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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陛下-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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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天成咬着嘴唇想了想,摇头说:“你问我,我也不知道了。”
  过年的时候,杨思语跟着尹天成去她父母那散心。路上她实在纳闷,说:“我一个人也就算了,你怎么也是形单影只,果然婚姻是坟墓吗?”
  尹天成不置可否,最担心父母也拿这件事质问,幸好年底事多,谁都没有关注到她。妈妈安排她们住进一处乡村别墅,整个寒假,随她们是牧羊还是放狗。
  临近元宵的时候,平静的日子才迎来拐点。尹天成收到一封匿名的快件,听到这个消息的妈妈很快回来。
  仅仅是一本书厚的快件,摆在桌上,却如压在所有人身上的大山。妈妈问尹天成有没有看过里面的内容,可不等她回答就笑着笑着哭起来。
  “你爸爸就是这种人了。”
  乱花迷眼的世界,纷繁复杂的人心,这世上一切的丑与恶,就像是那些花花绿绿的画面一样,见过一次便刻骨铭心。
  尹天成问:“谁寄来的?”
  妈妈说:“自作孽。”
  “所以他跟向时晏妈妈的事,也是真的了?”
  妈妈一怔,满脸惊愕地看着她:“你知道了?”
  尹天成往后一靠,两手垂到身侧。
  妈妈来摸她的头,问:“是他为难你了?”
  尹天成直直看着她:“为什么不能早点告诉我?”
  “我怕你接受不了,你一直都那么崇拜你爸爸。”
  “多久了?”尹天成说:“这种事,你忍了多久了?”
  杨思语察觉出这一家诡异的气氛,刚刚吃过晚饭,就自觉端着水果回了房间。客厅里,许多照片样的东西被当成燃料,塞进了壁橱。
  尹天成用火钳拨了一拨,让它们受热均匀,化得更快一些,那些不堪的画面迅速扭转褶皱,最后被火舌彻底吞噬。
  “他妈妈姓秋吧,我是在她坠楼那天,才知道的她。警察将整栋楼围得水泄不通,你爸爸要我想办法带他出来。”
  尹天成一惊:“你是说,向妈妈坠楼当天,他跟她在一起?”
  “对。”
  “他为什么不拉住她,不救她?”
  妈妈摇头,说:“我不知道,我也问过他这个问题,他的回答是他不知道,等他察觉人不在眼前的时候,她已经跳下去了。”
  “只是……”她欲言又止。
  尹天成问:“什么?”
  “我们那段时间也收到了这样的威胁,有人打电话过来说会向媒体公布这件事。你爸爸很害怕,怕事情败露,他声名狼藉。”
  “所以他去找她,她紧跟着坠亡,原因是她抑郁。”
  妈妈别开脸:“这是警察的结论。”
  尹天成半边脸被烤得烧起来,她索性起身,踩着地毯来回踱过两回。
  “那这一次,他又想怎么过关?”
  妈妈跟在她身后,去牵她的手,将下巴轻轻磕在她肩上,说:“天成,要不然你别回国了,跟妈妈一起走吧。”
  尹天成拿余光瞥她:“咱们去哪儿呢?”
  “随便哪都好,这次妈妈一定能照顾好你。”
  尹天成咬了咬舌,说:“我走了,向时晏怎么办?”

  ☆、Chapter 40

  年前年后是商人必过的关卡; 觥筹交错的应酬连成串; 饶是向时晏也一连被灌醉几次,丑态百出。
  吃过一圈又一圈; 收尾的时候与朋友聚会,尽情放松,唐朝倒比平时还放得开; 酒席刚开没多久; 就将自己灌得东倒西歪。
  一群人因此喝高,欧阳乾红着脸带来新消息,按着向时晏肩头; 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喊他要小心。
  向时晏没被唐朝拐坑里,滴酒未沾的清醒里,以为这不过就是醉汉无意识的胡说; 夹菜的时候敷衍:“小心什么?”
  欧阳乾说:“第一小心烂桃花,知道你本意就是玩玩,没当真。谁知道最后玩得过了头; 反倒惹回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
  向时晏笑一笑,说:“这话不是该对你自己说吗?”
  欧阳乾冷冷哼一声; 端一口酒递到他嘴边,被拒之后直接灌回自己嘴; 又说:“第二件是小心你泰山,能撇多清就多清。”
  向时晏没当回事,反倒是坐在一边的叶婉如怔了下; 将搁在腿上的餐布折好扔一边,倾身向欧阳乾道:“别喝醉了就耍酒疯啊。”
  欧阳乾勾着向时晏,道:“谁耍酒疯,我这是酒后吐真言。家里老头子偷偷跟我说的,最近底下有动作,姓尹那家伙在位子上呆不了多久了。”
  向时晏说:“新年新气象,这种时候当然要有点动作。到底是呆不下去呢还是即将高升,几字之差,区别大得很。”
  “高升还要你撇清?”欧阳乾往桌上磕一下杯底,说:“尹建国这人,也就看起来一本正经,私底下没少干鸡鸣狗盗的事。”
  叶婉如余光一直小心瞥着向时晏,向欧阳乾道:“喝你的酒吧。”
  欧阳乾笑眯眯地抿一口,悄声说:“本来是风纪上的一桩小事,有人把照片递到了上头。不是第一次了,以前都能压,只是这回正好撞在了枪口上。”
  向时晏这才认真看他,说:“消息真么?”
  “假的我还能在你面前卖弄?”欧阳乾跟他碰碰杯子,道:“趁着上头还没发话,赶紧把关系摘清楚,别到后来弄得自己一身泥。”
  向时晏一手摩挲杯壁,歪头想了会。
  欧阳乾说:“怪不得这么简简单单就把掌上明珠嫁给你了,老头子知道要坏事,这是给家里人找退路呢。你说,这算有情有义还是害人不浅啊?”
  话音刚落,一旁唐朝蹦蹦跳跳过来撒酒疯,手摸过向时晏脸,又哆哆嗦嗦挪到了叶婉如肩上,热乎乎的酒气喷在她脸上,女人干笑着闭起眼睛。
  唐朝弯着腰,给人九十度角的大鞠躬,不知道是酒壮了怂人胆,还是故意借着酒说事,朝着叶婉如一阵笑后道:“我是真的喜欢你,你应该知道吧?”
  叶婉如始料未及,蓦地睁开眼,略显震惊地看着他。
  唐朝说着就要亲上来,毛乎乎的脑袋刚刚蹭到她脸,无奈被人一只手挡开。向时晏板着张脸看向他,说:“以后还得见面,稍微悠着点吧。”
  唐朝扭着眉毛看了会,忽然像个孩子似的一屁股墩坐地上,满脸的眼泪说来就来,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哭道:“叶婉如,我是真喜欢你!”
  房间里的一下都疯了,有人笑,有人闹。
  欧阳乾甩了椅子踉跄跑过去,挤着唐朝坐下来,两个人勾肩搭背互相比丢脸。欧阳乾拍腿也哭,说:“他妈谁给老子传的病,让老子查出来,灭了她!”
  夜里散席,向时晏将唐朝一屁股揣进他车里。
  人还不清醒,烂答答地趴在窗户上,边挥手边道:“婉如,再见。”
  向时晏直接把他头推进去,用安全带钉在了后座上,让司机关窗关门。
  他拍拍两手站直了,看向一边叶婉如:“送你回家?”
  叶婉如点一点头,说:“那就麻烦了。”
  傍晚刚刚下过一场雪,路面留着薄薄的一层冰。前方有两辆车子追了尾,跟着的一溜车子加塞抢道后,路上彻底被堵死。
  车里除了衰减的车笛声,便只有向时晏时不时响起的手机铃声。叶婉如将手送在空调出风口搓着,几次想要开口,几次又被打断。
  “最近很忙?”这话想必有点多此一举,屏幕亮光将他脸照得发白。向时晏简单一点头,叶婉如又问:“天成呢,最近一直没看到她。”
  “去她父母那了。”
  “一个人?”
  “嗯。”
  “舍得啊?”
  他无声地笑。
  叶婉如试探着说:“欧阳家里虽然有点关系,但他的消息,也不一定都是真的。而且今天大家都喝多了,醉鬼的话做不了数。”
  向时晏将手机关了,放一边,说:“其实这事他没透露之前,我就已经从别的地方听到风声了。”
  “真的要出事?”
  “等着看吧。”
  叶婉如静了会,说:“上次公司上市,天成她爸爸应该出了不少力吧。”
  向时晏应了句:“帮了一点。”
  “会不会有什么影响呢?怕就怕之后把所有事都挖一挖。”
  “应该问题不大吧。”
  “我看是你心大,找找人,松松土,别到时候惹出什么麻烦。”
  向时晏点头:“知道了。”
  前方来了执勤的交警,穿着厚厚的冬装,指挥的姿势却依旧潇洒。吹着哨子,指挥过往车辆,道路终于像渐渐疏通的下水道,又开始恢复流畅。
  叶婉如去看向时晏,映着窗外闪现的光,近年越发沉稳的他,侧脸坚毅深刻,笔挺的鼻子下,一张嘴薄得锋利。
  时间隔得太久,要很努力去想,才有他年轻时穿白衬衫,朝气蓬勃的男孩样。
  叶婉如自认不是会被长相吸引的人,可第一次见他就觉得很是喜欢,不太干净的中餐馆,他清清白白如一棵傲立的白杨,她那时就打定主意要带走他。
  流年几番轮转,数年春秋,她还站在原地,他却离得越来越远。叶婉如胸腔涌动着一股热流,说:“你现在和她分开还来得及。”
  向时晏眉心微不可察地拧了下:“谁?”
  “别装傻了。再拖下去,总有一天翻到你这儿来。一面是泰山,一面是靠山,你要长多少张嘴才能洗干净。欧阳的话难听,但办法不错。”
  向时晏说:“你也要我撇清?”
  “我吃过这里面的亏,知道有什么一套流程。大家打开门做生意的,谁的屁股都不会干净,经不住他们那么查。”
  向时晏轻声嗤了下:“对天成公平吗?”
  叶婉如有几分不可思议的:“还是你吗?”
  向时晏彻底笑起来:“我才刚刚结婚。”
  叶婉如纳闷:“你以前不是挺拎得清的吗。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一步,为了这样的事甘心冒风险,可一点都不像你的作风。”
  向时晏反问:“我以前什么样?”
  这个问题相当愚蠢,被放弃的当事人坐在他面前,他却还要面露无辜地问一句“什么样”。叶婉如收回了要搭去他胳膊的手,也收回了要帮忙的话。
  向时晏说:“我现在胃口很大,事业跟她,都不想丢。”
  目的地前,向时晏送叶婉如下车。寒风呼啸,吹得人腮帮子发僵。
  叶婉如说:“我话就说这么多,接下来的要看你了。”
  向时晏朝她轻松一笑,说:“进去吧,外面冷得很。”
  她转身即走,向时晏又拍拍她背,说:“酒后不一定乱说话,会吐真言的。要不要考虑一下唐朝,他对你执念很深。”
  一瞬前的苦闷转为一瞬后的尴尬,叶婉如嗔道:“滚吧。”
  向时晏刚一到家,就被提醒尹天成已经回来。他脱了外套随手扔向阿姨,一边往楼上走一边解领带。
  二楼主卧亮着灯,行李箱卡在连接衣帽间的过门石上,尹天成只穿一件无袖针织裙,正将衣服往柜子里收拾。
  听到声音回身看,只见灰色马甲一角,他两手已经穿到腰上,稍一用力将她抱得满怀,音色深沉地响起来:“回来了?”
  尹天成笑着躲过他喷在耳朵后的呼吸,轻声问着:“喝酒了?”他嗯一声,手按在她胸前的绵软一处,不轻不重地揉着。
  她侧身一躲,说:“先来看看我给你买什么了。”
  她一阵风似的走到行李箱边,丢给他一堆包装精美的礼盒。向时晏盘腿坐在地上,耐心地一一拆开,问:“玩得还好吗?”
  尹天成说:“有思语在,还不错啊。”
  “怪不得现在到现在才舍得回来。”
  “怕你不想看到我嘛。”
  地上躺了一堆华丽的垃圾,向时晏身边是她带回来的诸多战利品。从温暖的羊绒围巾、手套、帽子到养生壶,他拎着一个画卡通的布片,满脸不解。
  “内裤都买?”
  尹天成彻底笑起来,背剪两手,踮着脚走到他身边,轻轻踢了踢他膝盖,问:“那你说喜欢不喜欢?”
  向时晏一把扣住她脚踝,稍一用力,她踉跄跌到他怀里,便顺势跟他面对面坐下来,听他说:“喜欢,最喜欢的还是你回来了。”
  及膝的裙子被拉扯上腰,她棉质的底裤挂在一只脚上。向时晏抽开皮带的间隙,她就已经蠢蠢欲动地起伏着。
  都没有来得及洗澡,身上的气味比以往都更浓烈几分。带着一种原始的诱惑,像草原上刮起的烈风,阳光的气味里还混着泥土和青草。
  两个人一路从衣帽间撕扯到沙发,再变换姿势由床下到床头。
  她几次战栗,不再像生涩的那个人,揪着被单高喘的时候,又还有多余的神智去推他出去:“我还不想怀孕。”
  夜里向时晏醒来的时候,人不在身边。他趿着鞋子去找,在飘窗上寻到了一个抽烟的小女人,眼睛亮得像猫,月色里透着光。
  他将那烟抽了,说:“什么时候学的?”
  尹天成努了努嘴,说:“从你那拿的。”
  向时晏咕哝着:“年纪轻轻,学什么不好,学抽烟。”将她从飘窗上抱下来,又按回了被子里,说:“睡觉,快点。”
  她却精力很是旺盛地非要跟他玩挠痒痒,两个人躲在被子里打来打去,直到她被一掌按在男人身下,可怜巴巴地看回他。
  “还闹了?”
  她摇头。
  “有件事。”他挑眉,问是什么。她呼哧呼哧喘着气,将两手勾住他脖子,左看一眼,右看一眼,头一次见他一样。
  “开学要出去实习。”她说。
  “挖土?”他笑着:“去多久?”
  她歪头想了想:“很久。”

  ☆、Chapter 41

  南方湿润的小城; 日子像浸透了水的旧抹布; 踩在脚下的鞋是汪着水的,身上穿的衣服是潮答答的; 连同人心里也是湿漉漉的。
  刚来的时候都不适应,小草跟大嘴缠绵病了许久,恢复过来也依旧耷拉着头; 灰头土脸地做地上看老师请的农民们帮忙挖土方。
  提起籍贯; 大家都羡慕原本就是南方人的尹天成,她很小的时候在此处居住,见识过漫长的梅雨季节和没有暖气的湿冷冬天。
  “昆曲是那时候就会唱的吗?”小草支着下巴; 从尹天成扎紧的长发上摘下一根发黄的草:“跟着你奶奶?”
  尹天成懒洋洋地靠着她,说:“有走南闯北的戏班子,红白喜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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