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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算-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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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我道。
  “当年卫浅光怀胎五月,喝了放避子药的参茶,滑了胎。卫洪便做了一匣子赤鲤缝补那落了胎的孙儿的皮囊和骨血。可惜卫洪年岁已大,强弩之末,只能做出拇指大小的精元,有百八十个,却做不出具象,匆匆去了。卫浅光整理遗物时,在卫洪的练丹房内发现了那盒赤玉锦鲤。她想起父亲临终前的嘱托,便将赤玉锦鲤送到玉佛寺,拿竹篓盛着,浸入放生池内。赤鲤遇水,全成了活。女婿魏观怕时日长了,池子里的锦鲤会游散,便做了一个玲珑宝匣没进水里,将赤鲤全都拢起来。”
  “这故事我大致听过。”我并没觉得有什么新鲜。
  师父歪头看我,道:“住了那么久,你一次都没问过我赤鲤缝补皮囊的事,也是有些奇怪。” 
  “师父若想说,便说吧。”我道。其实,我并不关心‘皮囊’‘缝补’这类关键词。我恨透了。
  “当时卫洪只做出了精元,要养成具象还需费些时日。实际上,每一尾赤玉锦鲤都养着一部分落胎孙儿的骨血。赤鲤有个特性,就是当它饿着的时候,后头的赤鲤会咬住前头赤鲤的尾巴,如此慢慢聚成一长串。魏观用玲珑宝匣将它们拘着,时间久了,聚合的精元便能慢慢化出具象来。过了几年,王城突发政变,魏观被太子斩杀于廊下,浅光无法生育——”
  我听到此处,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又过了五六年,玉佛寺的放生池里忽然冒出来个半截小臂那么大的婴儿。寺里的扫地僧赶紧将孩子从水里捞上来,送到魏府,这才颐养了魏氏一脉,乃魏氏一族的开端。因此,魏氏一族追本溯源便需食人肉,以补足先天上的气血匮乏。”师父叹了一口气,道:“赤鲤说到底是不祥之物,少点人气。玉佛寺也因此铸下了孽障,改名白马寺。”
  我心底好似盛了一碗满水,总有些说不上的悸悸,道:“我开启中阴间时,曾回朔过卫洪与小厮至湖心饮酒,恐怕那会儿湖心并没有精怪要杀卫洪,是卫洪诓骗众人、夺了小厮的命,做了一尾赤鲤吧。”
  师父点点头。他思忖片刻,忽而看向我,道:“还恨吗?”
  “哈?”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问你还恨魏延吗?”师父道。
  “我在这谷里住了好些年,师父从未在我面前提起过他,今儿是怎么了?”我哼了一声,很不情愿。
  师父从腰间掏出一株水晶兰来,又把玉握塞进我手心里,道:“九儿,其实你会飞那会儿我就该将你送走了。只是我私心想再多看你一会,便又留了你个把月。你尘缘未了,只是暂时在我这里修养,如今该是走的时候了。”
  “师父——”这一切来得太突然,我急急忙忙喊了一声,使劲抓住师父的布衣。师父将我的赤鲤脚链又给戴回去,也没顾上我哭,接连念了好几串术法。赤玉锦鲤将我整个人都罩了进去,跃进琼荒的天河里。温热的天河水将我包裹住,渐渐地,我便没了视野,只觉得身子浮浮沉沉,随波逐流,尔后终于落到了实处。
  醒了以后,我盯着天花板适应了很长一段时间。四下漆黑如墨,肺里的气压都快炸了,我才松开鼻翼,猛吸了一口空气。我缓缓坐起,摸着床沿,下地开灯。打开卧室的房门,一股子火锅的香气冲进我的口鼻,我不禁落下泪来——久违的人间烟火气。我脚上还有些软,扶着楼梯往下,朝客厅慢慢走。梁霁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几份文件,正皱眉细看。不远处的餐桌上,几个陌生男女围坐在火锅前,吵吵嚷嚷地涮着肉片。
  “卤蛋,你不能再吃羊肉了,都一百多斤的人了。”说话的男子握着筷头紧紧压着另一双筷子,那筷子的主人是一个明目皓齿、扎着大马尾的姑娘。另一个梳着大背头的男子,眉清目秀的,眼睛里全是笑意。
  “刘俊臣!”她扭头朝梁霁喊了一声,道:“老板,你看看他!” 
  “咦——”刘俊臣偏着头看我,道:“这谁?屋里居然还有人。”
  霁哥扭头,放下文件跑上来扶住我,露出一个我从未见过的笑容:“阿砚,你醒了!”
  “哥。”我轻轻喊了一声,问道:“谁送我来的?我怎么会在你家。”
  “这个等会再说。你饿了吗?先吃点热的吧。”霁哥扶我在餐桌前坐下,又起身添了一副碗筷。我吃着热乎乎的羊肉,蘸着花生酱,感觉胃里暖融融的。可吃了没几筷子,我便晕了,走到沙发旁,刚沾着软垫就直接倒下去。前一秒我还听着霁哥跟其余人解释‘她刚从国外回来,时差还没倒过来’,后一秒便彻底睡死过去了。这样倒地即睡的情况断断续续持续了将近一个月,昏睡时我也不做梦,就是眼睛一睁一闭,一天就过去了。
  霁哥本不是爱养宠物的人,但为了我病能快点好,特地把银条儿抱了来放自己家里,又叫了秉乾叔家的邓阿姨来照顾我。日子一天天过去,比翻书还快。我始终没问霁哥我究竟是怎么回得家,关键他也没时间,整日忙得人仰马翻,每次回家都是夜里两三点,紧接着大清早七八点又准时提着公文包上班去了。
  等我身体真正恢复过来,已接近年关。有天下午,霁哥忽然回了家。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同我看了一会,忽然问我:“有没有想去玩的地方?逛街?吃饭?看电影?”
  我关了电视,扭头盯着他,道:“哥,你咋了?受刺激了”
  “没。”霁哥难得脸上露出一丝害羞的表情,闷闷道:“就偶尔也要放松一下嘛。”
  “那要不去古玩街?我好久没给凡人算命了。”我道。
  霁哥嘿嘿笑了两声,拿起桌上的车钥匙,道:“行啊仙女,咱们走。”
  

☆、命匣

作者有话要说:  新更送上~~~
                        
  我前脚刚踏进西市的古玩街,后脚便听到门口卖定胜糕的朱妈喊我。朱妈一路小跑着,手里拿着用牛皮纸包着的粉色定胜糕。她将烫手的糕往我手里一塞,亲热地看着我,道:“小倒爷你这是去了哪儿呀,大半年没见过你,都不来找朱狄玩了。朱狄马上就要结婚啦,你来喝喜酒呀!”
  朱妈个头不高,皮肤黝黑,滴溜溜的眼珠子一直盯着梁霁移不开眼。霁哥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尴尬地笑了一下,点点头,算是回礼。朱妈一张老脸,竟有些红了,道:“小倒爷,这是你男朋友吗,怎么这么帅啊?”
  “说什么呢,这是我哥。”我笑着道,“朱妈,我算命的摊位还有吗?”
  “诶哟,哪儿还能有,早没了。” 朱妈拍了下大腿。她伸手指了指古玩街拐角处的一个摊位,道:“老李今天回城郊看孙子去了,要不你在他那里搭个台吧,东西都有,现成的。”
  我道了一声谢,和霁哥往拐角处走。霁哥帮着我,铺台布,开签箱,一起张罗。我从前也没觉出他生得多俊俏,可这路过的一水姑娘游客都不自觉地朝他望一眼,低头窃窃私语。我的算命铺子还没开张,就已经围了几个小姑娘了。
  “请问你是那个演员吗?”一个小姑娘问。
  “哈?我不是啊。”我笑着否认,心里还有点小得意。
  “没呢,我是问这个帅哥。”小姑娘笑嘻嘻地看着霁哥,道:“你和庄玉坤长得好像呀。”
  “你认错人了。”霁哥低头整理着签箱,淡淡道:“要算命吗?一次两百。”
  “这么贵!”几个小姑娘咋舌,很快便四散开去,去了其他摊位。
  “怎么办啊,刚想着以后做生意得带上你,结果你立马把我客人给吓跑了。”我叉腰笑了会,一屁股坐在竹椅上,顺带把羊皮外套给脱了。霁哥帮我揩了揩额头上的汗,复又将外套帮我披上,低声道:“你身体刚康复,小心冻。”
  霁哥在我身旁坐定,施施然将我放在桌上的定胜糕拆开来吃。我拿手指了指对面的小吃铺子,道:“那家的馄饨调得特别好吃,榨菜、葱花、紫菜、虾皮还有蛋皮,放许多料,可以尝尝。”
  “你不去吗?”他问我。
  “不去。”我点着桌上的一堆签子,道,“还需整理熟悉一下。”
  “那行,你先忙。”霁哥也不跟我客套,起身就走,确实是饿了。我在竹椅上盘着腿,晒着顶好的太阳,感觉整个人的筋骨都要晒酥了。大老远的,朱妈扒拉着一个大高个儿,似乎是想帮我招揽生意。过了不多久,那大高个儿果然来了。我倪了一眼,刮到他脚上的牛津皮鞋。这生意,我做了。
  “看手相一次十元,看面相一次二十元,看卦一次三十元。”我道。
  大高个儿蹙着眉头,一看就心事挺重的。他打量着我,道:“我和你从前见过吗?”
  “肯定没有,”我摇摇头,道:“倒是有很多人都说我面善,不过就是我长得大众而已。”
  “你要算命吗?我一天只算九次,今天已经给两个人算过了,还剩三次。”我骗他,其实今天还没开过张。
  “为什么给两个人算,就剩三次了?”大高个儿懵了。
  “我也有看偏的时候,所以会多算几次。”我道。
  他一听就笑了,道:“你这算命的也颇有趣,那我就算一次吧。”
  “我一看先生你就知道你是富贵家里出来的人,不如就成全我,算三次吧。”我笑眯眯道。
  “你这算命也真是贪心,三次?怎么算?”大高个弯下腰来。
  “面相一次,手相一次,卦象一次。”我掰着手指头。
  “行,那你就算吧。”他也挺爽快。
  结果我刚拿起签箱,铺开麻布,打算开卦,便被他止住了:“等下——”
  “怎么了?”
  “可以给我朋友看下面相吗?两个人算两次,我自己就不算了,我付你三次的钱。”他一边说,一边掏出手机。
  “可以。”我颔首。
  大高个儿在手机相册里翻了挺久,然后将一张合照递到我面前,问道:“光凭着照片,你可以看面相吗?”
  “足矣。”我拿过手机,惊了半晌才将手机递还给他。
  “图上的这位先生含着金玉出生,鼻梁笔直,待人忠心无二,可惜不懂圆通,并不是做生意的材料,与先生您相比可就差远了。过了年,就是这位先生的本命年,本命年本来就多灾多难,还是要多提防着。那什么符水我就不卖给你了,我配配都嫌麻烦。”我说得很认真,这符水也是真难配。
  他一听乐了,眼珠子转了转,又问我:“那本命年的劫难能度过吗?”
  “能。再说图上这位女士,显然也是含着金玉出生,一双眼生得俊秀异常,照理说是一世平顺,可惜眉有断痕,少享父母之福,故而生性怯懦自私,但同时也是有大福之人,这辈子不会受多少苦,总能找到避灾之法。”我道。
  “你怎么知道的?”他呆了。
  “老底子的东西从来不会骗人,再说我面相看得有些年头了。”我老神在在。
  “可你看起来没几岁啊,比我肯定要年轻。”他笑道。
  我颔首微笑,不再回答。他给完钱,在古玩街附近逛了逛,满面愁容,一看就没什么闲逛的心思。临走的时候,又路过我的摊位,我朝他使劲挥手,道:“先生,您是一世的好命,记得惜福。”
  他闻言大笑,扭头对我道:“既然我是一世的好命,又干嘛惜福呢?”
  这潇洒模样,倒是教我很欣赏。我低头数了数签箱里的签子,总感觉有些不对劲。一抬头,霁哥吃完馄饨回来了。他目光炯炯,盯着已经走远的大高个。
  “那人你认识?”他问。
  “怎么了?他刚找我算命来着。”我道。
  “如何?”霁哥扭头问我。
  “天机不可泄露,嘻嘻。”我将签子拢好放回签箱里,按上锁扣。
  “咦,你不算了?”
  我点点头,抚了抚胸口,道:“我这心里没来由地慌乱,心悸,怕不是什么好征兆。”
  “这段时间你虽常呆在家里,但总是日夜颠倒,白天当黑夜,黑夜当白天,这心脏能好得了吗?”霁哥也不知哪儿起的嘴炮,哔哩啪啦地,嗡声说了好一串,“你们女孩子每天说着要睡美容觉要养颜,可我从来没见在凌晨之前合眼的。熬夜的人容易暴躁,脾气上来了,谁都拉不住。我就不明白了,一个个都是锦衣玉食的人,怎么都这么拼命,抢着挣钱,连大老爷们儿挣的那份钱也给挣去了……”
  我望着平日里惜字如金的梁霁絮絮叨叨一堆碎碎念,觉得很有趣,不禁拿肩膀撞了他一下,道:“跟林大小姐吵架啦?”
  “不想说。”梁霁哼了一声。
  “得了吧,你俩偷偷把证扯了这事就我知道,领证日期还是我给算的。”我瞟了梁霁一个白眼,道:“都还没见过你媳妇长啥样呢,快,手机给我。”
  我作势要抢他手机,害得他赶紧扭身,死死捂住,丝毫不肯让我看。我大笑起来,把签箱往身上一挂,道:“不就娶个媳妇结个婚,谁不会啊,不稀罕!”
  “等你真正结婚的时候,你就不会说得如此轻巧了。”他忽然垂目,郑重道:“阿砚,希望你日后找个真正爱你懂你的。”
  我听得心中一涩,面上却仍摆出一副嬉笑模样,道:“我结婚?等我结婚的时候,怕是你孙子都有小孩了。”
  “哈?”
  “走走走”,我推搡着霁哥,道:“饿了,找地吃饭,吃完你再陪我买点东西。”
  “买什么东西?”霁哥问得很真诚。
  “降妖除魔的东西。”我也回答得很真诚。
  
  我原本想着去御风堂,毕竟自家食堂,里面的肘子一等一的好吃。可梁霁七弯八拐地带我走进了一家连名字都还没起的面馆,门面特别小,却挤满了人。他领着我抢了半张桌子坐下,熟门熟路地点起面和小菜来。摸着油腻腻的桌面,我心中满是嫌弃。
  “不高兴都写在脸上了,大小姐。”梁霁伸筷子夹了一坨凉拌海带丝到我碗里,“来,尝尝,很好吃,这地方刘俊臣告诉我的。”
  “那个小滑头?”我问。
  “嗯。”
  我刚要说话,裤兜里的手机忽然震了起来。一看,陌生号码。犹豫再三,我还是接了起来。
  “丫头,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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