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合租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尽在不言中-第1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她微仰着头看他,身边还是不断有行人经过,处在暗色的夜里,全是陌生的脸孔,或许其中有一些在刚才的剧院里与她擦肩而过,又或许他们曾经就与她毗邻而坐,可是在她的眼里仍旧显得陌生。



其实此时此刻,仿佛就连严诚的脸都变得那样不真实起来。



她觉得耳边轰隆隆地在轻响,那么轻微,那么遥远,可是一直在响,就如同那个人一样,无论隔了多久,在她的脑海里始终挥之不去。



多么可笑,明明只是一个名字,明明只是这样简单的两个字,然而却似乎十十足足地占据了她思维里的所有空间。



心里千回百转,仿佛一盘七彩颜料在恍惚间被人打翻,便余下手忙脚乱的一片狼藉和无措。



其实这个城市那么大,她在毕业之后再也没有见过程浩一面。



可是这个城市又这么小,时隔经年,她终于还是从别人的口中听到了他的消息。



最后在离开之前,严诚说:“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你们曾经是校友。”他用了最安全的字眼来形容她和程浩的关系,斟酌了一下又说:“有一天晚上大家都喝多了,聊起许多以前的事,其间也提到了你,包括你的一些喜好,就是程浩在那个时候告诉我的。”其实他不能说,程浩还告诉了他一些其他的事,在半醉半醒间,借着酒精的催化作用,将那些往事支离破碎地一一道来,那些大学里的回忆,有很多都是关于这个叫做聂乐言的女人的——又应该或者说是——女生。



可是,他统统不能说出口,所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聂乐言用仿佛受骗失望的眼神狠狠地瞪他一下,然后断然转过身离去。



'十九'



红茶馆里幽静温暖,灰白的墙壁上挂满了旧时的黑白照片,一帧一帧大大小小地错落在四周围,或许是光线原因,仿佛相框上都蒙着一层灰扑扑的尘芥,再加上那一点点氤氲的香气Qī。shū。ωǎng。,只令人恍惚觉得时光在倒流。



可是,倘若时光真能倒流该有多好。



聂乐言想,那样的话,自己或许就能够重新选择,或许那次五一的黄山之游她就不会参加,那么此后的一切也就不会如此辛苦。



事到如今,她是真的觉得累了,那些过往的情愫已经将她缠绕得太久,她只身困在其中,进退两难。明明知道前面并没有希望,却还是无法挣脱出来。



也许秦少珍曾经说的那句话是对的,她说,因为得不到,所以才会如此心心念念不能忘怀。



她确实从来没有得到过程浩的心,恐怕一分一秒都没有。



聂乐言觉得自己二十年来从未像那个时候那样卑微过,面对着那个英俊的、看似有些倨傲的男生,自己所能做的唯一一件事就只是默默地爱着他。



这是多么难以理解的事——她从来不缺别人的爱慕,却独独死心塌地地爱上了他。



而他和她最为亲密的一次举动,也就是那次生日聚会散席之后,在空无一人的食堂里,头顶的日光灯如同舞台谢幕般次第暗下去,他在交叠的光影中几乎吻到她。



几乎吻到。



或许是一时的把持不定,又或许只是酒精在作祟,总之那天过后的他们多少都觉得有些尴尬。



学校里的时光如流水般快速逝去,只因为每一天都在重复着同样的几件事情,上课,吃饭,完成作业,然后睡觉。单调而枯燥,却又逃避不了。



而他们的关系也同样逃不了避不开,于是就那样不近不远地僵持着,仿佛那天的一切只不过是场梦境,醒来之后谁都知道那不是真实的,所以谁都不愿再提起。



那段日子里,聂乐言才终于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如履薄冰。她总是小心翼翼,生怕一脚踏得重了,便会将他们之间那层薄薄的维系尽数打破。



偶尔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她甚至感到有些绝望,绝望于自己前所未有的卑微,绝望于自己耐心无比的等待,完全只是因为心中还存在着小小的希冀,如同幽幽火苗般那样微小的一簇,但却迟迟不能熄灭。



她以为,总有一天可以等来柳暗花明的时候。



她并不知道自己早已经陷入情中,一步一步地深陷,根本无力自拔。



大四的时候,聂乐言因为家中出了一点事,曾经离校差不多一周的时间,回来之后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而且任谁都能看得出来,她的情绪变得十分低沉。可是恰逢最后一段忙碌的时光,论文、选择研究生导师、就业压力,一桩桩接踵而来,似乎不让人有喘息的机会。



聂乐言早就选择留在本校读研,与她恰恰相反,程浩的选择则是同市的另一所高校。



那几乎算是和Z大对立的学校了,两家经常被放在一起相提并论外加相互比较,各自的老师学生之间也似乎都憋着一股劲,总是不肯输给对方。



其实实力也差不多,尤其是在土木工程与建筑设计方面,一直互相抗衡。只不过,两所高校之间相隔了十万八千里,一个在市东一个在市西,坐汽车来往几乎需要一个小时。



毕业前夕,是一拨又一拨数不完的聚餐和集会,在这群人的眼中,六月末的校园里仿佛再也容不下别的东西,有的只是夏季的炎热、即将走出校门的豪情以及离别时的伤感。



后来也不知是谁提议的,一群人去了邻市的海边露营,几乎与大一时去黄山的成员差不多,奇迹般的有始有终。



那晚大家都喝高了,啤酒罐零零落落地散乱在沙滩上,仰头便能看见璀璨的群星闪烁明灭,嵌在丝绒幕布般的夜空里,显得高远而又辽阔。



城市里早已经有多年不能见到这样的景象,这时候看起来原来是这么美。有人摇摇晃晃地回到帐篷里去睡觉,有人则干脆就地躺下来,聂乐言也抱膝坐着,海浪呼啦啦拂上来又退回去,那一层白色的泡沫连成一线远远地延伸开去,仿佛一直连到无边的尽头。



她独自坐了很长时间,一直都在发呆。



其实整个晚上她说过的话少之又少,旁人都在唱歌、游戏、互诉离别的心声,就只有她,好像突然对苦涩的啤酒产生了莫大的兴趣,所以现在头有些晕,被风一吹只觉得更加沉,而且一阵阵泛着冷意。



后来连手臂膝盖都渐渐僵掉,她才下意识地动了动,谁知转过头,却正好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程浩就在她的斜后方,其实离得并不远,可是她之前一直没有发觉。



而他好像也没有看见她,只是一个人躺在沙滩上,双手交叠在脑后,一条长腿曲起来,也不知道睡着了没有,整个姿态显得懒散而随意。



她想,他应该也是喝多了吧,所以才会这样。因为平时的程浩,更多流露于人前的则是自制和严谨。



最后她还是站了起来,洁白的细沙从身上簌簌滑落,仿佛这几年的光阴,那么快,那么突然,一转眼就已经全部消逝掉,想要伸手抓住却都来不及。



突然便在某一个时刻心生凄惶,好像终于意识到有些东西即将离自己远去,从此以后,不论是千山万水抑或是咫尺之遥,那些人和事终究还是离开了她。



聂乐言低着头一步步地走过去,幼沙没过了脚趾,明明并不沉,可是却又仿佛有千斤重,压得她没办法走得更快。



然而就在这片浩朗的星空下,在海浪有节奏的冲刷声中,她终于还是走到他的面前。



她垂下视线,堪堪对上那双深褐色的眼眸,里面倒是一派清朗,甚至看不出曾经沾过酒精的模样。



原来他并没有睡着。



她像是被他清醒的状态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其实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这样走了过来,稍稍静默了一会,她还是选择屈膝跪坐下来,一言不发,只是定定地盯住前方那片深蓝色的海,目光遥远,似乎没有焦距。



只不过是换了个位置,她又重新开始发呆,就坐在他的旁边。



不远处还有荧荧的一点火光,也许是哪位同学的电筒或手机,那样微弱,闪了闪便又忽然灭下去。



隐约还可以听见说话的声音,从帐篷那边传过来,极其细微,夹杂在浪花声中,悄然而迅速地隐没在这个漆黑的夜里。



这一切都是属于海边夜晚的安宁静谧,让人不忍心去轻易打破它。



可是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还是轻缓地开口说:“你不困么?”



程浩早已经坐了起来,几乎与她并排,大概就差了几十公分远,周围并没有别的人,只有他们两个,他侧过头稍微看了看她,“不困,你呢?”



她却仍是一动不动,因为最近瘦了很多,下巴愈发显得尖,从侧面看上去轮廓单薄,竟然隐约有几分脆弱的味道。



乌黑的发丝被海风吹拂得有些凌乱,她也不管不顾,只是说:“很想睡,但是睡不着……”声音忽又渐渐低下去,其实就连脸庞都一并低下去,深埋进臂弯之间,所以听起来闷闷的,倒更像是自言自语:“……再过两天就毕业了啊。”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喟叹什么,只觉得身体里空虚得发紧,而且声音那么小,然而他却还是听清了,接道:“是的,时间过得很快。”



仿佛只是随口说说罢了,可是她的心头突然一动,像是被人轻触了一下,在那样柔软脆弱的组织上,有人用尖尖的指甲戳了戳,或许力气并不大,但立刻引来一片酸涩酥麻的疼痛。



她是真的觉得疼,胸口一阵一阵地紧缩,难受得喘不过气来,直觉地张开嘴巴呼吸,结果灌进咸湿的海风,仿佛呛人,呛得她几乎就要落泪。



原来时间过得这么快,一眨眼的工夫,几年,甚至十几年便匆匆而过。明明有成千上万个日夜呢,可为什么还是觉得短暂,还是觉得不够用。那些曾经最美好的东西,开始逐个离她远去,原来自己什么都留不住,唯一能够抓住的也只有虚幻而可怜的回忆。



微微缓了缓,其实眼眶里头还有温热的感觉,但是她的声音已经十分正常,又问:“还有没有啤酒?”



程浩似乎愣了一下,才说:“你还想喝?”



“嗯。”她理所当然地看他,“不行么?”眼睛在夜光下如同星子一般闪亮。



他没表示什么异议,只是再度深深地看她一眼,拍拍手站起身来。



原以为方才大家聚在一起的时候早就已经喝得差不多了,结果最后也不知道程浩从哪里真的又找出两罐啤酒来。



她仍坐在原地,抱着膝盖,仰头看他从远处走回来。



“就剩这些了,”程浩在她身边坐下,递出一罐,“给。”



她伸手去接,无意中与他的指尖相碰,只见他又微微皱眉,“你冷不冷?”



“有一点。”她蛮不在乎,就要去扣易拉罐,结果手上的啤酒突然又被一把夺走。



程浩的目光里带着点审视的意味,慢慢说:“你是不是已经醉了?”



她反问他:“你觉得像吗?”其实就连自己都分不清是不是真的醉了,因为头很昏,可是心里却又仿佛很清楚。



她知道自己此刻正身处何地,知道两天之后就要领毕业证,也知道毕业之后他和她即将分隔在这个城市的东西两地,更加知道,从小最疼爱自己的姥爷已于二十四天前溘然长逝,而她站在冰冷阴暗的灵堂里,身体里的水份好像突然都被吸干了,最终只能怔怔地发着呆,一边不停地想,明明只是少了一个人,为什么却如同失落了一整片世界?



她想不明白,所以只能发呆。



看,她连一个月前的事都能记得如此清楚,又怎么会醉呢?



那两罐啤酒被孤零零地搁置在程浩的身边,她开始有点耍赖,仍是笑:“给我吧。”



他坚持说:“你醉了。”同时轻轻挡开她伸过去的手。



她又说:“我渴。”



他却反倒笑了笑,无比耐心:“酒不解渴。”借着夜色,那对琉璃般的眸子里仿佛可以反射出微弱的星光,她在那里面看见自己的倒影,那样小,那样朦胧,好像随时都会消失掉。



这就是她爱的人。



原来她早已经不可救药地爱上了他。



最后她突然静下来,似乎终于妥协,不再吵着要酒喝,只是微微仰着脸看他,若有所思。



大约被她盯得不大自在,可是程浩并没有躲开,藏青色的T恤在微风中轻轻摆动,那双眼眸里仍旧是一片清明沉静的夜色。



她就那样望着他,忽然说:“我觉得头晕。”



或许是她的神色太过认真,一点都不像开玩笑的样子,他愣了愣,便说:“那就回去睡觉吧。”帐篷就在不远处,他想要伸出手拉她,结果她却又说:“让我靠一下可不可以?”



她从来没有用过这样卑微的语气对人说话,近乎乞求,在这深沉的黑夜里,声息低弱得似乎被风一吹便会化掉。



她定定地看着他,“就一会儿,可不可以?”



……



他的肩膀上有他的体温,带着分明的暖意,又仿佛有清新的海水气息,两者交叠缠绕在一起,一阵又一阵向她袭卷而来。



她有点恍惚,突然就想起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靠在他身上的时候,那天她崴了脚,明明还可以勉强走路的,可是他却执意要背她,于是两个人在学校的偏僻小道上,有意无意地回避着认识的同学,慢慢地走着。



那时候他的身上也是这样温暖,肩膀宽宽的,似乎让人很有安全感,从后头可以看见他乌黑柔软的短发,而她只是天真地依偎着他,然后想,如果可以天长地久就好了……



直到此时,才知道自己有多么幼稚。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可以天长地久的,根本没有。



不知道就这样靠了多久,久到聂乐言都要以为自己快要睡着了,然后她感觉到程浩动了动,他大概是累了,这么久,或许连手臂都已经僵掉,可是她却不想动,一动都不想动。wrshǚ。сōm她感觉到他的手指极轻地拂上她的脸颊,却又转瞬移开,或许只是为了替她拂开一丝被风吹乱的头发,又或许是想要确定她是否真的睡着了。



身上的气力仿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