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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官-第1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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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知道这间信局是神弓门的暗堂,是来拔钉的!
金利沉香那屋里跳出一人来,明显是今晚带头的,一抬手,“听她扯鸟!格杀勿论!”
八对一,还是杀人无声的杀手!
节南虽然自信,却不自大,单单刚才金利沉香那声惨叫,就可能引来官差,她可没有在这么短时间内将这些人都干掉的决心。她之所以扬声说话,正是要把金利沉香屋里的人引出来,俗话说得好,擒贼先擒王。
那人才说格杀勿论,节南就跃出包围圈,看那人劈来月轮刀也不怕,骤然急跌,双膝着地滑出。
那人以为节南失误,恶狠狠将刀压下,却听嘶嘶声,还有火星四溅,眼皮底下忽然出现一面碧波。他心觉对方剑气合一,不可小觑,急忙收势,往旁边闪开。然后,定眼看到月轮刀上的烫口,隐隐竟有一点凹,顿时杀气紧敛,眯眼盯住节南手中翅纹剑。
“你就是蜻螭剑主?”
那人强大的内劲,那柄月轮刀也是好刀,让她全力一剑划过去,竟看似分毫不伤,绝非无名之辈。节南其实心里也是一惊,却不说话,免得泄露底气,只是一抖蜻螭,碧光之中显出螭龙龙形。
这一招,师父传给她时交待过,螭龙显形剑主才出,遇到绝顶高手时或可救急。
那人果然将刀收到身后,“三十年前就闻蜻螭剑主挑战各派高手,一场未输,可惜昙花一现,我没机会讨教。今日任务在身,这里也非比武的好地方,还请剑主十日后到安阳万佛寺,与我一决高下。告辞!”
说罢,那人长臂一展,腾过墙去。
黑衣人也纷纷踏墙,翻不见了。
节南长吁一口气,心想不管十日后如何,今晚总算是侥幸混过了。
她一边想,一边走进屋去,看到沉香的手下丫头个个断了气,死在同一人同一招下,更觉自己还好没硬拼。
那人的功力很可能与丁大先生有一拼,而她晚生了三十年。
再往里走,窗子上罩了布,伸手不见五指,节南摇亮火折子,点亮桌上的蜡烛,这才看到伏在榻上的金利沉香。
装死装昏的诈法实在太常见,她就到屋外找了根长棍子,回来发现金利沉香姿势未变,但还是离得丈远,用棍子戳金利沉香的头。
金利沉香突然动了,痛哼着,转过脸来,“谁?你究竟是谁?”又喊,“来人!快来人!把灯点上!太黑了,我什么都看不见!”
烛火跳窜,将节南的影子拉得又长又细,正好覆过金利沉香那张脸,看着丑恶。
节南冷笑,又突然敛眸。
金利沉香眼下两道血痕,睁着眼却说黑,分明瞎了。
第394引 云开月明
身后传来细微脚步声,节南回头,看到年颜站在外屋,白眼珠子淡淡转过,然后面无表情看向了她,重踩着步子走来。
第一反应年颜会以为她是凶手,节南摆手摇头,“不是我做的,我照你们约定的时辰,也不过刚刚到而已。”
昨日,年颜送来沉香的最后通牒,要求节南今晚子夜会面。节南本又想不理会,但这回年颜说神弓门暗堂即将迁离都城,她就好奇了,想来看沉香搬家。
谁知,看到的是神弓门被人赶尽杀绝!
金利沉香听得出节南的声音,无神的双眼撑得又圆又惊,“桑节南?你怎么在我屋里?给我滚出去!”
她又呼喝道,“来人!都死光了吗?谁让这女人进我屋子的?快给我点灯!为什么这么黑?”
年颜愕然定立门前,因为他也瞧见了金利沉香流血的双眼,而且听她喊点灯又喊黑,就知道她眼睛看不见了。
节南侧过身,同时防着两人,但对沉香冷道,“别喊了,我来回答你。我会在你屋里,是因为你叫我来的。没错,因为人都死光了,我就自己走进来了。灯点着呢,你觉得黑,是因为你眼睛瞎了。”
沉香本来心里就慌得要死,已经感觉眼前黑得不大对劲,听节南说人死光了,虽然心惊,但还能当她胡说八道,但等最后一句出来,顿时傻住。
然后她满面狰狞,身体不顾一切前扑,“桑节南,你敢咒——啊——”整个人从榻上滚下。
节南扔掉了棍子,对付一个瞎子,不需要家伙,气定神闲,“说吧,叫我来做什么?”斜睨门前丑男人一眼,看他还跟门柱一样动也不动,意外这位承受力这么差。
沉香这会儿也清醒意识到自己真瞧不见了,双手摸索着眼睛四周,歇斯底里喊道,“桑节南你还我眼睛!桑节南你快把解药给我!我要杀了你!将你碎尸万段……”狠狠骂了好一段之后,开始眼泪乱流,哭得嘴吃鼻涕,变成凄凄哀求,“桑节南,只要你把解药给我,我答应你,帮你向我娘拿赤朱的最终解药。真的!只要我能重新看得见,我什么都帮你做!我不能瞎的!我怎么能瞎呢?我是要当皇后的!我怎么能瞎呢!桑节南!回答我!”
声音变得疯狂凄厉。
看沉香伏地喘气,节南才道,“随你信不信,你的眼睛不是我弄瞎的,你心里也应该很明白。”
沉香一连说了十几个不,猛抬头,血泪布横她扭曲的面容,“就是你,桑节南。可能不是你亲自动得手,也是你手下那帮兔子干的!你别跟我装算!你本事那么大,连何氏当铺的财东都为你做事,逼得三大暗堂在都城没了立足之地。表面说得好听,让我们迁走,暗地却赶尽杀绝。”
节南看了年颜一眼。
他不动,她就不动。
“我还真是小看你了,料不到你也会心狠手辣!”沉香换过气,一边哭一边又有力气发狠话了,“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我,千万别让我活命,否则我一定会让你后悔!别以为神弓门大不如前,你就能为所欲为,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和小柒不过是神弓门的蝼蚁,我娘一根手指头就能摁死你们!”
节南蹲身嘘一声,“沉香,你已经语无伦次,闭嘴歇会儿吧。我虽没废了你的眼,不过看到你这个样子,真是很解气。当年师父同你娘比武争帮主,你色诱年颜,让他替换小柒给我师父的补药。为此,你就该死一次!你帮你娘设陷阱,害我们师徒深受重围,你像个疯子一样残杀同门,又该死一次。你后来给小柒下蛊,害得她变成如今这个样子,更该死一次!你不死,我都活不痛快!可是,我突然觉得这样也挺好。你瞎了之后脸丑得没法看,不但再看不到你心爱的男人,也得不到皇后的后冠,大概连呼儿纳都会嫌弃你,从今往后只有和年颜那么丑的男人凑成一对丑夫妻,一起吓哭小娃娃了。”
节南之凉薄话音,无影无形,直接剔骨。
“小jian人你给我住口!住口!住口!”沉香堵住耳朵,爬起来,疯子一般乱挥掌,想打节南,却往相反方向冲去,砰一声脑袋撞到墙,直直往后仰倒。
年颜终于动了,接住沉香。
沉香这时哪里分得清敌我,以为是节南,吓得就是一通乱打尖叫。
年颜将沉香的双手反剪,打横抱她回到榻上,按住她拼命挣扎的双肩,“冷静点,是我。”
对这个声音,沉香曾经无比厌恶,而且因为不得不利用他接近节南她们,还要藏起厌恶装着喜欢,更让她觉得这个丑男人恶心到不行。然而,这时年颜的声音,却成了她漆黑世界里唯一的光明。
“年师兄——”沉香抓住年颜的手臂,丑恶的哭相顿变梨花带雨。
节南哼笑一声,金利沉香大概是黑寡妇,不吃男人活不了。
可能眼睛看不见,听力突然敏锐,沉香听到了节南那声笑,神情才又显狠厉,“年颜,帮我杀了桑节南,我就是你的。”
年颜看一眼节南。
节南那种无时无地都要炫一炫的顽劣钻了出来,“年师兄可要想想清楚。沉香的男人多得数不清,你要当其中之一,还是要当今后独一无二的一个,我可以教你,毕竟她瞎了,这时你是她唯一的依靠,机会稍纵即逝。”
沉香一颤,收紧抓着年颜手臂的十指,“不,年师兄,别听她的,你在我心中永远最重要,无人可比……”感觉手里突然抓空,她沮丧地喊,“不要离开我!”
年颜却只是坐在榻边,“安心,我不会走的。”
沉香大大松了口气,摸到他的一只胳膊,侧身抱住,像个失沽的孩子,无所倚仗,抓到什么都安心。
节南看着对面那两人,心中居然还挺唏嘘。曾几何时,年颜苦求沉香施舍一片心一片情,却如今沉香哀求年颜不要走,年颜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第395引 隐弓传说
“沉香,桑节南没有说谎,门人非她所杀,你的眼睛应该不是她弄得。我出去不过片刻,走时人都活着,这么短的工夫内能做到悄声无息杀了全信局的人,就算她的功夫没废也不可能。”
节南倒是不诧异年颜会这么说。这人,除了帮沉香换药害师父比武输了之外,再没有做过一件让节南和小柒咬牙切齿的恶事,而他听命于桑浣和沉香,监视或传信之类的,可以忽略不计。
“我不相信她。她这人诡计多端,十分奸猾。”沉香说归说,语气冷静了不少。
“你不相信她,却要相信我。你也好好想想,你最后看见的,到底是什么人?”年颜长得丑,声音却沉磁好听。
沉香也是难得听话,真想了一会儿,“是个黑衣人,手里一柄像月轮形状的怪刀,我还来不及动,就觉两眼剧烈疼痛,什么都不知道了。等我再醒来,眼睛就看不见了……”说到这儿,可怜兮兮揪着年颜的袖子,“年师兄,你一定要想办法,我不要看不见,我不要当瞎子……”
节南虽瞧不出沉香是装可怜还是真可怜,却无意待下去,“你俩慢慢聊,我走了。”
“站住!”
“站住。”
语气不同,沉香和年颜却异口同声。
节南本来就没动,笑道,“要不要这么快就有夫妻相啊?”
沉香两只盲眼瞪得凶煞,张了张嘴,眼珠子一转,却没说话。
节南笑得大声,“哈哈,沉香师妹惨了。从前你心里打鬼主意,绝对不会显在脸上,如今可能因为眼睛瞎了,控制不了自己的表情,刚才眼珠子转着往上翻,却让我一看就知道你为何欲言又止。你怕自己要是反驳我,让年颜灰了心,不由你操纵,对吧?”
“我没有!”沉香咬牙,“年师兄不要听她挑拨。”
年颜面无表情,声音却安定沉香的心,“要听早听了。沉香,你今晚让我把桑节南找来,不是说有重要的事要告诉她?”
节南双眉挑高,没说话。她分得很清楚,何时嘲讽,何时闭嘴。
沉香语气就有些埋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顾得上这件事?如果不是桑节南弄瞎了我的眼,当务之急就该找出真凶,最怕南颂朝廷知道了这里是大今探点,因此拔之而后快。”
“不会是南颂朝廷。”节南作为目击证人,挺老实,“共有九名黑衣,一名让我斩杀,另外八名跑了,身手很不错,尤其带头的那位,可能身怀半甲子内力,年颜在他手上过不了十招。”
“那会是什么人——”沉香这话一出,发现自己竟向世上最讨厌的人讨教,急忙抿紧了唇。
节南不以为意,“这就要你这个神弓门的护法去想了,我以前门里打杂,如今更不是门里人,怎知你们母女俩给神弓门招惹了怎样的敌人?”
半晌后,沉香的眼突然睁了睁。正如节南所说,她瞧不见东西,这时表情尽流露真心思。
“沉香。”年颜适时唤她。
沉香脱口而出,“会不会是隐弓堂?”
节南一怔,年颜也是一怔,同时显出不可思议的惊讶状。
不论私人恩怨,三人皆是神弓门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知道普通门人所不知的门中传说,而隐弓堂就是其中之一。传说第一代门主为了防止内部崩裂腐坏,设有一个神秘的法堂,叫做隐弓堂,隐藏在神弓的影子中,独立于门主之外。不过,比起神弓门的其他传说,隐弓堂的神秘更像空谈,流传的仅仅只字片语,让人觉得就是吓唬小孩子的妖怪故事。
节南问过柒珍,柒珍都说无稽之谈,反问她,如果真有这么个法堂,为何连门主都不知道,而门主都不知的话,隐弓堂又凭什么证明它属于神弓门,完全自相矛盾。
再后来师父出事,节南就肯定隐弓堂是鬼扯了。
所以节南惊讶之后就好笑,“你这是坏事做多了心里发虚?真有隐弓堂的话,你我的立场早对调了,我是神弓门耀武扬威的大护法,你是打杂的。”
金利沉香翻着眼珠,“你懂什么!传说隐弓堂是执法堂而已,要我说却可能是一群叛徒,跟你师父一样。我今日叫你来,就是想要告诉你,别以为你师父是什么好东西,当年我娘当上门主,并无意杀他,相反还很尊重他这个长老,事事与他商议。可你师父容不得自己在女人手下做事,口口声声说要分出去,却打着要我娘让位的如意算盘——”
节南不怒,“你能不能来点儿新鲜的?每回嘴里都喷一样臭的粪,真是吃得是屎,喷得也是屎?”这对娘儿俩翻来覆去只会说一套话,听得她耳朵生茧。
“桑节南你——”金利沉香磨着牙,“好,我告诉你一件实在事。我娘说过,柒珍其实也打算背叛燎帝,借韩唐控制朝局,只不过她比柒珍快了一步,所以他才恨我娘。后来他要求分出去,他完全可以一个人走,哪怕带着你和小柒走,我娘也会放人的,但带走整个器胄堂的人?若你是门主,你会同意吗?器胄堂是神弓门最重要的一部分——”
节南沉脸打断,“似乎也没那么重要吧?听说金利门主着重培养杀手和密探,打算关了器胄堂和谋术堂。”
“还不是因为柒珍?!”
“金利沉香,你给我闭嘴!就算我师父已经不在,我也不容你污蔑他!”岂有此理,瞎了眼还能蹦跶,她该这会儿就要了这女人的命!
节南往榻前跨出一步。
年颜突然出手点了沉香的穴,令她昏睡过去,起身对节南道,“我们出去说。”
节南撇笑,转身跟出,对年颜冷嘲热讽,“年师兄可终于等到今日了。你放心,我今晚上看到的,一个字都不会说。你完全可以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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