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词-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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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6　试探

　　　　没想到云大夫人打听回来的结果，让她大吃一惊。

　　　　云家在京都也算是有头脸的人家，想要打听个人，还是能打听出来的。

　　　　这个贺三娘以前是个傻的，后来莫名其妙好了，却仍然是粗俗不堪。

　　　　不仅挑选丫鬟是要挑会爬树的，还恶毒得很。

　　　　她推过自家妹妹下水。

　　　　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被罚到竹西去住了大半年，也正是在那里，才遇见了云铭。

　　　　而后她回来了，仍然是粗俗不堪，与佳怡郡主当街争抢首饰。

　　　　这一桩桩，一件件，令云大夫人无法接受。

　　　　这个女孩子手段如此恶毒，怎么能担任她们云家的当家主母？

　　　　虽说她曾经救过自家儿子，但功不抵过，她做的那些事情，让一直恪守规矩的云大夫人无法接受。

　　　　“不知道方回是怎么想的。”她又想试探云铭的口风，想看看他究竟在想什么，但一时之间又无从下手。

　　　　她怕逼得急了，儿子会不高兴。

　　　　因为这件事，云大夫人一天到晚皱着眉，长吁短叹的，看得周嬷嬷很是惆怅。

　　　　她给云大夫人出主意。

　　　　“小姐不是也与那贺三娘相熟吗？”她说道，“初一那日，还是小姐约了她去赏灯的。”

　　　　云大夫人皱着的眉头终于展开。

　　　　她找到了突破口。

　　　　这事，也许可以从云君儿身上着手。

　　　　“去，把君儿喊来。”她无力的摆摆手。

　　　　被云铭这事弄得，她是心力交瘁了。

　　　　云君儿突然被母亲喊了过来，不知道是什么事情重生之蛹爱。

　　　　“我给你挑了几匹绸缎。你看看喜欢哪种颜色。”云大夫人让周嬷嬷把新买的绸缎拿出来，让云君儿挑，“用来做春衫，还不错的。”

　　　　云君儿没有多想，她高高兴兴的挑选布匹。

　　　　而后，云大夫人旁敲侧击。

　　　　“我听说成阳长公主的儿子落水了，是贺三娘救的。此事你知道吧？”云大夫人似无意中说道。

　　　　“知道。”云君儿没有防备。一五一十把事情说了，“三娘可厉害了，那么冷的天。她想都没想就跳了下水。”

　　　　说起这件事，云君儿的语气中充满了敬佩，对秋词的赞美之情洋溢于表。

　　　　云大夫人心里“咯噔”一声，看来不仅儿子被她收买了。云君儿这副模样，肯定也是被她折服了。

　　　　“这么厉害啊。”云大夫人不动声色。继续套她的话，“那晚你哥哥也去了吧？”

　　　　“是啊，哥哥也去了。”云君儿说道，“哥哥担心我。还骂了三娘几句，幸好三娘不介意。”

　　　　“你哥哥骂人了？”云大夫人讶异道，旋即又想到什么。眉头更紧几分。

　　　　所谓爱之深责之切，大抵也是因为紧张吧。

　　　　“哥哥也是因为紧张我。他怕三娘出了什么事，会牵连到我们。”云君儿道，“不过后来，哥哥也知道自己错了。”

　　　　“哦。”云大夫人点点头，又问了几句。

　　　　“贺三娘这人怎么样？她好像还和佳怡抢过东西？”她问道。

　　　　“那是佳怡活该！”

　　　　云君儿与佳怡郡主原本就不对头，听她母亲这么一说，自然更护着秋词了。

　　　　“女孩子怎么能这样。”云大夫人听了这话不太高兴，“大街大巷的，白得闹了笑话。”

　　　　“母亲！”云君儿撒娇，“你难道不知道佳怡是什么样的人吗？她每次见了我，都没有好脸色！”

　　　　要是平时，云君儿撒娇，云大夫人倒也会宠着她，可是今日她心情不好，见云君儿如此，更添了几分烦躁。

　　　　“哼，我看那贺三娘也不是什么好人。”她哼声道，“你常与她来往，难道不知道她的事？”

　　　　“什么事？”云君儿也好奇。

　　　　“你见过哪家小姐挑丫鬟要挑会爬树的？”云大夫人反问道。

　　　　她把能打听的都打听清楚了，当时这件事也是闹得满京都知晓的，只要稍一打听，就能打听出来。

　　　　云君儿渐渐听出不对味来，疑惑道，“母亲，你怎么这么在意三娘的事啊？”

　　　　云大夫人只打算喝口茶顺顺气，听闻她这话，手一哆嗦，茶杯几乎要掉下地来。

　　　　周嬷嬷忙道，“夫人今日刚好听人提起，又知道你与她有些来往，所以才多问了几句，你不要多想甜姐儿。”

　　　　云君儿点点头，“其实是母亲你想多了，三娘人挺好的。”

　　　　她居然还为那贺三娘说话！

　　　　云大夫人脸色倏然变得铁青。

　　　　“够了，出去！”她猛的喝道。

　　　　云君儿吃了一惊。

　　　　怎么好好的，母亲突然发起火来？

　　　　“母亲，怎么了？”她惶惶的看着云大夫人问道。

　　　　云大夫人被她气得心口疼，伸手捂住胸口，闭着眼强忍住怒火。

　　　　“夫人是有些不舒服，小姐你快回去吧。”周嬷嬷上前扶住云大夫人，让云君儿先走。

　　　　“哪里不舒服，我看看。”云君儿欲上前扶住她，被周嬷嬷拦住。

　　　　“小姐你还是快回去吧。”她说道，“夫人一会就好。”

　　　　云君儿不解，却还是听话的走了。

　　　　云大夫人对她要求一向严格，虽有偶尔的宠溺，却不会太过火。

　　　　所以她对于云大夫人的话，是遵守的。

　　　　“母亲今天有些怪怪的。”云君儿想道，同时也有些担心，“怎么好好的就不舒服呢？要不我还是去和哥哥说一说。”

　　　　她转身去找了云铭。

　　　　云铭听说云大夫人不舒服，也马上赶了过来。

　　　　他看到云大夫人脸色果然不怎么好，就关切问道，“可请大夫了？”

　　　　云大夫人有气无力看了他一眼。

　　　　她儿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儒雅温和，在京都，还不知有多少人家想着和她攀亲呢，怎么他偏偏就看上了那个什么贺三娘？

　　　　“方回，你和娘说实话。”

　　　　云大夫人头疼得厉害，什么也想不了，她想不了事情，就想问问云铭。

　　　　“你是不是对贺三娘上心了？”她盯着云铭的眼睛问道。

　　　　云铭猛然被问到这个问题，一下子被问呆了。

　　　　云大夫人紧紧盯着他，一刻也不放过他脸上的神情。

　　　　好半晌，云铭才回过神来，神色尴尬，“怎么，怎么突然问这个？”

　　　　云大夫人暗叹一口气。

　　　　这副表情，就是默认了。

　　　　………………………………………………

　　　　ps：我尽量更新，但还是有可能不稳定，所以，还是说声抱歉。

　207　翻脸

　　　　云铭倏然被问到这个问题，他一时之间慌了神，颇有点手足无措。

　　　　云大夫人叹了口气，既无奈又心酸。

　　　　京都那么多的贵女闺秀，她儿子都看不上，偏就看上了那个什么贺三娘。

　　　　“你既对她有意，可知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云大夫人语重心长道，“可曾了解过她的性格喜好？”

　　　　云铭点了点头，而后又觉得有些不妥，白皙的俊脸泛出一片沱红。

　　　　“母亲，我知道的。”他带着几分害羞说道。

　　　　瞧这小样！

　　　　“你知道什么？”云大夫人艰难的咳嗽一声，强撑着身体坐起来，“你既然都知道，怎么还会看上她？”

　　　　云铭蓦然瞪大眼，他终于察觉了母亲的不喜。

　　　　“她不是的……”

　　　　他欲为秋词分辨几句，云大夫人打断了他。

　　　　“不是什么？不是当街与佳怡争抢首饰？还是不是要挑个会爬树的丫鬟？”云大夫人脸色铁青，“又或者不是她推了庶妹落水？”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云大夫人不能接受的。

　　　　同时她也不能接受儿子会喜欢上这么一个人。

　　　　“这些你都知道吗？”云大夫人盯着儿子的脸，一刻也不放过他脸上的神情。

　　　　随着云大夫人的问话，云铭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母亲说的这些，他都知道啊！

　　　　可是，事实并不是这样的。

　　　　“她，她救过我……”云铭说道。

　　　　“救过你？”云大夫人冷笑道，“救过你，你就要以身相许？这又不是戏文里唱的曲儿，哪家的公子救了哪家的小姐。就要以身相许做牛做马。”

　　　　云铭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方回，你也不是小孩了，那贺三娘救了你。焉知不是她故意而为之？”云大夫人虽然不屑用这种手段管理后宅，可却也明白后宅里的一些算计手段。“你千万莫要被她哄骗了。”

　　　　“母亲！”云铭急了，他内心深处知晓秋词不是这样的人，而且现在还是他一厢情愿的单相思，他母亲却这样评价秋词，这让他又急又躁。

　　　　“她不是这样的人！”他急道。

　　　　他急了眼，云大夫人也急了眼。

　　　　她一拍床檐，怒喝道，“不是这样是哪样？！你被蒙骗了却不自知。到底还是不是我儿子？！”

　　　　云大夫人自问养了个好儿子，知书识礼，待人接物也是恰到好处，就从没见过他如此失态的时候。

　　　　他居然为了一个女子，急得眼睛都红了！

　　　　“她没有蒙骗我！”云铭说道，“是我对她有意，母亲，你千万不要难为她。”

　　　　云大夫人心里突然酸得冒泡。

　　　　这就是她的好儿子啊！

　　　　居然还帮着那个女人说话，还怕她会去为难她？

　　　　她含辛茹苦养了十几年的好儿子，居然也会有这样的一天。为了自己的媳妇而不惜和娘亲撕破脸。

　　　　“我为难她？我怎么敢为难她？！”云大夫人冷冷道，“她一个敢把庶妹推下水的女人，我怎么敢让她为难？”

　　　　说来说去。这件事是云大夫人心里绕不过去的一个坎。

　　　　她绝对不能接受这么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做自己的儿媳妇。

　　　　“母亲……”云铭哀求道，“您不要这么说她，真的不是这样的……”

　　　　云大夫人感觉气不打一处来。

　　　　她说了半天，云铭就是一副水火不侵的样子！

　　　　“你就这么死心塌地了？！”她盯着云铭问道。

　　　　云铭没有回答，只是又哀求着唤了一声母亲。

　　　　“滚！”云大夫人陡然拨高声线，伸出食指指着门外怒喝道，“你给我滚！除非我死了，否则你绝不能娶这个女人进门！”

　　　　这话说得太重，云铭倏然红了眼。

　　　　他不知云大夫人为何会对秋词如此反感。却明白此刻如果他还留在这里，只会继续惹恼云大夫人。

　　　　他悻悻的退出了房门。心头一阵恍惚。

　　　　从此以后，他还怎么去见她呢？

　　　　云大夫人被云铭气得七荤八素的。她靠在床上不停的喘着粗气，旁边的周嬷嬷帮她抚着背安慰她。

　　　　“夫人，何必如此气急呢？世子爷只是一时贪玩而已，未必就是真的看上那个贺三娘。”周嬷嬷劝道，“身子要紧啊！”

　　　　“我还真是不相信了！”云大夫人第一次有了憎恨一个人的感觉，“她是使的什么妖法，竟然把我儿子迷得晕头转向的！”

　　　　云铭一向乖巧，怎么可能会喜欢一个如此粗俗的女人？

　　　　“我差个人再去打听清楚。”周嬷嬷说道，“夫人且放宽心。”

　　　　云大夫人这才点头，气息也顺了一些，“好，你快去，务必要打听清楚了。”

　　　　她儿子一直帮着贺三娘说话，她倒也希望贺三娘真的不是那样的人，否则岂不是说明，她儿子的眼光太差了？

　　　　……………………

　　　　正月转眼就过了，秋词的粮食铺子仍然没有生意，偶尔有几个人买米，却也维持不了日常的开销。

　　　　夏掌柜瞧着就心烦。

　　　　他总认为是白日曛之前弄得噱头太大，现在风头一过，连苍蝇都不多一只。

　　　　同时他也害怕铺子没生意，秋词经营不下去会辞退他们。

　　　　小女孩嘛，就是做着玩的。

　　　　秋词的心却宽得很，她知道做生意不争朝夕，一个月亏个百来两，她亏得起！

　　　　她相信白日曛，假以时日，她的粮食铺子定是会有起色的。

　　　　到了二月末，就离三月的大考不远了。

　　　　日子飞奔，银妆素裹的冬日已经过去，梅花早已不见踪影。

　　　　柳絮初绿，街上的姑娘们都脱下了厚厚的冬装，换成了轻盈的春衫。

　　　　京都的街道染上了一层新绿，柳枝抽出嫩芽，郊外的小草也迸发出勃勃生机，偶尔还能听到几声鸟鸣。

　　　　贺昌明为了三月的大考备了整整三年，眼看着日子逼近，他更是没日没夜的窝在书房里为应试而作准备。

　　　　梅可心让人每天变换着招式炖些汤水过来，这一举动倒也赢得了老太太的几分赞赏。

　　　　作为当家主母，理应如此嘛。

　　　　…………………………………………

　　　　ps：自作上周请假后，就一直没更新。

　　　　近来工作忙，生活忙，还有我的感冒也忙，就是从上周开始，一直到现在，重感冒仍然没好，而且还有愈加严重的趋势，一到晚上就死命的咳咳咳，快把我的肺都咳出来了，哎……

　　　　当然，说这么多也都是一个借口，没更新就是我的错。

　　　　抱歉各位亲，我会尽快恢复的。

　208　榜眼

　　　　转眼到了三月十五。

　　　　这一天，是贺昌明进宫参加殿试的日子，他一大早就穿戴整齐，束了个爽利的发冠，由严先生陪同着，似个充满雄心壮志的学子。

　　　　“老爷，您今日一定旗开得胜。”柳姨娘上前给他整了整衣衫，笑着恭维道。

　　　　贺昌明情绪也颇有些激动，他准备了三年，等的就是这么一天。

　　　　“爹爹一定可以的。”贺秋雪几姐妹也围着贺昌明，说着一些打气的话。

　　　　梅可心站在一旁，倒像是个旁观的。

　　　　她既没有上前，也没有说什么打气的话，只是一双柳眉跟随着贺昌明的一举一动而不停转动。

　　　　她的一汪柔情，都写在眸子里。

　　　　贺昌明回过头，就看到梅氏眼里的深情。

　　　　四目相对，梅可心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贺昌明也对她点点头。

　　　　而后，贺昌明便大跨步朝外走去，不再转身也不再回头。

　　　　他们之间的这点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