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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陛下-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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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这么雅的戏里还有这一段。”
尹天成说:“不难理解啊,写戏的为了让大家喜欢爱看,总要加一些这样的情节吸引人气。相声没搬上电视前,也是天桥艺人谋生的一种手段,都是要带点荤的。”
向时晏意味深长地说:“哦。”
“其实这一出还好,以前奶奶带我去听戏,一遇上有班子唱《思凡》,肯定是要捂住我耳朵,喊我赶紧回家的。”
向时晏感兴趣:“那是出什么戏?”
尹天成将顶在头上的毛巾挪了,说:“是小尼姑动了凡心要下山,好玩吧,那么保守的年代居然能写得出这么大胆的戏文。”
向时晏琢磨会:“这么说起来,我也知道个差不多题材的。”
尹天成问:“什么?”
向时晏扔了手里的毛巾,却只是笑而不语。
尹天成抓着他胳膊,问到底是什么,他忽然向下一倒,扯得她趴到自己胸前。
向时晏拨着她嘴唇轻轻地点,自己唱道:“小和尚下山去化斋,老和尚有交待。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见了千万要躲开……”
尹天成这才从他似笑非笑的神色里回味过来,一下坐起来,两手掐在他坚硬如铁的肩膀上,问:“你说谁是老虎呢?”
她一高兴,眉飞色舞,整个人不再是沉静的水,汨汨而动是至清至澈的溪流。乌黑的头发顺着两颊落下,一张脸莹白如瓷,鼻尖嘴唇却是温润的粉。
向时晏擦在她嘴边的手顺势按上她后脑,呼吸已经急促着道:“谁说你是老虎了,我是下山的和尚动了心,你这个小尼姑呢有没有思凡?”
尹天成方才意识到密闭空间,孤男寡女,自己的动作胆大而无力。尴尬之中,刚刚将手松下来,他按住自己的胳膊已经发力,转身将她压在松软的床榻上。
向时晏喘息着亲吻过来,那只曾经不断厮磨她锁骨的一只手终于找到深入的出口,活如灵蛇般钻进她衣领,揉上她皮肤的时候也掬起一片四散的魂。
Chapter 17
向时晏好像永远学不会温柔和循序渐进,一旦接近便是汹涌澎湃的大海,裹挟着海面上新起的狂风暴雨与雷电,将尹天成这艘小船打得起起与伏伏。
他身体热度惊人,肌肉硬实而紧绷,整个人沉重如山般压在她身上,轻轻松松碾出她胸腔里最后一口浑浊的气。
手心带着湿热的汗水,黏答答地揉在她的皮肤上,那些方才没有擦干的水珠一触上去,像落在灼热铁板上,“嘶”的一声化成蒸气融进空气里。
向时晏剥了她大半睡衣,细密的吻自她口中到菲薄的唇角,跟着她下颔的路径亲‘吻到脖颈,再辗转于锁骨流连。
随着捧起一方柔软含上尖端时,她忽的如同随波而起的风帆,一声难耐的低吟里扬起上身,手用力地插‘进他半干的头发,推至他发麻的颈椎。
痛苦或是欢愉,向时晏都没有要退却的意思,另一只手从她半露的腰肢掐起,最后穿‘进紧闭的双腿,用力分开。
房里的冷气开得不高不低,尹天成却像是一只受冻的小兽,仿佛置身冰天雪地,身体不受控制的剧烈的颤抖。
洁白的皮肤上泛出浅浅的粉,被他吻过的地方起了红色的斑,点点如血红梅似的缀在荒无人烟的雪地里。
身体与精神都高度灵敏,空调出口里呼呼的风声,木床接榫上吱呀的噪响,巴顿用爪子轻轻挠着木门,还有窗外的风声穿过树叶。
沙沙沙,沙沙沙的响。
汹涌的潮汐忽的无端褪去,广阔无垠的沙地沐浴月色下清冷的光,仅仅留下了空了的贝壳与杂乱的砂砾。
尹天成睁开眼睛,视线自他黑漆漆的头看到贴着玫瑰底纹的墙纸,吊着顶的天花板上拖着一盏水晶灯,每一片剖面上都挂着他们俩。
最近的人最先感知,向时晏松了那份松软,半支起身子,用一双迷雾未退的眼睛,深深的,毫无遮拦地看着她。
研判的目光,似乎想追寻她变化的痕迹。
床单被他们弄得皱成一团,只是越发凌乱,越发显得她眼神清澈,表情沉静——向时晏心中一颤,想俯身问她到底喜不喜欢。
她装在包里的手机先响了起来。
说不上来是及时的打断,还是体面的终止,总之向时晏一时间找到了不用继续的理由,将她睡衣快速整理好,长腿自她身上跨了下去。
宽大的脚掌走在地毯上,也是丁点声音都没有,尹天成翻个身子,贴烧饼似的正面压在床榻上,脸塞进环起的臂弯里。
余光看着他走,又看着他来,长腿坐过来,单臂撑在她耳边,冰凉的手机很快贴过来,男人用暗哑的声音道:“你的……高同学。”
小队晚上要开庆功趴体,备选的方案列了一堆,大伙热情洋溢地举手表决。身为队长的高书佳却不主持公道,躲去一边给尹天成打电话,问她要不要参加。
尹天成穿好了睡衣,钻进软软的被子里回温,一边小声道谢,一边绞尽脑汁地想个借口礼貌又妥当地回绝他的好意。
“真的不来吗,我们可以凑足了钞票,要好好消费一把的。”高书佳话里透着诱惑:“大家还想去酒吧看一看,老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居然同意了。”
向时晏留出足够的空间,端了一个烟灰缸,又摸了香烟跟打火机,走去一边开了窗子,倚在墙上点了一支烟。
深沉的夜色随燥热的风流进来,他像是洇进这副写意画里的一团墨,烟头猩红的一点是唯一的彩色。
尹天成说:“对不起,我真的去不了,我要在我爸爸这边呆一晚……是的,最早也要明天早上再回去,你们好好玩。”
“可是……唉,那小心噢。”
“好的,我会随时联系你。”
尹天成将手机搁去到床头柜上,翻个身子又裹成臃肿的蚕茧,看着窗边一支烟尽的男人,说:“我想先睡了。”
向时晏嗯了一声,表情未明,过了一会走去关了大灯,只余下一盏感应的夜灯,柔和地散着微黄的光线。
尹天成又等了一会儿,他终于睡到另一边,床榻立马凹下去一块,她随之骨碌碌滚到他身边,很顺从地靠近他怀里。
男人的身上留着太阳的味道,淡苦的烟草气息要更用力一点才嗅得出来。她从蚕茧里出来,手攀在他结实的手臂上,脸就贴在距离他心口最近的位置。
向时晏摸着她的头,下颔磕在她毛茸茸的头顶上,没什么底气地宣告:“睡觉的时候,别这么搂搂抱抱。”
尹天成抬头去看,只看得到他罩在下巴上模糊的一团影子。她忍不住用手去摸了一模,擦到他干燥的嘴唇上,就又笑着点了一点,说:“我困了。”
向时晏说:“怎么好像每次见面都忍不住要睡觉,晚上作业太多会写很晚,还是白天跟人玩得太累?”
尹天成说:“都不是,就是很难睡得着。”
向时晏:“失眠?”
“不知道算不算。”她扭了一扭,一手勾到他脖子上,说:“总是觉得房间里有人看着我,我一闭眼她就说话。”
“小时候鬼片看多了。”
“……大概是吧。”
向时晏往她额头上亲了口:“怎么在我这边就能睡得好,我是什么时候给你的错觉,让你觉得我是一个好人?”
尹天成轻声笑了下,夹着被子的腿也松下来,去夹住他腰。
向时晏立刻绷紧后背,重复道:“说了晚上不要搂搂抱抱。”
她头磕在自己肩上,闷声问为什么。他长长吁出口气,说没什么,手将她圈得更紧一些,说:“乖,快点睡吧。”
早上醒来,还维持着夜里的姿势。逆着窗帘里透出的一束光,尹天成静静看了身前的人好一会儿,这才慢吞吞地将自己解放出来。
她洗漱,穿衣,安静的走路。
早餐已经准备好,十分丰盛地摆在桌子上,巴顿父子俩挤在一起吃狗粮,见到她,都摇着尾巴来蹭她的腿。
尹天成抱着小巴顿坐去桌边吃东西,牛奶各自分享小半杯,小狗舔得咂咂有声,她笑着跟它对顶了顶头。
吃饱喝足,搂着小狗一道参观这间不大的公寓。手扶在主卧把手上的一刻,尹天成略略思索了一下,最终还是按了下去。
尽管收拾得很是干净,还是能从细节里得知这里许久没人住过的信息,过了时的各类装饰,略略秃了毛的地毯,长着大屁‘股的彩电……
尹天成将小巴顿扔在床上,绕过两人座的书桌,将厚重的窗帘往旁边一拉,清晨的阳光下,细小的灰尘打着旋地落下来。
她挥手掸开落在脸前的细尘,看到与昨晚一致的玫瑰墙纸,精致的角柜六层高,整齐摆着几本书,烛台,还有一个相框。
尹天成眼睛一亮,拿起那相框来看,很中式家庭的照相方式,一对家长坐正中,男孩站在妈妈一侧,将手很自然地摆在她肩上。
相片里的向时晏至多十来岁,个子却窜得很高,不够长的裤腿吊起来,露出一截极窄的脚踝。身形也单薄得很,是念书时男孩子特有的那一种清瘦。
时光没有在他脸上留下过多痕迹,三十来岁的向时晏和照片里比,也是不遑多让的英俊。一定计较起来,十几岁的他至多是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青涩。
至于他的父母——“在看什么?”忽然有人声传过来,尹天成吓了一跳,床上的小巴顿则一下跳下来,脚步欢快地跑出去求抱抱。
向时晏还穿着昨晚的衣服,没来得及打理的头发稍乱,一张脸倒是干净得不行,只是压低的眉心和抿紧的嘴,让他看起来心情糟糕。
起床气?尹天成将相框放下来,说:“你起来啦,我跟巴顿它们已经吃过早饭了。你要吃吗?”她过去抓住他手,问:“那照片里的人,是不是你父母?”
向时晏将脚边乱跳的小巴顿踢开,同时不露声色地甩开她手,风一阵走去将角柜上的相框摆好,冷着调子道:“以后别随便乱进房间。”
尹天成一怔,说:“我一个人没事做,所以就在这儿转了转……”她垂着眼睛,模样委屈,向时晏看她几秒,拽着她手出了房间。
吃早饭的时候,气氛也尤为别扭,没人说话,只有向时晏喝粥喝出声音,筷子碰到碗底一阵金石般的响声。
尹天成则是抱着小狗,硬要找出那根本不存在的虱子一样,地毯式撸毛。
等他喝过肉松拌大米粥,又剥了蛋白吃一半,这才挪着椅子坐到尹天成身边,将一块撒着蜂蜜的绵软蛋糕递到她嘴边:“张嘴。”
尹天成就张嘴,再软骨头地趴到他肩上,很小声地说:“对不起啊。”
小巴顿终于找到个人的空间,自由的呼吸,在两人拥抱的空隙里一跃而出。向时晏索性抱过尹天成坐到自己腿上,说:“没事。”
尹天成就着他手咬蛋糕,讨好的用粘着蜜的嘴唇轻碰他额头。
向时晏这才笑起来,一手扼着她下巴,说:“那是我父母。”女孩点点头,他问:“看过照片,觉得他们怎么样?”
尹天成说:“我只顾得上看你,还没有看到他们,就被你骂了。”
向时晏低声吃吃的笑,搂着她的一只手又环紧几分,另一只手拽了纸巾给她擦嘴,问:“怎么样,那时候的我长得还不赖吧?”
尹天成说:“还行吧。”又问:“以前你一直住这儿?”
向时晏道:“嗯,生活过几年,后来在这儿念书。”
尹天成:“他们也陪你一起吗?”
向时晏说:“只有我妈妈,我爸爸去世得比较早。”他顿了顿:“没过几年,我妈妈也跟着一道走了。”
尹天成这才隐约知道他的反常由何而来,小声道:“对不起啊。”
向时晏说:“没事,很久之前的事了。你什么时候回去?”
“可以再呆一会儿。”
“到时候我送你吧。”
“可以。”
时间过得忽快忽慢,记忆还落在出来的那天,微风拂面。转眼间就要跟着大部队回去,大家都满载而归,只有她轻装简从。
飞机上,仍旧是高书佳跟尹天成同坐,他比之前更开朗一点,跟她分享这几天的见闻,比赛前后的心路,还有庆功趴当晚的盛况。
最想让她知道的当然是即将分别的愁绪,不知道何时再见的忧虑。他不止一次地说:“我听说A大的考古系很好,什么时候咱们一道去学校了解吧。”
或者是:“你要不要加一下我微‘信,这样联络起来可能更方便一点。如果我在博物馆里看到什么好的展品,可以给你发照片一道欣赏交流啊。”
尹天成是不是点一下头,哦一声,两只眼睛紧紧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一小时前,她给向时晏发过信息,说:
“我要回家了,什么时候你再带小巴顿来找我呢?”
“暑假里我不太能出来,可能要到开学再跟你见面。”
“不过手机一直在我这儿,我们还是可以联系的。”
“飞机要起飞了,我该关机了,等我下了飞机再跟你说吧。”
……
高书佳仍旧计划着要跟她一道来次大学考察之旅,整个旅程的大半段都在心里计划着如何成行如何邀请。
剩下的小半段则是看她戴着眼罩时睡着的样子,不必说话,嘴角也噙满笑意。
机场道别,说好要常来常往。尹天成正被手机上新入的信息分神,分明很简短的一个字,她看得十分满足:好。
她抬头冲少年一笑,也说:“好。”
春风满面,璨若朝华。
惹得高书佳后来时时在想,
原来真正心动的一刻,就是在这一刻。
作者有话要说: 微博@楼楼楼楼海可以找到我,读者群577715908,敲门砖是文中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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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8
准高三的暑假短得像兔尾巴; 尹天成刚刚回来歇过几天; 学校里传来消息补课,女孩们重新背上沉重的书包; 又回到蝉噪蛙鸣的象牙塔里。
各班都开了空调,尹天成靠窗坐,每每押开一道缝; 听外机里传来紧凑的轰鸣; 伴着灼热的风,一股脑都挤到她脸上来。
跟向时晏的短信没有维持两个来回,她被老师喊起来回答问题; 含着笑的中年女人像是一眼洞穿她,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她,确认:“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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