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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男坊-第1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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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梅园门口,手扶着院门拦杆,已没了气力,弯着腰气喘连连。
院中梅花依然,带着淡淡的清香飘进她的鼻息间,说不出的舒服。
抬头看向台阶上半掩的房门,里面透着微微闪烁的烛光,静得不带一丝声响。
深吸了口气,一鼓作气的冲上台阶,推开双开的浮纹雕花门,环视了四周。
末凡正悠闲自在的斜依在软榻上,手中拿了本书在看,听到房门被粗暴的推开的声音,也没什么大的反应,只是抬起脸看向门口的玫果。
神色自然的象看着一个从外面归来的妻子,而不是一个来兴师问罪凶巴巴的闯入者。
一眼过后,又看向手中的书。
玫果深吸了口气,让肺扩充,容纳更多的空气,省得还没找他算账,已经缺氧而亡了。窜到软榻边,视线很自然的扫过他手中的书,居然是一本什么什么闲游记……
这勉强压着的火再也不受控制的直冲头顶,他弄了一堆屁事给她,折腾得她要死要活,他居然悠闲到在这儿看闲书。
一手抢过他手中的书,重重的摔在一边,“你玩我呢?”
末凡温柔的看向她,笑了笑,“我怎么敢?”见她额头上有细汗,头上的发辫被抓出不少发碎,可以想象她对着那帐本用手搔头的模样,不禁嘴角上勾。
又见不曾穿外袍出来,衣衫单薄,而他这屋中虽点有暖炉,却不似玫果房中炉中的炭烧得那么旺,自比她那儿要凉些,取过身边自已的一件外袍给她披上,“怎么也不穿件衣衫就出来了。”
玫果皱紧眉头,将他的手和他的衣衫一同摔掉,“你少拿这眼神看我,你不敢?”
末凡垂眸一笑,再看向她时多了些玩味,“你想我拿什么眼神看你?”
玫果怔了怔,一时语塞,让他拿什么眼神看自已?冷冰冰的?淡漠的?总不能说,你以后看我得怎么怎么样吧?“算了算了,不说这个,你叫人送去我那儿的一大堆东西,到底是
怎么回事?你有意整我,是吧?”
“那些只不过是我平时做的一些杂事,我以后不用再理会这些杂事了,这些事务,郡主没找到合适的人接手前,只有亲手打理了。”末凡不以为然的又拿起那本书。
“杂事?”玫果又一把抢过他手中的书,有多远掷多远,“那些东西就算弄上几天几夜也不可能弄完,你还敢说不是有意整我?成心报复?”
“熟悉了便容易了。”他细看着她,她出去这些天,不见消瘦,可见过得也并不辛苦,也算是可以放心了。
“熟悉?只是嘴上说说吧?”玫果看那堆东西时,不时叫了管事来问,连他们都说东西太多,不记得那些东西摆放在哪儿,这如何进出?她才不信这不是他临时去找的一些陈年旧帐来折腾她的。
末凡笑了笑,“郡主遇到什么麻烦?说来听听,看我能不能帮你排忧解难。”
玫果暗想,这可是你自已凑上来挨抽的,勉强记得刚才看过的进出货品的进出单,“上面写的明天要补去虞国的暴纹唐瓷花尊在什么地方?”
这个东西她之所以记得就是刚刚才问过仓库管事,结果搔破了头,他没能想说出来,只是说这东西还是大前年普国太后赏的,事隔多年,实在想不起在哪儿,一会儿派人去搜,人去了半天没见他搜出来。
“在二楼仓进门的左手方,红皮箱子的下层,取的时候让人小心些,别碎了上面的唐白瓷的花瓶。
“紫砂胎剔执酒壶在哪儿?“玫果紧盯着他的眼,看不见有一丝投机取巧。
“顶仓阁楼桃木箱里,桃木箱被一个装锦缎的檀木箱压着,小心搬开便是。“
“盘龙舞凤勾型佩呢?“大件的他记得,那这些小东西总不容易记吧?
“底仓玉器间正门方上数第三,左数第四个抽屉里……“
玫果接连问了好几件她所能记得的名称。
他淡淡的如数家珍,想也不想的对答台流。
玫果将信将疑,唤了个丫头进来,让她照着末凡所说的云通知管事。
等待结果的时间,玫果瞪着他,他也笑看着玫果,无声的对恃,没有硝烟味,却也没人肯退让一步。
最终末凡暗叹了口气,从软榻上下来,揭了暖炉盖加了炭,将炭拨得旺些。
玫果的视线一直随着他转动,看着那火盆,才发现身上有些冷了。
刚才跑得急,身上有些微汗,不但不知冷,还有些热,但静下来站得久了,就起了寒意,只是刚才心思放在与他对恃上并没发觉罢了。
管事带了几个家仆站在门外,“禀郡主,东西已经按您所说的方位找到了。“
玫果看向门口,那些家仆手中都捧着她要他们寻找的东西,看了看正盖暖炉的末凡,没了话说,“那就安排下去吧,该送哪儿送哪儿。“
管事领命去了。
玫果背了手,看着他若无其事的放下手中小火钳,既没得意,也没什么说什么,好象做的只是自已份内事一样理所当然,也感到如离洛所说,这院子没他不行,但她偏不愿服这个输,“也许正如你所说,只是熟悉。“
但当真要自已天天去对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那这日子真不用过了。
“的确是。“末凡走到门边,轻掩了门,免得屋外的寒风吹散才起的热气,”如果你真的不喜欢这些事,大可分派给别人去做。“
玫果被他道破了心思,也不觉得难堪,反正在他面前输的不是一回两回了,多一回又有何防,“不是说有些事不能让别人知道吗?“
“以前不行,但现在却可以。“末凡踱到她面前,仅一步之隔才停下,低头近门着她。
离洛在回来之时便该处置,他拖着不处置,真的仅为了这些年来的相处之情?如果近常规处置了,她又且还会到他院中来?
这个院子对她而言将成为永远的禁地,过而不入。
他把那些事务这么丢给她,的确是为难她,但不如此,她又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他不能为她抛开一切,但又当真能放得下她?如果让他选择,他宁愿选择不饮那碗无情酒,只是他没得选择,从生下来起,就没有任何的选择。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玫果心里闪过一股凉意,但这凉意从何而来,她说不出来。
“过去他们并未安心居于此地,这些杂事,自然不会用心理会,如今安下了心,把这些事分派开来,也不是什么难事。”末凡心下暗叹,是时候了。
第403章交付
“你想怎么做?”玫果撇开心里的那股凉意,如果刚才所见的都是他一个人做,也得却太过辛苦,分摊些给别人,也可以减轻他的工作量,让他轻松些。
但有总觉得这样的话,那股阴影就更加的浓密。
末凡将视线从她身上离开,慢慢渡到书案后坐下,“二国宫廷间来往的物品均是郡主的分内事,但双方喜爱厌恶之物,都不相同,还有不同的时候,所要选送的东西也不相同,某些日子,有的东西送得,有的东西就送不得。
相互送派间就难免有所不如意。郡主要维持两国间的和平相处,这些细节也不可忽视。或许小小的一件玩意,也会引起不必要的不满,这样的不满积少成多,就变成了大不满,
就难免产生摩擦。
所以每次来往物品一定验收,不和对方心思的便要私下更换。
换出来的东西倒也不必退回,存放起来,这日后不时就能派上用场了,但东西繁杂,虽然有人管理记录,但日子长了,也难免有所遗忘,寻找起来也是极为不便,费时费力,再说
这些东西到这儿停留的时间也不宜过长,所以也就要一个非常好记忆里的人来打点。
佩袊勉强也算得上过目不忘,而且对虞国女皇的喜好,极为熟悉,只不过在普国还需要花些心思了,不过离洛倒时常与普国皇家打交道,帮上一把,正好可以补上这个空缺。
所以这物品进出指示,倒是可以放手给他们去做的,虽然暂时间上手不易,但以他们的聪慧,也要不了多久便能应付自如。”
玫果这些年来一直坐着甩手郡主外加虞国长公主,全然没意识到她的责任居然是维持两国间的和平,现在听了他这话,才知道,原来她居然还有份内的工作,只不过这些工作平时被他做了罢了。
不过她自己可没有那过目不忘的本事,今天放的东西,明天就可能不记得在哪儿了,所以这份工作,自己还是不去费神的好。
虽然为了自己轻松,对给别人去做,有些无良,但总强过到时弄出一堆的大洞小洞,补也补不上。
这么多事,这许多年来压在他一个人身上,也得却太过欺负人了。
如果佩袊他们能做,帮他分担些也好,懵懵的点了点头,“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至于账目,这院中也没什么见不得光的,不过总账要个信得过的人,盯着,你可以让佩袊一并管了。”他想了想,又把其他的事务和一些要注意的事项一并交待了。
玫果听到后来,反而什么也没听进去,心里就有一种想法,现在这情景像是一个人要离开前所做的交接工作。
想到‘离开’二字,心里顿时开始发慌,虽然彼此表明了态度,各走各的路,但他在这院子里,即使是不来往,她也还有个想头,不是朝他所在的方向望望,虽然免不了伤感,但总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心里想空了一块。
他没走尚且如此,那如果离开了呢?她不敢想————
直到他说完许久,见她一直发愣,唤了两声,她才醒过神,“那你自己做什么?”
末凡突然觉得轻松了许多,这些是平时做起来也没觉得有多费神,但总是事务缠身,离开多些日子都不成,这样完全放手出去,倒是逍遥自在了,笑了笑,“自然是什么也不用再做。”
“什么也不做?”玫果听他交待工作,就感觉到他把手上所有的事交出来了,并没留下什么,但仍希望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那他就不会离开。
“对,要做的也就那些,分给他们了,我也无事可做了。”以前他就想过交些事务出去,只是佩袊光凭自己之力,暂时来说无法应付普国的事物,而离洛和玫果离心,与子阳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一直以来,他有这心,却没办法交得出去。
直到方才,离洛表明心态,誓死留在院中,才真正或以无所顾虑交付给他们。
终有一日他要离开,他一离开,这儿所有一切将与他再无丝毫关系,本来不用管他们能不能出得好两国的关系,但他却不愿在他离开后,奕园卷入那些繁乱的纠纷,哪怕一点小事,被人抓住把柄,首先受到牵连的便是奕园的当家——玫果。
他到底是为了他生活了十余年的奕园,还是为了玫果,只怕是为了后者。明知不该对她有此心思,但终是避不开,也忍不下。
“无事可做?那你不是纯粹当米虫了?这可不行。”玫果转过身,一挥手,双臂撑在书案上,俯视着眼前这如山秀之黛的儒雅男子。
烛火随着她扬起的衣袖闪烁跳跃起。
并不想他累,但是直觉他什么事也不做,就意味着会离开奕园,虽然他在这院中就如茧中山蛾,冲出这茧,他就会异变出耀眼的光芒,但光芒之后就意味着分别。
或许这是他们二人最好的结局,不过她光想想,心就痛得扭成了一团。
末凡笑看着她,“米虫?光吃不做叫米虫?”揣摩着她不时爆出来的奇怪词语。
“对。”玫果不耐烦的皱皱眉,怎么也会不去包覆着她的心烦意乱。
第404章远道而来
“我……”玫果心里一堵,无措中又带出怒意,她关心的是这个奕园?如果不是他们在这儿,这鬼地方,她才不愿来。
来做什么?与那恶魔作伴?他们根本不知道,每次她睡在那张大床上,都会神精紧张,唯恐一睁眼,床边上就站着那面目可怖的鬼东西。
“郡主不必担心,末凡会尽自己所能在最短时间内让他们胜任。”末凡秀美的面颊始终含着温柔,双眸坦然的如同夏日的蓝天。
“很好。”玫果咬紧下唇,再蓦然的放开,半眯着眼,既然他无留念,自己又何必自寻烦恼。
二人不再说话,就这么隔着桌子,一个平静无澜,一个带着愠色,彼此对视,却都带着倔意。
“郡主,太子到了。”玫果房里的丫头站在门外回禀。
玫果怔了片刻,“你说什么?”等丫头又说了一遍才听清楚。
双眸一亮,飞快转身,走向门口,“他在那里?”
自上次匆匆见过,他便又再出征,并未收到他回京的消息,他此时如何会在这儿?
“在大门外,请郡主出去相见。”
“他为何不进府?”玫果提了脚便往外飞奔。
“奴婢不知。”丫头跟在后面,如实回答。
末凡看着她的身影转过帷幔,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垂着眼眸,望着跳跃着的烛火,脑中化成了空白,心却痛得不知是何种感觉。
她听到奕风到来的消息,竟会如此喜悦,她欢悦的神情像一只无情到手,使劲揉捏着他的心。
他捂着抽搐着的胸口,无法呼吸。
难道当真只是奢望?
难道当真如肖恩所说,她不是他所能要的?
自懂事以来,从来不曾觉得这世上有他得不到的,这份自信却在动摇,她真的只能成为他的奢望?
猛地站起身,飘身出门。
平时玫果知道奕风忙于战乱,虽时常挂念,倒并没多想什么,只是突然听到他归来的消息,心象长出一双七彩织翅,飞出胸膛,迫不及待的飞向大门。
跑得急了,踩掉家中所穿的丝履,也顾不上拾,赤着脚仍一路急奔。
袖袂飘舞,风吹散了耳后长发,脚下的路长得像怎么也跑不完,忍不住出声咒骂,真是该死。
直到了转过蓠墙,看见不远处大门前的那面黑色的金边蟠龙帅旗在随风飘扬,那个曾无数次与她百般为难的赫赫身影高跨在披挂整齐的战马之上,一身黑甲在昏暗的天色中闪着被敌人的鲜血擦亮的光华,身后是他肃列整齐的铁骑军士,才蓦然停了下来。
怔看着那袭高大身影,慢走了几步,微张了嘴急促的呼吸来避免自己体内的缺氧。
奕风抬头看着门匾上的‘奕园’二字,微微的笑了,此时看着两个字与第一次见却是不同的感油然。
将视线望向院中石子路,静静等候,来的路上快马加鞭,恨不得把马打得飞起来,这时到了门口,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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