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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春风不回头-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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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淑燕愣道,“我那样有多久了?”

梁夫人道,“都快十来日了。”

梁淑燕奇道,“那我怎么又明白过来的?”

梁夫人拿手指一戳女儿的额头,嗔道,“你头先一睁眼叫谁来着?”

“周复兴。”梁淑燕道,“好象梦里有人跟我说天一亮就能瞧见他的。”

梁夫人扑哧笑道,“真是女大不中留,也不怕丑!一明白过来就惦记着他。告诉你吧,他确实来咱家了,就住在你楼下呢!这次把你接回家,治完你的疯病,可真是多亏了他出力。本来我和你爹还想着不知怎么报答人家呢,现在可好,该他报答咱们的。”

梁淑燕愕道,“娘,您说什么呢?什么报答不报答的?他本来就答应我要带我出宫的。”

梁夫人误会更深,也不再追问两人到底是怎么认得的了,笑道,“是是是,他答应了你,全是他该做的!你呀,赶紧洗漱了吧,一会再请他上来!哎,?”

趁梁淑燕梳洗的工夫,梁夫人把这些天来的前因后果跟她说了一番,等她用过早饭,这才一起到楼下客厅里,请周复兴过来相见。

一照面,梁淑燕就毫不客气地道,“周复兴,你说回来时若我还想离开那皇宫,便带我走的。现在我告诉你,我非常非常想离开那个鬼地方,你赶紧安排,越快越好!”

周复兴略有些尴尬,瞧了一眼梁夫人方道,“二小姐,在下绝不是言而无信之人,只是你若真要离开,还须从长计议。”

“怎么从长计议?你若是再拖上个一年半载的,我命都没了,还怎么计议?”梁淑燕气鼓鼓地道。她从她娘口中得知,自己迷糊时,似乎对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瞧她娘的神色,她又不好意思再问,只好把这股莫名的怨气冲着周复兴发了出来。

周复兴道,“那总不能现在就弄辆马车把你带走吧?你若走了,你爹娘怎么办?”

梁淑燕道,“那样最好!娘,你和爹跟我一起走,就说我们家遭强盗了。”

梁夫人也觉得女儿有些使小性子了,“这有些说不过去吧,光天化日的,哪来的强盗?晋都里认得你爹的人不少,怕还没城门口就被人拦下了。”

梁淑燕撅着嘴不作声了。

梁夫人道,“周公子,昨夜之事,你都是听到的。我跟老爷也商量好了,我们就燕儿就么一个女儿了,这宫里是无论如何也不敢让她多呆下去的。你若是能救她逃出生天,我们夫妻俩纵是散尽家财、做牛做马也是愿意的!”

周复兴见她说得可怜,心肠软了,“夫人言重了,在下虽一介白丁,可也知君子一诺千金,我既答应过二小姐救她出宫,自当竭尽全力!现二小姐好歹能在家呆上一段日子,暂时脱离危险,容我再想想办法。”

“那就全仰仗周公子了。”梁夫人忙顺水推舟。

周复兴心想,这下可真给自己惹了个**烦。实在不行,干脆我就再做一回强盗,把梁淑燕劫走再还给你们拉倒!

第三卷 第一百二十七章 归来

第一百二十七章 归来

“大哥,过了茅津渡,便是晋国么?”赵顶天骑着雪额,问着赶车的朱景先。

他们离别吴不胜后,在兵荒马乱之中,好不容易才又买到辆小马车。雪额受了伤,虽有安宁的妙药,伤口开始愈合了,但朱景先仍不舍得骑它。赵顶天个子小,便让他骑了,自己赶着马车,载着安宁同行。

朱景先道,“是啊。这茅津渡,与风陵渡、大禹渡并称为黄河三大古渡。三大古渡之中,茅津设渡时间最早,又叫“陕津渡”,古书上记载:‘陕城北对茅城,故名茅亭,茅戌邑也,津亦取名。’此为茅津的由来。后因别于茅津村,人们才习称之为‘茅津渡’。这茅津在春秋战国时,已形成渡口,且是兵家必争之地。那晋献公假道于虞,伐灭虢国,即由茅津渡河。后来,秦穆公伐郑,晋出奇兵从茅津渡河,以逸待劳,败秦军于崤山。”

“哦!多谢大哥指教。”赵顶天点头记下,又回头道,“六姐,你也出来瞧瞧,这黄河与之前过的峡江可大不一样呢!”

朱景先笑道,“你别烦你六姐了,她赶着给她相公绣帕子呢。”

安宁掀开车帘,笑了起来,“大。哥怎么知道我这帕子是绣给我相公的?”

朱景先道,“你那帕子,下面绣了一。支连理花,上面绣了一对比翼鸟,不是给他,难道还给我们不成?”

安宁道,“真是什么事也瞒不过。大哥。”她把帕子递到朱景先跟前道,“大哥瞧我绣的漂亮么?”

朱景先故皱眉道,“不漂亮!”

安宁脸色微变道,“哪里绣的不好么?”

朱景先呵呵笑道,“你相公见着你,可比什么帕子都。漂亮!”

安宁脸一红道,“大哥什么时候也开始捉弄人起来!”

朱景先道,“你也别天天赶着绣啊绣的,仔细熬坏了。眼睛。也看看大好河山!”

安宁道,“我正要出来哩。”她放下针线,打开了车帘。

不远处,面前横着一条宽阔得望不到边,长得看。不到头脚的河流。阳光下被照亮的粼粼波浪,如同千百万黄色的骏马奔腾雀跃着,瑰丽壮观的流向东方。两岸的庄稼还是新绿,村子里有几缕炊烟袅袅,几只黄牛干完了活,闲散在野地里摇头晃脑。岸边待渡的人们排成一线,一派宁静安详。天地间似乎只听得到这黄河澎湃的声音,浑浊厚重,却又蕴含着无穷的热情与力量。

看了一时,朱景。先道,“走吧,咱们也去排队。”他驾着车在渡口寻了艘大船,船上已经有不少人了,先把马车行李牵了上来,朱景先才回去接安宁。

站在窄窄长长的舢板上,看着下面奔涌湍急的黄河水,安宁觉得头都晕了,半天挪不开步子。朱景先笑笑,在她面前半蹲了下来,安宁瞧瞧左右,似乎没什么人注意到她,这才低着头趴在朱景先的背上。

朱景先背起她,道,“闭上眼睛。”这才走上舢板。那舢板晃晃悠悠的,安宁闭着眼睛眨都不敢眨一下,紧紧的扒着朱景先的背。

上了船,安宁这才四下打量。这船甚是斑驳,带着沧桑的印痕,中间竖起一根高高的桅杆,挂着巨大的风帆。船舷两边的长凳都磨得光光耀亮晶晶的,是给客人坐的地方。她往下瞧了一阵河水,甚觉眼晕,赶紧转过了头来。赵顶天在船尾看着马匹和行李,她规规矩矩地坐在朱景先身旁,

不一会儿,船工大喊一声“起锚!”船缓缓划动了。

船上行人一言不发,除了船工们的号子声,只有船桨抚摸着河水啪嗒、啪嗒的声音,有种肃穆的沉静。

船渐渐驶离岸边,河水湍急,船身摇晃得逐渐厉害,安宁脸色微变,有些晕船。朱景先从包袱里掏出包酸甜的蜜饯递给她道,“含着这个,会感觉好些。”又指着天上道,“你瞧那云象什么?”

今日天色甚好,纯净的蓝天上白云朵朵,大小不等,千姿百态。

安宁瞧了半天道,“有些象如意。”

朱景先道,“是有些象,你瞧还象不象只大肥羊,这边是羊角,中间是羊身子,后面那一点象条羊尾巴。”

安宁笑道,“嗯,比如意象多了。哎哟,你瞧,那边那朵象不象那只小白熊?”

朱景先点点头道,“还真有些象。咦?那一朵却有些象我家的小狗呢。”

“就是你要送我的那种么?”安宁道。

朱景先道,“是呀,那种小狗长不大,就这么一点,雪白的长毛,很温顺。”他忽然笑道,“有一次,我那珊妹拿了我娘的脂粉,把那小狗全身涂得花花绿绿的,抱着它照了镜子,小狗以为是怪物,吓得躲在床底,不敢出来,后来还是二弟硬把它掏出来,抓着去洗干净了才罢。”

安宁掩嘴笑道,“景珊妹妹很顽皮呢!”

朱景先道,“嗯,成天淘气,我娘说比我和我弟弟小时候还胡闹。”

安宁笑道,“大哥小时候也胡闹过么?”

朱景先笑道,“我也想常常胡闹来着,可总没空,每天都要学各种课业。小时候,我最盼着过年了,只有过年我才能放几天假。”

安宁道,“你小时候要学很多东西啊?我小时候也这样。”

朱景先道,“是么?那你小时候都学什么了?”

安宁道,“娘在的时候,跟着师傅们学刺绣,学厨艺,还跟着我爹学书画。娘不在了,就只有我爹来教我书画了,我绣东西其实就是把画绣上去。”

爹?应该不是吴王吧?朱景先却并未点出,只道,“怪不得你绣的东西自成一格,与寻常有些不同。”

安宁道,“那大哥你小时候学得开心么?”

朱景先道,“还好,谁让我是长子,天生担子就重些。”

安宁道,“我小时候学得可不那么开心。我老想跟着我娘唱歌跳舞,可我稍大点,只要跟着她跳,我娘就会生气,不让我学。”

“为什么?”朱景先问道。

安宁道,“我娘总说学这个没用,只能娱人耳目,正经女子是不准学的。”她皱着鼻子道,“其实我一点不喜欢绣花,可没办法。后来娘不在了,还亏得我绣的衣裳那些贵人们都喜欢,常常来要,也接济我们一点,要不可不知怎么过活!”

朱景先微微叹气,也不知丽妃不在的那几年她在宫里吃了多少苦。船儿行到中间,更加摇晃,安宁不由往朱景先身旁坐近了些。

安宁又道,“那时我才觉得我娘让我学刺绣还有些道理,反正总是闲着,绣的多了,也慢慢有些喜欢了。”

朱景先怕安宁忆起不开心的事,换了个轻松的调子道,“我那珊妹至今还不会穿针呢。”

安宁道,“那你们就纵容着她?”

朱景先道,“算是吧,一家人都挺惯着她的。”

安宁道,“那你们家有很多人吗?你都认识吗?”

此时,一个大浪过来,船晃得有些厉害了,安宁很自然的抓住了朱景先的胳膊。

朱景先道,“家人再多当然也都要认识啊。”

安宁道,“那你家人是怎样的,你家又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朱景先道,“家,是无论走到哪里,都会牵挂的地方。家人,都是真心疼你、守护你的人。只要想到他们,心里就觉得暖暖的,无论遇到什么挫折困难,只要想到他们,就不会害怕。”

安宁喃喃道,“这样才算是家么?那若是你做错事怎么办?他们会打你么?”

朱景先道,“人哪有不做错事的?小时候我也挨过打的。无论你做错什么,只要改了,家人永远会原谅你,继续爱你。”

安宁道,“原来这样才是家,那我只有过很少的几次家。”

朱景先道,“什么叫很少的几次?”

安宁道,“我只有小时候,偶尔和我爹娘,单独在一起时,才有过你刚才说的那种感觉。看着他们,心里很温暖,不管发生什么,似乎也不害怕。”她突然很认真的问道,“大哥,那你在家里天天都有这感觉么?”

这女子怕是很少体验家庭的温暖吧?朱景先生出几许怜惜,柔声道,“等你寻到你相公,就会有家了。”

安宁眼里有层淡淡的忧郁,“阿远是待我很好的,可他似也没有家。”

朱景先道,“以后会有的,等你们在一起了,就会有家了。”

安宁展颜笑了起来,“对,我们将来一定也会有家的。”

*****

晋宫。

秦远一下跳了起来,冲到那太监的面前道,“你说雷侍卫和张侍卫回来了?他们在哪里?马上带他们来见我!”

太监道,“二殿下,他们已经在殿外等候了。”

秦远也等不及他通报了,直接就冲到殿门口,见着两名侍卫,来不及寒喧,秦远直接道,“人呢?”

两名侍卫对望了一眼,低下了头。

张侍卫道,“二殿下,可否容我们进殿回话。”

秦远道,“跟我来!”带着二人进了书房。

进得屋内,秦远把侍从全都摒退,压仰着呼吸,道,“她,她在哪里?”

张侍卫和雷侍卫跪下了,张侍卫道,“对不起,二殿下,我们真的找不到她!”

“什么?”秦远满怀希翼的眼一下沉了下来。

第三卷 第一百二十八章 错认

第一百二十八章 错认

雷侍卫道,“我们又回了望仙镇,去了那家同福客栈,可那老板说那位姑娘等你等了二十多天,似丧失了神智,自己走了,也不知上哪儿了。”

秦远的脸色变了。

张侍卫道,“我们沿路回来,一路也留神查访,可没有丝毫消息。现在赵楚两国打得厉害,一路上枉死的百姓甚多。想来,想来那位姑娘恐怕是……凶多吉少!”

秦远身子一晃,只觉天旋地转,张侍卫忙伸手扶住了他,高声道,“快来人,传太医!”

没多久,秦远便悠悠醒转过来。

旁边的太医见他终于睁开了眼睛,长舒了一口气道,“二殿下,你醒了么?”

秦远欲挣扎着起来,太医把他摁住道,“二殿下,你方才受了刺激,急火攻心,晕了过去,刚用完针药,现在还是好生歇息歇息。”

秦远听见自己虚弱的声音,“。我,我不能歇息。我要去找她,我要去找她!”

一个充满威严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你哪儿也不能去!”

秦远闭上了眼,叹道,“母后,你定要如此逼迫孩子么?”

晋后挥了挥手,让屋内的太医。和侍从全都下去,方道,“你真要弃母后与这晋国不顾么?”

秦远道,“晋国有母后,哪还需要旁人?”

晋后在秦远身旁坐下,“你仍在记恨母后么?”

秦远道,“孩儿不敢。”

“听听你这话!”晋后怒道,“分明就是在记恨母后!”

秦远默不作声。

晋后叹道,“远儿,你既生在这深宫帝王家,该知道有。许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她顿了顿才道,“你可知道,母后除了你和慕达,之前还怀过一胎。那是母后头一胎,欢喜的不得了,宝贝得不得了。可那孩子,还没熬到出生,就被人活活扼杀在我腹中了!”

秦远睁开了眼睛,事隔多年,晋后脸上仍是难掩的。愤慨之色,只听她道,“从那时起,我就发誓,一定要保护自己的孩子,平安落地,长大成人。谁要敢动我孩儿一根指头,哀家就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秦远道,“但十六弟,他,他才一岁呀!”

晋后道,“不错,那孩子只有一岁,所以你一直怪我。狠心。可是,你知不知道,婉妃那贱人却想让你父皇改立这一岁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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