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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心皇妃-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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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话说的不明不白叫穆沉意有些听不明白,求救似的看向陈展,陈展却异常沉默,只默默的伸手过来揉了揉他脑袋,“三哥怕是会带着你大哥回来。”
穆沉意愣了愣,高兴的都要从位上跳起来。他这个大哥虽然往日总是失踪,可每次一回来就把他宠上天,他心中兴奋,一时有些焦急,时不时探头等着殿外有人进来。
宁妃静静伴在太后身侧,时不时也分些心思去管她身边这个对晚宴一切都有些好奇的宝珠,自太后在永春宫保下她后,她便同太后走的近了起来,如今她身后是穆沉渊同太后两尊大佛,田妃轻易动她不得,却是更加恨她了,见她同个傻子玩在一起,不屑的哼了声,才要出言挑衅,便被刘太妃拦住了。她偏头看向太后,目光朝龙座上的空位一扫,低声问道,“皇上这是去哪了?”
此事关乎穆沉渊,田妃的耳朵立马竖了起来。
太后笑着侧头同她说话,“妹妹还不知道吧,皇上前不久遣人来禀,说是沉舒回来了,他亲自去接来给哀家拜寿请安。”
“沉舒……他回来了?”闻听穆沉舒回宫,刘太妃先是一惊,继而狂喜的从位上径直而起,她过于激动,以至于伸手打翻了案几上的酒酿。李姑姑慌忙取出帕子帮她擦拭,一边柔声安慰她,“娘娘莫要激动,没准一会就能见到齐王了。”
“他离宫九年,九年里无数个日夜,呆在哀家身边也不过不足七日,哀家心中痛苦,到底为了什么,他要这般折磨哀家……”刘太妃心中哀恸,差点落泪,看的太后唏嘘不已,伸手拍拍她的手,道,“妹妹莫要伤心,沉舒既然回来了,到时候就让他留下来,再走不了。”
先帝长子穆沉舒乃刘太妃所出,本是储君最佳人选,却不知为何九年前突然离宫再无踪迹,而那时又爆出先帝遗诏,刘太妃只好连同刘、田两家扶养在她名下的三皇子穆沉渊为帝,只是在她心里,唯有自个的儿子,才有资格坐上那个位子。眼下摇光帝穆沉渊越来越难掌控,穆沉舒回宫,让她竟然生出这莫不是天意的想法,想及此,她心中的哀恸稍稍褪去,心中已是下定了一个主意。
此时空灵的箫音响起,高台四角缓缓涌入十数个同样身着粉衣的女子,她们或抬手或翘脚,随着音乐变换姿势,在身姿不断转换间,缓缓和最先那名女子组合出寿字样的图案。
太后见太妃终于平静下来,又见这歌舞实在让她称心,她一时高兴,冲郑嬷嬷道,“赏。”
郑嬷嬷笑呵呵的命人将金银叶子备好,道,“太后有赏。”
季白自晚宴开始便和陈展呆在一处,老乐师又腿脚有些不便,是以代表乐坊来领赏的是扶疏。她同荆槿两人并肩越众而来,一路吸引了不少目光。
大臣中有不少是韩氏一系,有认得韩桐的,俱都面色微变,下意识往座上太后望去,却见太后根本没有任何激动之色,一时也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低头沉默饮酒,然后心头却是大震,世上难道真有如此相像之人?
“乐坊(教坊)……谢太后赏。”
两人朗声跪地接赏,高举双手接过赏赐,再跪谢太后恩典,便捧着太后赏赐略略后退了三步,转身慢慢退了出去。
只是在快要退出大殿时,突然听闻李明远尖长的声音在殿外响起,“皇上驾到,齐王到。”
扶疏心中不由一颤,捧着赏赐的手一抖,差点就将太后赏赐摔在地上,她慌忙低头跪下,同荆槿缓缓膝行后退几步,在道旁跪好。
满殿的跪拜,山呼万岁。
穆沉渊静静立在殿外,一步之遥处是避他如洪水猛兽他想要的女人,殿内,是面上对他跪拜,内心不知臣服何人的朝臣,他默了片刻,忽然笑了笑,精致的金线纹龙锦靴朝前踏了一步,堪堪停在扶疏跟前。
他不说起,无人敢动。
幽深的双瞳静静的看着跪在自己脚下的人,他的目光只一扫,便知道怕是乐坊教坊的歌舞让太后满意了,他心中想要在这个时刻与她多呆些时候,却也知道,此时此地根本不适合。微微闭了闭双目,他唇角缓缓勾起抹复杂笑意,“平身。”
说罢,再不停留,踏步进了大殿。
跟在他身后的齐王穆沉舒是个安静魁梧的男子,他身形并不壮硕却也不消瘦,相较于穆沉渊给人高深莫测不敢仰视之感,他沉静的像是个如影随形的影子,他在经过扶疏身侧时略滞了滞身体,张嘴无声说了句什么,便也紧跟着入殿。
扶疏跟着荆槿缓缓起身,她漠然低头盯着掌中的赏赐,也不知在想着什么。荆槿并没瞧出她的异样,往日娇媚柔软的容颜上淌着些汗珠,她小心翼翼的擦了擦,叹了声,“方才真是吓死我了,皇上就站在我们跟前,我差点觉得连心都不会跳了。”
连心……都不会跳了……
怔怔的用空着的手按在心口,扶疏有些慌乱的感受着掌心下跳的越来越快,似乎都要乱了节奏的心脏,有些无力的微微用力,他站在自己跟前时,她只觉得连呼吸都要被夺去,别人只觉得恐惧,恐惧到连心都不会跳动,可为何她的心,会跳的这般快。
她侧身看向殿内那人墨袍翻滚的身影,心中一悸,慌忙抬步上前,冲荆槿低声道,“荆姑娘,咱们快些走吧,得把赏赐分下去。”
荆槿这才记起这等大事,慌忙跟着扶疏急急退下。
大殿内,群臣已起身,众妃嫔也一径在自个座上坐下。
梦如坐在离穆沉渊最远的地方,她在他进来时便想唤她,可她总归没有失了理智,按捺下心中快要蓬勃而出的情感,安静的坐在位上,一双盈盈双目却只锁在穆沉渊身上,再也不愿离开。
同她一般无二的,还有不少女子,但做的那般大方的只有田妃一人。她的热情肆意而又张扬,可惜穆沉渊并不看在眼里,只拉着穆沉舒的手,笑着走向太后及太妃,“母后,母妃,瞧朕给你们带回了谁?”
他说着,侧身露出身后的穆沉舒来。
刘太妃早先就得了消息便有些神不守舍,她一刻不停的在心中想着沉舒如今是怎样了,她幻想了无数遍他的样子,如今骤然见到她反倒是愣住了,眼前的人还是他离宫时的模样,可也有了成长的痕迹,整个人更为憔悴了些,却也更加有了男子气概。
她呆呆的看着他,蓦地双目含泪,开口唤道,“舒儿。”
穆沉舒神情有一瞬的挣扎,他看着刘太妃,低头便要跪下去,“儿臣不孝。”
刘太妃伸手就要去扶他,穆沉舒却不肯起。太后见他们母子实在别扭,不由无奈笑着走来,“今日可是哀家寿辰,你们一个哭着抹眼泪,一个跪着不肯起,岂不是让哀家晦气。”
“儿臣不敢。”穆沉舒慌忙起身去扶她,刘太妃亦是破涕为笑,“瞧姐姐这话说的……”
穆沉渊看着几人一副和乐融融模样,眼中笑意愈深,他的声音低沉而又性感,像是一道山涧缓缓流过燥热心间,“大哥为了母后寿辰,可是匆匆赶回,朕可听说还跑死了两匹千里良驹。”
穆沉舒脸上闪过些难堪,他正迟疑着该做何答时,穆沉意已是再忍耐不住,大叫一声“大哥”,整个人如同出鞘之箭,扑向了穆沉舒怀中,“大哥,可想死我了。”
在那少年扑进坏中的刹那,穆沉舒身体有片刻的僵硬,可下一瞬,他已是死死抱住了怀中少年,看向他的一刹,眼中闪过几多情绪,可也只一眨眼间,他眸中疼惜,痛苦,难过诸如此种情绪已飞快掩去,迅速的逼去了眼中的酸涩湿意,他笑着颠了颠怀中的少年,“几年不见,九弟重了,也高了不少。”
“那是!”穆沉意十分得意的昂着头,拿着手去比他的肩,“马上就到大哥肩头了。”
“还早呢。”正说着,他额上就挨了一个栗子。穆沉意怒目转头,恰见季白似笑非笑的看向自己以及大哥。
季白同陈展立在穆沉渊身侧,脸上是叫人看不出情绪的笑,他挺身而立,对穆沉舒道,“好久不见,大皇子,哦不,齐王殿下,别来无恙啊。”
第38章 误会
穆沉舒的脸霎时一僵,原先看到穆沉意时的欢喜褪去,眼中只余沉沉死寂,他紧了紧拳,勉强笑着回应,“燕质子别来无恙。u。”
季白低呵了声,却不再言语,静静立在陈展身侧。
穆沉渊早已坐于龙椅之中,对底下发生的一切似是并未看在眼里,只是命李明远将自己为太后准备的寿礼呈了上来,皇帝带头,余下臣子、他国使臣岂有不从之理,纷纷献上早已备好的寿礼。
新楚来的端云郡主却是最后一个呈上寿礼的,她俏生生立在中央,侧身对着虚空轻轻拍了三下,便立刻有两个粉雕玉琢的娃娃抬着个白玉雕刻的寿桃来,那是个白玉雕砌而成的玉寿桃,两片绿叶是由翡翠雕刻而成,寿桃尖部那抹嫣红,则是由细小的红色宝石镶刻而成。
端云郡主微微一笑,冲着太后行了一礼,道,“新楚祝大鄢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心中所愿,终能得偿。”
“郡主有心了。”太后笑着受下,便朝穆沉渊示意,晚宴最终开始。
一时间觥筹交错,舞乐顿起。
已将太后赏赐分完的扶疏与荆槿悄无声息的回到了大殿。扶疏左右看看众人并不注意自己,抿了抿嘴,便偷偷朝梦如那边靠了过去。她并不知道,从她入殿后,就有一道目光锁在她身上,再没让她离开自己的掌控。
“皇上。”齐王穆沉舒持酒而立,目光顺着他的视线一转,又极快的收了回来,他沉默了片刻,才沉声道,“臣敬皇上。”
穆沉渊慢条斯理的收回了投诸于扶疏身上的目光,抬起腮边醇酒,悠悠品一口,笑道,“自家兄弟,齐王何必如此客气。”
两人目光交汇,却是你来我往几个来回,彼此心中知道是何事,两人却都不点破,俱都仰头,一干而尽。
宴会中途,穆沉意就耐不住寂寞,从位上溜了下去,急着找扶疏。
穆沉舒紧张的要跟着同去,却被上首的穆沉渊留住了,“他要去,便让他去,齐王又何必拘着他。”
两人说的话引起了太后的注意,她笑吟吟的侧头来问,“齐王这是想拘着谁?”
穆沉渊的目光幽深,自不小心打翻了酒杯的刘太妃面上扫过,笑的有几分漫不经心,“朕是在笑齐王,还是把我们几个小的当做孩子一样,长兄如父……这话实在是对级了。大哥……你说是吗?”
“是……是,父皇驾崩时,曾嘱托过臣,要长兄如父,兄友弟恭,辅佐皇上保我大鄢江山。”穆沉舒低垂着头以示恭敬,他这话却叫刘太妃心中不悦,一时想到原先计划,觉得有些棘手,不由拧着手中锦帕,神思不属。
穆沉渊这边是明枪暗箭你来我去,扶疏那头却是紧张万分的靠近梦如和飘碧,只是还不等她有何动作,找过来的穆沉意却恶作剧的在她身后大叫了声,扑过来蹿上了她的背。
扶疏被这一吓,差点尖叫出声,所幸她还记得这是哪里,飞快的闭上了嘴,伸手将背上的人牢牢固定住,叹了口气回头道,“小意,你要吓死我了。”
穆沉意伏在她背上笑,得意的冲她挤眉弄眼,“你也太不小心了,若今日不是我,是刺客,你的小命就没了。”
“是是是。”扶疏点头如捣蒜,知道遇到这位小魔王不能和他争,不然越说越多,没玩没了。
见她如此,穆沉意不觉有些没意思,撇撇嘴从她背上滑了下来,他往四处瞅了瞅,发觉这地方离妃嫔宴桌处有些近了,不由伸手拽拽扶疏衣袖,冲她低声道,“喂,大庭广众之下,你不会是想去找宁妃,给皇兄戴绿帽子吧?”
扶疏因他这话一怔,继而有些哭笑不得,才想解释,又听他摇头晃脑的接道,“不对不对,这里离芙蕖殿的两位美人近,你不会找的是她们吧?”
他说话虽然压低了声,但还是被无心宴饮的飘碧扫见。飘碧见是扶疏在一旁,哪还记得梦如警告过她的事,偷偷瞧了正和一旁林嫔说话的梦如,小心的从座上起身,提着裙子小跑了过来。
她气喘吁吁的立在扶疏身后,瞧瞧扶疏,再瞧瞧沉意,脆声道,“沉意殿下,扶疏乐师。”
扶疏身体一僵,片刻后目光已是柔软了下来,她转身朝飘碧行礼,还未说话便被飘碧阻止了,“不必,不必多礼……”
沉意心中奇怪,却不多说什么,只是看着扶疏和飘碧看着是旧时相识,倒不像是有私情的样子,稍稍放下了心来。
晚宴结束时,已是三个时辰后,太后心中对端云郡主极是喜爱,特意将她留在宫中住下,扶疏听得宫娥们私下讨论,说是端云郡主此来,怕是为得新楚和大鄢联姻之事,嫁的,不是王爷便是皇帝。
“我看呐,那端云郡主时不时朝上座看去,恐怕看上的人是皇上。”
“皇上专宠宁妃,可瞧不上那蛮荒之地来的郡主。”
宫娥们年轻而又细小的笑声似要穿透空气直入耳膜,扶疏静静立在一侧,等她们走远,才微微松了口气,朝自己院子里走。
她本想着趁着这段路的机会将先前的曲谱再默记一遍,却不知为何,心中总想着方才那些宫娥说的话,行走间,耳边忽然蹿过一抹纯亮的黑色,耳边幽幽的一声猫叫,骇的扶疏一下子顿住了脚步。
先前见过的那只黑猫优雅的蹲在小道旁,歪着头看着她。
扶疏靠近一步,它便警惕的弓起身子,利箭一般窜进了树丛。
犹豫了片刻,扶疏终是没有追过去,这宫里,大抵只有没好奇心的,才能活的长久。
准备晚宴着实累人,扶疏夜一更时便有些撑不过去,趴在桌案上有一搭没一搭的睡了过去,桌案上摊开的宣纸上,是一笔一划写的一字,忍。
那字一如她本人般,秀丽隽永。
紧闭的房门在几个细小的动静后“吱呀”一响被人轻轻推了开来,穆沉渊如同往常那般轻而易举的走了进来,瞧着趴在那桌案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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