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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心皇妃-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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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猎再走。”
这事,早前礼部便已上报。
穆沉渊微微扬眉,有些不明白她为何特别提起此事。
“听闻日沙国意欲与我大鄢交好,以结秦晋之好,不知皇上可有和亲人选?”
“不曾。”穆沉渊沉声道,他见太后目露忧虑,心中一动已是想到一个可能,知道她是怕刘家的人捷足先登便笑着安抚她道,“太后不必担心,朕自有主张。”
太后见他如此说话,脸上表情这才轻松了些,“如此最好。”她话落便想借机为梦如制造机会,只是不待她出口,穆沉渊已是笑着抢先一步堵了她的话,“若是没其他事了,朕便先回安宁殿了,宁妃还在等着朕下棋。”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太后,让太后颇有些被人看破心思的不自在。她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也从顺子口中得知皇帝根本是又和那个乐师纠缠在了一处,只是皇帝已暗示了她,她不好与他翻脸,只好脸色难看的点点头,“皇上若是有事,那便先去忙吧。”
这番对话直听的柳梦如脸上的笑容越发僵硬,连银牙都要咬碎了吞入肚中,宁妃!为何又是宁妃。
这殿中几人,恐怕飘碧是唯一一个高兴听到穆沉渊要走的了,闻言倒是喜不自禁的露出个笑容来。
这笑容叫穆沉渊看在眼里倒是上了心,笑道,“听闻柳家大小姐擅长茶道,对弈之时得品香茗乃是人生一大乐事,不若华美人随朕走一趟安宁殿吧。”
他虽是征询的口气,但那意思却是不言而喻,飘碧愣了愣才反应过来,顿时被这一道口谕惊的脸色煞白魂飞天外。
天可怜见,什么茶道,她根本不懂!
她心中惶恐,下意识就朝柳梦如投去求救的眼神,柳梦如也因着穆沉渊突入而来的兴致惊了一跳,双腿发软,她下意识咽了口口水,娇娇弱弱的道,“臣妾许久未见宁妃姐姐了,对棋道也略知一二,不若也跟着皇上和姐姐去,也好……”
第61章 日沙国来使
柳梦如这番娇柔而又体恤长姐的模样并不能让穆沉渊另眼相看,他像是根本没听到她的话,抬手笑眯眯的朝飘碧伸出手。
飘碧脸色惨白,哆哆嗦嗦的看一眼梦如,身不由己的跟着穆沉渊缓缓朝安宁殿走去。
“娘娘,皇上他……”梦如的脸色很不好看,一瞬间的扭曲被她很好的控制住了,看向太后的眼里含着那么点叫人不能不温柔对待的失落。
纵然太后知晓梦如的心思怕是复杂的很,但因为柳余年的关系她也做不到不管她,闻言只是略为复杂的看她一眼,面上露出个安抚的笑来,“别着急,离西山狩猎……不远了……”
柳梦如这才温婉笑一笑,乖巧的凑了过去。
跟着穆沉渊走的飘碧整个人都有些颤抖,连路都走不稳当,她对穆沉渊,有一种来自骨子里的恐惧。
显然穆沉渊也清晰的认识到了这个事实,他停下脚步似笑非笑的看着始终与自己保持在三步开外的人,慢慢的,危险的勾起了唇角。
“你怕朕?”
“没,奴……臣,臣妾……”飘碧的身子抖了抖,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死死咬着嘴唇,像是被猎人围堵着的小鹿那般,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
穆沉渊在心里不动声色的嗤笑了下,心中更加笃定,只是他向来是个有强烈求知欲的,万事,都需要知道的明明白白,想及此,他面上的笑意更加温柔,“你不要害怕,朕只不过是从扶疏口中听到你,好奇了便想着来见见你。”
“扶疏……”飘碧呆了呆,眼中猛然涌起灼光来,“皇上认得小……小扶吗?”
她生硬的转口让穆沉渊眸光几不可见的深邃起来,他笑一笑,长腿一跨已是来到她跟前,不动声色的套话,“她是个很有趣的人,朕……很是喜欢……”
听到他夸奖扶疏,飘碧跟夸了自己一般开心,与有荣焉的笑了起来,原先的恐惧和戒备少了些,倒是稍稍对穆沉渊亲近了些,被他三言两语就将平日里扶疏的性子和喜好打听的一清二楚。
飘碧也知绝对不能透露扶疏和自己的身份,倒是对这个闭口不谈,无关紧要的才会小心翼翼的告诉给穆沉渊听。
可这些讯息对于穆沉渊来说,却差不多够了。
两人慢慢行到了安宁殿附近时,穆沉渊几乎要把扶疏的糗事都打听的一清二楚,眼见快没时间,他不紧不慢的笑着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原来她小时候还是这么调皮的,那她的父亲不着急吗?”
“着急呢。”飘碧歪着个脑袋,想到老爷被小姐气的吹胡子瞪眼,却每次不能奈小姐何,只能发脾气将小姐关禁室的模样,不禁有些怀念起来,“每次都被气的不轻,恨不得从没生过她……”
“是吗?”穆沉渊脚步一滞,眼中的笑意有片刻的凝滞,转瞬间是铺天盖地的墨色涌来,扶疏告诉过他,她原本也是有父亲的,只是后来父亲出了事成了孤儿才被带进柳府,和两位小姐一同教养,既然如此,她偷偷跑出去做错事,哪还有父亲可以生气?
恐怕那个父亲,就是柳余年吧!
偏飘碧还看不出身旁帝王的情绪,一说起扶疏她便欢喜的停不住嘴,还是白芍出来见着去而复返的穆沉渊,愣了下匆匆行了礼便跑着去禀告了。
宁妃疾步走来,目光在面色微沉的穆沉渊和还犹自说的开心的飘碧上一转,已是笑了,“皇上怎么去而复还?”
穆沉渊漫不经心的瞥她一眼,却见她只是俏生生立着,也不见任何慌张,这样的宁妃比起往常还是有些变化的,可对于穆沉渊来说,这于他根本没有什么,是以他也只是慢条斯理的接上一句,“去了太后那一趟,想着你一个人在安宁殿寂寞,没人陪着,特地帮你把华美人找了来,陪你下下棋解解闷。”
他这话让飘碧和宁妃都是一愣。
飘碧是欣喜终于不用弄她什么都不懂的茶道了,虽然她也不懂棋,可跟在扶疏身边耳濡目染还是稍微知道些皮毛的,当下就松了大口气的样子,宁妃本就是个聪明的,听他提到太后,不由就轻轻笑了起来,伸手来拉了飘碧,就笑着道,“多谢妹妹。”说罢,也不去管穆沉渊是何脸色,拉着飘碧边笑着往里走。
穆沉渊见两人身影消失,这才微微皱眉步步朝乐坊走去。
他知道她或许隐瞒了什么,早知道的,可心中却……还是氤氲着愤怒。
只是等他赶到了乐坊,却终究还是扑了个空。
老乐师笑呵呵的迎接了他,以为他是来找季白的,眯着眼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感,“日沙国一行已抵达驿馆,季大人带着扶疏同礼部尚书几人前往迎接去了。”
他口气里满是季白终于有了身为乐官的自知,偏穆沉渊听到扶疏跟了同去下意识皱了皱眉,两人试探反试探中,她如此行为,倒像是心虚了,刻意避了开去,想到那人往日第二次出现避自己如蛇蝎的举动,这让他不怒反笑,那笑却让老乐师看着都心里咯噔一下,再想说话时,眼前墨影一闪,他钦佩万分的皇帝陛下已是没了踪影。
烨城东边的逐日驿馆里,日沙国大王子的车队正缓缓停下。
季白等人候在驿馆门口,却久久不见日沙国大王子出来,倒是不停的听到里面传来咳嗽声,有姿容俏丽的侍女跪在装饰华丽的马车门口,柔软的声音像是清风般叫人舒缓了等待时的焦躁,“殿下在路上染了风寒,巫医告诫不可吹风,还望各位大人海涵。”
瞧这侍女的仪态穿着,想来在日沙国大王子跟前分位不低,礼部尚书忙笑着道无妨,一边眼角余光瞅了瞅死活要拖着人过来观赏日沙国人的季白,无奈的叹了口气,旋即满脸笑容的将人往驿馆里引。
那日沙国的人也是绝了,王子不能下马车,倒是直接叫他们被抬了进去。
这举动让围观众人下意识张了张嘴,却愣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扶疏心不在焉的跟在季白身边,她曾在屋中做了多种设想,也根据穆沉渊的反应想了应对之法,只是她没等来穆沉渊,却是等来了季白,季白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将她拖来了这里,说是带她来看热闹,可这日沙国使,有什么好瞧的。
想到穆沉渊,她不禁一阵心乱,无意中一抬头,恰这时一阵风过,撩开了那马车上的纱帘,那里头一个身着华服被五花大绑的人影只一闪,便隐没了几重纱帘后,她一愣,下意识抬眼看向季白。
季白也正笑看着她,那模样实在是有些勾魂夺魄,他凑过来,一字一句道,“怎么样,有不有趣?”
第62章 跗骨之毒
扶疏微微蹙眉,有些不明白他的用意。
她没想到他千骗万诳的将自己弄出宫,只是为了让自己来看一看这日沙国的“有趣”行径。只是……不说日沙国王子如今只是被五花大绑在随行车队,便是他出了任何事端都和自己无关,季白他……又缘何多此一举?
季白离她近在咫尺,自是能轻易看出她的心思,他面上笑意一敛,眸色只变了一瞬便重又染上了笑意,他笑眯眯的跟她勾肩搭背,薄唇附在她耳畔轻声细语,“不说日沙国了……”他说着轻轻一顿,目光落在不远处那伫立着的玄色衣角,慢慢勾起了唇角,“我帮你避开了皇上,你要怎么谢我?”
他这一字一句说的极是轻松戏虐,可这话里的内容,却恍如晴空惊雷般,砰的一声响在扶疏耳侧,让她下意识的就退了一步。
她这一退退的极为突兀,叫季白收势不及,身形微踉,但不过一瞬,他便稳住了身形,似笑非笑的看着脸色微变的扶疏。
“在下不知季大人的意思。”几息过后,扶疏便已抬眸与他对视,笑容湛湛,神情淡淡。
季白笑看她一眼,却到底不再纠缠。只是望向扶疏身后那一抹越来越近的人影勾了勾嘴角,“来的真快……”
这恍若叹息般的呢喃如虫蚁跗骨,让扶疏浑身一颤,竟一时不敢回头。
季白耸耸肩,摇着把折扇徐徐走开,只留扶疏默然站立片刻,终是忍不住转回了身。
离她三步开外的人,果真是本该身在宫中的穆沉渊。
此刻他玄袍着身,负手而立。一双如浸了春涧的眸子里矛盾的燃有烈焰灼灼,只一眼便知那里已是天翻地覆。他挑一挑眉,微前倾了身,黑如曜石的眸死死攫住她的脸,蓦地冷冷勾唇笑了,“你瞒的朕好苦。”
轻飘飘的几字如同惊雷震响在耳际,扶疏突然心慌起来,贴在腿侧的手指因为这未知的恐慌微微颤栗起来,可面上还是溢着淡淡笑意,抬头无知无畏的看向他,“扶疏不懂,扶疏瞒了皇上什么?”
许是早就知道她会是这个反应,穆沉渊不怒反笑,他像是要将这个人好好印刻在心里眼中般,只静静注视着她,慢慢的,天地玄黄,宇宙洪荒,风声喧嚣都缓缓褪去,只余眼前这个人强装镇定的站在他的面前,她的手指在颤栗,她的心在慌乱,她的任何一个变化,任何一个举动都是因为自己……
这样的认知无疑很好的熨帖了他暴怒的心,像是轻柔的手一点点抚去他周身的燥意,让他心底遮天盖地般的滋生出丝丝的喜意来,他眼中怒意缓缓褪去,只余漫无天际的幽深,就那么不动声色的望着她,片刻后才浮上淡淡笑意,他微微凑近了些,薄唇就那么将贴未贴的在她耳边,唇一张,那炙热的鼻息就喷在她耳际,满意的看到那小巧白皙的耳垂因自己而染上软红,他才笑,“你既是与季白有接待日沙来使的正事要做,为何不与朕明说,朕还以为……”
他说着顿了顿,喃喃话语里将将含了些委屈,“朕还以为……你厌恶朕,躲着朕,不想见到朕……”
扶疏一愣,尴尬的同时是不着边际的心虚。
她轻咳了下,蓦地抬头看他。刚才那一刻她以为他知晓了她的身份才会如此暴怒,即便他之后就改口,可她心内终归有些担忧。
只是……她看他一眼,既然他闭口不谈,她也不会蠢到自己坦白,索性顺着他的话郑重的告罪,将那近日来就萦绕心头的忧虑又悄然压下。
季白远远的看两人说着话,两人生在局中看不透,他这个局外人,却看的分明。
穆沉渊那满眼的怒意在看到扶疏这个人的刹那便毫无底线的消散……他的这个三哥,是头一次栽了,还栽的彻底。
他曾想尽办法想要阻止这两人,可扶疏在试着听他的话远离,三哥却……越陷越深,而造成这一结果,他已经说不清是自己的错多一点,还是扶疏的过错多一些。
穆沉渊那个人呵……本来就是越得不到的越想得到,他怎么就忘记了呢。
三人心思各异时,和日沙来使寒暄了一阵的礼部尚书也正告辞了出来,这一出驿馆就叫他看到那一身玄袍的穆沉渊,他呆了呆,一时心头闪过各种念头,慌忙恭恭敬敬的过来行了一礼,“参见皇上……”
穆沉渊抬手止住他要下跪的动作,“不必多礼。”显然不欲有人知道自己的身份。
礼部尚书猜他此来是微服私访日沙来使一事,便将他小心请进了驿馆。
“王子被绑,侍女做主?”穆沉渊仔细听着季白和礼部尚书理出的异常点,皱眉沉吟。
这日沙国说来,和大鄢朝还是有那么一点渊源……这是唯一一个和大鄢共用湄河水的国家。大鄢在东,日沙为西,湄河横贯东西。
作为一个一开始就依附大鄢的国家,日沙一直很安分,往常也是如此,会选择西山狩猎之前来朝拜贺,但哪一次都是规规矩矩没有像今日这种王子被绑的丑态出来。
“会不会日沙的人已被人……”礼部尚书柳正一下子想起围绕着穆沉渊未曾停歇过的刺杀之事,下意识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显然季白也想到了这个可能,凤目一挑,已冷冷开口,“皇上不该这个时候出宫。”他说罢一顿,目光扫了眼安静立在一旁的扶疏不觉哑然,随即眼中现出懊恼,若非他把扶疏诳出宫,三哥恐怕都不会出宫。
“你们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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