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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心皇妃-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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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疏这会已经不渴了,但未免尴尬,还是掩饰般的小口小口抿着水喝。
青年安静淡然的出尘,微垂下的颈子弯出优雅的弧度,一切都是那般静谧美好,除了那脖子和嘴角已经不大明显的伤口,想到这里,穆沉渊的眼神暗了暗,又不着痕迹的掩饰了,只是保持着一些不会让她太过警醒的距离,笑道,“朋友。”
看到她微微偏头过来的双眼,本清透澄澈的双眼被昏黄的烛光笼上了层淡淡的光辉,像是无端的诱惑着人去亲吻,他薄唇微抿,告诉自己,还不是时候。
“我认真想过,你和寻常女子是不一样的,我当初那样,你确实不喜欢,我很抱歉,但以后不会了。”他在夜里笑的温和而又富有诚意,“或许当朋友,你会喜欢,而我……也不会觉得不悦。”
扶疏一愣。
又听到他说,声音轻柔,话语中的信息像是罂粟般要让她上瘾,他说,“就像阿展和季白那样。”
穆沉渊在看到自己说到陈展时扶疏完全柔和下来的眼神,知道她这会已是放下心防,得逞的同时他却不由的心中一沉,立刻又很好的掩饰住了,他这时的目光才像是刚落到她脖颈上,如同寻常朋友般关怀的问,“脖子是怎么了?”
扶疏不欲让他知道阿鬼的存在,这几乎是她下意识想到的,她镇定的苦笑,“下雨跑的太急不小心摔了,脖子挂在树枝上划伤了。”说话间眼神还有些无奈。
要是往常的穆沉渊又怎会让她的谎言如此轻易的揭过,但他如今有更深的心思在,自然不好冒进,只能徐徐图之,因此倒是一副信了模样,俊朗的脸庞还带着对朋友恰到好处的挪移,“你啊……”
两人又聊了一阵,还是扶疏看着天色不早担心他明日早朝会精神不济催促他回寝殿休息,穆沉渊倒是很听话的就告辞回去了,倒让扶疏心情十分的轻松。
穆沉渊才出了扶疏院,那唇角上扬的弧度一滞,生生逼出一个冷笑来,他轻轻转动着拇指上的玉扳指,眼中讳莫如深。影子一如那般与黑夜同在,恭谨的出现在他身边。
“去。”他如刀刻斧凿的俊脸缓缓露出一个叫人骇怕的笑意来,“查清楚,她和谁接触过,又是谁胆敢在朕的人身上留下痕迹!”
影子低低应了声,不过一息就已消失不见。
李明远就站在不远处,看到影子突兀的出现又突然的消失并没有半分惊讶,像是早习惯了般,他小碎步走到穆沉渊跟前,细细的与他说些宫中发生的趣事,主仆俩慢慢踱步走回乾清殿,路过芳菲殿宁妃的居所时,却和在殿外拉扯的日沙王子主仆撞在了一处。
形容落拓,几日间就消瘦了许多的张嵩失魂落魄的要往芳菲殿闯,而身材高挑满脸忧色的薛方荀正抱着他的腰想把人往外拖。
四人这一照面,均是一默。
许是事发太过突然,一向反应敏捷的李明远愣了愣,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甩着拂尘厉声叫道,“王子殿下,深更半夜你在后宫做什么!”
宫中早有明令,这个时候这男子怎可还在后宫逗留。
薛方荀脸色猛地一变,他对张嵩快速的说了句什么,就拖着他跪下了。
张嵩这会也已回过神来,他如丧考妣的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穆沉渊瞧,眼前的人高大俊挺,龙章凤姿,高贵非常,他就站在那里,仿佛是天生的发光体那般,叫人不敢直视,只能顶礼膜拜,高贵的像是这世间至尊的主宰。
然而……他又确实是这天下的主宰。
这样的人,自己拿什么跟他争。
穆沉渊就那样闲适的站在原地,他扫一眼李明远,李明远立刻会意,将手中提着的宫斗朝眼前递了递。
突然凑前的光亮让张嵩不适的眯了眯眼,他透过那斑驳的光线,几乎看不清眼前那个男人的脸,却还是能从那光芒中,窥见男人似笑非笑的眼神,像是把一切都看透了般。
张嵩的心忽然一寸寸的沉了下来。
而这时,穆沉渊已经先行移开了视线,他的目光在张嵩脸上划过,继而停在薛方荀身上,淡淡道,“起来吧。”
薛方荀轻轻松了口气,以为可以就此揭过不谈时,穆沉渊接下来轻飘飘的一句话,瞬时让他如坠深渊。
他听到年轻的摇光帝笑着道,“朕要去看看宁妃,王子既然也在,不如一同过去,说起来,王子也是宁妃的救命恩人,这救命之恩,也当当面道谢,恩?”
话虽征询,但那语气……却近乎是命令。
薛方荀惊骇的瞪大了眼,狠狠握住了拳,对于刚恢复了记忆,将宁若记起来的张嵩来说,要他亲眼看着心爱的女人躺在其他男人怀中,何其残忍。
第74章 西山之行
此前宁妃已经歇下,闻听穆沉渊驾临,阖殿动荡。
等穆沉渊张嵩几人踏入正殿时,宁妃已带着芳菲殿众人朝穆沉渊见礼。
“免礼。”穆沉渊兴致颇好,捉了宁妃的手将其拉到身边,对她笑道,“可还记得日沙的王子殿下。”他说着薄唇略略勾着,凑近了宁妃耳畔,“说起来,他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两人说话间,几乎是肩挨着肩,唇贴着耳,竟是不顾外人在侧的恩爱,瞧的张嵩只觉得脑子轰鸣一响,连心都要空了一记。
他身形一晃,若非薛方荀在身后扶住他,他此刻早已失态的坐跌在地。
宁妃与他交易三年,在外人面前假装恩爱已数不胜数,今次也是如此,她见他做出这番姿态,知晓他是要自己配合,当下便冲着他盈盈一笑,转头面对张嵩时,已是一脸感激,“多谢王子救命之恩,本宫不胜感激。”
张嵩面色惨白,却舍不得对着她哭,只勉强笑着,那声音哽咽的都似要哭出来,“无……无妨,还未谢过娘娘替我指路。”
宁妃微微一怔,双眸在对上他泫然欲滴的眼时,恍惚了下,似是有什么东西在脑中破土而出,但也不过一瞬,她便回过神来,低笑道,“不过举手之劳。”
三人便凑在一处说起了话,但穆沉渊自那句话后便不再多说,只懒懒靠在宁妃身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宁妃与张嵩。
这其中,几乎只宁妃同张嵩聊着,宁妃说一句,张嵩堪堪接过下一句,又拼命找着话题想引她多说……倒是,相谈甚欢。
穆沉渊薄唇轻勾,眼中笑意越发浓烈,而薛方荀却是面色惨白。
张嵩满心满意都是宁妃,又不知伪装,瞒不过自己,更加瞒不过心思诡异的摇光帝穆沉渊。从踏入芳菲殿那刻起,薛方荀掌心的汗一直未曾干过,一颗心忽上忽下,竟是比身处日沙夺位时还要来的谨小慎微。他实在怕极那言笑晏晏的帝王突然发难,将张嵩下罪。但所幸穆沉渊并未发作,最后还颇有闲心的也跟着聊了几句。
三盏茶的功夫,薛方荀暗示了几回,张嵩终于舍得告辞离开,薛方荀见他几步一回头恋恋不舍,寻着人看不见的角落,也顾不得与他装主仆,厉色训斥了他一顿,拉着人匆匆就走。
宁妃此时已有些困顿,可穆沉渊还在,她须得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应对,“皇上今晚怎么有兴致来我芳菲殿?”
“朕不过遇着一个有趣的人而已。”他见宁妃蹙着双眉,深深看她一眼,忽地低声道,“宁妃不觉得,这日沙王子,十分有趣么?”
宁妃一愣,怔怔看向他,有些不明白他何出此言。
穆沉渊却没了兴致再说,只起身掸掸衣角,抛下一句“你安寝吧。”便带着李明远离了芳菲殿。
翌日。
宫中众人都在开始为启程西山做最后的准备,明日便是出发之时,宫里诸人均是人人忙色,间或有人抱着衣帛步履匆匆。
拨给日沙使臣的驿馆内,张嵩正埋头整理狩猎要准备的东西,薛方荀面色难看的立在床边,看都不看张嵩一眼。
扶疏推门进来时,看到的便是此番景象。她不禁一愣,“这是怎么了?”
薛方荀见是她,难看的脸色稍缓,却仍旧不去看张嵩,只对着扶疏勉强一笑,“你来了,身子可好些了?”
“好些了。”扶疏的烧已经退了,除了脖子上的伤口还未全好,其余倒是并无大碍,她以眼神示意薛方荀是怎么回事。薛方荀看她一眼,无奈道,“张嵩他……我劝他称病不去西山狩猎,他为了多见见宁妃,死活要去。”
扶疏闻言,面色也跟着一变。
张嵩却一脸决绝,“你们不必劝我,我……”他咬了咬牙,眼圈有些红,“我如今是过一日,便少一日,等离了烨城……此生便是再无相见之日……”
薛方荀喊扶疏前来,本是要她劝一劝张嵩,谁知她听了这话,沉默了半晌,却是最终站在了张嵩一边,把薛方荀气的要呛,可最终却还是做不到弃好友于不顾。
一日后,大队人马从宫中出发,御驾鸾撵,浩浩荡荡朝西山进发。
此前已有大批御林军驻扎西山戒严,路途中为黑甲卫随队护卫。
陈展随伺在太后銮驾,机敏的扫视四周。
三个时辰后,人马抵达西山,安营搭寨。
第75章 得来全不费工夫
夜风微寒,云遮淡月。
银光下的山石嶙峋,乍眼看去奇形怪状,如魑魅魍魉般叫人惊骇。
这里地处围场边界,安全自然与帝王宫妃的不能比,可却胜在自由,周遭有夜枭嘶叫,听起来异常恐怖,扶疏却并不怕这些,置身其间反而有淡淡欣喜,仿佛被攥了多日的心脏突然涌入新鲜血液般,叫她心生欢喜。
薛方荀与她站在一处,见她这般模样倒是笑了,“你这样子,极像是刚从牢里放出来的。”
扶疏冲他眨眨眼,似笑非笑,“可不就是。”
薛方荀以为她是玩笑话,倒是不在意,一双含忧带愁的眼直盯着分派给日沙使臣的营帐瞧,连往日的温和都褪去了些,“不知为何,我总有些不安。”
想起张嵩,扶疏眼中笑意一敛,她是最熟悉张嵩的人,那个人又倔又固执又痴情,恐怕会做傻事。
两人就张嵩一事商量了几个时辰却都没有头绪,最后只好分道扬镳。扶疏本要回营帐,但又想起自己此次伴驾而行陈展恐怕气的不行,她犹豫了片刻,还是折向了陈展的营帐打算安抚下她这个盛怒中的表哥。
路上是来往巡逻的侍卫,见着她均是停下查看番,再放她离去,检查的异常仔细。
扶疏几乎过了三道检查,才堪堪接近那些贵人们的营帐。她才要朝陈展营帐走去,暗处里就伸出一只手臂,将她一揽。
“唔……”嘴巴被捂住,扶疏情急之下一手肘拐出去,听到来人嗤了声,嘲讽笑道,“一个大老爷们,怎么总爱做些小娘们才会的动作。”
是季悯!
他揉着被撞疼的胸口,露出大半个胸膛,上面是女人抓起的血痕,叫人乍眼看来,颇为放荡。
扶疏皱眉看他,又极快的舒展开,她淡淡抬眼看去,“王爷好兴致。”
她话里讽意更甚,他却像是没听出来,乐呵呵笑道,“过了今夜,本王可就没那么好的兴致了。”
他这话说的意有所指,似是在向她传递着某种讯息,却又说的不明不白,扶疏蹙眉看他,不欲与他多谈,只笑着朝他道,“既然如此,那王爷便好好享受着最后的好兴致了,扶疏便不打扰了。”说罢,转身便想撩了帘帐走人。
只是她才掀了帘帐,便瞧见外头正站着个眼窝深陷,鼻梁高挺的人,一看就不是大鄢人,他拿手往扶疏跟前一拦,虽未言语,但那意思已是十分明显。
扶疏豁然转身,冷眼看他,“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季悯慢悠悠靠近她,歪着个脑袋看着她,笑的十分恶意,“本王可是在救你,有人可是想要你的命呢。”
扶疏悚然一惊,心头一慌又很快镇定下来,她抿唇看向她,语声淡淡,“王爷在说笑吗?”
“本王只有今夜有救人的心思。”季悯见她转身仍要固执的离去,不由又出了声,他眼中笑意已落了下去,静静看着扶疏背影,“你但凡出了我这里,以后……便是求我救你,我都不会再救。”
扶疏听若罔闻,抬手打开了帘帐门口那男人的手,拂袖离去。
“王爷……”
季悯沉默了一瞬,眼中怒意翻滚,他猛地捂住心口,那毒意竟又开始涌了上来。
“王爷,小的立刻去找女人来。”
耳边是侍从担忧的叫声,季悯一把推开他,转身追着扶疏而去。
他知道这会最好的选择就是先去找个女人解了这一时的毒发,可身体却不受他控制般想要将那个人留在身边,不想看到她有危险。只是不过才一刹的功夫,扶疏已没了人影,他又向前找了片刻,只见到来来往往的宫娥侍卫。
身体已经越来越难耐,他死死舔了下唇,目光巡游着想要找个女人来解了毒,却不知他在观察着人,也有人在暗处观察着他。
他出生贵胄,自是高贵,又兼之战功赫赫,狂放不羁,更是众多女人心目中的大英雄,此刻他挺拔而立,目光微动,早把躲在暗处的几个宫娥迷的神魂颠倒。
几个人对着季悯指指点点小声说着什么,却是越说越是脸红,心内小鹿乱跳,却是个个都羞涩不已不敢出来搭讪。
“他,他看过来了……”
也不知是谁喊了声,宫娥们激动下之下你推我搡,一个拼着往前挤的宫娥哎呀一声被挤了出来。她狼狈的半跌在地,还冲出去好多,手掌也被地上的尖石割伤了,她正痛的低叫,眼角余光瞥见一双饰有绒毛的锦靴停在眼前,她怔怔抬眼,就看到方才几人讨论的对象正含笑朝自己伸出手。
她羞涩的抬手将手掌放入季悯手中,随着他慢慢走远。至于她身后那群人羡慕嫉妒的要死,她却不会再关心了。
一盏茶后,季悯从僻静处走了出来,面色平静,他身后早有人闪身去处理刚才那具宫娥的尸体。
他厌恶的看了身后一眼,慢慢朝着自己营帐走去,身边有人匆匆而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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