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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姿不入少年场-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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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迹还沉浸在刚才的愉悦里,听到顾无尤一本正经的唤他唐迹,一瞬有些反应不过来。
    “啊?”
    “你究竟想干什么?”她语气很冷。
    唐迹从没见过她这副表情,直楞楞的瞧着她,不知该做何回答。
    “你过界了,你知道吗?”
    唐迹抿抿唇,垂下眼来,唐迹低低的说,“不知道。”片刻又说,“我没有。”
    “你不是不知道嘛。”
    “我没有,没有过界。”他盯着手面不,不抬头。
    “你想过后果吗?你以为你们这样是朋友该做的吗?”
    “我们不是普通朋友!”他反驳道,浓黑的眼眸亮得惊人。
    顾无尤却笑了出来,“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你们是特别要好的朋友,所以可以接吻?”
    唐迹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你看到了?”
    顾无尤点头,“你亲他前应该先把门关好。”她扬扬下巴,“你以为别人看到了会把起篱错当成女人?”
    唐迹不说话,脖子却直挺着,看得出来,他不服气。
    “你会和许老师接吻吗?”
    唐迹猛抬起头来瞪着她。
    “你不会对不对,那你为什么要亲起篱?你不是放弃了吗?!”后面一句几乎是在训斥他,表情僵得厉害。
    “对不起。”
    “你跟我说对不起干什么?!”顾无尤扭过头去,平静了下呼吸,淡然的说,“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你跟起篱妈妈说去,她妈妈估计乐意听。”
    “你!”
    “我说错了?”
    唐迹闷闷的说,“没有。”
    “悬崖勒马还不迟,别走太远。”
    这话算得上劝戒了,依照顾无尤的做人原则,她向来不干涉别人私生活,可这次,她却忍不住要打破规矩。唐迹和王起篱,谁也不是同性恋,何必要往这路上拐。
    唐迹平躺着,手背遮住了眼睛。顾无尤听到他说,“来不及了。”
    “来不及了。”
    顾无尤看到王起篱笑着从护士值班室里走了出来,她选择快速的结束这个话题,“随便你们,只是我告诉你,要么就一直做好朋友,要么就永远不分手。”她顿了顿,“要是这两条你一个都做不到,你们就再回不到从前。”她加重语气,“这是肯定的。”
    唐迹心口一滞,没说话。
    顾无尤看不到他的眼睛,可她却觉得躺在那里的唐迹,全身都在泛着萧瑟的凉气。
    他何尝不知道,何尝需要自己提醒,他只是刻意的选择忽略,刻意的不想记起。不能怪她狠心,她只是不忍心他们将来后悔。
    王起篱摸摸她头发,“干嘛一直站门口,他怎么了?”扬扬下巴,示意躺在床上蒙着眼的唐迹。
    顾无尤笑笑说,“他突发性心肌梗塞。”
    “起来,护士来了,让她给你看看,顺便重新戳针。”王起篱拉他手腕,唐迹顺从的坐起,眼角却不自觉的瞄向顾无尤。他觉得在她眼底,一切都无所遁形,一切都通透得近乎残忍。
    
    ☆、第十九章 
    
    许宇澄没有送他们,唐迹也仍旧躺在病床上,目送她们离去后茫然的盯着天花板。
    顾无尤牵住王起篱的手腕,见他很顺从,轻声问,“起篱姐,你真的想清楚了吗?跟我走?”
    王起篱悄悄地握起拳头,没点头也没摇头,他甚至没有勇气抬起脸。他没有答案。
    漫天飘荡着云朵,却没一片能遮住他。
    赵釉岩皱起眉,牵着花花拐弯,低声冲赵惜玉喊道,“姐,拐弯啦!”
    赵惜玉抬起头,表情有一瞬的茫然,“啊,拐弯了。”扭头两边看看,“人行道不是在右边嘛,怎么忽然拐弯?”
    赵釉岩见街角的何休陵似乎没有注意到这里,拉过赵惜玉就往身边带,“花花说要拐弯,你问你儿子,干我什么事儿,拐弯!”
    赵惜玉夺过链子,瞪他,“一边儿去,我来!”
    花花呜呜低叫了声,扭着屁,股跟着赵惜玉走。赵釉岩伸后将赵惜玉半搂住,遮挡住她略显瘦小的身子,希望能挡住何休陵的视线。
    何休陵将烟碾灭,吐出最后一个烟圈,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他思考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
    赵惜玉穿着一套运动服,戴着浅蓝色的手套,坐在一片青翠的草地中的木椅上给花花顺毛,头发束得整齐,整齐洁净,丝毫看不出赵釉岩口中的消沉与颓然,两人轻轻说笑。
    何休陵知道赵釉岩早已发现他,可还是忍不住,忍不住接近。
    赵釉岩竟意外的没有制止,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当一双皮鞋印入赵惜玉的眼里时,她心一拎,几乎是瞬间就猜到了对方是谁,何休陵。
    她控制住自己的声线,缓缓扬起起头,像是慢动作的回放,微微一笑,“何休陵。”
    何休陵不知是该叹气还是哭泣,她终究肯叫他何休陵了。四年前,她也是这么温柔的笑着对他说,何休陵,你来啦!
    赵釉岩瞥了瞥嘴,摸摸花花的脑袋,“走,花花,爸爸带你逛逛去呢。”他也是个口是心非的小子。
    何休陵自动坐在她身边,看她仰头看这清透的天空,也学着仰起头。
    “四年前,我最喜欢的一首歌,是这么唱的。”她嘴角的笑容柔软熟悉得让他心痛,却只能听着她轻轻哼起,“能令我一生记得的眼泪困在眼眶中荡漾像湖水
    可惜眼泪也哭不回伴侣
    谁曾说有那么多工作面对
    繁忙世界悲伤都不被允许
    能令我一生记得的畏惧
    正是记不起过去怎进睡
    别提每期醒了为了谁
    然后我对你开始不再在意”
    她的粤语不太标准,温和清亮的声音却掩盖住了这个不足,眼底却铺着一层松软的感伤。
    何休陵死死扣着手心,问,“什么歌?”
    赵惜玉冲他轻轻一笑,“把悲伤看透时。”脱了手套拿在手里轻轻晃,“我唱得好听吗?”
    “好听。”他声音有些苦涩。
    赵惜玉垂下眼睫,“我四年前唱得更好听。”顿了顿,“不过那时你已经不愿意再听我唱。”
    “然后我开始对你不在意。”她重复唱了一遍最后一句,转头问他,“我都不在意了,你还回来干什么?你不嫌自己矫情吗?还是为了证明你何少爷魅力十足,即使当初食之无味的,如今又觉得弃之可惜了?”没有一丝责备的语气,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没有想放弃。”虽然曾经想过。
    “后悔了?”赵惜玉清淡的笑,就像是在谈论别人的事,“想追回旧人?”
    何休陵不敢轻易答。
    她轻笑一声,“追不回了何少爷,早就追不回了。”她垂下头,露出纤细的脖颈,淡淡的说,“你迟了四年。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嘛,没有过不去的现在,只有回不到的从前。”
    “你不试一下怎么就知道回不去了?”
    赵惜玉此时连一个眼神都欠奉,淡淡的说,“何休陵,你当初厌恶我,跑了那么远的路,去到美国,只是为了摆脱我施加给你的重负,我不清楚你在美国过的是什么生活,但一定比我在你身边时潇洒恣意,让你快活,如今你回来了,难道只是载了一船的悔恨吗?”
    “是。”何休陵直直的看向她,不想再隐瞒自己的心。
    这令赵惜玉惊讶,但她也只是瞟了他一眼,问他,“那谁来对我的悔恨负责?”
    “你悔恨什么?悔恨当初不该和我一起?”何休陵追问。
    “你问到点子上了何休陵。”她捏了捏手心,垂下头来,“既然釉岩找过你,那他一定和你说过,你离开后都发生了什么。当惜玉斋还是紫玉斋的时候,我有我奶奶,有釉岩,有……你,可是你回来的时候,紫玉斋成了惜玉斋,我只剩下釉岩。”她抬起头来,“你明白其中的区别吗?”
    “可我不是回来了吗?!”
    “我奶奶吃斋念佛一辈子,总教导我和釉岩多读佛经,说这样才不会被俗世所扰,活得清净,我从不信的你知道吗,可我现在信了,很信很信。”
    “这没关系,你不要说这个。”
    “不,有关系。”赵惜玉利落的打断他,“很有关系。”她盯住他的眼,轻声说,“在我患了严重厌食症,整天自暴自弃的时候,我奶奶过世了,我连悲伤的权利都没有,收起那些无聊的感情游戏,照顾釉岩,照顾紫玉斋,那时候你在哪里?你人呢?”她笑了笑,“啊,你在美国,你在躲我。”
    何休陵紧紧抿住唇,哽住了喉头。
    “其实你如果厌恶我了,大可以和我说,我不是不识相的女人,我会自动离开你,可你何必呢,连个解释都欠奉,等到我找到你家去了才知道我男友去了美国,连你家仆人见到我都是怜悯的眼神。”她扯扯嘴角一笑,“可我赵惜玉何曾要人怜悯过?”
    “惜玉……”
    “后来我看我奶奶留下的佛经,有空就看,里面有句话我至今记得清楚。”她深呼吸,仰头看天,“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世间诸般痛苦。”她把手套套上,“我算是切身体会,我奶奶早比我看得透,我竟然没信她。”
    何休陵心如刀绞,眼眶热湿,却不敢流出泪来。当初那么一个鲜活的女孩,竟是因为他变得看透世情冷暖,他是不是在作孽?
    赵惜玉站起来,对他微微一笑,“其实你不用自责,没什么好自责的,早都过去了,我现在过得也很好,今天我们也算把话说清楚了,往后,咱们各过各的,你女朋友挺好,别再负她了。”就像负我一样。
    何休陵见她转身要走,立刻拉住她手腕,“惜玉,我有话说!”
    赵惜玉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试图脱开他的禁锢,却被何休陵硬拉着坐下,“我有话对你说。”
    “好,你说。”
    “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早年是我轻狂,不懂事,伤你心了,可如今我成熟了,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为什么不给彼此一个机会,让我们重新开始,我知道你还爱我的,我知道!”
    她反到笑了,“何休陵,你是不是过分看得起自己了,我什么时候还爱你了?”
    “你看我的眼神我便明白你还爱我,何苦骗彼此?”
    “你青光眼吗?”赵惜玉扭过脸去不看他。
    “我妈认定的媳妇儿只有你,你难道忘了吗,给我一个机会,我们立刻就结婚,我可以给你你要的任何承诺,好不好?”何休陵从来没有这么拉下面子去求一个人,他该不甘的,可他却甘之如饴,如果赵惜玉肯回头的话。
    赵惜玉的笑容有点苦,“正是因为你妈妈,我才更加觉得自己可怜,可有些人错过了,就一辈子不会回头的,我以为你明白。”
    “我不明白!我怎么会明白?!我只知道我爱你,你也爱我,我以为这就足够了!”
    “镜子碎了就是碎了,粘回去的,也不是原来那份。”
    “镜子是镜子,我们的感情是感情!这不一样,你不要胡说,我们回头,我们重新开始啊……”
    赵惜玉鼻头一直酸着,却得表现出坚强。少年的时候追求这个富家公子,他那么骄傲,那么多人喜欢着,风度翩翩,姿态高雅,迷了她多久回不了神,渴盼着有一日能跟这样的人相守,做神仙都不换的日子,可现在呢,不错,她不该骗自己,她还爱他,可就是这个年少时爱慕的公子,大众情人伤得她最深!她赵惜玉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凭什么他就该认为自己有金刚不坏之身?
    如果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有现在求她一半的用心,她们都不会走到这步。
    “还记得我当初最喜欢的一段话吗,我经常背给你听的。”赵惜玉一根一根掰开他十指,一瞬不瞬的注视着他浓黑的眼眸。
    何休陵的表情应该称得上疑惑。他想不起来了。
    赵惜玉再忍不住嘲讽的笑,他那时候当真是真心和自己在一起,而不是被烦得狠了,没办法吗?
    “我说,我的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我苦,免我惊,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终于彻底摆脱他,她平静说,“你一项都没做到。”
    何休陵的眼光暗了下去,瞳孔里原本燃烧的深情似也淡了。
    “其实这段话的最后一句,我从来没念给你听,现在你还想听吗?”
    何休陵咬着唇,看她远山般的眉眼,点了点头。
    “但那人,我知道,我一直知道,他永远不会来。”
    永远不会来。
    
    
    ☆、第二十章 
    
    蔡随和俞逸旅游回来时听说了唐迹的事,赶紧来了医院,车都没停稳,蔡随就从车里跑了,俞逸跟在他身后喊,“你慢些,等等我!”蔡随头也没回的消失了。
    等到他到了唐迹病房前时,发觉蔡随已经坐在唐迹对面的病床上,晃着腿,和唐迹还有一个小护士开始的聊上了,笑得春光灿烂的。
    那小护士见一下子来了两个俊秀男人,颇不好意思,找了个借口端着小碟子出去了。
    蔡随冲俞逸眨眨眼,“小姑娘不好意思了~”很不正经的模样。
    唐迹这个主人还得给蔡随削苹果,抽空和俞逸打了个招呼,打趣蔡随,“你蔡大人英姿勃发啊,这趟看来玩得很爽嘛,瞧俞老板把你养得好的,肥了一圈。”
    俞逸笑笑,在蔡随身边坐下,自然的握住蔡随的手,“你没什么大碍吧?”
    唐迹假装没看见他俩之间的默契,微微一笑,“有大碍还能给你家小随削苹果?”
    蔡随得意的笑。
    “还没说呢,究竟怎么搞的,撞成这样。”蔡随推他,唐迹努力保持着不断的苹果皮啪一下就掉了,惹他瞪眼。
    “我车撞得更惨呢,怎么不见你去慰问我车?”
    “靠,好心没好报,削吧削吧你!”
    “玩过了,现在总不要保密了吧?去哪里了,老实交代。”
    蔡随晃荡着脖子嘻嘻笑,“泰国~”说着做了个人妖的姿势,妩媚的冲他俩眨眼。
    唐迹要拿苹果砸他,却被他一把夺了去,啃了起来,吃得汁水直流,眼睛扑扇扑扇的,含了一口苹果咕哝不清的说,“可好玩儿了!”
    唐迹看着这个穿着白色毛衣,淡蓝色牛仔裤,剪着清爽碎发的男人,很是感慨,他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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