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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当家之寡妇难为-第2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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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她的情意永远也不会改变。
马车里有些暗,她也看不到他脸上的神情,只能见着一双眼睛黑亮亮的注视着自己,那里边写满了爱意,有一份火热的情意在眸间跳跃,让她的心也跟着热了起来,一种暖意在心间回荡,让她忘记了自己与他的身份差异。
那时候她就觉得自己与他门不当户不对,现在她跪在平台之下,而他却高高在上的站在那里,更让她发现了他们之间的差距。
他是太子,自己只是一个平头百姓,拿什么去与他相配?虽说卢秀珍前世受到的教育是人人平等,可她穿到了这个阶级界限分明的大周,她没法子用自己前世所受到的观念来让众人发生改变。她进宫去提出和离的要求时,胡太后与张皇后尽管口里说话十分客气,但那仅仅只是出于她们自身修养,绝不是她们认为自己和她们一样,是处于同一个位置的——她能觉察出她们眼中的那份不屑,说话间不由自主的流露着高贵傲慢。
再说……卢秀珍两只手撑住地面,有些发软,几乎要撑不住自己的身体。
太子殿下或许只有一个太子妃,可等他继位成了皇上,后宫佳丽三千不说,几个妃嫔总会有的,自己难道还要与那群女子共享一个丈夫,要上演前世看到过的宫斗大片?
爱是自私的,她绝不能容忍别的女子来分享自己的夫君,而在大周这男权社会,处于权势最高端的皇上,怎么可能只会有一个皇后?她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在阿瑾登上皇位以后不用多久,自然就会有群臣劝他扩充后宫,广纳嫔妃位皇家开枝散叶,到时候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美人儿一个接一个的走进后宫。
不,她不要这样的生活,她要的是自由自在放飞自我,而不是囿于一个狭小空间里进行各种勾心斗角。尽管皇宫很大,可却给不了她想要的那片广阔天地,她要如鸟儿一般有双翅膀翱翔,不要只是在后宫里转来转去。
崔大郎的声音终于停歇下来,众人在司礼内侍的引领下异口同声的恭祝“大周国运昌盛福祉绵延,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呼声震天,而站在那里的紫衣华服少年,眼睛却只盯住了那个银灰色的身影,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她这般冰雪聪明,应该已经猜出来自己就是江州城的阿瑾了吧?崔大郎有些激动,手藏在广袖里,微微颤抖。
他要寻个机会去与她说明白,告诉她自己的心意仍然和以前一样没有变化,她大可不必着急提那和离之事——当然和离了也好,他要重新娶她,风风光光的将她娶进宫来,让她享受太子妃的尊荣,让她感受到自己的一片情意。
“礼成。”
司礼内侍最后竭尽全力吼出了两个字,他觉得自己的嗓子完全哑了,素日里从来没有喊得这般大声过,今日可是拼尽了老命,只怕是要好好的养上大半个月才能恢复得过来哪。
前坪里站着的贵人们开始有秩序的朝乾门桥那边退了过去,崔大郎见着崔老实三人也跟着人流一起朝前走,赶紧撩起锦袍下摆急走两步就想朝前边追过去,却被玉阶下边的内侍拦住:“太子殿下要去哪里?”
“我要去追个人。”崔大郎看着那纤细的身影慢慢远去,心里有些急躁:“你们且让开些,莫要拦住我。”
“太子殿下要找谁,请尽管吩咐,奴才这就给您去传过来。”几个内侍态度恭谨:“太子殿下,您这般身份,实在不适合贸然行动。”
崔大郎站在那里,脸色有些不好看,只不过他还是按捺住了自己的脾气:“去,将崔郡公一家传到文英殿来,孤要在那里见他们。”
“是,太子殿下,奴才这就去传话。”
一个内侍行了一礼,弯腰弓背的朝前边一溜小跑追了过去,崔大郎看着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人群里,这才转身往回走:“去文英殿。”
“太子殿下,这是昨日各地送上来的奏折。”
才迈步进了文英殿,掌笔内侍就抱来了一叠奏折,今日是册立大典,朝会暂停,而昨日送过来的奏折却还是要及时批复的,见着崔大郎来了文英殿,掌笔内侍赶紧将那些奏折呈了上来:“有几份是盖了加急印章的,奴才将它们放到了最上边。”
“好。”
崔大郎坐了下来,伸手拿起第一份奏折看了看,是户部转过来的折子,说的是冬季修水利的问题。冬季正是农闲时分,又不在汛期,是最好加固河堤,检查河道的时候了,恳请皇上能拨些专款用来解决这问题。
“修,当然要修。”崔大郎毫不犹豫挥笔批复:“着户部评估要用多少银子,从国库开支里拨出。”
“太子殿下,崔郡公来了。”
才批了几份奏折,就听着外边有脚步声,崔大郎停下笔,眼睛望向门口,一颗心忍不住砰砰乱跳。
她来了?
第一个踏入文英殿大门的是传旨意的内侍,深绿色的常服,半弯着腰显得有些背部佝偻,抬起头来的时候就能看到他一张白净的脸,眉头微微分开,有些女相。他的身后跟着走进来两个人,一个是崔老实,一个是崔大娘。
崔大郎睁大了眼睛望着门口,一心想见着那个想见到的人,为何她还没出现?这般姗姗来迟是为什么?
“大……太子殿下……”崔老实与崔大娘走到文英殿中央,两人看了一眼坐在案几后边的崔大郎,作势准备要跪拜,崔大郎赶紧从案几后边走了过来,一把扶住了两人,眼睛微红:“爹,娘!”
“太子殿下,快莫要再这样喊!”崔老实紧张得全身都有些发抖,万一被这房间里的那些人听到了去告诉皇上,皇上会不会生气啊?分明是他的儿子,却叫别人做爹娘,怎么想都会觉得会心里不舒服吧?
“爹,娘,不管怎么样,你们都是我的爹娘。”崔大郎放开手,掀起紫袍下摆,朝两人跪倒在地拜绿一拜:“今日见着爹娘在太庙向儿子下跪,心中实在不安,在这里向二老赔罪。”
“太子殿下,万万使不得!”崔老实与崔大娘脸色大变,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全身打颤:“太子殿下,你身份高贵,如何能向我们跪拜!快些起来吧!”
文英殿里伺候着的人见着崔大郎跪下来,唬了一跳,又见着崔老实与崔大娘也跪下来,更是觉得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几个人望了望,赶紧也跟着跪了下来——主子都跪下来了,他们这些做奴才的还能站着?
一时间,文英殿里的人个个都矮了几个头,齐齐整整的跪倒在那里,大殿里一片安静。
第334章 观大典(五)
“太子殿下; 你起来吧。”
崔老实眨巴眨巴眼睛; 眼泪水已经从眼角掉了出来,他身边的崔大娘更是难受得一个劲的在抽泣; 拿了衣袖拼命的擦着眼泪,脸上的脂粉被擦去了许多,一块白一块红一块黄的凑到了一起,好像是糊坏了的墙。
旁边的那些内侍们也苦苦劝着崔大郎:“太子殿下; 若是此事被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知晓,奴才们可都是要受罚的。奴才们知道太子殿下心善,恳请太子殿□□恤下奴才们,快些站起身来罢。”
“爹; 娘; 你们起来。”崔大郎一手抓住一个,慢慢的站了起来。
“哎哎,好。”崔老实与崔大娘听着旁边那些内侍们的苦苦哀求,也觉得有些对不住他们,赶紧顺势站了起来,两人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望着崔大郎,见他穿着锦衣; 戴着高峨冠冕,一副器宇轩昂的模样,两人心里有说不出的欣慰:“好好好,大郎,这样真好。”
“爹娘; 今日让你们受罪了。”崔大郎将眼中泪水拭去,让内侍们搬来椅子让两人坐下:“我却未想到会这般折腾两老,实在是想得不周到。”
“没事没事,太子殿下,这可是百年难遇的好事,青山坳的人都羡慕我们能来观礼哪。”崔大娘笑着端起了茶盏,一双手却还在打颤,茶盏盖子发出了轻微的触碰之声。
“秀珍呢,怎么她没有跟着来文英殿?”
这话在喉间盘旋良久,最终脱口而出。
他一心想见到她,可却没有见到她的身影,这让他心里有几分难受,他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跟着崔老实过来,难道她没有猜出自己的身份?不可能啊,她那么冰雪聪明,她连兰如青的身份都能一眼看穿,难道就不能明白自己其实就是她的阿瑾?
今日册立大典在前坪致谢时他特地将自己的名字咬得很重,就是要她听得清楚,她面前这个大周太子殿下,就是江州城的那个兰懐瑾,一样的名字她还会听不出来?更何况自己特地邀请她来参加册立大典,还给她送上了合身的衣裳,这些未必她不会去想?
为何没有跟着崔老实他们一块来文英殿,这是崔大郎现在最想要知道的事情。
手里抓紧了茶盏,眼睛盯住了坐在那边的老夫妻,他知道崔老实与崔大娘是不会骗人的,他们根本不知道如何去骗,他们说出来的话必然是真话,假不了。
“秀珍说还要去田庄那边看看,芝兰堂才装好,要安排江州那边发货过来,事情多得很,她就不过来了。”崔大娘见着崔老实捧着茶盏坐在那里,一副茫然的样子,只能替卢秀珍解释:“唉,京城也有田庄和花铺,秀珍可真是忙坏了,瞧着她那身子瘦津津的,我看着都心疼哪,她也太拼命了些。”
“爹,娘,那你们搬到京城来住哇,这样就能多照顾秀珍些了。”崔大郎听着也有些着急,没想到卢秀珍竟然这样拼,家里不是有田有地还盖上了青砖大瓦房,她有必要这般拼么?有吃有穿,而且还挺滋润,她又何必!
“唉,家里还有田地哇,上次皇上说要赐我们一千亩地,还不知道要划江州城哪一块给我们哪,等着田契到了手,我们还有的是忙哩。”崔大娘摇了摇头:“我们也想过要来京城哩,可还是放不下家里,昨儿和你……”崔大娘本想习惯的说上一句你爹,忽然醒悟现在这两个字不能再乱用了,即便崔大郎客气,称呼自己和崔老实为爹娘,自己也不能托大将崔老实喊成“你爹”了,她将手指了指崔老实:“昨儿我和他商量了下,打算将家里安顿好以后就和他搬到京城来,家里那边让三郎四郎五郎管着。”
“也行。”崔大郎想了想,点了点头:“有爹娘帮着她,她也能轻松一点。”
原来她只是忙,崔大郎心情忽然好了许多,嘴角浮现出笑容来——自己要想个法子让她不那么忙才好,这样她就能轻松了。
卢秀珍从太庙那边出来四处看了看,决定回芝兰堂去。
站在华表那里,回头看了看远处的乾门桥,心里似乎压着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怎么也搬不开,太庙金黄色的琉璃瓦被阳光照着,灿灿的发着金光,似乎全是用金子做成的一样。翘角飞檐上蹲着小小的石兽,还有蝙蝠倒挂着在屋檐下,嘴角微微张开似乎要吸纳天地灵气——若是放在以前,她会很开心的仔细揣摩,去领略古代建筑的精美,可现在她却一点心情也没有,沉沉的只是充满着忧郁。
她早就已经向皇室提出和离了,等于她与他已经没关系了,在太庙前坪发现他的身份时,自己也毫不犹豫做出了决定,方才他的贴身内侍追了过来时,她也即刻借口田庄事情多赶紧开溜了,可为什么现在又觉得很惆怅伤感呢。
阿瑾,阿瑾。
她轻轻念出了他的名字,只觉得满口余香。
这个名字可真是好听,念出来的时候琅琅上口,很顺耳。
卢秀珍恋恋不舍望了一眼皇宫,毅然转身——不管怎么样,不属于她的,她也不能去强求,道不同不相为谋,各为其志也。以后他做他的大周太子,她在她的田庄劳动,各自走自己的路,以后再也不会有交集。
她走得很快,脚步匆匆,长长的披帛垂落在地面也不管不顾,一心只想快些离开这让她觉得不安的地方。裙袂在脚边翩跹,就如上下纷飞的彩蝶,上边的宝石碎片映着阳光,点点细碎的光亮在青石地砖上晃动。
“那不是崔郡公家的小姐吗?”停在太庙一侧的马车辘辘的开了出来,坐在车里的人掀开侧窗软帘正在与自己熟悉的人挥手离别,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个快速前行的身影上,淡淡的银灰颜色被日光照得极淡,就如一只蝴蝶扇动着翅膀,很快便消逝在宣武门那边。
一双双眼睛瞪得溜圆,伴着倒抽凉气之声:“这位小姐委实也太不知礼了些!怎么能就这样走出宣武门去?难道府里没备马车不成?抛头露面的,成何体统!”
“这位崔郡公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瞧着他们一家三口那样子,实在不像是出身高门贵户。”有位夫人啧啧惊叹:“为何就排到第一位站着呢?真是蹊跷,也不晓得这次册立大典究竟是哪些人操持的,这分明就是失误。”
“这世间之事,谁又能说得明白?”有人故作深沉,一只手撑着侧窗,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若是这位崔郡公是新晋的爵爷,又刚刚在京城买了宅子田地,那以后咱们可就有热闹看了。”
“可不是?”有人笑着附和:“以后府中有游宴可别忘记请这位崔郡公,他这三等爵也够得上在游宴里露面哪。”
心照不宣的笑了笑,侧窗软帘放了下来,拉车的马咴咴几声,随着鞭子的抽打,迈开蹄子朝前边不紧不慢的走了去。马车厢壁上包着的各色锦缎在日光下闪闪的发亮,不住的刺着人的眼睛。
崔老实与崔大娘被崔大郎留着在宫里用了午膳,两人一直局促不安,当宫女们替他们分汤切肉的时候,两个都涨红了脸跟宫女抢汤匙:“我们自己来,姑娘你别客气了。”
宫女们嗤嗤笑道:“崔郡公,郡公夫人,照顾你们是应该的。”
崔老实将脑袋低了下来,崔大娘索性站起来将碗抢了过来:“闺女你去照顾太子殿下就是了,我们自己来。”
她力气大,一把就将汤匙夺了过来,宫女们无奈只能松手,崔大娘没有拿得稳,咣当一声汤匙落到了汤盅里头,汤汁四溅,飞到了桌边众人的衣裳上头,崔大娘更是慌了神,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我……”
崔大郎看得心里发酸:“你们都退下罢,这里有孤在就行了。”
说实在话,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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