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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归-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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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呢。”
“……”弄了半天,白担心了我!
伯任默默地等了七天,第七天,嵬君便坐不住了,不顾劝阻,从南门跑掉了。他以为“他们不守南边,是有轻我之心,以为我无法渡河,我偏能走”,趁夜开了城门,恰被守在河边的卫希夷给抓了个正着。
顺顺利利的,卫希夷便凯旋回去了。顺利得等在阳城的风昊都不敢相信:“就这么完了?”
因为骑射不很好,被留在阳城等候的庚难得带了一丝烟火气地说:“什么叫完了?是嵬君完了!”
风昊:……学生跟我翻白眼,学生家养的小丫头也学会跟我顶嘴了!日子没法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 解释一下哈,熊娃对于上阵杀敌没有任何心理障碍,这事儿跟她心理变态没关系,跟各人的心理定位以及所处的环境有很大关系哈。
当时的情况就是……对着砍,你不砍我、我就砍你,利益之争时有发生,矛盾不可调和的时候除了互相砍,没别的解决办法。那就……砍呗。
道德规范会因为时代的不同而有所变化哈。
打仗顺利简单像游戏什么的,不顺利也不行啊,想想那会儿,没有诸子百家,当然也没有墨子的攻城与守城的办法,也没有孙子兵法。就是……怼!怼死他!怼不死?那就撤,下回接着怼。熊娃这样,算很狡猾,很有军事天份的了。
还是那句话,现在看起来复杂而又聪明的办法,都是从那个时代积累起来的。
第77章 太狡猾
相较以前,庚“看到眼里”的名单里又添了几个人,风昊便是其中之一。若非如此,她也不会跟风昊搭话了。换了别人,说了这样不太吉利的话,她只会默默地整人(……)。
终于,两人等来了凯旋的队伍。
于伯任,双方加起来超过万人规模的战争,算是大战,赢了,值得开心。于卫希夷,赢得并不艰难,也真正体会到了行军的复杂所在,又学到一些东西。总的来说,两人脸上都带着比较轻松的笑容。
二人身后,便是唱着欢快的歌谣,准备回来庆功的人群了。
取得嵬君之地,伯任没有将嵬君的积蓄掏空,取了一半作为自己出兵的“消耗”。余下的一半里,再分一半用作日后城池的运转,剩下的一半,则安排了自己人慢慢发放,用作抚民之用。
他这一手做得漂亮,留下的是他的另一个学生,有嵬君这个并不好的前任在,只要不比嵬君更过份,便能够在这里立得稳了。若有人怀念故主,也不须他担心,因为嵬君“连夜出奔,中流矢而亡”。连一点念想也没给人留下。
究竟该谁去领杀掉嵬君的功劳,成了一个谜。
正因如此,伯任在嵬地没有了隐患,心情也好。
回到阳城,远远望到风昊,伯任口里跟上了后面军士唱的调子,大声吼了这一句词的后三个字:“……吾归矣~~~”
风昊翻了个白眼。在他的身边,庚已经冲下了城楼,提起衣裾,迎着队伍跑了过去。
队伍远远地看到一个穿着绛色衣裙的姑娘飞奔而来,都起哄:“哟哟,谁的相好来了呀呼嘿~”凯旋而归的青年们,如果被夹在欢迎的人群姑娘们投以青眼,是喜上加喜的好事儿。纵然这姑娘不是自己喜欢的人,青年们心里也隐隐有一丝期盼,“若是奔向我来,是多么光彩的事情呀”有这的想法的非止一二。
绛衣姑娘还未到眼前,任徵便先笑了起来。伯任正在与风昊师生俩互相“交流感情”没有注意,任徵一个年轻人,却是很明白青年们的想法的。便是任徵自己,也未尝没有一点锦上添花的念想。青年里,舍我其谁?这样的想法,也确实是一个客观的评价呢。
待姑娘走近了,任徵先自嘲一笑,心头忽然一轻,心境也为之一变,笑容由浅变深,终至大声笑了出来:“哈哈哈哈!一群傻蛋!我也是傻蛋!不知天地宽广!不知世事无常!”
卫希夷看到庚迎了过来,也是欣慰异常,纵马往前,远远伸出手来,将庚捞到了马背上。任徵大声说:“坏了坏了!这也太会撩人了!往后小伙子们再用这一手,就未免拾人牙慧了。”
卫希夷对他扮了个鬼脸,庚坐在她的马后,抱着她的腰:“大家都很担心您。阿应抱着鹅说了好久的话呢。”
“哈哈哈哈,”卫希夷笑得快要捏不住缰绳了,“阿应居然说话了!”
伯任与风昊交流完了深厚的师生感情,便听到这亲姐姐式的评价,一阵无语。他以为自己已经够了解卫希夷,也认为自己对小师妹的培养是很成功的,有一种看她成长的得意与满足,时至今日才发现,自己并没有那么了解这个小师妹。
有趣。
凯旋的途中,已经有许多百姓自发地欢迎了,自城门开始人骤然变多了起来。箪食壶浆以迎的事情,真真切切地发生了。后续的队伍里,不断有青年大着胆子,也学着卫希夷的样子,将迎向自己的心爱的姑娘往自己马上拉。也有一使劲儿就拉上去的,也有骑术不佳闹了笑话的。
骑兵、车兵,最后是郁闷的步卒——他们没有马。有一个面相憨厚的步卒灵机一动,将姑娘扛在了自己的肩上坐着。这下可不得了,后面也有样学样了起来。
比起他们来,数量较少的女兵便有些吃亏了,一个高挑的姑娘往队伍前面瞅了瞅,有样学样,将自己的妹妹扛了起来。
整个欢迎的仪式,瞬间变得不同了。整个阳城变成了欢乐的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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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得宫内,留守的卿士迎上来禀报——仪式已经准备好了。
先是,伯任检阅士兵与俘虏,接着是各部献上自己的战利品——按照规定,战利品可以自己留下三分,其余七分上缴。继而是伯任举行祭祀,向上天宣告吞并了嵬国。接着,便是欢宴与论功行赏。
侏儒们再次找到了工作,又欢天喜地、热泪盈眶地穿上了彩衣,尽力逗众人发笑。近来年景不是很好,国君且要减膳,侏儒们十分担心自己这等不能自食其力的人被放出去自生自灭,那就很惨了。
还好还好,国家欣欣向荣,他们依旧能有一口饭吃。
庆功的宴会是最好逗乐的,不用他们绞尽脑汁去想笑话,胜利的喜悦就能让与会的人心情很好。刚刚立功的将士手头很宽绰,很容易给他们不少赏赐。哎呀哎呀,终于能够有肉吃了!
今天,红衣侏儒与绿衣侏儒可不敢扯什么吉兆了,只拿青年们受到姑娘们的欢迎来说事儿。这个话题很安全,天下没掉什么不该掉的东西。任徵因此事极有感触,听侏儒提及,心情大好,赏赐不少。两侏儒如愿以偿地得到了自己想得的衣食,将士们感受到了快乐。皆大欢喜。
宴后,一切的欢乐便留给了不明所以的庶人们,王宫里的气氛开始紧张。
与嵬君一战,邻国围观者不在少数,他们的动向值得防备。想要在一战之后,令人忘记疲倦,再给饱满的热情投入到战争中来,必须论功行赏。
头一个,卫希夷便拒绝了赏赐。
风昊并未参与这件事情,学生长大了,他可以为学生担心,可以在学生被欺负了的时候给学生撑腰,却克制住自己,不要凡事都插手。这是两个学生之间的事情,他不能将自己的学生养成牵线木偶。那样是他做老师的最大失败。
任徵等人都很惊讶,如果卫希夷不领功赏,则排在她下面的人,要怎么办?
伯任似乎明白她的意思,微笑点头:“也好。”
太史令上前道:“此事万万不可!赏功罚过,国君籍此确立威严,有功怎可不赏?”
伯任摇头道:“希夷可不是我的臣子呀。”
太史令一呆:“什、什么?”
卫希夷一家在中山国数年,伯任待她如幼妹,亦兄亦父地承担了许多抚养教导的责任,大家早将卫希夷看作自己人。如今猛然讲她不是自己人,这怎么可能?太史令懵了。
卫希夷大大方方地道:“嗯,我是要走的。”
太史令道:“为什么呀?这里,您,在这里住得不好吗?有人令人不快吗?”大有“谁让你不开心了,说出来大家去揍他,哄你开心”的意思。
卫希夷摇摇头:“不是因为这个。我要回去报仇的。”
“哎?”中山国内,并无人知晓她过往的恩怨情仇,只知道她是风昊琢磨天象琢磨出来的学生。可不知道她有什么样的怨仇,要放弃在中山国的一切。卫希夷在中山国,可比别国公主还要自在如意,为什么走?
“我的父亲是獠人,原为南君侍卫,蛮地之变,音讯全无。我的姐姐死在那场变乱里,为了给我们拖延时机,她和姐夫自投罗网,吊死了。她的婚礼也是葬礼,她的时间永远停在了最美丽的时候。从小,是她爱护我,我想,她以后一定会是一个很好的母亲,还有点嫉妒她将来的孩子。可是……她永远没有做母亲的机会了。我要让剥夺她生命的人,将血流干!让他们也永远无法再为人父母,让他们的时间也永远停止!”
太史令张了张口,这样深的仇恨,是无法化解的,唯有报复!太史令道:“那也不必拒绝。要报仇,需要兵马,也需要钱粮。您会需要城池,需要封地,需要人口的。”
卫希夷道:“太远了,有阳城到天邑四个那个远。你们水土不服。”
太史令沉默了,伯任问道:“你独自回去吗?”
“我还有些人,蛮人还没有死绝。”
伯任点点头。
话题十分沉重,任徵勇敢地承担起了将话题转回正题的重任:“然则吾君并非不明赏罚之人。子与吾君,平辈论交,便是朋友相帮,也需要谢礼的。”
卫希夷道:“我要报仇的,会杀很多人,会让很多人害怕……”
伯任摆摆手:“我可没有将什么‘仁慈’的名声看得多重要,也不觉得这算什么拖累。我们本是福祸相依,拆不开的。”
“那……我先领下了吧,您照顾我这么久,咱们哪里还能算清楚呢?时机合适,我便走。母亲年纪大了,阿应还小,他们便有劳您照看了。我平息事态之后,再作安排。”
伯任爽快地答应了,卫希夷也暂领了伯任给的封赏,她有事要做,对此也不计较,只要伯任接下来的事情能够顺利进行就行。接到手的东西,她留了一部分给女杼来养家,其余都分了,给了风昊最大的一份儿叫做:“来了来了,可以养你了。”
风昊:……
庚也得了她的那一分,没有犹豫,没有推辞,坦然收下了。心道,要南下,是要做准备的,留下来以备不测。
卫希夷并没有立即进入“南下报仇”的环节,反而安心整顿内务,将自己所领城池的细务一一梳理,清点府库,又写好了备注,交给伯任,以备继任者接手。同时,厉兵秣马,准备中山国的下一场战场。邻国都在观望伯任接下来的动作,不是纳头便拜,就是再打一场。
即使要走,卫希夷也希望能够为伯任再出一分力,将这将烦恼都解决了,再痛痛快快地离开。
她猜得也准,这也是伯任等人有过判断的——邻国集结了起来,誓要为嵬君报仇!理由是现成的,伯任灭了嵬君之国。至于灭了嵬国干他们什么事儿,这个问题就没人回答伯任了。
四国会师,与伯任约战于野。
中山国的战争机器,再次运转了起来。这一次,风昊也郑重出现在了议事的大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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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任能够调动的兵马,以国家不吃力为前提,数目犹比嵬国略少。嵬国与此次进犯四国相比,规矩在中等,即不大也不小。如果算来。伯任将要面对与嵬国交战之时三倍左右的敌人。
很艰难。
不是没有讨论过议和的可能,嵬国在嵬君的治理下有些糟糕,吞并之后在两、三年内还算是负担呢。可以让出一部分,这是伯任可以容忍的。然而四国以为“既然已经集结兵马,且我数倍于彼,已成水火之势,纵此时休兵,日后伯任岂会干休?日后不待我等再次结盟而攻之,诸君危矣。”必要一战而令伯任胆寒,不敢再破坏规矩。
议和是不行了的,那就打吧。
“怎么打?”伯任问出了属于他的问题。
任徵道:“请先派人查探消息,知晓四国如何布阵,才好应对。”
这个就比较困难了,当然,也是必须做的,伯任颔首:“可。”
太史令道:“彼虽势众,然则号令不一,或可趁隙而入。”
这个也不错的,伯任道:“可。”
风昊道:“人多未必是长处,人少未必是短处。”
伯任认真地听老师再次讲课,风昊不客气地指出:“人再多,也需要能够摆得开阵势。天时、地利,皆可为我所用。”
伯任仔细回忆风昊曾讲过的内容,思考着约战的时间,这个季节风通常从哪个方向吹过来,上风处自然是占便宜的。又思考着地势,若是自己背后是山,便可令士卒心中安稳……
说了这许多。卫希夷却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她问道:“四君派多少人出来?”
任徵道:“虽不知他们如何布阵,数目却是知道的,约有三万,顶少也要两万有余。前番他们看过我与嵬之战,岂会轻忽呢?”
“那么,四国一共有多少人马?”
“咦?”不是说了吗,两万多,将近三万的。
卫希夷问得更清楚了一点:“他们的国家,一共有多少,派出来这些,国内呢?还守得住城吗?”
自上而下都吸了一口凉气,这主意太狠了呀!
卫希夷自顾自地道:“据我所知,四国虽然不算小,可也都不大,若出到三万兵马,连运粮草的伕役、奴隶,他们便要使出将近五万的青壮了。庶人并非全居城中,反是野外有许多散户,这么一算,他们每城的守卫能有多少呢?挨个儿拿下吧。后路被断,军心必然涣散,我们再夹击,他们就完了。运气好,可是一战定四国。运气差些,就专拣一个打好了。哪个家最空,最好欺负就打哪一个。”
风昊与伯任交换了一个“她好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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