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仙掌门-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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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九霄知道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连忙翻出了院子，向着子灵离去的方向追去。

　　　　此时子灵的脑子乱哄哄的。心中万分复杂。

　　　　“我就这样走了，也不知道月落会不会难过。唉，过段时间就会好吧？”

　　　　前方是一条蜿蜒的小溪，溪水清澈见底，子灵走到溪边，蹲下身掬起一把清凉的溪水。向脸上泼了泼。

　　　　一阵极其轻微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子灵心中一惊，猛然回过头，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水珠。

　　　　“灵儿妹子。”龙九霄的声音不冷不热。

　　　　看着龙九霄黑沉的脸色，子灵觉得，龙九霄此番前来绝对不是想拉她回去吃饭。

　　　　尽管看得出龙九霄来意不善，子灵还是尽量礼貌地微笑道：“龙大哥，你怎么追来了？”

　　　　龙九霄这个一向豪爽的汉子，此时脸上却挂着让人看不懂的神情：“灵儿妹子，你我虽然相处时日不长，但是我一直把你当成知交好友。我来只是想听你说句实话，你和月落，到底遇到了什么？”

　　　　子灵心思何其通透，自然知道定是月落的家人看出了什么端倪。但是她已经答应了月落不会说出去，就一定不会说。

　　　　“对不起龙大哥，我之前骗了你。但是，你问的这个问题，请恕我无可奉告。”

　　　　龙九霄面色更沉，捏着拳头，胳膊上的青筋条条绽出：“灵儿妹子，既然你不肯说，我就只有把你带回去了。”

　　　　“你带不走我。”子灵淡淡说了这句话，伸手抽出了背后的无尘剑，剑尖斜着指向地面。

　　　　“你别逼我。灵儿妹子，我也不想和你动手。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要不要说实话？”龙九霄抓过腰间的竹棒，身上的杀气升腾而起。

　　　　“无可奉告！”子灵冷冷地抛出这句话，面上也罩上了一层寒霜。

　　　　龙九霄的目中带了几分失望：“好，墨子灵，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无情了。”

　　　　言罢，龙九霄腾身而起，脚尖点在身旁的树枝上借了一下力，身影如离弦之箭向着子灵飞射而去。

　　　　这套功法名唤“八步赶蝉”，是他当年和唐素瑶交手惨败以后总结了经验，又经过了武当派张真人的指点，结合了武当派的梯云纵与丐帮的擒龙手，倾尽心力最终创建的一门独特的轻功。

　　　　传说只要这门轻功使出，即可徒手捕捉飞蝉，抓取暗器之类的更是不在话下。提身蹿纵的能力虽然不如武当派的梯云纵，但却胜在灵活多变。

　　　　子灵瞳孔一缩，连忙提剑挡住了龙九霄劈头挥下的竹棒。

　　　　这竹棒名唤“绿玉杖”，看似普通，却是坚韧无比，乃是丐帮的帮主信物。若非如此，仅凭无尘剑之利就足以将其斩断。

　　　　“龙大哥好轻功，看来之前切磋倒真是你手下留情了。”子灵退开一步，冷笑道。

　　　　“身在江湖总要留几手压箱底的手段。”龙九霄倒是坦然。

　　　　两人继续战成一团。龙九霄凭借轻功，渐渐占据了上风。

　第二百三十四章　将错就错

　　　　峨眉派的轻功一直都是致命的短板，这与她们过硬的内功完全不成正比。虽然峨眉轻功练到极致也能飞檐走壁、凌空踏水，但是与同为五大派的逍遥、天山、武当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不论是天山的踏雪无痕，还是武当的梯云纵，都能完胜峨眉轻功。更不要提逍遥派的招牌武功凌波微步了。

　　　　现在，就连丐帮这个一向以人数著称于世的门派都在轻功上压了峨眉一头，这让子灵如何不气？

　　　　但是生气也没用。随着一声闷响，绿玉杖带着深厚的内力猛地击在了子灵的后背上，穿透了她的护体真气，将她的内息击得一阵动荡。

　　　　“噗——”子灵向前倾了一步，支持不住地半跪在地上，喷出一口鲜血。

　　　　“墨哥哥！！”一阵痛呼传来，很快，一片红色的身影便扑了过来。

　　　　“灵儿妹子！”龙九霄一惊，想要伸手去扶，却被月落一把甩开。

　　　　“你别碰我墨哥哥！”月落愤怒地吼了一声，紧紧抱住子灵。

　　　　“墨哥哥，你怎么样？你别吓我……”月落的声音都颤抖了，眼泪扑簌簌地落下来。

　　　　子灵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伸手擦了擦月落的眼泪：“别哭了，我死不了。”

　　　　“月落，你可知，她是，她是……”龙九霄欲言又止。

　　　　月落望向龙九霄，眼中满是愤恨：“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了！可那又怎么样？我不在乎！我只知道，要是没有她，我早就死了！可你却这样对她！”

　　　　龙九霄都快急疯了，也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急切道：“她是女孩子，你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月落，你醒醒，不要执迷不悟了！”

　　　　“我清醒的很！小叔，从小到大，你一直很疼我。可是为什么却要伤害我最喜欢的人！你知不知道，她是一个多么善良的人，我欠她已经够多的了……”

　　　　月落抱着子灵，泣不成声。整个身体都是颤抖的。

　　　　“月落，你小叔也是担心你……”子灵低声劝解道。

　　　　月落抹了一把眼泪，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对龙九霄道：“小叔，你不是想知道真相么？我告诉你。你不要再逼我墨哥哥了。”

　　　　“月落。”子灵叹了口气。

　　　　月落对子灵轻轻一笑。脸上还有纵横的泪痕：“墨哥哥，你不是说我在逃避么？我以后不会了。我不会因为自己的怯懦，再让别人伤害你。”

　　　　清澈的小溪潺潺流过，似低语，似叹息。

　　　　月落一五一十地将这些天的事情讲给了龙九霄听。龙九霄的脸上，由震惊，变为暴怒，变为痛苦，最后目光复杂地望向子灵。

　　　　“灵儿妹子，大恩不言谢。刚才的事，是龙大哥对不住你。”龙九霄一脸愧悔道。

　　　　“龙大哥，没关系，权当我们是在切磋了。我们不是有言在先，我会再找你切磋的么？”子灵淡淡地笑着道。

　　　　“墨哥哥……”月落刚才讲那些惨痛经历之时都没有哭，听得子灵这么说，却再度落下泪来：“你为何这么傻，你都受伤了，还要顾着别人的感受……”

　　　　“不许哭了，你总是哭。再哭，再哭我也哭了。”子灵半威胁半认真道。

　　　　月落擦干眼泪，吸着鼻子道：“我不哭了。”

　　　　龙九霄望着子灵和月落，有些感动。也有些担忧，思忖了半天，还是开口道：“灵儿妹子，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你可否帮忙？”

　　　　子灵见龙九霄面色严肃，也正色道：“龙大哥但说无妨。”

　　　　“月落的母亲。也就是我四嫂，她的身体一直不好，如果让她知道这件事，恐怕会承受不住。我想请你做一场戏，权当给她一个安慰。”

　　　　子灵想了想，道：“龙大哥是想让我将错就错，娶了月落？”

　　　　龙九霄点点头：“对。不知你可否答应？”

　　　　月落一惊，道：“不可以，我欠墨哥哥已经够多的了，怎可再坏了她的名节？何况，我也不值得她这样对我……”

　　　　龙九霄冷声道：“大人说话，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一个晚辈插嘴？”

　　　　“可是……”月落犹豫了。

　　　　她也不想让母亲出事，可是墨哥哥这里，她又不想再继续辜负。

　　　　“我答应你。”子灵平静道。

　　　　龙九霄赞赏地望着子灵道：“墨子灵，我龙九霄这辈子都没服过谁，唯有你和你姐姐，让我心服口服。”

　　　　“墨哥哥，对不起，都是我，是我连累你……”龙月落满脸羞愧道。

　　　　“傻丫头，把自己打扮漂亮些，等我来娶你。”子灵坏坏一笑，捏了捏月落的小脸。

　　　　龙九霄带着月落回到了丐帮总舵，郑芳已经苏醒了过来，正在屋里哭骂不止。

　　　　得知子灵会迎娶自家女儿，郑芳总算止住了哭声，喃喃道：“那孩子看起来倒是一表人才，落儿又着实喜欢他……罢了，我没有什么可说的。她爹，你的意见呢？”

　　　　龙四海原本愁苦的脸也重新焕发了神采：“你都没意见了，我当然更不会反对。只要女儿喜欢，什么都好说。”

　　　　三日之后便是良辰吉日，丐帮上下都知道帮主要嫁侄女，纷纷忙碌了起来，本来有些清苦的丐帮总舵也变得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月落坐在闺房中，仔细地将蔻丹涂在唇上。郑芳细细地给她梳着头发，口中兀自絮絮叨叨地嘱咐她。

　　　　“落儿，嫁人了就不再是小孩子了，凡事要三思而行，不可再任性了。”

　　　　“娘，我知道。”

　　　　“还有啊，对待公婆一定要恭谨孝顺，可不能像在家里一样无法无天，顶撞长辈……”

　　　　月落嘟嘴道：“娘啊，墨哥哥的父母早就亡故了，我还能顶撞谁？”

　　　　郑芳没想到会是这样，愣了一下，继而又道：“那他别的亲人呢？”

　　　　月落想了想，道：“好像有个姐姐，还有个师父。”

　　　　郑芳道：“那就是了。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的师父就是你的师父，你如果见到女婿的师父，也一定要懂礼貌，知道了吗？还有，对待亲家姐姐，你要像对待亲姐姐一样……”

　　　　月落道：“知道啦。娘，你就别啰嗦了，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　月和仙翁

　　　　郑芳叹道：“你这丫头……你今天就出嫁了，以后娘想唠叨你，你也听不到了。”

　　　　郑芳的一番话，让月落有些难过：“娘，你放心，以后我会常回来看您的。”

　　　　郑芳抚了抚月落的头发，将一支精致的银簪戴在月落的头上，左右看了看，觉得十分满意：“你这孩子，净说傻话，哪有出嫁的女儿总往娘家跑的道理？”

　　　　月落嘟嘴道：“墨哥哥不会管的。”

　　　　“那也不行。”郑芳说着，小心地帮月落佩戴起了耳环。

　　　　月落的这身嫁妆并不十分贵重，但是却是龙四海家全部的积蓄了。

　　　　铜镜中，精心梳妆后的月落少了几分稚嫩与青涩，却多了几分妩媚和成熟。

　　　　“我家落儿真漂亮，是个大人了……”郑芳喃喃说着，眼里隐隐有泪光闪动。

　　　　“娘，不是说好了今天要高兴的吗，你看你，怎么还哭了？”

　　　　“你看我，真是……来，把盖头盖上，待会你墨哥哥就要来接你了。”

　　　　……

　　　　天庭月老殿外，一棵紫气萦绕的合欢树下，月和仙翁（月老）正在和吕洞宾下棋，嫦娥仙子和何仙姑则在一旁观看。

　　　　“师父，你这步不对吧，依我看应该下这里。”何仙姑说着，不由分说地将吕洞宾刚放好的一颗棋子挪到了别处。

　　　　月老本来皱的像苦瓜一样的脸立刻舒展开来，咧着嘴笑道：“哈哈，这下好了。既然仙姑成全，我就不客气了……”

　　　　“哎呀，你这孽徒净会捣乱！”吕洞宾嗔了一句，伸手就要拿回刚才那颗棋子。

　　　　月老连忙拉住他，急道：“哎哎哎，这可不行啊，你身为八仙之首，你怎么能悔棋呢？”

　　　　吕洞宾满脸郁闷。不服气地反驳道：“那又怎么了？这步棋是仙姑下的，又不是我。”

　　　　月老贼兮兮地看了看吕洞宾，又看了看何仙姑，揶揄道：“你俩。嘿嘿，你们俩谁下还不都一样……”

　　　　此言一出，何仙姑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吕洞宾却一脸坦然：“好，就冲你这句话。这步棋我让你了。”

　　　　嫦娥看到这一幕，兀自掩嘴窃笑不止。笑着笑着，却又有一丝愤懑涌上心头。

　　　　刚才那步棋，她早在十几步之前就看到了。

　　　　作为棋盒，她早在那洪荒时代就观看鸿钧祖师下了不知道多少盘棋，心中对棋艺的理解早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可以说，只要她想，无论是吕洞宾还是月老，甚至是天庭的任何一个神仙，在棋艺一途上都不会是她的对手。

　　　　但是她不想。她不愿意承认自己会下棋。更不愿承认自己的本体只是鸿钧祖师用来盛放星辰棋子的盒子而已。

　　　　百万年前修凡对她的羞辱仍然历历在目。她恨，纵然她拥有倾倒众生的美貌，纵然月神的称号天上地下无人不知，但是在她修凡上仙的眼里，仍然只是个盒子而已。

　　　　一个可以随意捏弄丢弃、****践踏的盒子。

　　　　为什么？难道就因为她是天地初开的神灵，就可以不把后来者放在眼里？

　　　　“嫦娥仙子，你脸色不太对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去给你拿颗仙丹来。”月老说着，就向着殿里走去。

　　　　嫦娥连忙唤道：“仙翁，不用忙了。我没事。”

　　　　月老闻言，头也不回地摆摆手：“你我的称号都带个月字，不是外人，不用那么客气。”

　　　　月老走到殿中。刚从架子上拿下存放仙丹的葫芦，眼角余光却见大殿中央的姻缘大阵上紫光顿起，连忙放下葫芦，小跑着奔了过去。

　　　　“哎呀，坏啦！”月老一拍大腿，连忙爬上姻缘大阵。找到那处迸发紫光的位置，果然见到两个女娃的锦红线被他胡乱地系在了一起。

　　　　“仙翁，真的不用麻烦了……咦？仙翁，你这是怎么了？”

　　　　嫦娥追入了殿中，却见月老伏在姻缘大阵上，奋力地撕扯着两根紧紧纠缠在一起的红线，急得汗珠都顺着额角淌了下来。

　　　　撕扯了半晌，那红线非但完全没有松动的痕迹，反而缠的更紧了。

　　　　月老颓然地放下红线，叹道：“唉，天命，天命如此啊！”

　　　　“仙翁，到底出了什么事？”嫦娥关切地问道。

　　　　“你看看，这两条红线绑的是谁？是两个女娃啊！”月老烦躁地指了指姻缘大阵上那一处让他头痛万分的部位。

　　　　嫦娥定睛一看，就见红光闪烁的姻缘大阵上，有一处紫光十分扎眼，细细看去，却原来是两根打了死结的红线的尽头各自绑了一个娇俏的女娃娃。

　　　　嫦娥不以为然道：“不就是一个凡间姻缘，仙翁看着碍眼，大不了把她们的红线剪断，也就是了。”

　　　　“那怎么行！”月老断然拒绝：“你以为剪红线是闹着玩的？搞不好会出人命的！”

　　　　“两个凡人而已，犯得着仙翁为她们如此烦心？就是死了，又能如何？”嫦娥高傲地抬起下巴，轻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