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恩爱爱-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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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啊。沿艾泪流满面。
　　“干什么拿这么多东西？我那里什么都有，你就拿些衣服好了。听话。”长恩从后面轻轻抱住沿艾，在他耳畔慢慢地说道。
　　沿艾很认真地看着面前的箱子，“不行，那电灯我花了三百二十元买的，还有那些杂七杂八加起来也要五百多了，扔了多可惜啊。”
　　长恩索性直接把沿艾翻过身抱住，“乖，你都跟我住在一起了，还为这些烦什么。”
　　“怎么不烦啦，我还欠你五十六万呢，这些东西卖了也值好几个数，不然我这还钱要还到哪年哪月啊。”
　　“你不还也可以。”长恩暧昧地用手指滑了滑沿艾的脸颊，“只要你乖乖的，我们之间的钱就一笔勾销。”七十万换回沿艾这么个有趣的娃娃，长恩心满意足了。他低下头吻住沿艾的唇，“听话，别带这么多东西了。”
　　沿艾脸红，瞪大眼睛推开长恩，“不要乱来！”
　　“你不喜欢吗？”长恩露出耀眼无比的笑容，沿艾觉得自己眼睛都快被灼瞎了，赶忙转身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
　　怎么会不喜欢啊。
　　在整理好十几箱东西后，两人你一箱我一箱地慢慢把东西抬到车上。本来想着没什么东西，所以没叫家具车，这下看到这么多箱的物品，沿艾知道自己失策了。
　　“这要怎么带过去啊？”
　　长恩悠闲地将两个箱子放到车尾箱，然后又塞了几箱到后座上，拍拍手说到，“没事的，来回运几次就好了。”
　　沿艾看着自己东西被长恩放进车里，忽然觉得心情挺复杂的。他怎么老觉得自己好像要出嫁似的。沿艾从没有跟谁同居过，以前也根本没想过自己会跟别人过夫妻一样的生活，他突然感到有些紧张和害怕。
　　正这么想，长恩低沉的声音从耳畔响起，“沿艾，别担心，我们这两个星期不是一起住了吗，没有你想象的这么难。听话。”
　　“咦？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沿艾吃惊地说道。
　　长恩神秘地眨眨眼睛，“厉害吧？”
　　其实不是他厉害，而是沿艾的面部已经将自己的想法全表现出来了，看出沿艾的思想非常简单。这孩子不是一般的单纯。
　　先运了些物品回别墅，两人把东西搬到大厅，长恩说道，“你现在这里收东西吧，我回去再运些过来，那边已经没剩多少了。”
　　“哦，好啊。”沿艾点点头，看着长恩离开后，就蹲下来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把该收的东西都放好了，沿艾突然觉得自己的东西并没有那么多，至少在塞进别墅里后，还是觉得别墅空荡荡的。
　　为什么空荡荡的呢？沿艾歪歪头思考道。哦，对了，长恩的东西还没有拿出来。沿艾站起来，走到大厅未开封的几个大箱子那里。
　　“要不要帮他收拾呢？”沿艾自言自语。想着自己此刻和他的关系已经非同一般了，这些事情应该是要做的吧？沿艾的心情更加复杂了。一开始毫无瓜葛的两个陌生人，竟然可以相交在一起，人生真是比电影还要戏剧化。
　　打开纸箱，沿艾将长恩的东西都一一拿出来摆放好。有些地方是两个人的东西摆在一块，他看到的时候，心里有种暖暖的感觉。
　　沿艾这么多年都独自一人，如今看见自己的东西旁边多了另一个人的东西，百感交集。
　　剩下最后一个箱子，沿艾打开后，里面放着长恩的书籍，都是些医学财政哲学的，沿艾一看书名就没有欲望看下去了。他搞不懂，长恩怎么喜欢看这么枯燥的书？
　　把那些书籍拿出来后，看见压在箱子底下的是一个小相框，背对着沿艾。他将相框拿出来，翻了个身，上面是两个人站在海边拍的照，那时的长恩大概十八岁左右，面容清俊，带了点涉世未深的稚嫩。长恩笑得很好看，他左边站着一个面容清秀的少年，脸上是平静的微笑。两个人虽保持距离，但是当中的暧昧却不言而喻。
　　长恩旁边的那个少年，会不会，就是莫言？
　　“你在看什么？”长恩的声音突然从后面响起，沿艾吓得手一抖，相框掉到了地上。长恩走到沿艾身边，一下子就知道沿艾刚才在做什么。他的表情淡了下来，沿艾第一次看见他这么冷淡的表情，心中一颤。
　　“对，对不起。”沿艾说道，“我是想帮你收东西，所以……”
　　“我自己来就可以。”长恩打断了沿艾的话，显得有些不耐烦。他弯下腰捡起掉到地上的相框，然后拿着相框往楼上的房间走去。
　　沿艾坐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那个青年的话回荡在耳畔，“只是，能进到他心里的，只有一个人。”
　　沿艾惨淡地笑了笑，站起身，走到外面搬车上的箱子。搬了几个箱子后，看到长恩慢慢从楼梯上下来，脸上重新挂上了温柔的笑容。沿艾看见长恩的脸，有些恍惚。
　　“刚才是我做的不对，不应该凶你的。对不起。”长恩抱住沿艾瘦小的身躯。沿艾觉得长恩的力度有些大，将他紧紧地搂住，仿佛害怕他会突然消失似的。
　　“是我不对，冒犯了你的隐私，对不起了。”沿艾慢慢说道。
　　长恩在沿艾耳边轻轻地说，“你生气了？”
　　“没有。”沿艾摇头。他只是觉得心里怪怪的。照片上的那个少年，是长恩心中的伤痛。他知道，自己没有权利去过问别人内心的秘密，长恩也不会告诉他的。因为，长恩就是这么善于掩藏自己的心思，看得透别人，却没人看透他。那么，长恩能看透他自己吗？
　　“对不起，沿艾。”长恩吻了吻沿艾的脸颊，“我们收拾完就去买菜吧，我给你做好吃的。”
　　“好啊。”沿艾露出灿烂的笑容，仿佛从没有懊恼过。

　　暖

　　沿艾完成了任务后，又仗着年假休息了几天。
　　这天，他大摇大摆地走进公司，准备给老板报告。刚迈进公司，就被一大堆人包围住，四面八方拽着他。
　　“哎哟沿艾啊，你这浑小子，在家里呆得挺爽得嘛？也不给我们打电话！快说！你们合作的如何？他性格怎么样？喜不喜欢我这类的人？快把细节都说出来！”小红满眼放光芒地望着沿艾。
　　大华在一旁大叫道，“沿艾，我知道你一定带了他的照片，赶紧拿出来给那些肤浅的女人看一下！”
　　“你滚蛋！”女同事们异口同声。
　　小红和另一个女同事又激动地说道，“沿艾，你把他的联系地址给我们呗，咱去那里蹲点。然后就像电视剧里的，趁他喝醉之际，溜进他家，再然后，生米煮成熟饭！”说完还相视一笑。
　　沿艾白了她们一眼，“你们还是省点心吧，长恩有女朋友了，那美艳的，身材辣得简直没法比。”好吧，他承认自己在撒谎。可是，如果说自己是长恩的情人，他今后还用在公司里混的？！
　　“咦？！那种女人才比不上我们！”女性们不爽道。
　　倒是大华露出奸诈的笑容，“哎哟，兄弟，还长恩呢，直接叫名了啊，都省了姓。快说，你们俩才这么短时间就关系好啦？”
　　“哪关系好了！”沿艾别过脑袋，耳根红了。
　　小红那几个女同事一齐诡笑，“沿艾啊，单相思吗？”
　　“没有！”
　　“啧啧，我就说嘛，沿艾肯定是喜欢男的，不然有我们这几个风情万种的当同事，咋一点反应都没有咧。”
　　“对啊，而且看看咱家的沿艾，那细皮嫩肉的，那模样精致的，绝对是传说中压下面的！”
　　沿艾一脸无语地看着围在一起讨论的女同事们。
　　“不跟你们说了，我还要找老板呢。”沿艾抛下闹成一团的同事，继续神气地往老板办公室走去。
　　“老板，我是沿艾，我回来啦！”沿艾敲了敲门，然后神情气爽地打开门。结果，就看见此时他那严肃的老板正把一少年压在桌子上呢。沿艾顿时吓得站在原地不敢动弹，他忽然觉得自己刚才果然是太神气了，没等老板应声就进了去，结果真是害死人了。
　　王申锡冷冷的脸转向沿艾，满脸的不爽，“有什么事？”
　　那少年像是看到救命恩人一样地望着沿艾，然后赶忙推开上面的王申锡，通红着脸说道，“我还有事情，先走了。”说完像兔子一样窜出办公室。
　　沿艾石化了。
　　“顾先生给我打过电话了，说你这次表现的很好。”王申锡坐回转椅上，表情还是那么严肃。仿佛刚才不是他在干那些出格的事情似的。
　　沿艾从来没有想过，原来自己正直认真的老板，居然是那啥。他忽然觉得，怎么跟长恩在一起后，身边的人都开始围绕同性之爱了？！是自己以前没怎么注意吧……
　　“这次你干的不错，升职的问题我会考虑的。”申锡审阅手中的资料，“辛苦你了，奖金方面的事情去找苏越，他负责。”
　　沿艾忙笑道，“谢谢老板！老板真好人！”他看申锡没什么反应，就转身往门口走去。
　　申锡在后面冷声说道，“以后进来的时候要等我答应，下不为例。”
　　“是，是，下次不敢了，您慢慢。”沿艾吓得赶紧关上了门，然后靠在门上百感交集地感慨道，“果然，我不是一个人啊……”
　　从苏越那里拿到奖金后，整整一万元，沿艾乐得嘴巴都快咧到耳根了。但一想到这钱要上交给长恩，就觉得想哭。他垂头丧气地坐回办公桌，看见桌子上的手闪着灯，是长恩打电话过来了。
　　沿艾接过手机，“喂？有什么事啊？”
　　“没事就不能打电话给你吗？”长恩的声音低低的，沙哑得性感。
　　这长恩的声音怎么越来越诱人了？沿艾假装若无其事地继续道，“没，您随便打，我开心死了。”
　　长恩在那边笑了笑，“以后我打电话过来，无论怎样都要接，听到没有？我要时刻知道你的状况。”
　　“还怕我踩到香蕉皮摔死啊？”沿艾笑嘻嘻地说道。
　　“你听话就是了。”
　　“好啦，我会接的，你那么紧张兮兮的做什么？我不会突然就义的，您老安心吧。”
　　“你最近说话的语气怎么都变了，我那个天真可爱的沿艾去哪里了啊。”长恩在一边感慨。
　　沿艾没好气地说，“还不都是你教的。”
　　“我什么时候说话这个样子了？”长恩笑起来。
　　“您老一直都这个样。”沿艾的声音变得认真了，“对了，今天晚上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好的，我很期待，宝贝。”
　　沿艾微微一笑。“我这边还有事情，先挂电话了。”
　　“再见，下班后我来接你。”长恩合上手机，对着天花板，面色平静。
　　这时，林若华刚好做完一场手术，累得坐在沙发上就瘫软下来。大声叫道，“真是累死了……”
　　长恩笑着说道，“你还是跟以前一样，一点都吃不下苦。”
　　“是呀，谁像顾大人啊，我记得高中那会儿，你就跟疯子一样，天天学习，我们打球你看书，我们打机你上课，当时最不爱动的就是你了，要是我这样啊，可不苦死我。”若华有些无力地说，“也不知道高中那些女生怎么了，放着我们这种阳光帅哥不要，偏偏天天跟在你这书呆子后面，可让我们嫉妒得呀……”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吧。”长恩低头写着诊断，嘴角轻轻上扬。
　　“哎对了，这周末有空吧？来我们家吧，这阵子一直说要你来，结果你这大忙人总是没时间，现在屋子也安定下来了吧？过来吃顿饭呗？”
　　“当然好。不过，我能多带个人吗？”
　　若华奸笑着说，“我知道了，女友是不？”
　　“男的。”长恩一直挂着随意的微笑，“叫沈沿艾，和我同居。”
　　“这么多年了，还好这口啊？”若华倒是不震惊，他打小就知道长恩性取向了。虽然，一开始听到的时候他吓得半天没反应过来。想当年啊，谁知道那么个俊俏高傲的少年，喜欢的偏偏是个男的。
　　若华感慨道，“如果莫言不走，你们现在没准都老夫老妻了吧？”
　　长恩淡淡地笑了，“可惜不是。”
　　若华叹气，看见长恩笑容温软，脸色却低沉得过分，打心底知道不适宜继续这个话题了。于是开始扯其他的话。“那个小沈，人怎么样？能被顾大人看上，一定是好到极点吧？”
　　“是的，他很乖。”长恩笑眯眯地说道，脑海浮现出沿艾精致无比的脸。觉得心里暖暖的。
　　“你喜欢就好。”若华站起身，拍拍长恩的肩膀，“不过怎样，兄弟我都会永远祝福你。”
　　沿艾下了班，站在公司对面的咖啡厅旁边等待长恩。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渐渐变晚，长恩却没有出现。他尝试过打电话给长恩，却发现电话关机了。于是他继续在原地等待。
　　沿艾想起很小的时候，放学在校门口等父母。那时候父母很忙，经常工作到很晚，没有时间来接他，虽然他们告诉过沿艾，让他自己回家，但是，沿艾总是抱着一线希望，一直站在校门口，期待能看见父母笑着过来接自己，然后一起回到那个温暖的家。可是，一次又一次，他等不到本来应该在的人。一次又一次，他只能独自回家。那个家里，只有冰冷的黑暗。
　　从很小开始，沿艾的意识里就没有家这个字了。
　　终于有一次，母亲来接他，带他回家。母亲说给他做了红烧肉和其他好吃的，那时候沿艾一直笑着，觉得自己离幸福很近很近。但是，就在下一刻，母亲丧生在了车轮下。那鲜血沾满沿艾的视线。
　　现在想想，那时候离他最近的并不是幸福。他靠近的，只有痛苦。母亲的脸变得很模糊，沿艾已经无法回想起来了。他只记得那时候母亲温暖的手，和他幸福无比的心。
　　他一直以来等的都只有虚无。
　　在公司楼下等长恩时，他的身子不自觉地颤抖。不停的颤抖，没有办法控制。虽然很怕，但还是选择等待。他觉得自己真的很傻，为什么要一次次怀着希望呢？也许，是因为内心依旧希望能有人过来接自己吧？
　　希望有个人能告诉他，还有一个家能让他回。不再是那个冰冷的，无人的房子。
　　天就这么黑了下来，沿艾站得双脚发麻。过了一会，天空开始下起小雨，转而变成倾盆大雨。他一直站在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