违法典。他自己竟也不知道,应该如何选择。
“不去问问你的老板?”明义试探性的晃了晃陈天荣,他不了解事态发展,也不清楚按照规矩该如何解决。只是,不想这样尴尬沉闷的氛围继续下去。
“他?杜老板说了,他不管。让下面自己解决。”陈天荣苦笑,如果这样的事情还需要等到白宗飞来知会,他在宛城就算混到头了吧。不过令陈天荣奇怪的是——陈世昌的态度模棱两可。换在从前,他是必定要求五合堂偿命的人。“这件事五合堂可能不是主谋。”
“不是主谋?那你们杜老板是开罪了多少人。”明义也是觉得好笑,有兴趣折腾这么一出官民相争,怎么不直接取了杜邵华性命?
“我去趟帝都,既然要解决,就在天子脚下解决。”陈天荣回过神来,望着明义说道:“我让白宗飞带走的那个丫头,过两天教好了规矩会送回来。一会儿我会告知明老板,若是你不回去,那个丫头就留在这里伺候你。当然,我去帝都之后,你最好回公馆。像明少爷这么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单独留在荒郊野外容易出事。”
早已习惯他人对自己相貌的揶揄,明义也就不在乎了,跟着打趣道:“你觉得自己住在荒郊野外?”但陈天荣的安排,让他心里涌出淡淡的温暖。
“嗯,跟明公馆比起来,这里估计连荒郊野外都算不上。”陈天荣开门将明义推进去,他可不想最后几天把小家伙折腾病了。“也不知道明老板是怎么同意你莅临寒舍的。”
“之前可没见陈老板如此客气,真是抬爱了。”明义笑着回头问道。他靠在门框上,借力与陈天荣相抗。
“最后留个美好念想啊。”也不知怎的,陈天荣竟将这句话说了出口。或许,是自己明知前方荆棘坎坷,却不得不走下去,这样的无奈已占领思绪,牢牢裹住了自己的理智。
明义听出了话中韵味。他多少可以明白堂口主事光辉之下的担当,道上的一言九鼎,必然是身后历经生死的报偿。
……
杏花微雨,春意淋漓,在这样的日子乘船沿江漂泊,是富贵闲人最喜爱的出游。陈天荣也觉得,身旁有美人相伴,在微风中倾吐爱慕的情意,会是人间乐事。只可惜,他前去帝都,见的可不是什么美人——帝都巡捕房探长杨威火,上辈子饿死鬼投胎,今生巧取豪夺无恶不作。
陈天荣没有想到,在码头涌动的人潮中,居然闪现了明义的身影,而明义身后,竟是白宗飞。面对这样的阵势,陈天荣有些好笑,他不用想便知道是白宗飞透露了自己的行程安排,他挤上前问道:“明大少有这么不放心在下?在下可真是受宠若惊。”
“是不是认识了琦晋的人都会变得油嘴滑舌?”明义偏偏头,示意来者注意自己的行装。
“你不觉得是谁认识了你都会变成这样?”白宗飞凑到明义耳边,小声说:“如此美人,谁不想上前调笑两句?”
才几日功夫,二人怎么在自己眼皮底下变得如此熟络?陈天荣实在不解,问道:“阿飞,你收了人家多少钱,就这么把大哥的行踪卖了?”
“陈先生,不介意让在下见识见识帮中传言的‘三刀六洞’吧?”明义迅速将白宗飞推出,交与陈天荣。
白宗飞一个踉跄扑到了陈天荣怀里,万分可怜的辩解道:“大哥,我是打不过他才说的!他严刑逼供!”
“被一个姑娘家打得跪地求饶,你还好意思说出口?阿飞你怎么不说我诱惑你?可信度还高一些。”明义拍拍白宗飞的脸,嘴角的笑容若隐若现,让人琢磨不透。
“大哥!大爷!我错了,小的再也不敢了!您大人有大量!”白宗飞双手作揖,对着陈天荣和明义拜了三拜。
陈天荣长舒一口气,他如何不知这两个小家伙的意图。见面的一瞬间,他就明白了明义的意思,看懂了白宗飞的小算盘。但帝都势力错杂,不适合冲动热血的白宗飞,更不适合单纯天真的明
义。“我只是去送一份礼,你们犯不上这么折腾吧。”
“大哥,那就当带我去见识见识呗。我还能顺便给姐置办点嫁妆。”白宗飞猴在陈天荣身上,想尽办法献殷勤。在明义找上门前,他只是单纯的相信大哥的言论,以为贿赂杨威火拿到五合堂的违法犯罪证据就可以了,却没想到这说辞本身就是站不住脚的骗局。既然是兄弟,就不可以让大哥只身涉险。
“你知道什么了?”
“什么都不知道!我保证!”白宗飞以大哥之心待陈天荣,更以主事之心敬他。对于白宗飞而言,自己有义务为大哥上出生入死。
“好了,再不走船就开了。”明义拉开白宗飞,他可不想让这二人继续耽误下去了。“有什么要问的,陈先生您上船再仔细问。我们一定用心应答,无所保留。”
陈天荣就这样在汽笛的轰鸣声中随忙碌的人们奔赴天完的繁荣所在,有犹豫却没有选择。在摇晃的船舱中,看着繁复的水晶吊灯绘出绚丽斑驳,他胸中气恽难平。若不是杜绍华执意洗白,迫切想投身军政,帮中兄弟也不至行事受束,任人欺侮。虽然将帮会改为商会,还所有兄弟一个体面前程,是令人振奋的愿望。但愿望毕竟是愿望,实现这样的愿望所必须付出的代价,是很多人无法承受的。
“麻烦你尽快解决,我可是瞒着大哥跑出来的。”明义望着滔滔江水,用一句话彻底打乱了陈天荣的部署。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九章 代价
“你瞒着明老板私自跑出来的?”陈天荣几乎是站起身来冲着明义吼到,被顺势掀翻的咖啡撒了一地,溅湿了长绒毛毯。
一旁的侍应生被吓得不知所措,反倒是明义安静的点点头,示意他噤声。
宛城,乃至天完,没有人愿意让明家小少爷涉险。这不愿意的背后,就是顾忌明仁的狠毒。陈天荣自然也是这不愿意中的一位,他知道安琪身后时刻跟着明府的人,一旦明义陷入不利,安琪就将万劫不复。“回去吧,知道你乱跑,你哥能把宛城掀了。”
明义按下陈天荣,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明仁。“他没派人拦,就是默许了。”
原本多出来的二人就让陈天荣隐隐不安,一路过于顺利,更让他怀疑前方迷雾中正酝酿的阴谋。如果不是明义半途中的坦白,陈天荣几乎会觉得,所有事态都在掌握之中。可理智告诉他,没有人能掌握一切。
当雕花漆木盒盛着二十根金条摆在明义与白宗飞面前时,二人才大致了解了陈天荣的计划。不过还好,与明义预测的走向相差无几。此时的白宗飞听着大哥的讲述,看着明义波澜不惊的神色,心中恍然生出一种二人心意相通的感觉。
“简单,粗暴。”这是明义对于陈天荣计划的评价。
“但是可行!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这是白宗飞的态度。
或许过于草率,但陈天荣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三对一,我们能赢。”
听到这句话,白宗飞居然有种莫名的兴奋,这种言语上的认可让他期待着与大哥一道迎敌。“那大哥你是说我们来对了?”
答案却是否定。
三人顺利的进入杨府,顺利的将钱财送给了杨威火,顺利的制服了这位巡捕房探长,却没能顺利的胁迫他说出五合堂的罪证。因为在动手后不久,他们就被早已放置在茶水中的迷药夺去了意识。再次醒来,已然为人鱼肉。
门缝中透出微弱的亮光,还给陈天荣一个朦胧的世界轮廓,带着嘲讽的提醒他——计划失算。可此时的陈天荣没有时间思考这一切的缘由,被束缚的手脚,被封住的唇齿,现在的他必须思考如何脱身。
“呜呜——”
身旁传来的响动让陈天荣一惊,失去光芒的人们总是容易变得胆怯。他挣扎着挪了过去,凑到近处才明白,那是白宗飞发出的声音。
不对!明义!陈天荣拼命摇晃着迷糊的头脑,自己怎么到此时才反应过来!身旁只有白宗飞,意味着明义落在了杨威火手里。最好的结果,是有人贪慕明家钱财,最坏的结果,是陈天荣不知道会产生怎样的结果。
清醒后的白宗飞在冰凉潮湿的地面上不断挣扎,企图用疯狂的扭动摆脱绳索。黑暗剥夺了最淳朴的计时方式,白宗飞也不知道自己挣扎了多久,最终放弃。
在永续的黑暗与沉寂中,陈天荣选择等待。他知道,杨威火没有直接取走自己的性命,必然是另有所图。既然双方还有商谈议价的程序,就没必要在惶恐中浪费挣扎的气力。
“陈老板不愧是后起之秀呵,满沉得住气的。”嘲讽的语气伴随着铁门吱呀作响的声音传入,突如其来的光亮让二人不禁眯缝了眼。
杨威火一身黑色制服,庞大的肚皮将皮带撑走了型,褪去帽子的脑门在光亮中泛着油渍,肥厚的嘴唇叼着烟卷,嗤嗤的吐出气圈。他唤过手下为自己摆好藤椅花茶,颇有耐心的等着眼前的猎物恢复元气。“怎么样,考不考虑换个主子?”跟在主事者身后的侍从得到指示,上前粗暴的扯开了塞在俘虏口中的布条。
主子?陈天荣心中暗笑,跟着这副德行的主子,只怕连路边野狗都嫌恶心。可他也知道,如今的形势,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由不得他张狂。“换个主子,总要有点好处吧。”
杨威火听到这话很是开心,丢开烟卷笑得十分灿烂。原本他想着宛城颇有盛名的陈老板,该是个铮铮傲骨的青年才俊,没想到生死面前,也不过如此,竟不如一个看着弱不禁风的小少爷。“好处嘛,看你怎么表现了。”他走近陈天荣,在猎物脸颊边掸了掸烟灰,笑得几近抽搐。
带着温热的灰末落入陈天荣眼眶,刺痛激出的泪花模糊了视线,带着本能的颤抖,想要挤出眼角的异物。这样的方法,带着戏谑玩弄,是男人在三门中调笑小姐常用的手段。陈天荣透过眼前的朦胧,看到了杨威火陶醉的神情,心下想到了明义,却不敢继续猜测。
陈天荣的镇静使得杨威火收起了笑容,没有看到预想中的挣扎与咒骂,让他有些不快。不过这并不重要,自己想在帝都坐大,确实需要这样的年轻人。“看起来杜邵华眼光挺不错的,有点魄力。”
“杨探长还没说想要什么呢。”眼前是模糊还是黑暗,并不能影响博弈的进行。陈天荣贴着冰冷的地面,尽量给自己换个舒服的姿势。杨威火在赌魄力,而他在赌时机。时机来临前,所有的抗争都没有意义。
二十年间,帝都的掌权者换了一拨又一拨,杨威火却在这样的动荡中步步高升,走到了今日的位置。正是仰仗着这样的过往,他从未将年轻的后生真正纳入眼中。可陈天荣的反应,那份屈服中的泰然和胸有成竹的安定,让他心惊。“‘千军易得,一将难求’,陈先生要是有这份心,出点什么我都会笑纳的。”
陈天荣冲白宗飞挤了挤眼,安抚着这个挣扎不安的猫儿,笑着问:“把阿飞送给杨探长端茶送水,您可笑纳?”
嗅着杯中溢出的花香,轻轻吹了茶末,杨威火点着头啜了口水,红色的大鼻头像要挤进杯口般滑稽,蹭了一层水雾。“行呀,你们一起来我都笑纳。”
“探长,警厅总署和市政厅来人了,说要见您。”冒失的下属撞到杨威火身边,几乎要碰泼了茶水,惹得探长直皱头。
“年轻人,考虑考虑我说的话。”杨威火临走前留下一份诚意,期待着再回头时帐下多出一员骁将。
随着黑暗的降临,厚重的水汽中氤氲开阴谋,沾湿了帝都的土地。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章 滋味
帝都的巡捕房坐落在南江边,五层的灰色洋楼嵌着茶色玻璃,凸出的半层小阳台正适合俯瞰江景,享受人生。这是杨威火半生心血的结晶,为了照看好自己的心血,他借着公办名义强占了捕房顶层,日日陪着姨太太观赏江畔景致。
杨威火从廊后转出,看着自己珍爱的如夫人躲在墙角,狠命使着眼色,心中颇为不爽。警察总署又如何,除了署长,也没见谁的官职大过自己,怕他做甚!他站在墙后偷瞄了两眼,暴露在自己眼前的是个年轻男子,长得斯斯文文,穿得也挺不错。不过,市政厅可没有新晋权贵,这位小爷,还真看不出是个什么来头。
“在下郑克文,代家父向杨探长问好。”那个年轻人察觉了杨威火的存在,端着茶盏冲着墙角笑道。“您不出现,夫人可不敢落座。若是累着了您未降生的小公子,罪过就大了。”
郑克文?杨威火是从墙角边扑了出来,伏下身子向青年请罪。他高傲的头颅几乎触及到大理石板铺成的图案上,战栗顺着粗壮的身躯四散开,哆嗦个不停。虽然在帝都漂泊二十载,半生得意,可他毕竟权势有限,哪里见过国家未来的掌权者?是天降富贵还是飞来横祸,他颤抖的琢磨着少主的心意。“属下多有怠慢,请少将军见谅!”
郑克文低头端详着杨威火,这位传言中权势滔天的大探长,还真如传言中一般肥头大耳。他伸手扶起长了自己一轮的男人,挂出得体的微笑,轻声说:“都宪政了,还是称呼职位吧。”
“是是是,郑局长。”杨威火庆幸自己肥大的脑袋还清晰的记得郑克文的职务,没在关键时刻葬送了一家性命。
“局长,准备好了。”
郑克文略抬抬手,制止了下属不合时宜的报告。他注意到杨威火的颤抖,这个大男人竟如未出阁的姑娘般侧坐在沙发上,双手不知往何处放。“杨探长,不必紧张。力行社从不为难尽心尽力服务人民的公务人员。”
您老要是不为难大家,横死街头的大佬都是得罪了谁?杨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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