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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美女-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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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没有根据的,因为他一直知道我有这个习惯,也许,他不应该吃醋,我还做了什么?唉,我不知道,有一次,已经是在这件事情过后,维塔西克·梅尔兹里亚科夫到我这里来过一次,我把什么都告诉他了,他是我的朋友,我不记得了,我当时喝多了……卡捷琳娜·马克西莫夫娜皱了一下眉头,说道:亲爱的,我没问你这些事情。你除此之外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还有,我说道,达托也来过我这里,是在出去巡回演出之前,不过我已经知道我怀孕了,但我没告诉他,否则他会杀人的,后来,对了,我想做人流,因为那股味道让我有些难堪,达托说:你怎么了,贱货,怎么不洗一洗?而我却说:你呀,达托,有时候不是喜欢我不洗吗?不错,他说道,但不能到这个程度!和其他男人在一起我也开始感到害臊了,虽说各种各样的小人物都想钻进来,只有前几天那个亚美尼亚人……不过,我继续说道,全都不算什么。一个傻瓜,我说,就算他名叫哈姆雷特也罢!就是说,我完全搞不明白,弗拉基米尔·谢尔盖耶维奇究竟为什么生我的气!……
而你,卡捷琳娜·马克西莫夫娜说道,感觉不到自己还有其他什么过错吗?感觉不到,我说道。她说,你再想一想……我想了想。我不知道,我说……她问道:你都去过什么地方呢?去过什么地方?是的,我到战场上去跑过步,不过这是先前的事情,这他也知道,他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才来的,是他自己说的。卡捷琳娜·马克西莫夫娜,切尔塔诺沃小区这套一居室房子的女主人,她说道,我问的不是战场上的事情。你在和他、和你那位未婚夫见面之后,又去了哪里?她朝那张照片看了一眼。而他就躺在这张桌子上。他躺在那里,面带微笑。不记得了,我说道,我的确忘了,而她说道:在郊外,在那块墓地当中,是有一座教堂吗?是吗?——噢,我说道,当然有啦,一堆花圈,秋天,是啊,那是第二天的事情。是梅尔兹里亚科夫说的:赶快去那里!于是我俩就去了。——然后又怎么样了呢?——卡捷琳娜·马克西莫夫娜垂下眼睛,问道,似乎应该马上把那些只能在情人之间才能公开的细节都说出来,而她似乎是出于职业需要非得知道这些不可,就像一个媒婆那样:你们的宝贝女儿有什么毛病吗?比如说,屁股上是不是有一块灯罩大小的胎记呀?没有?——我的祈祷做得很不流畅,我说道,我平生第一次……你祈祷了什么?——卡捷琳娜·马克西莫夫娜把那枝香烟在水晶玻璃烟灰缸的底部划来划去,眼睛垂得更低了。我祈祷他不要再来了……——我坦白道,满脸通红。她逮着我了!——然后呢?——她问道。然后,我说道,我又回到了那座教堂,是坐城郊电气列车去的,找到了那位曾听见我撕心叫喊的小神父:一个年轻的小神父,我对他说道:请您给我洗礼吧#蝴起先很惊讶,但是我把一切情况都告诉他了,不过关于他,——我指了指那张照片,——我什么话也没说,以免吓着他,不过,我对他说的那些话,也就足以让他为我洗礼了,他非常高兴,您,他说,就是埃及的玛利亚,您就是!战场上的事他也不知道,干吗对他说那个呢!您明白吗,他说,您一个人的获救,其价值就胜过一大群恐惧上帝的教徒!您,他说,就是他想要的那颗灵魂,于是,他马上为我施了洗,连一个教亲也没有,那个做杂役的老太婆拉起我小裤衩上的橡皮筋,让圣水流到那里去,浇灭我的耻辱!……啊!……我终于想起来了,于是,我惊慌失措地看了卡捷琳娜·马克西莫夫娜一眼。卡捷琳娜·马克西莫夫娜默默地在水晶玻璃烟灰缸的底部划着那通红的烟头。明白了……——我说道。好吧,既然你明白了,你就去找上帝吧。——卡捷琳娜·马克西莫夫娜有些胆怯地对我说道。我早就认识她。我和克休莎以及其他一些姑娘经常到她这里来。她很会看手相。我们一连好几个小时地听她说。所有的事情都应验了。我们目瞪口呆。可是现在,她却一声也不吭!我说道:您别赶我走,卡捷琳娜·马克西莫夫娜。——我一看她:她长相很难看,头发稀疏,却梳得很光滑,后脑勺上有一个没几根头发的发髻,这样的人,商店里一大早就满处都是了,她们一边排队一边吵架,不过,她的眼睛却很特别:是樱桃色的,很专注……我说道:请您别赶我走!——不行,她说道,亲爱的,你走吧!但是,她又显得不是很坚决,我一看:她像是有什么话还没说完,她在赶我走,可是却没有掐着我的脖子,她在赶我,可是却没有把门打开,我又能去哪里呢?我点着一枝烟,没有说话。我看着她。她看着我。两位阴谋家。而电视里却在喊叫,在射击。而我那位可爱的小神父,维尼阿明神父,他的眼睛也很特别,炯炯发光……但是,他还很年轻,还有些笨,而那些笨人的眼睛都常常是炯炯发光的,就由于他那双明亮的眼睛,我的内心呻吟起来:你是我的小甜甜啊……小东西……甜东西……
所有这些东西都是我不由自主地回忆起来的,要不就是此刻,在我写作的时候,回忆起了这一切。有几个火红色的蚂蚁在桌子上爬行,我一边写作,一边用指头去碾它们,它们满屋子爬来爬去,比蟑螂还可怕,它们是可怕的:我要是一死,它们就会爬上来,比蛆虫还坏,甚至连骨头都不会留下,会把一切都掏空的,现在,我在用指头碾它们,我在写作……还有一只在桌子上爬……我说道:卡捷琳娜·马克西莫夫娜,您就为我做点什么吧!而她抬起那双樱桃色的眼睛,声音平稳地说道:明天一大早,她说,你就到营养商店去一趟,她说,去买一只营养鸡蛋,一定要一只最最新鲜的鸡蛋,然后,在你夜里躺下睡觉的时候,你脱掉衣服,就让那只鸡蛋在你身上从上到下地滚动,从头一直滚到脚,要把全身都滚遍,要这样做二十次,让那只鸡蛋在你身上滚了二十次之后,你就把蛋放在床头,和它一起睡到天亮, 天亮后再到我这里来……
我几乎要给她下跪了,谢谢,我说,我就照你吩咐的去做,就是说,要滚二十次?——是的,她说道,二十次。——我飞快地跑回自己的家。早晨,我出门去买鸡蛋,跑到市中心,逛了好几家食品店,和那些退休老太婆们挤来挤去,挤到了柜台前,请给我拿一只鸡蛋,一只最最新鲜的(看日期),我看着鸡蛋上的日期,挑选着,而那几个女售货员,那几个妖里妖气的小姑娘,在看着我,就像是在看一个病人,她们很生气,也很惊讶,似乎我是一个偷鸡蛋的贼,或者我是疯了。请您,我说道,给我挑一个蛋!而她们全都在想:她疯了!就这样,我买了鸡蛋,往家走去,天一黑下来,我就躺下了,挺着大肚子,我的那只小青蛙在里头翻跟头,——我就来滚鸡蛋吧,从头到脚地滚,我滚了二十次,由于肚子太大而累得够戗,然后,我把鸡蛋放在床头,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一直在想着未来。早晨,我就出现在卡捷琳娜·马克西莫夫娜那里了。
她把鸡蛋放在一只小碟子里,她提议道,我们先来喝点茶吧。我们喝了点茶,但都没有说话,我在等待。她说道:你都照我说的那样做了吗?好的……她站起身来,从橱柜里拿出一块花布,把鸡蛋包了起来,然后,她开始用一只小锤头砸那花布,砸呀,砸呀,可那只鸡蛋却没碎,我甚至全身冰凉了:事情不妙啊!——她又砸了起来,鸡蛋还是没碎,然后,——砰地一下!——鸡蛋碎了……她解开那块花布,往里面看了一眼,她看呀,看呀,然后,她抬起那双樱桃色的、不好看的眼睛,看着我,从嘴角挤出几个字来:瞧,算你走运!你身上的妖气出来了#糊把鸡蛋拿给我看:有一道黑纹,就像蛆虫一样,在鸡蛋里头跳动……瞧,她说道,算你走运!
而我在想:我真堕落啊!
但是,我什么话也没对她讲,只说了一句:非常感谢您,卡捷琳娜·马克西莫夫娜,也许,我欠您的情……而她说道,往后这事就指望不上她了,也指望不上任何人了,但是,她说,我的房门是对我的未婚夫敞开的,可他究竟什么时候来,我不说,我也不知道,至于报酬,干吗不收下呢,既然这是她应得的,对不起,我就收下了,既然你身上的妖气出来了,她又要了一百卢布。于是,亚美尼亚人的第二张百元钞票就作为报酬付给了卡捷琳娜·马克西莫夫娜,而莱昂纳狄克却从那张照片上看着我们,面带着微笑。
第四十五章
声 明
我,塔拉卡诺娃,伊林娜·弗拉基米罗夫娜,又名圣女贞德,奥尔良的少女,有时也称埃及的玛利亚,俄罗斯人,孕妇,无党派,有深厚的同情心,离异,第一个丈夫是谁,已不记得,第二个丈夫是个足球运动员,本人系公爵小姐,是一位爱国主义者,身不由己地为人所抚养,自出生以来一直住在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二十三岁时返回故乡莫斯科,现住安德里安诺波尔街3号2幢16门,本人同意与我心仪已久的未婚夫莱昂纳狄克·达·芬奇成婚,他从前曾是意大利的一位画家,现为一个无名无姓的、不知所措的躯体。
婚礼将于指定时间在我的住房中举行。
签字:(伊林娜·塔拉卡诺娃)
亲爱的阿纳斯塔西娅·彼得罗夫娜!
我这封信写得很匆忙。不不,这不是传闻,我的确要出嫁了。是的,你想想,要嫁给一个外国人。他是文艺复兴时期的一个画家。我俩将住在他那里。我请求您,去让我的两位老人有个思想准备。即使不能让他们祝福我们,也至少叫他们不要诅咒!……妈妈,爸爸!请你们原谅!我也不清楚我正在做的事情!阿纳斯塔西娅·彼得罗夫娜,我想邀请您来参加婚礼,可是我也知道,您是不会来的,您来不了,当然,一大家人,还有奥列奇卡……阿纳斯塔西娅·彼得罗夫娜,没什么,我不会抱怨的!您问我那东西能不能吃,我要回答:应该吃,亲爱的!很难吐出来吧!在这里,大家都在吃。但是都吃得很聪明。别被感情憋死了!好了,就写到这里。我要走了。
拥抱您,并吻您。
永远是您的伊拉
第四十六章
于是我在想:你们给它立一座纪念碑吧,人民将会欢欣鼓舞,将会举办盛宴,而我,在经受了产前气短的折磨之后,也要躺一躺了,也要幻想幻想了,来吧!离黑夜还早,我在想,也许,他,他,我的小青蛙,他将为我报仇,——让你们都被压得趴下身来,悲伤地死去,来吧!我在迎接这个丰富的世界,我允许你这样做,大胆些吧,小青蛙,越坏越好,——用尾巴去扫他们!——但是,我毕竟不是一个有害的女人,不是的,我生出一阵疑惑来,我等他来,是为了向他咨询咨询:是消灭还是谅解,也许,我会因为他们的眼泪而得到满足,但是,疑惑是有的,因为我过深地陷入了脚下的现实生活,忘记了神的世界,等我想起来的时候,原来,我却不在名单当中,话题已经讲完了,于是我摆了摆手,说道:算了,我不是一个爱记仇的人,你们好好活着吧,让所有的人都活到他们的寿限吧,你能从他们那里得到什么东西呢,如果挤压他们,冒出来的不是脓,而是肠子,他们又有什么过错呢,除了一点,那就是,他们在一切方面都有过错,既然这样,我就不会去判决他们了,不会让他们去做奴隶,睡吧,我的小青蛙,做一个不会被惊醒的梦,我不会放你走的,我不是杀人犯,不是恶棍,不是一个惹是生非的人,对你们所有的人,我都一视同仁地一无所求,至于我自己,——你们不要激动,——我是会保护好我自己的,你们让我感到厌烦,我邀请你们来参加婚礼,这并不是歇斯底里,我做好了准备,我躺在这里,呼吸着,我要重新开始生活,也就是说,我要停止生儿子,我在等待一位尊贵的来访者,并不是心怀激动地在等,而是将他当成了惟一的咨询对象,如果这一次我俩还像从前一样,未能结合为一体,却肩并肩了,我们认错人了,却相互爱上了,我们没有相遇,却相互开火了,我后来猜出了他,而他却只在那里快活得大喊大叫,是的,他显得更盲目些,但是他却活得很痛快,也就是说,他胜利了,他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他每件事情都做得很正确:他们都是些吃水很浅的人,而他却是深水动物,比以前还要深,因为,没有必要去理解,干吗要去理解,如果事情已经很清楚了,如果要去理解,生活就将不再存在了,就应该坐在凉台上,当暑热已经散去,我还从来没这样悠闲地坐在那里,就应该坐在那里,洗得干干净净的,一小口一小口地呷着白葡萄酒,但是,我的道路却不是这样的,不允许弄错自己的使命,但这是就你们而言的,而与我无关,我去奔跑了,可你们却连一步也没有迈出,只在那里唏嘘不已,——他们还抵不上我那个骨折过的小手指头,没什么,我跑了,我跑完了该我跑的路,我躺下了,很是苦闷,在思考那几个软弱的问题。
这时,空气活跃起来,那面带有黑洞的镜子,由于我的懒惰,就这样留在了那里,但是我招呼过你们:请你们来做客,如果合适的话,如果不合适,请你们也来,我们可不像我们的父母,可我们该拿他怎么办呢?——我做好了准备,我甚至不感到激动,因为我已经饱经风霜了,我今后不会再受折磨了,我并不感到可惜,崇高的背叛将我的日常生活涂上了一层粉色风景画的色调,我躺在那里,看着那些满是灰尘的战利品,看着那些奖杯和奖品,——是匹不错的马儿,我喜欢马不是没有原因的,虽说我对马匹一无所知,可是我喜欢骑马,有一次在沙滩上,有个人牵着马,向我走来,但是,夫人,我们别跑题了,让我们看一眼这张干干净净的白纸,对自己说一句:在我们难以想像的无所事事之中,我们是有东西可说的,在我们最后走近原本的时候,虽说从另一方面看,是的,我是个傻瓜,即便我毫无指望,我自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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