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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算-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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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他走得慢些。可眼下这光景,我并不想多说一句话。走了约摸一炷香的时间魏延才停下来,彼时我已累得头晕眼花、虚汗淋淋。
  “你唇色有些发青。”魏延说着,想要抓我的手,却被我避开了。
  “明明连提气的力气都没有,逞什么强。”魏延反身揽住我,足尖轻点,缓缓贴地飞行。疲累如浪潮般涌来,我勉力撑住快要打架的眼皮子,坚决不将头颅靠向魏延宽阔的肩膀。
  “你的气蕴朝阳,遇上阴冥,自然疲弱。”魏延低声道。
  他说得没错。从前每次和皓晖同志启程去北方倒货都是踩着春夏之交的点,搭卧铺火车、坐摩的、趟山沟,三伏天里着长袖长裤,一点也不含糊。倒完货一般是夜里三四点,皓晖同志累得眼冒金星,我却两眼发光,精神抖擞得像只刚发现蜜罐的小熊。
  魏延挟着我,起初只是贴地飞行,片刻后竟缓缓升高,向云层间探去。我望着麦田越变越小,双腿凌空,竟有些害怕。魏延带着我在云间穿行,姿态很是惬意,想必其对御风的术法极为熟稔。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我问道。
  “去阎王殿要人。”魏延的话音刚落,一道白光生生从我眼前裂开,灼得我睁不开眼。我只觉腰上擎住我的力量忽然松了,甚至都来不及惊叫,整个人便从高处落了下去。赭石色的天空紧紧压着,细细密密的闪电一道又一道朝我飞奔而来。魏延飞身往下探,几度伸手想要抓住我,都被闪电击开。可不知为什么,那闪电落到我身上却如雨丝般轻盈,接连化作白汽,一会儿便没了踪影。我在空中几度翻转,凌空之下乌腾腾的江水迎面而来。我喜极而泣,至少不会如天上掉馅饼般地摔死了。
  “阿砚,不要——”魏延的嘶吼声直抵我的面门:“那是忘川!”
  

☆、大鲸

作者有话要说:  迟来很久的更新,一下子9月了,天哪。
大家记得常来刷,近日我会努力更新的!
I promise!
                        
  忘川是阴间地府的界河,忘川河上有个老婆婆,名叫孟婆。喝了孟婆汤,过了奈何桥,将前世今生忘得干净,才能转世投胎。我本就是已死之人,尽管被魏延拿精魂续了命,落入阴间,依旧逃不过一劫。那闪电,眼看着是劈魏延,实际劈的是我凡尘的缘分。若是落入忘川能令我忘记前尘往事,从头再来,也并非坏事。只是梁砚,你舍得吗?这一趟红尘凡世里遇见个公子哥儿魏延,诓你骗你,又非说爱你,你信吗?你还要坚持吗?
  滚滚忘川水在我身下奔流,芜杂的情绪来不及整理,我的神思却被水面下一双细小明亮的眼睛望住了。它静静凝视着我,等待着,似乎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紧接着,它迫不及待地靠近我,从水面下直冲了出来。它尖利的牙齿离我越来越近,并缓缓张开那深不见底的血盆大口——鲸,海大鱼也,大者长千里,小者数十丈,眼如明月珠。
  我师父还在的时候,经常拿忘川里的大鲸吓唬我。他说,大鲸从前只是观音座下莲池里的一汪赤色小鲤,在池子里呆得久了,道法佛法听得入迷,便生出妄念,想要修炼出精魂。可它并不是仙胎亦无仙根,必须偷得一处元神,方能修炼。莲花池里的灵兽诸多,气色各异,赤小鲤鱼想了又想,最终将目标锁定在了即将远赴西海探望龟孙的龟爷身上。龟爷年纪大,脚力慢,每次往返蓬莱和西海之间没个万八百年下不来,况它平常独住在蓬莱临着东面的浅滩小丘里,不常出没,也鲜有人注意。这日,赤小鲤借着观音大士讲经的空隙和龟爷搭话,说莲花池子呆腻了,想去浅滩小丘那头望望海。龟爷欣然同意,一龟一鲤在路上相谈甚欢,龟爷还问起赤小鲤是否要同去西海,可就快要到浅滩小丘时,赤小鲤忽然绕到龟爷背后,生生咬断了龟爷的尾巴,破了其命门。龟爷甚至都来不及缩头,就见自己周围一片血红,不消半刻便去了。
  赤小鲤吸了龟爷的精魄,自知蓬莱已不是容身之地,便一口气往西海的暗礁游去。西海暗礁,是彼时大陆上仅有地图标注没有文献记载的诡秘之所。赤小鲤也未曾想到,西海暗礁里的一处漩涡直连着地狱之门的忘川,待它晃过神来,早已入了忘川的河海主道,再难回头。那忘川,来来往往的都是凶禽猛兽,一般灵兽很难存活。可赤小鲤也是个有能耐的狠角色,竟靠着刚从龟爷那儿扒下来的元神,勉强渡劫,更寻得修升之法,练就大鲸之身。师父说,大鲸最喜食的除了肥美的忘川河鲜,还有懒惰之人的精魂,要越懒的越好。因此,我自小都有些怖怕水中的生物,生怕它们忽然从水底下窜出来,将爱懒惰的我兜头咬下。
  不过眼下,我除了被大鲸活吞,也别无他法。咸腥的忘川水灌入口鼻时,我隐约望见前方团着一簇流动的深红。尽管看不清明,但我确定它在跳动。我朝那团深红奋力游去,心中念着许久未用的闭气口诀。师父说,要彻底破除或是拥有一件什物,就必须找到它的命门。因为只有直抵命门,才有谈判的权力。我想,我和魏延的关系也是一样的。若要我彻底放弃或是重新拥有我和他之间的关系,我需要找到一个命门。它可以是我和他之间曾经的一个承诺,它也可以是一个不可调和的矛盾点,令我相信不论我做出多少努力,我同魏延都只能陌路。两者取其一,没有第三种办法。
  大鲸的肚内温热潮湿,起初我只是随着水流肆意漂动,很快便在一处停了下来。周遭的忘川水迅速退去,我立在大鲸一片坚实的肌肉组织之上,目光急切地寻找着那团跳动的深红。约摸过了几瞬,我听见远处传来一阵激烈的水流声,想必是大鲸又灌了几口忘川水。身子忽然一阵颠簸,我从原先站着的肌肉组织上滑下,往更纵深的部位落去。颠倒抢地之时,我望见了那一团深红,高高悬于我头顶之上,跳动着,散发着淡淡荧光。它,竟然在诵经——“若为大水所漂,称其名号,即得浅处;若有百千万亿众生,为求金银、琉璃、砗磲、玛瑙、珊瑚、琥珀、珍珠等宝,于入大海。假使黑风吹其船舫,飘堕罗刹鬼国。其中若有乃至一人……”
  那团深红唱的经文我幼年曾有所涉略,是《大乘妙法莲华经》中的段落。 “无尽意,观世音菩萨摩诃萨威神之力……”我跟着念了起来,“巍巍如是。若有众生多于淫欲,常念恭敬观世音菩萨,变得离欲;若多嗔恚,常念……”不知为何,此情此景竟令我有些熟悉,仿佛我曾经到过这儿一般。
  道义佛法何其多,世事无常,又岂是我能左右得了的。我何尝不想像我堂姐梁樱那般活,若要享受便坠入那情欲的深渊,若要清明便一心礼佛只求事业安稳、家庭美满。阳医生说我与他人不同,我有些明白,但不全然懂。如今大了,经历的事多了,自然分毫都能察觉分辨,却依旧如孩童般意气用事,更胆小如鼠,从不敢用那些个口诀术法,生怕道法不精,反噬会遭来恶报。可梁砚,你究竟要装傻糊涂到几时?得到的教训还不够多吗?还想再将仅剩不多的时间一分一厘地浪费下去吗?
  “炟霐修戾,娑驮婆诃……”我深吸一口气,强压住颤抖的内心,继续念出口诀:“速往无量光佛刹,放逸虚空业障消。众生所惑,梁溪岁末,砚始智周,灭尽无煜。是当之现,是当之现,是当之现,是当之现……”
  我已许久不令术诀;当真临着紧要关头将术诀念出来,竟觉得非常不真实,一颗心悠悠提着,紧张得手心发汗。按理说,当我念完‘是当之现’这四个字后,珈蓝应即刻现身。当年皓晖同志将那匕首赠于我,我便是它的主人了。往后又给师父瞧了几眼,他说珈蓝的煞气委实重了些,不适宜我这样稀里糊涂的女娃娃,便在匕首靠近刀柄处刻了一个“霐”字,说是拿元始天尊的三清境界来压制匕首的煞气。
  我念了好几声,又喊了几下子,手里并没有凭空多出一把匕首来。哪能那么容易呢?旁人修仙沐浴斋戒日日早起,我非等着太阳晒屁股了才懒坨坨地从被子里钻出来,能一样吗这口诀念了几遍没起什么作用,太正常不过了。倘若真起了作用,那才叫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正这么想着,右手陡然一沉,手里多了一件冰冰凉凉的器物。
  我低头,竟真的是珈蓝!
  珈蓝的刀柄比一般的古代匕首要长,挥舞起来平衡感非常强,而且很能着力。师父说,那是因为在铸造过程中,铸刀的工匠特意将刀的重心落在刀颈处,刀身两侧的重量均匀了,使用匕首的人便能任意变换手型挥舞;又由于刀柄较长,使刀之人便能在较狭窄的空间内创造出可怕的刺穿和切割能力。
  珈蓝被我紧紧攥在手里,泛着幽幽青光。想来,这大鲸同我无冤无仇,我若一鼓作气将它的命门刺破了,等于毁了人家好几世积累的修为。可那团深红就这么在我头顶上方一瞬不瞬地跳动着,我若不刺下去,半刻钟后被大鲸的胃液消解掉的,便是我了。我估算了一下,我同那团深红的垂直距离大约有三四米,若是攀着周围的血脉筋骨,再借些力,并非不能达到。我的手试探性地攀上一处较为粗壮的血管,脚上用了点儿绵力,便贴着大鲸的皮肉了。往日里我虽懈惰,脚上的功夫却没闲着。登山、攀岩抑或爬墙、翻窗,只要是跟脚力有关的,我都留心锻炼着,生怕关键时刻逃不了小命。
  我爬了约有五分钟,那团深红离我仅一尺多长。就在我快要接近那团深红时,唱经声骤响,光线大涨,晃得我有些头晕。我顾不上眼睛还紧紧闭着,抬手便往那团深红刺去。大鲸敏感地左右摇晃起来,显然是发现了我的意图。我单手死死拽着身旁的一根经脉,以防自己凌空落下去,另一只手握住珈蓝朝那深红密密扎去。
  手起刀落的瞬间,我划开了大鲸一处的皮肉,鲜血淋漓。可待我再回神,那处皮肉竟已完全长好了。我不禁倒抽一口冷气,古书上说的果然没有错:鲸,是海中的大鱼,大的身长数千里,小的身长数十丈,眼睛硕大无比。它于忘川这河海数万年间沉浮,修成了不腐不朽之身。这也是为什么,猎物一旦遇上大鲸便难逃宿命的原因。等闲的猎物落入大鲸之口,势必想方设法划拉开大鲸的皮肉,弄出一道口子,以便逃生。可大鲸若遇上伤口,总能迅速愈合。因此猎物刚划拉开大鲸的一层皮肉,往前挤进了一寸,准备划下一道,上一道口子便闭合了,如此往复,猎物便生生被大鲸的皮肉挤在中间,窒息而死。
  珈蓝不愧为名仕之刀,着力稳健,锋利无比。我没用多少力气,便将它深深刺进了那团深红,顿时温热的血浆喷涌而出,全扑在了我的脸上,唱经之声戛然而止,大鲸死了。古书说,大鲸死后,嘴会因肌肉组织干枯萎缩而自动张开。因此,只要我朝着光亮漏进来的方向前进,我便能顺利逃生。我用脚在那团深红绵密的组织上扒拉了几下,确定再无危险,便越过那团深红继续往上攀爬。快爬到顶端时,我的脚踝忽然被经脉缠制住了,不免有些心急。魏延他,肯定急疯了,他可千万别想着用——打住梁砚,别再自欺欺人了,魏延究竟爱不爱你,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一想到这,我拿起珈蓝就狠狠往大鲸的皮肉上扎,一边扎,一边向上使劲着力,可脚上的力道还是很强硬,甚至有些霸道。我低头试图查看,却被大鲸从生的经脉挡住了视线,我索性单手挂住一条经脉,回身提着匕首坎向那块制住我的经脉块。这一回身,竟将我吓得毛发倒立,憋出一身冷汗。只见一团黑影忽然从一处经脉中跃出,朝我勘勘袭来。我反身一躲,提起珈蓝便是一刀。
  “梁砚——我要杀了你!”这声音太熟悉了,我这辈子都忘不了。先是诱我好友幼清致死,尔后又几次三番地掳我、虐我,甚至要将我扒皮抽筋,拿我的皮囊去换和魏延的生生世世,除了姑苏臻,还能有谁?
  姑苏臻肉身上的鳞羽已然长齐,究竟是成妖成魔还未可知。它枯槁般的手死死拽住我的脚踝,道:“梁砚,你拿中阴间的幌子将骗我到阴间!好毒辣的心!” 
  我望着眼前这具干枯空洞的腐败躯壳,肚中来来回回翻滚的怒气已承不住一刻:“姑苏臻,咱们今天就把该算的账好好算算!”
  “若不是我被魏延的真火所伤,哪轮得到你同我叫嚣!原是我慈悲,想过几日再来了结你的小命,如今你却自己撞了上来!”
  姑苏臻枯老的声嘶听得令我头皮发麻。看情形,她做了和大鲸同样缺德之事,鸠占鹊巢,将元神存放在大鲸心室内修养,待彻底恢复再来取我性命,不料却被我中途捅破了心室。可若是一般人形,又如何耐得了忘川的水体环境,安然呆在大鲸的心室之内呢?其实从我初见姑苏臻,便隐隐约约觉得她其实并无人形,总给我一种强烈的异物感,难道?
  容不上我再多想,姑苏臻攀上来同我缠斗,我单手吃不住两个人的力道,干脆彻底松了握住经脉的手,和它扭打在一起。打斗过程中,姑苏臻身上的鳞羽银屑纷纷扬扬洒落到我身上,很是呕人。它不知何时变出一把利剑来,与我的珈蓝死死抵在一起。兵刃相触碰所爆发的激烈火花灼到我的肩头,却察觉不出疼。剑身长,珈蓝短,难以近身,我在颤抖中落了下风,只能一个劲地翻滚躲避。一想到辛辛苦苦爬了那么久,都快要爬到鲸口了,却被姑苏臻半路劫了去,我便气不打一处来。一掌拍在鲸壁上,凌空跃了出去。我反手握着刀柄,当空划出好几番道界,狠狠撕扯着姑苏臻的罩门。那罩门,被我划了一道又一道,一片片往下掉。当望见自己的罩门被迫出一条大口子,姑苏臻惊了一下,显然没有料到我竟有如此巨大的爆发力。
  “姑苏臻,你不是人!”我道。珈蓝于我手中龙吟一声,呼啸着被我力掷出去,钉在姑苏臻的颈项处,它手中的长剑登时便落了下去。我欺身,迅速捞起那柄长剑,朝着姑苏臻的小腿处便是狠狠一扎。
  “你是蛇!”我道。
  姑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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