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此案难解-第1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全被他迷惑了心神。
赵谨行完全有能力杀人,但杀人动机呢?他没有理由要去杀那些人。
“老王,我去查赵谨行。”我勾起椅背上的外套就往门外走,王川见我莽撞行动,慌忙制止。我敢保证,他绝不是在担心我的安全或是怀疑我的能力,而是对我的不信任,极度的不信任。
“不需要,”我道,“我一个人就够了。”
“不行!”王川非常严厉,急得就要跳起来,双眼大瞪着,道:“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他家!要去,等搜查令下来一起行动!”
“等搜查令下来就晚了!”我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失控地咆哮:“这边毒贩被捕,你觉得他可能得不到消息吗?报纸新闻已经把缉毒‘成果’曝光,你觉得他可能不知道吗?”
王川愣住了。
“搜查令要上头签字,过场得一步一步地走,还要当事人签字才能进屋搜查,等这些批准都下来,证据早就一点不剩了!”我愤怒地仿佛已经把自己的灵魂憋了出窍,我想在一起行动前弄清事实,我还心存侥幸。
万一是有人正对铮裕地产而设下的局呢?万一正是有人看准了赵谨行这个公子哥、继承人的身份而要除掉他的呢?万一购毒的人只是借用了他的身份?
赵谨行怎么会用杀过人的双手来拥抱我?
一切都变得那样让人不可置信。
“你打算怎么进他家?”王川屈服,把我的手从衣领上掰开。
“我有钥匙。”话毕我便转身离开,泪水夺眶而出,嘲讽我的愚蠢——我最憎恨的罪犯,与我同桌而食、相拥而眠。
回家时已经将近下午四点那个我认为我已经无比熟悉的地方,如今成了令我害怕驻足的陌生之地。
门锁扭动,这栋建筑的奢华和腐败一涌而来。
他在后门那间小小的玻璃温室中种满黑玫瑰,将茶叶分类规整,放在玻璃柜里,他在花丛里放了一套铁艺桌椅,桌上的紫砂茶壶茶碗残留着水的温度和茶叶的馨香。他在大堂前中央铺着剪花地毯,三角钢琴通体漆黑光滑,映射出水晶灯剔透的光芒,他坐在钢琴前,手指在黑白键上愉悦地跳跃,钢琴映出他精致的线条,他微闭着眼,嘴角上扬,他转头向坐在他身边的我索吻。他为客厅选了裸色沙发,他选了自己最喜欢的作品挂在墙上,他让我带来家人的照片,为所有照片选择了适合的相框,挂在电视墙一侧,他在我和弟弟合照前驻足,对我说‘你和你弟弟长得真像’,再充满歉意地将我拥入怀中。他用书填满了书架里所有空出的地方,他收集了许多绝版碟片,全放在地下室的家庭影院里。他有两辆车,一辆宾利,一辆雷克萨斯,雷克萨斯停在私人地下停车场,停车场里除了这辆车和几个车辆日常护理必须的工具便没了其他。
他的作品都放在书房中,雕塑、油画和速写。他的许多油画作品都用白布遮掩,一个废弃的画架上搁置着未完成的作品,他描摹着那幅画的线条,无助靠到我肩头,说‘陪我站会儿’。
我还未眨眼,泪水便滴滴落在脚下的木地板上,我发现我根本无法‘搜查’这个地方。每一个物件都充斥着赵谨行的气息,我不敢揭开这层面纱,生怕那后面藏着我深爱的模样。
我告诫自己清醒,从儿女情长里走出来,这是我的职责所在。当我把所有油画都检查了个遍,试图从画的内容中找出蹊跷,最后一无所获。
卧室、书房、厨房、浴室,我挨个检查了所有我熟悉的地方,混杂着某些回忆,理智和情感在我脑中翻搅,我在混乱中寻找蛛丝马迹,在想放弃之际竟有了一丝欣喜。
我上上下下苦找了三遍,都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赵谨行和事件有牵连,那还有谁能说赵谨行有罪?但当我走出别墅,准备回警局报告情况时,我不幸地瞄到了最后一扇窗。那窗老是被窗帘严实遮盖着,在阁楼上开出的一扇窗,我在房中却没有找到这样一个阁楼。
此时赵谨行来了电话,看来他已经在警局门口等到不耐烦,这也意味着他一旦发现不对,半小时内就能赶回家中。我顾不得电话铃声,转身便往楼上跑去。
赵谨行拨了三次,每一次都无人接听。他靠在车旁,眼睁睁看着警局里的人都要走尽,更加心急。
“不好意思,请问丁警官在吗?”他到问讯处,问讯处的警员只告诉他丁警官独自出勤去了,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一个人出勤?什么任务?”
“缉毒。”
丁寻苍白的笑意又闪过他脑海,赵谨行生怕丁越也变得这样苍白,生怕丁越也像丁寻一样永远离开自己。他怕听到丁越殉职的消息,他怕看到丁越的血,怕丁越眼中的光芒黯淡,他怕他挂记的那个鲜活的丁越,也像丁寻一样,变成一具死尸。惧怕就像浸在冰水中的尖针,一根根刺入骨髓,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又像雪崩一样淹没了他、埋葬了他。
“你回家等吧,等丁警官回来还有好一阵。”女警员劝他。
赵谨行失神回到车中,右手不住战栗。车从警局门口开走,这一路斑马线、红绿灯、网状线、立交桥、轻轨,熟悉得就要变成本能的路线,万一从此再也没有丁越坐在副驾驶位上念叨那些琐碎事,这些东西,还会是充满期待的吗?赵谨行不敢想象那种感觉。
过斑马线的年轻人看到车中人泪流满面,惊讶片刻,漠然离开。
我在二楼走廊的天花板上发现了一个暗门。
打开暗门,放下门上附着的木梯,阁楼许久都没开过,充斥着木材的味道。我顺着木梯爬上阁楼,穿过被白布覆盖起来的物件,打开紧闭的窗帘,阳光照进阁楼,将空气中的灰尘也照得清晰可见。
阁楼的桌上搁置着好几台监视器,电脑前有厚厚一本笔记,笔记本下压着一叠文件。
我打开监视器,翻看那本笔记。笔记第一页夹着一张素雅的书签,‘我能用双手雕塑出完美的躯体,我能用画笔勾出动人的景象,但我无法雕塑仿造你的灵魂,我无法用画笔描绘你的眼睛,我妄想成就一件最宝贵艺术品,不用双手,不借工具,只以心,与难述之情——J’,书签上是赵谨行的笔记,一勾一划都是他的习惯。
书签后是一张素描,素描已经泛黄,看上去许久都没改动过,但素描中那张脸却是于我来说无比熟悉的。我在镜中看见的,是比这张脸成熟了许多,疲倦了许多的容颜。
不知为何,我心中竟泛起一点类似喜悦的感觉:我仿佛从许久前就被自己的爱人挂念着,用画这张素描时的温柔的眼神注视着。再往后翻,多是些速写随笔,后半本速写变得潦草,偶尔还有生涩的线条在其中。
我没多在意那本笔记,继续翻看文件夹。文件夹里放了好几个人的纸质文档,当我看到那几个名字顿时后背一凉,陈景然、汤岑、王浩宇。。。。。。我不知该叫这种感觉‘预感’还是‘既定事实’——赵谨行和这几起杀人案有关。我不敢再往下想,我害怕清楚地说出自己的猜测。
不出我所料,文件夹中还有几名警员的档案,除了夏晓成,都已经被害。骇人的是,我在最后一页夹层中发现了一颗完整的指甲,按大小看来,应该取自男性大拇指,具体哪只手我不敢下定论。
我心有余悸关上文件夹,将这两样东西恢复原状,回头调出监视器中的记录,此时我再无空余去思索有关赵谨行的回忆,只有恐惧和紧张。
一个监视器中出现的是小小的卧室,扎着马尾辫的女孩在卧室中徘徊,女孩正是陈景然,她时而朝监视器镜头看看,时而在床边坐下,最后她解开了发带,从桌中抽屉里摸出了一把美工刀,安详地平躺到床上。。。。。。
我没再继续看下去,因为我早已知道会看到什么样的情形,那双绝望的眼睛,濒死的生命。我听到某个声音在谴责我,谴责我的妥协,谩骂我的愚蠢。
调出另一个记录,我看到自己无比熟悉的地方,那是我的卧室,我站在窗前出神,我收拾房间,还有我被案件烦得焦头烂额时扔书的模样,我就像一个小丑,在监视器小小的黑框里过着自己蠢笨的生活。
我没料到,最后一个监视器中,是丁寻的房间。
丁寻弓着纤瘦的脊背,他掩面坐在书桌前,我端水站在他身后。。。。。。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信,小心翼翼地将它打开,一边视如珍宝地抚摸着,一边将另一只手伸到自己身下。。。。。。
我干呕出声,边呕边流泪,一阵头晕目眩,踉跄之际在地上摔了个踏实,带下一整张白布,一堆油画散乱地堆在地上。画中全是那个面孔,熟悉的梦魇。
丁寻、丁寻、丁寻。。。。。。全是他,我发疯似的在那堆画中翻找,每一个都和我像极,但每一个都不是我。
我跪坐在地,仰面哭泣,不知为何而哭。为自己的无用?为那些无辜丧命的人?为老友?为丁寻?还是为自己?
多可笑,我竟用了这么多气力去爱一个自己狠了入骨的罪犯。我想他肯定在偷乐吧,那个刑警,多可笑啊,我只需要做些小事就能让他对我迷恋成这样。。。。。。
多可笑,而且那个刑警,到了最后一刻,知道所有真相的最后一刻,竟然还在介怀,介怀那些油画里、速写里,全是丁寻而不是他!
多可笑,多可笑啊。。。。。。
我到底是为什么要来承担这些心碎?如果我一开始就选择忘记丁寻,我就不会读警校,也不会和赵谨行扯上关系,不会被玩弄,不会被他利用来掩盖所有的犯罪。再晚些,如果当时我铁了心,没打开那扇阻隔我俩的安全门,恶魔也不会如此轻取我。
可是这么多如果有什么用呢?我苦笑,摸到腰间的配枪,枪掩在外套下,被我的体温捂热。
我要爱他,却也憎恨他,我要杀了他。
我收拾好了阁楼,将一切恢复原样。下楼时恰好听见关门声,赵谨行的脚步声听上去异常疲倦。等听见他在沙发上坐下,我从腰间掏出配枪,摸索着缓缓下楼,尽量控制着脚步声。
出乎我意料,我看到他窝在沙发中抽泣,无声地抽泣。
或许是听到我的脚步,他猛地将头抬起,满脸泪痕,眼中还包着眼泪,我微微一怔。
“小越。”他惊喜地直起身子,但瞬间黯淡了神色。
枪口正对他眉心。
顺着枪口向上看,我想我哭泣的表情应该很扭曲。
“就是你。。。。。。都是你。。。。。。”枪口不停的颤抖,我注视着他,脑海中却出现了那天的音乐喷泉,他弓着身子说‘我也不要失去你’的模样。
赵谨行并没回话,泪水顺着泪痕流下,精致的脸上堆满了痛苦和悲伤。
“结果你做这些,都是在利用我?”我苦笑,轻问他道,“你发现我吃软不吃硬,所以想出这一招,好得个免死金牌,以后你怎么犯案我都不会怀疑你?”
他摇头,慢慢合上眼,泪水照样留下。
“那是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我?因为我和丁寻长得像?跟我在一起足够你回味杀害他时候的快感?”我恨不得立即扣下扳手,但我发现我在这人面前,比我想象中无力得多。
他依然摇头,一言不发。
“你说话呀!”我歇斯底里朝他咆哮,“你说啊!你觉得我很好骗对不对?你说话啊!”我全身都在颤抖,不知因为愤怒还是由于其他。
他还是沉默,顺从地,聆听枪口的审判。
“你为什么杀他们?”
“我爱你。”
“我问你为什么杀他们!”我听出来了,这一次我的咆哮中带着哭声,内心中的那个自己在呐吼,在疯狂地撕扯着自己的身体。
“我爱你。”他掩面哭泣,“我想让你发现我,我想让你看到我,我嫉妒他们,我嫉妒聂长东,我嫉妒夏晓成,为什么他们可以触碰你?我不想让别人碰你!”他抓挠自己的头发,仿佛身处痛苦之中。
“王浩宇呢?那两个年轻人呢?”
“我不能让你怀疑我,我还要。。。。。。我还想和你永远过下去,但、但是我不得已,我不想被发现。。。。。。”他边哭边叫,蜷缩在沙发上。
我不忍开枪,不忍去责备他,事实上,我想拥抱他,说无数遍我爱他,但是我不想屈服,更何况面对这样一个残忍的凶手。
“袁老呢?”我已经懒得去推测。
“他什么都知道。。。。。。”
袁老什么都知道?那当时为什么要阻止我继续调查赵谨行?
“别骗我。”我突然觉得,自己说出这句话,真像可怜的哀求。
“我没有。”他注视我,眼中还带着泪水,但没有撒谎的迹象。
“丁寻呢?为什么杀他?”我自己戳到了那一处最疼痛的伤口。
他再次闭上眼,听取审判似的,语气平静,但听来却悲恸。
“我没杀他。”
“什么意思?”
赵谨行神色黯淡,捧住我握枪的手,将额头抵上枪口,“我只是想和他在一起,我太害怕。。。。。。我用了所有办法阻止他寻死。。。。。。我知道他很痛苦,但是如果我放他走,他就永远不会再回来。。。。。。”
“杀我吧。”他道,“杀了我吧。”
我感到无比好笑,从容赴死?还是在乞求我让他死?丁寻的死就这样让他痛苦?丁寻一人就能填满的内心,为什么还要拉我垫背?
“疯子!疯子!早知道你是疯子。。。。。。我、我。。。。。。”我就不会爱上你。
我从他手中抽出枪,恍恍惚惚地想逃开,却跌坐在地。
这场闹剧,我再也不想演下去。
我将枪口塞进嘴里,眼泪鼻涕一道流了出来,既然一切都是谎言和欺瞒,既然无法选择,那还不如、还不如。。。。。。
“小越!不!”他扑上前,掰开我的手指,将枪从我嘴中拿开,情急之下用手掌堵住枪口,欲把枪夺走,“求你,放开吧,小越。。。。。。”
我没听错吧,呵,一个杀人狂,叫我别自杀。你不是嗜血吗?你不是热爱杀戮吗?你不应该享受我的鲜血和冰凉的尸体吗?
我放弃了所有挣扎,任凭这副麻木的躯体被赵谨行抱在怀里。
赵谨行,你到底爱我吗?我说的是我,丁越,不是丁寻。
“小越,我求你了,别离开我,别像他一样。。。。。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