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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你长大-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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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宠辽宁省沈阳市人,确切的说是辽宁省本溪市人。这是后来夏木在他入学档案中看到的,可是逢人张宠却总是对人说他是沈阳人。
张宠生肖为猪那年他23岁。在上大学之前,曾有在北京工作三年的经验,当过三年的话剧演员,据说他还曾和陈坤合拍过一部名叫《风雨雕花巷》的电视剧,不过由于重重原因这部电视剧中途夭折。三年的演员生涯练就了张宠如此优美的声腔和地地道道的北京话。
张宠还告诉夏木,他来南师跟夏木一样也是误打误撞。夏木是个喜欢联想的人,听张宠这么一说他便自然而然的把自己的阴差阳错和张宠的误打误撞理解成一段冥冥之中注定好的因缘。
从411出来后夏木这小子就像捡了钱中了彩票一样,脸上一直挂着甜蜜的笑。那些灿烂的笑之前我前所未见,那灿烂的笑容之后我也再难觅影踪。
如果谎言或者欺骗能让一个人感觉到快乐或者幸福,我们旁观者为什么非要打着正义的名号去戳穿它?或许,要怪怪只怪谎言自身不够完美纰漏太多吧,尤其是在时间的面前,时间越长越容易露陷。
那小子中邪一样,走路时挂着笑容,吃饭时挂着笑容,也许睡觉的时候也经常被笑醒吧!从那以后每当走到411寝室门口的时候他经常会不经意的做片刻的停留像是等着什么人出现。有时会坐在寝室里非常安静的听着隔壁的动静,隔壁一旦有关门的声音,夏木就神经病似地不是拎着垃圾袋就是端着脸盆或者其他能当做借口的东西出去
如果隔壁寝室出来的不是张宠他会在出门口的第0。001秒钟后火速返回,万一真的碰到张宠他百分之百地会说“真巧啊!”,除此之外,还有第三种可能,就是他前脚踏出自己的房门隔壁寝室的门后脚就被关上,每逢遇到这种扑空的情况,夏木往往会对着门默哀三秒钟,接着垂头丧气的瘫倒在床上,像天塌下来一般并且还会令人费解的哭起来。
夏木不被世俗所接受的爱情以及他对爱情的那种炙热的追求从一开始就注定是要令人费解的。
我如果爱你——
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爱你——
绝不学痴情的鸟儿
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
也不止像泉源
常年送来清凉的慰藉;
也不止像险峰
增加你的高度,
衬托你的威仪。
甚至日光。
甚至春雨。
不,这些都还不够!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紧握在地下;
叶,相触在云里。
每一阵风吹过,
我们都互相致意,
但没有人
听懂我们的言语。
夏木站在阳台前,看着暮霭沉沉的栖霞山。心脏毫无规则的乱跳,隔壁阳台传来的动人的男声让他血脉贲张。夏木探出脑袋看着对方阳台,却什么都看不见。那首《致橡树》读毕,又传来纳兰性德的词。
“人生若只如初见 ”“人生若只如初见”夏木轻声的学着对方的抑扬顿挫跟在这声音的后头学念起来。
“何事秋风悲画扇 ”“何事秋风悲画扇 ”这仿佛是你一言我一语的问答句句相同,又句句不同。夏木有时像在提问,有时又像在回答。
“等闲变却故人心”“等闲变却故人心”
“却道故人心易变”“却道故人心易变”
对方念完这阙词留下一声深深的叹息。夏木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么美的诗词,虽然不是很懂这诗歌的含义,可是那三言两语的描述却令他仿佛经历了一辈子那么漫长。
“hi”张宠发现了夏木。
“真巧!”面对张宠他除了真巧他也说不出什么更新鲜的东西。
“你也喜欢这首诗?”
“嗯,不过我是第一次听到”
“第一次听到就可以说得这么顺?”两个人隔着窗子面朝着起伏的山峦对着话,只见青山不见彼此,而存在心里的爱,不因未能谋面而减少,反而更加热烈。
“我跟着你读的”夏木又红了脸,只是他此刻的羞涩没人看得见。
“这诗歌叫什么名字?”夏木补充到。
“《饮水词》你来我们寝室吧,我这里有纳兰性德全集。”
“好啊”夏木语气平和,那是他努力压抑兴奋后的结果。
逃出阳台风一般跑出去,红着脸站在411紧关的房门前,抬起手就去敲门。
第六章
夏木正要抬起手去敲房门,门从里面被打开,张宠微笑并亲切的出来迎接,夏木那小子顿时娇羞起来。
张宠把室友分别介绍给夏木,躺在下铺还在闭目养神那位有点韩国范的男生叫广平,在阳台里晾衣服那个眼镜男叫刘宇,另一个床铺则是空的。臭小子盯着人家的空床铺浮想联翩。
夏木傻愣愣地站在那里,听张宠口灿若莲般地介绍,眼睛跟着人家的手势而转动。这销魂的声音让夏木那小子心绪难平,这不算拥挤的小屋一时间倍感憋闷,豆大的汗珠伴随着仲夏夜难挡的酷热顺着耳根、脑门轻轻的滑下来。
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的坐着,张宠把那本薄薄的装帧却十分精致的纳兰性德诗集打开摊放在两人的膝盖之间,“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 ”一个前倾着身子声情并茂的认真朗读着诗句,一个也前倾着身子感受着对方均匀的呼吸清爽的气息,朗读之中哪怕是对方不经意间的一蹙眉一眨眼在夏木眼中都优雅到足以令自己神户颠倒。
眼前这一幕,眼前这个人之于夏木仿佛是场不切实际的梦,夏木啊夏木你究竟何德何能?
刘宇洗完衣服之后爬到床上不停的调播着文具盒般大小的收音机,电波中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时而嘈杂时而清晰。
“能把《饮水词》再为我读一遍吗?”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张宠目不转睛地深情又暧昧的看着夏木把这首诗一气呵成。夏木自然是娇羞的红着脸。
这时从刘宇的床铺上传来一阵优美的音乐声,主持人操着并不正宗的台北口音嗲嗲地说“下面这首歌来自小美——江美琪《想起》”
前奏是轻快的钢琴在打点,前奏结束江美琪娓娓道来:刚刚风无意吹起,花瓣随着风落地,我看见多美美的一场樱花雨。闻一闻茶的香气,哼一段旧时旋律,要是你一定欢天喜地。。。。。。
夏木正听的入神,突然电波□扰只剩哗啦啦的嘈杂之声。
“关灯了”
寝室的灯也恰好在此时熄灭。张宠掏出手机,手机中散发出一束彩色的光,把他原本俊俏的脸映衬的更加立体更加的棱角分明。
“诗集你拿回去读,我现在送你回寝室,早点休息”张宠走在前面为夏木照路。
“不用送我就在隔壁”夏木捧着张宠的书,宝贝似的贴在胸口。
夏木轻轻的推开寝室的门,生怕打扰到马牛羊三涛。门刚推出一道缝,便听见三人大笑之声。从小河北的床上传来电波的声音,三个人在听娱乐节目。
“去哪鬼混了,这么晚才回来?”小河北操着河北话假装训斥着。
“勾引你妹去了”寝室哥四个已经十分熟络,嘴里都没一句正经话,夏木也不例外。
“去你妈的!小X你看我这东西好不?”小河北最近给夏木起了个新的外号叫小x。小X看了一眼小河北手中的收音机问到“谁送的?”
“还能是谁,情人送的定情信物呗!”马涛从上铺探出头。
“定情信物有送收音机的吗?”
四个人你一言我一语闲聊,从收音机聊到定情信物,从定情信物聊到女同学,从女同学聊到谈恋爱,从恋爱聊到□,从□聊到□姿势。
这样内容大同小异的话题从大一到大四永远都是寝室卧谈话的核心。一届一届,生生不息。
夏木脱掉外套端着脸盆去洗手间洗漱,来回之间,每经过张宠的寝室总会不经意的停下来,同时还伴随着不均匀的心跳和不同程度的脸红。
“今天即2005年8月30日著名影视演员傅彪去世”安静的寝室中,这则消息让安静一下子压抑了许多,夏木悄悄的爬上了床,跟压抑截然不同的是,此刻他内心无比的喜悦,黑暗中他用手摩挲着放在枕边的诗集,闭着眼张宠的模样便清晰的浮现在脑际,淡淡的冲着自己微笑。
夏木从枕头底下掏出手机轻轻地在键盘上按了几个字“张宠,谢谢你陪我说那么多的话,我感觉很幸福”半分钟后手机铃响,夏木紧忙打开蜷缩在被窝里,刺眼的屏幕上简短的写着三个字“客气啥”夏木把这三个字反反复复的看了三十遍,他仿佛真的听到了幸福在敲自己的门,可是,他能保证开门之后幸福会乖乖的站在门口等候么?
臭小子心里美滋滋的,美滋滋的睡了,做着美滋滋的梦。
八月南京气温高热到极点,空气是热的、路面是烫的、暴露在太阳底下的每一件事物无一不是火辣辣的,就连校园里的银杏树都那么有气无力的扎根在灼烧的土地里。
前所未有的热,让心心烦意乱。
即便坐在屋子里半步不动没过多久准会汗流浃背。我住的小屋通风不好且没有洗澡的地方,便会经常趁着午休的时间跑到夏木的寝室楼里冲个凉。
这小子从一开始就反对,有时候不借我脸盆、有时候不借我毛巾、有时候不给我擦身子、有时候又不让我赤条条的在楼道里走来走去。
每次去他都会教训我,我每一次都不听。
偏偏那天他表现的很异常,不但没教训而且还很配合。
“嘿,夏木,毛巾呢?”“阳台上”
“嘿,夏木,内裤借哥们一条”“柜子里自己找”
“嘿,夏木,洗发水呢?”“用没了,拿马涛的吧”
“哥们脱啦!”我故意挑逗似地在他面前脱的□,换做往常夏木一定是红着脸撇过头说“真是的”
可今天,这小子魔怔一般躺在床上捧着一本诗集反复的读着什么“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一大堆听不懂的东西,脸上还挂着深深的酒窝。
甜蜜的像恋爱中的娘们。
“走,给我擦擦身子”在我的淫威之下,那小子拿着诗集跟我走到洗漱间。
自从老乡送给小河北一个屁大的收音机之后,这哥们真像对待宝贝一样,分分秒秒贴身携带。午休洗漱的人很多稀里哗啦的流水声中那河北哥们时断时续的电波声,还真他妈的不和谐。夏木这小子却听的入了神,听着电波中那个温柔的女声唱着“你曾经坐在这里,谈吐的那么阔气,就像是所有幸福都能被预期,你打开我的手心,一切都突然安静,你要我承接你的真心。”这首歌,真的是唱到夏木的心里。
“嘿,夏木愣什么神啊,快给我擦擦!”我把毛巾递给他,那小子不情愿的扫了我一眼“你怎么又脱光啦?”“你小子反射弧也忒他妈长了点了吧,在寝室哥们就裸了。”我还没害羞那小子的脸红的像苹果。
他随便的在我后背应付着,“哥哥,你挠痒痒呢,用点劲行不?”刚说完这小子真来劲了,一只手用力的在我后背上上下下。
“洗澡呢!”一个很好听的声音,这种好听的声音我只在电视里听见过。我回头去看,张宠端着脸盆站在夏木的对面打着招呼,在我印象里一直不觉得这哥们有多帅有多爷们,可能男人和女人的审美观点不同吧,又或者夏木那小子的审美太过抽象化。
“嗯”夏木刚回答完,因为用力过猛左手那本诗集掉落在湿漉漉的地板上。夏木看了一眼落在地面上的诗集,又看了看张宠,而张宠早已经转身去对面洗漱。夏木捡起被水殷湿的诗集,像个犯错误的孩子,并且是当着诗集主人的面犯的错误,夏木真想上前解释,告诉张宠不要误会,夏木是在陈浩淫威之下才不得已给他擦身子的,夏木是因为太在乎那本诗集所以才随身携带的,就像小河北在乎那台收音机一样。可是,那小子没上前也没解释什么,只是看着张宠的背影,好像那背影已经给出了什么答案。
“继续啊”我大声冲夏木说着,“你自己擦吧!”夏木把毛巾扔进水盆里。“臭小子又发神经了!”
夏木回到寝室站在阳台上,借着从窗外吹进的徐徐风丝儿把殷湿的书页一页一页小心翼翼的揭开,用手轻轻的抖动着,接着用嘴轻轻的吹,一页一页不停的重复着相同的动作。20分钟左右,大功告成,夏木那小子捧着书跑到洗漱间,失望的是,刚才热热闹闹的洗漱间,现在只剩下我和小河北两个裸男。夏木进来那会儿我正在给小河北擦身子。其实,最令夏木失望的是张宠不在那里,当时他的心真的被挖空了,这小子从来不会掩饰情绪,那张脸沉沉的,站在门口。“嘿,夏木,你看风景呢?”我逗他,他没笑低着头走了。
走到411门口,几次想去敲门,想去解释,想去把诗集送回去,但都没勇气。
夏木这小子心思特别细腻,正因如此就爱做一些没有任何关联的瞎想。
一本破书掉水坑里,张宠不至于如此小气,夏木也没必要如此紧张,可那臭小子偏偏自责了好一阵子。事后,人家张宠根本就不知道这事,还称那本诗集原本就是送给夏木的。夏木,再次发挥自己的想象力把这些理解成张宠对自己的宽容,好吧,我承认他这么想也没什么不好。
第七章
作者有话要说:希望批评指正,谢谢阅读!
感激不尽!
22、
八月的最后一天也是新生军训开始的前一天。
据有经验的学长学姐们介绍说这20天的军训堪称史上最残忍的魔鬼训练,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20天下来伤残无数。
就这样新生们都趁着魔鬼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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