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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算-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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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如锦缎。
  “我不想怎样,我也不想伤害你。”那邪物的声线竟是别样好听。
  我感觉我整个人忽然变得有些懵。之前满弦般的紧张忽然松懈下来,整个人都陷在一种难以言说的倦怠中。
  “那你要什么,你说。”我软软道。
  “我要你的珈蓝,把珈蓝给我。”
  正在我要将珈蓝递过去的瞬间,元集大师将我一拽,飞出了血符。那血符在我面前飘过,我察觉到上面的符线竟暗暗燃起了真火。意识回炉,我收珈蓝入鞘。
  我曾在古书上读过,使用自己的鲜血制符是一种较为危险的行为。一旦符的灵力遭到抵抗,制符之人就会被反噬。血符飞到邪物附近时,忽然凌空停住。我能明显看到邪物脸上的一瞬而逝的惊慌。
  “她是什么邪物?”我低声问道。
  “我目前也不清楚,但她有名字。”元集大师回道。
  “什么名字?”
  “姑苏臻。”
  四周忽然响起一阵窸窣之声,我抬头,只见成群的纸人于半空中低伏而过,朝姑苏臻所在的方向飘去。视线的尽头,魏延双脚凌空,以飞伏之姿,赶着纸人。他的神色还如往常一般淡漠,透着疏离。我心中之前对他的怒气忽然消失无踪,随之而来的是难以遏制的恐惧。上古的术法派系繁多,制符、看相、驱邪等等都各有其妙处,学习之人趋之若鹜,但不论什么派系,飞翔之术是道法的尽头,是修道之人的终极梦想。俗话说,先有羽化,后有登仙。一旦学会了飞翔,飞升便不再只是一个白日梦。魏延的术法,已入无人之境,而我同他,便是真真切切的仙凡有别。我就知道,我这个恋爱不会谈得那么容易。
  魏延飞身越过我头顶的时候,同我对视了一眼。他的嘴角微微挽起,是平日里常显露的桀骜。我心中涌起一阵悲凉,他虽然就在我眼前,但我们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却是那么远。早知今日,我就该专心治学,跟着师父好好钻研道法,而不是任性妄为,蹉跎光阴。
  “阿延果然是我魏家的脊梁、三十六世仙胎”,元集大师神色之间难掩激赏,“也难怪姑苏家的小姐对他三十六世不忘,追随至此。”
  “啊?”我一惊,“什么三十六世仙胎?”
  “因缘簿里,阿延是司命星君落入凡间轮回修炼的一瓣精魄,虽然只是浅浅一瓣,却是仙胎。原本,完成修炼,结束轮回,自有天收。可谁知,阿延被姑苏家的姑娘看上,这一追就追了三十六世。到了最后,姑娘不再是姑娘,而成了区别于六界生灵之外的怨灵。”
  我一时间难以消化,半响,才怔怔道:“那魏延到底几岁了?”
  “阿延和你说的他几岁,他便是几岁。他如今的修为是前几世积累与这一世的勤奋精进所致。”
  “那眼前这位姑苏姑娘是什么来头?”我问道。
  “姑苏家最后一位皇后,三十六世之前。”
  “可她没有灵力,又是肉身,如何能活那么久?”我皱眉。
  “这个问题,我也想问。”元集大师仰头,望着正在斗法的二人。
  
  “为什么我们要错过?坠欢重拾难道不好吗?”姑苏臻的质问声听得我心里没由来一阵紧张。
  魏延没有回答,只是双手相对,奋力一闭,瞬间将纸人聚拢至一处。他的眉峰紧紧簇在一起,纸人便扑簌簌朝姑苏臻掠去。我在底下看着,心中不是滋味,总觉得若是魏延真不喜欢她,便不会这般沉默。照他平日里的尿性,定会开启他大爷一般的嘴炮,将对方喷成筛子。
  姑苏臻只是望着魏延,嘴角露出淡淡微笑,道:“我知道你不敢伤害我。”
  她的话音刚落,纸人便同之前的血符一样,凌空停住了。
  “那年你殁了以后,我将你的骨灰尽数藏进你送我的宝匣中,然后埋在槐花树下。羿年,我因太思念你,便将槐花树砍了,想要挖出宝匣,谁知你却在宝匣里开出一株藤蔓来,碧绿碧绿的,我看着好欢喜,好欢喜。”姑苏臻的声音变得无限柔和,我周身又开始泛倦。
  “每一世轮回,你都会有新的身份、新的面孔,这茫茫人海,我如大海捞针一般寻你。这一寻,便是去了三十六世光阴,就在我快要放弃希望的时候,你却自己来寻我了。如果这不是上天注定的缘分,那什么才是呢?”
  “虽然六道轮回,要过奈何桥,喝孟婆汤,但我知道,曾经种种都曾出现在你的梦中。我和你的故事,你都知晓。”
  我的心在姑苏臻轻轻浅浅的嗓音里慢慢裂出一道缝隙。原来,在我之前,已经有人和魏延种下了如此之深的缘分。我不禁从地上站起,一双眼紧紧望着魏延。
  “臻儿,我确实爱过你,并且很认真、很努力地追求过你。”魏延静静开口道:“那时候的我,不在意他人的眼光、不畏惧他人的嘲讽,因为我捧着我的真心,想要叫你欣赏。可是那时,我纵使万般柔情,也抵不住你对我的忽冷忽热、忽远忽近。再炙热的一颗心,被你一番□□,也成了冰。”
  “并且,那些都是前世的事了。我凭借自己的努力,将精魄修炼成人形,获得了新生,你也得到了一定意义的新生,我同你的人生不该再有交集。”魏延道。
  魏延紧皱的眉峰舒展开来,他双臂一挥,血符便热烈地燃烧起来,成了一团明艳的火。那团火逐渐靠近姑苏臻,舔舐着她苍白的肌肤,点燃了她那一头栗色的长发。而我,分明在魏延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心疼。
  

☆、守护

作者有话要说:  新更送上~~~~
每周四九点约哦
                        
  魏延的阵法一如他的性格,向来缜密。真火熊熊,成蚕蛹之势渐渐围住姑苏臻,从脚趾到头顶,层层圈圈。我的目光随着真火,停落在姑苏臻沉静的面容上。她毫无疑问是美丽的,娟秀挺直的鼻梁之下,樱唇滑出一丝淡淡的微笑。她穿着亚麻色的衬裙,飘在空中,镇定自若。火舌肆意翻卷着她栗色的长发,却似乎伤不到她分毫。衬裙已经被烧去大半,□□出她如雪的肌肤。她缓缓抬起双臂,朝着正在斗法的魏延大笑。那笑声如雾如电,似一把利剑切进我的心房,令我一颗规律跳动的心脏忽然失了方向。
  姑苏臻的笑声还在延续。只见她袖手一抬,之前舔舐她的火舌都退却了半分。我脑中迅速掠过一个念头,但那仅仅只是一瞬间。下一秒,姑苏臻已经欺近魏延。她修长的手覆上魏延饱满的额前庭,辗转抚摸。真火如灵蛇一般缠绕着她周身,那一双手上也粘了真火,两个人包在跳动的火里,我的视线一片模糊。
  元集大师右耳还在流血。他拽了一下我垂着的手臂,轻声道:“孩子,帮我止血。”
  我赶紧弯下腰,半扶着元集大师,帮他清理伤口。我有些紧张,还有一些心疼,问道:“大师,你这耳朵以后还能用么?您是最擅长听音的……会影响吗?”
  “不碍事,不碍事”,元集大师紧皱的眉目舒展开来,露出一个笑脸,道:“我幼年时贪玩,曾在铁路边嬉闹,结果没注意火车来时的信号,硬生生被飞驰而来的火车擦到耳廓,右耳流血不止。父母将我送到镇上的医院,做了整整一天的手术。我到现在都记得,护士推着医疗器械进来的时候,往我头上打麻药的针筒有牙膏管那么粗。”
  我迟疑思索片刻,静静道:“是不是从那时候开始,大师你慢慢有了听音的能力?”
  元集大师点点头,道:“做完手术到了半夜,麻药效果一退,疼得我直哆嗦。我躺在双人病房里,辗转难眠。紧接着,我就听到走廊里有响动,像是有人在走路,但是脚步声并不连贯,顿顿的,好像有人在跳跃,又好像有人在小跑。我毕竟年纪小,好奇心强,就和衣从床铺上起来,走到病房门口。”
  “然后就看到走廊上有人?”我禁不住问。
  “不,不”,元集大师摇头道:“我什么也没看见,走廊上空无一物,但是,那声音却切切实实存在。虽然我看不见,但我能感知大致方位,它一声一声敲进我脑海里,一辈子都忘不了。”
  “那是什么声音?”
  “是人临终前的声音”,元集大师静静道:“阴世间的黑白无常已经拿着锁链来索命了,人死灯灭、灵魂出窍的最后一刻,这个人还在挣扎,试图从病房里逃出去,逃到走廊上,因为他不想离开阳世。第二天早上,我听护士说,我隔壁病床睡着的老大爷昨天夜里去世了。也就是从那次以后,我开始能捕捉到生活中细细碎碎的声音,一般人听不到的,全都落到我的耳朵里去。”
  “那感觉肯定不好受吧?”我问。
  元集大师望着我的眼神变得游离。我仿佛看见那些遥远的、尘封的记忆在他眼廓里汹涌来回,眼角上的皱纹变得清浅,脸颊上的老年斑都消失不见,他时而微笑,时而哭泣,胸腔里藏着的是看尽世间万千苦痛的豁达,是仍旧会被赤脚微笑的孩童触动的柔软心脏。
  元集大师轻轻拍了拍我的头,道:“我听见的声音,是尘曲。它包含这个世间所有的声音,从生到死,可以是初生婴儿的啼哭,也可以是黑白无常的铁链划过屋檐的声音,还可以是吊死鬼晃绳子的声音。当你被放在那个位置,你需要照顾、关心的就不再是你自己的心神。时间一长,你就变得不再是你自己了。”
  “梁九,梁砚,你觉得哪个是你自己?”元集大师问得尖锐。
  我思索了片刻,抬头看了一眼魏延,静静道:“从前的我是我,以后的我也是我,但是只有和魏延在一起的时候,我才觉得我活着,并且开始暗自后悔曾经挥霍的光阴,恨不能与他早点相遇,和他一起阅尽世间美景,尝遍天下美食。”
  元集大师的嘴角溢出一丝淡淡的笑意,道:“阿延是魏家的骄傲,而魏家与梁家世代为敌,你手上的珈蓝是他的死穴。你能同我发誓这辈子都不与他刀剑相对吗?”
  “我爱魏延。”我答道。
  “相爱,相杀,都是连根生的”,元集大师远远望向魏延,道:“这世间,只有誓言是不会变的。”
  “时代不同了,选择也不同了,誓言也能被打破,相爱不一定就会相杀。”我道,“您的耳伤,只有我的眼泪能治得好,只要,您相信我不会伤害魏延。”
  “梁砚,你还是不敢发誓。”元集大师道。
  “不是我不敢发誓,而是我知道承诺易逝,无谓的誓言只会徒增负担。”我说着,从袖口中取出一个装着泪滴的小瓶,慢慢滴在元集大师伤破的右耳处。我眼见着腐肉新生、淤血化除,没有丝毫的惊喜,只是将小瓶收回囊中,从剑鞘中抽出珈蓝细细查看。
  若说我不紧张魏延和姑苏臻的关系是假的,但眼下,我只想弄清楚幼清究竟是怎么死的。警察局的人在五福山找到她的时候,内脏已被山中鸟兽啃食得干净,脑颅上的头发都被人为剃没了,只剩一副皮囊。姑苏臻在五福山中修养生息,势必脱不了干系。
  元集大师上前,轻轻按住了我摸着珈蓝的手,道:“急不来,先探清楚再说。”
  “大师,之前你们寺庙里关了一只魖,你可知那是我童年最好的伙伴邹幼清?”我问道。
  元集大师显然有些惊愕:“是谁告诉你的?肯定是阿延。”
  我点点头。
  “你确定这只魖是你的伙伴?”元集大师问。
  “百分之百确定。她一路跟着我,从长青寺到了白马寺,现在又跟着我们上了山。”我斩钉截铁地道。
  “您是怎么抓到它的?”我问。
  “我每年冬天都会从白马寺坐船到白鹿山上修行,也就是世人所谓的闭关。三月末时,我因实在肚饿,就出关了一次,当时只是想着散散心,活动活动筋骨,就顺着白鹿山沿岸的支流划船消遣,经过白鹿山山脚下的康复中心时,一股妖气迎面而来。我把饭钵里的斋饭往水里一倒,将那魖给整个扣了起来。只可惜我那钵吧,质量太差,有裂缝,魖在我钵里修炼时间长了,熟悉了环境,能从缝隙里来去自由。”
  “那她为什么不逃得远远的?”我问。
  “魖本就是居无定所的怨灵,能力不足,捣乱有余,出去一会就得回我的钵修养。只是到了后期,它自己长本事了,来去的时间自然也就延长了。”元集大师道,“刚开始养着它的时候,我只道是替天行道、收服邪祟,但后面发觉,这只魖和五福山关联甚大,于是就将它一并携来了。”
  “这只魖别看能力一般,但是怨气大着呢,用人间的话讲,就是特别任性、易怒。”元集大师道。
  “姑苏臻和这只魖脱不了关系。”我静静道。
  元集大师哈哈大笑起来,道:“那是自然。姑苏在这山中养了三十六世,不老不死,容颜永驻,定有她的奥妙。我此番前来,排爆是幌子,探查清她长生不老的法门才是关键。”
  燃着的纸屑从天空中飘散下来,落到我的肩头。我仰头,天空中的瘴气已经褪去大半,但是魏延和姑苏臻已经不见。
  “魏延!”我不禁大喊了一声,心中如一根绷紧的弦。我放下元集大师,漫无目的地跑动起来。可惜,我并没有跑多远,地表突然出现的凹陷将我整个人吞了进去。飞扬的尘土灌进我的唇鼻,根本无法呼吸。头顶越来越多的尘土压得我神思恍惚,我死死攥住珈蓝,一把钉在一旁的土里,希望能阻止自身的陷落。可是我每钉一次,周围的土块便松懈一次,我根本无法着力。此刻,道符已烧,符咒无用,我真是绝望得可以。
  周围的尘土越聚越多,拥挤着我的胸腔,仿佛要将我肺叶内最后一丝空气都排尽。尘土掉落进我衣袖的声音就如清晨的倾盆大雨,我闭着眼,陷落在这无尽的黑暗里。在那一方黑暗的尽头,我隐约听见了一丝唤叫。紧接着,我的耳鼻被一个温热的躯体挡住了。我的鼻尖能清晰感受到那无比熟悉的顺滑的触感,我能感受到那一层皮毛下跳动的心脏,我甚至能感受到那一份跋山涉水的决心。我不敢睁开我的眼睛,我怕我会被震惊讶得热泪盈眶,我怕我会被我之前的随意揣测而羞得无地自容。
  我知道它来了,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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