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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算-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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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说,有事儿找梁霁,比找警察管用。
  “过了初八你就来公司上班吧。”霁哥握着拖把,大开大合地拖着地面。
  “不了吧。”我拒绝。
  “你总是在家里呆着,对身体不好。”霁哥望了我一眼,语重心长道,“你没事儿得多往人堆里钻,沾沾阳气,修养个半年,身体才能见好。你是经历过生死轮回的人了,道理自然比我懂。”
  我愣住。霁哥长叹了一口气,絮絮道:“当初看到你昏迷着被人抬进我家,面色发青,四肢僵硬,那一刻,我心真跟死了一样。送你回来的人说你到了晚上就能自己醒过来,若过了凌晨还醒不过来就给他打电话,他一直在楼下的星巴克等着。你嗜睡的情况他也预先说了,说会持续一个月,期间一定要保证进食,哪怕睡熟了也要给你灌点米汤之类的营养液进去——”
  “别说了哥,我不想听。”
                          
作者有话要说:  新更送上,下一更约一周后。

☆、夜雨

作者有话要说:  大结局,看完别走开,还有后记哈哈。
                        
  三月,宏利科技将63%的股权转让给林盛集团实现净壳,随后母公司宏利资本收购股权借壳上市,董事长梁霁跻身亿万富豪之列,宏利集团达到了前所未有的行业顶峰。与此同时,我正式以股东身份进入宏利董事会,跟着梁霁参与董事会各项会议,整日打飞的考察项目。霁哥在工作要求上对我非常苛刻,所有业务都从头教起,小到如何排查账目,大到董事会双层股权结构行使,事无巨细,教得格外认真。我同他打趣,他还那么年轻,怎么着都还能在董事长的位置上混个二三十年,没必要把毕生绝学传给我。俗话说,学会徒弟,饿死师傅。霁哥对此只是淡笑,该批评我工作不认真的时候还是往死里批评,该敲打我工作不上进的时候照样往死里敲打。
  一连数月,我整日背着一摞文件和笔记本进出董事长办公室,连在电梯里的时间都用来看历年财报,恨不得把睡觉的时间都贡献出来学习公司法。最不可思议的是,霁哥竟然跟我着回家将我单身公寓里所有的旧行头全都装箱子里扔了,带我连逛三晚上兆安路高档商厦,消费了整整三十万的衣服和包饰。他一边刷卡,一边警告我不准再以一副道姑的朴素模样示人,我如捣蒜般点头。光这样还不够,他又带我去他的公寓,打开储物柜翻出一堆还没拆封的礼盒来,里头全是爱马仕、香奈儿、菲拉格慕等一线大牌的箱包鞋具。他让我将合适的全都挑拣走,不合适的就给堂姐拿去,剩下一些打算分给朋友和同事。我有些慌了,问他这是怎么了。他淡笑,说这些东西往后没机会送人了,得处理掉,否则看着心里堵得慌。
  八月中旬,梁霁将其所持股权全数减持,辞去公司董事、董事长等职务。他给自己放了个大假,在国内旅游了将近三个月,直到媒体爆出宏利资本的老总梁秉乾存在多项商业诈骗,法院遣人调查,他才被董事会匆匆召回,主持大局。我本以为他回来是准备营救秉乾叔的,谁知他回来是为了举证秉乾叔操纵股价、非法融资的,将我跟我爹气得半死,恨不能将赑屃直接砸他那张俊脸上。
  我爹多方奔走,可到底还是敌不过黑纸白字的实锤、自己人捅的刀子。秉乾叔在经营林盛时曾蓄意融资不善造成公司内部财务亏空,并通过大宗交易减持林盛股票套现数亿元‘借给’宏利资本使用,尔后又挟持宏利资本原董事长梁霁,胁迫其签下公司股权转让合同,利用宏利借壳上市之便,操纵股价非法融资近千亿,一审被判有期徒刑二十二年。几日后梁樱临盆,生下一个六斤多的儿子郑璟匀。一时间,真可谓悲喜交加、百感交集。
  关于判决书上的‘胁迫’二字我是持怀疑态度的,但梁霁很好地利用了雨润叔‘私生子’的身份,他作为自然人与梁家不存在任何法律意义上的亲缘关系,就算有往来也较难定性,而通过自身减持、股权质押借款、恐吓威胁,一手促成‘蛇吞象’式的并购是秉乾叔多年来惯用的伎俩。梁霁一石激起千层浪,秉乾叔曾经的合作对象也都纷纷实名举报,消息层出不穷。所幸,宏利结构稳定,并非一般企业,扛得住调查,也经得起风浪。我爸临危受命,代管群龙无首的宏利。他整日抱着一个泡满茶叶的老式塑料杯在公司里晃悠,身后跟着一只玳瑁,见谁都笑眯眯的,但骂起人来也是一挺扎实的□□,比秉乾叔好不了多少。坊间传闻得厉害,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梁秉乾跟梁霁争得你死我活,最后便宜了梁皓晖跟梁砚。我爹心大,风口上还专门给我劈了间办公室出来,叫我将银条儿也带去公司,给老猫做个伴。我上班上出了瘾,每日八点准时到公司,专心工作,五点下班十点入睡,非常规律。家里的赑屃刚开始每天喂二两鱼虾管饱,过了半个月,两斤鱼虾都管不饱它一次正餐。我爸大手一挥,干脆将老宅干枯的小桥流水又重新注上清水,养上鱼虾,供赑屃吃喝。书上说赑屃是个实心的神兽,远古打仗时总是冲在最前面,背扛重物也是一绝,典型的劳碌命,不过我是一点都看不出来,光看见它吃了。
  十二月的一天,阿弥陀福圣诞,霁哥约我去白马寺上香。他上完香要赶中午的飞机去纽约,因此我们早上四点就出发了,五点到庙里拜了一圈菩萨,吃完斋饭就下山了。我虽然还生着梁霁的气,但一想到这可能是我和霁哥最后一次在国内见面,我心里就难受,却又不想作出一副依依不舍的姿态来。去机场的路上,霁哥开着堂姐的白色奥迪车,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我闲聊。我俩也聊不出什么花来,聊来聊去不是公司经营,就是股票投资,聊得特单薄。
  “套现套得那么快,是为了分手费吧?纽约房子找好了?”我望着他,戏虐道:“你逃得那么快,法院就算要查,怕是都跟不上你。”
  霁哥几次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沉默。我收了笑容。他突然转头盯了我一眼,又若无其事地切回视线,道:“阿砚,你真的不想听吗?”
  “什么?” 
  “阿砚,先把误会都解释清楚了,再下结论。”他道。
  梁霁打了一把方向盘,将车驶入机场出发航站楼的车道,停在地下车库。两人皆无言。我陪他托运行李、换完登机牌,送到边检口。他将车钥匙递给我,我拿了钥匙还没来得及放进口袋,就被他一把揽进了怀里。他的大手使劲拍了拍我羽绒外套上的帽子,低低的说话声在我头顶盘旋,我勉力止住要红的眼眶,不让眼泪滑落。
  “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在想为什么两个相爱的人会分手,后来我明白了。我和阿曼,我爱她,但是我不懂怎么去爱她。她总是让我束手无策,让我无所适从,好像我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是错的。十年前是这样,十年后也是这样,没有任何改变。我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自尊心把这份爱撕得粉碎,造成了巨大的误会,到了最后,我们双方都承受不起对方的爱,只能分手。很多次我都在想,如果我能丢掉我那些可笑的自尊心,我能收起那些愚蠢的虚荣心,我能把全部的自己都掏出来给她看,好的坏的,坦诚相待,我和她一定不会是现在这个局面。”他说着,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我:“这个你拿着。” 
  “珍重。”霁哥松开我,头也不回地往边检口走。
  我目送梁霁离开后,低头将信拆开,雪白的宣纸上只有短短两行字:“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从机场回家的路上,我的眼泪根本止不住。我打开车上的收音机,电台里放着许美静的《倾城》。我听着歌,哭得更伤心。眼泪模糊了视线,真想就这么一直开下去不要停,喝一大口忘川水,吃一大罐后悔药,大醉一场,醒来一切都能回到原点。我的心从未如此疼过,好像有人抡重锤闷声砸在我的心脏上,一下又一下,到了最后,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只记得我迷迷糊糊下了车,打开老宅的门,沾着卧室的枕头便倒了下去。
  凌晨时分,我清醒过来,望见床头柜上放着的宣纸,心像被刀刃狠狠擦过,回忆汹涌来回。我想起白马寺初遇时他踏着一双牛津皮鞋,彬彬有礼地请教放生池该如何放生,干净的眸子里盛着一个迷蒙紧张的我。我想起撞上大枣那会,明明是我及时拔刀救了他,他却偏要扯出英雄主义来,嘴硬得不行。我想起在山上的每一日,我同他一言不和就打架,吵架更是家常便饭。他爱发牢骚爱装逼,我只要看到他跳脚,心里就开心得不得了。我想起写婚帖的那个晚上,他将婚契按进心扉时我在想,只求长命又百岁,与君鸾凤共比翼。我想起落入忘川时他在我耳边的嘶吼,我想起中阴间诀别时他惨白的脸上挂着豆大的泪珠,我想起涧溪边日夜缝补什物的白衣少年。其实,我从未真正恨过魏延,我只是不能面对自己对他愈加浓烈的感情。说来可笑,那么多次生死关头,我首先想到的永远都是他。可见,我爱他这件事,真不是我能说了算的。我生气,我恼怒,我在意,可把我的玲珑心思掰开来看,管它什么命定、管它什么对立,我想下班回家时客厅里亮着灯,地板上放着两双拖鞋,洗手台上放着两个牙杯;我想周末逛街看电影的时候有人陪,我想游览名山大川的时候有人和我一同欣赏美景;我想和平凡夫妻一样,吵吵闹闹又酸甜有趣,分享一切美好,分担一切苦痛,而这个人除了魏延,其他人都不行。
  我辗转难眠,起身找酒喝——要最烈的酒,最烫的炉,喝到地老天荒,喝到倒地不起。我将我爹藏在书桌下的白酒箱子拖出来,起开盖子,用电炉子烧温了,也不管烫不烫口,直接往嘴里灌。我喝大了,身子燥,就跌跌撞撞往院子里走,走到小桥流水那儿,直接往石阶边一躺。赑屃闻声爬过来,我一把抱住它的脖子,将热脸贴在它冰凉的甲背上。流水潺潺,听着很是悦耳,我晕晕乎乎一个侧身,翻进了池子里。冰冷的池水没过我的颈项,我闭着眼,躺得很恣意,手在水底下随意地划着。
  忽然,一双手穿过我的腋窝将我从水里抄起。那双手将我整个揽进怀里,拥得很紧。一股和煦的热气从我的脚底渐渐生长出来,萦绕着我,将我身上湿透的衣袖烘干了。我闻到熟悉的薄荷香气,我的眼角滑下泪来,却紧紧闭着眼睛不敢睁开,生怕它只是我的一个梦。
  “阿砚。”
  “阿砚,我的阿砚。”
  “阿砚,我想你。”
  
  (全文完)
  
  上海——波士顿——纽约
  

☆、后记

  写下《庙算》第一章的时候,我没想太多,单纯想写个带点恐怖气氛的故事,没想过里面的人物关系,没想过要通过它具体表达什么,也没想过它的结局。故事从15年的夏天开始连载,原定16年年底完结,却迟了一整年。
  作品之于作者,很多时候是一种映射与被映射的关系。这迟到的一年里,我文字产量极低,大部分精力都投入了体验、实践、学习和少量拍摄中,该体验的我都体验了,然后才有《庙算》的后二十章。
  对于《庙算》这本近二十万字的小说,作为创作者,我是有底气的。我知道我写出了一个另类的、偏门的故事。在整个故事的塑造过程中,我清楚地知道所有我想要表述的情感和细节,我无数次和笔下的角色沟通,有伏笔也有出路。在文字行进的过程中,梁砚、魏延、陈昂驹这三个主线人物逐渐丰满起来,人物之间有了火花,有了羁绊。在故事呈现的过程和方式上,《庙算》这个故事可以从很多角度来解读,你可以说它是一个恐怖悬疑抓大粽子的故事,你也可以说它是一个讲述爱情、友情与亲情的故事,读者可以赞扬、喜欢里面某个人物的价值观,也可以讨厌、鄙夷之,我都非常欢迎。我试图在这个故事里探讨很多主题,但有一个主题贯穿始终——寻找。这是一个关于寻找的故事。故事刚开始的时候,梁砚在寻找幼清死亡的真相,陈昂驹在寻找和白马寺牵上线的办法,魏延在寻找猎人的眼泪,姑苏臻在寻找留住过去的方法。随着故事的推进,梁砚在上山的过程中确认了自己的天命,陈昂驹找到了自己的妹妹,姑苏臻找到了中阴间的法门,而魏延,他找到了梁砚。
  万事万物都有它的缘法。梁砚和魏延之间的感情,我以一种逐渐跳脱的角度来描写。写到最后,‘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一句诗就概括了全部,但是仔细把这句诗拆开来看,杯酒之余对着十年枯灯,桃李春风对着江湖夜雨,聚散何其短暂,遗忘何其煎熬,其实很悲凉。人的感情一面很复杂,一面又可以简单。两个人若是想要在一起,心志弥坚,又有什么可以阻挡?梁砚和魏延在非常短的时间内相知相恋,却又在已知的身份宿命和事件洪流面前被迫分道扬镳,但是两个人都没有停止过爱对方,梁砚的爱宽广无瑕,魏延宁愿割魄换梁砚阳寿也不愿阴阳相隔。写结局的时候,很多瞬间我都想将两人分离,这对于作者来说是最好的与人物和解的方式。但是,我不想要梁砚魏延与我和解。往深里想,生死况且并不能将两人分离,那么两人面上装着的淡漠不过就是一张遮羞布。魏延在打斗过程中甲胄被珈蓝刺破,梁砚到死不愿意喝忘川水,龙灯孵出赑屃,赑屃作什么功用,把这些线索联系起来,轻而易举地就指向结局,这样的故事才是圆通的故事——细节和线索我都放进去了,读者们你们猜吧。
  写作的过程中做了很多细节修改,比如我前后分别使用‘她’和‘它’来代名姑苏臻,比如我将萨摩耶的名字改成了‘银条儿’,比如我将朝代改成了中古世代,以便与《千凰》衔接。不过下一本书不是《千凰》,下一本将是《浮生东流去》,《青炉知尽欢》的姊妹篇。
  所以,韩磷你准备好了吗?妆化好了吗?
  
  2017/11/14 凌晨于纽约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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