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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官-第1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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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利挞芳摇头,“不可能,柒珍的武技不过略高我一筹。”
节南眸底浮起一层寒光,“不容易,能听你承认我师父比你强。”金利挞芳一直自视甚高,口头总说比她师父强,从未服过软。
金利挞芳哼了一声,“武功再好也没用,平时再强也没用,因为他最终是输家。”
“奇怪,当所有人都这么说的时候,我才觉得不对。”节南将树枝向上一挑,明显一道厉风,看来运气自如,药力还没起来,要再等等。
“哪里不对?”金利挞芳听风变色。
“师父输得太轻巧。”当年的事虽然已无迹可寻,节南心里反而渐渐确定了一个真相,“所以,今日我要向金利门主挑战,看看到底师父是怎么输的。”
“我不接受。”金利挞芳不傻,眼前这个臭丫头出手怪又奇,“你的路数与柒珍大不相同,鬼知道你是否偷学了歪门邪道的功夫,再者你师父也不是武功输我。”
节南这会儿的神情,就像世上任何坏家伙一样,可恶之极,“金利门主不会觉得这时候还能由你选吧?我只用剑招挑战,已是让了一步。”
金利挞芳啐一口,“说得好听,还不是想我死?”
“这个结果虽不能改变,至少可以选个不那么难看的死法。”节南噗笑,“能在我师父的忌日,用你们母女的血祭他,是我这些年的心愿,可惜没等到沉香。不过老天能将你送到我面前,已是开眼。”
刀光暴长,金利挞芳冷笑劈来,“别废话了,你想下去陪你师父,我就成全你!”
节南身影一晃,就到了金利挞芳身后,没再说话,手提树枝,往对方背心刺去。
铮——树枝打钢刀。
金利挞芳早有防备,及时反手一挡。
挡住之后,她还得意,“桑节南,你以为自己是什么隐世高人,拿根树枝当剑,摘叶飞花也能杀——”
节南左手换右手捉树枝,甩左袖,一道极细的影子从金利挞芳脸旁擦过。
金利挞芳一疼,手摸过脸,看到了血,诧异道,“你暗算——”
节南不等她说完,左手连弹数枚叶子镖。
嗖!嗖!嗖!
金利挞芳翻转几圈,让得狼狈,但还没站稳,就觉小腿让什么东西狠狠扎了,急忙低头一看,见节南不知何时蹲在她脚边,原本手上那根树枝插在她腿上。
“你——”金利挞芳呼道。
节南一掌劈断树枝,旋身而起,又狠狠往金利挞芳的另一条腿扎去。
金利挞芳跳高了,飞退,却发觉摆不脱桑节南鬼魅般的快影。
节南身旋如风,快得不可思议,将树枝尖扎进对手的前臂,劈枝,退开,一气呵成。
金利挞芳终于知道节省体力,没再说话,刀刃转得呼呼生风,却到处找不到桑节南。但她动作一停,桑节南的影子就飘来了,这回扎得是肩井,疼得她惨呼一声,反射性朝影子挥刀,结果发现砍中的是树。她才觉不妙,就见一根树枝从树后刺出,眨眼间连刺她半身肩井,前臂,腿,能听到噼里啪啦树枝断裂声。
金利挞芳吓傻了,桑节南的动作快得她前所未见,刀也不拔了,往后倒地,呆呆看节南从她身后走上前来,原本三尺长的树枝,断了六段,插在她身上,让她动弹不得。最后一段还在节南手中,短若匕首,她隐隐感觉会插在哪里。
“卑鄙!你在镖上涂软筋散了吧?这么赢我——”金利挞芳想到自己就是如此卑鄙赢了柒珍,顿时闭紧了嘴,出手将六段树枝拔出,闷哼着爬起。
“我没对你用软筋散,但我刚刚服下了当年沉香换给师父的散气汤。”节南任金利挞芳拔枝爬起,笑看她往后退,“即使这样,我仍能打得你毫无招架之力,而我师父的功力还远在我之上,相信你也该知道了。”
金利挞芳身形顿住,“你说服了散气汤,我就要相信你吗?”
炉子火堆都可以是摆给她看的!
“我不需要你相信,只想弄清师父是否故意输给你。”她桑节南做人做事都是讲道理的。
“好,你说,他为什么故意输?”打败柒珍,是金利挞芳这辈子最骄傲的成就,岂容他人否决?
“大概因为他不想加入隐弓堂,不想当魑离的杀人工具,所以他故意输给你,让你当了神弓门门主。之后他又迫于隐弓堂的压力,跟你再度闹翻,却提前知会你他要分立出去的日子,让你有时间做好万全准备。我现在想想,原本跟随师父的人一个个转投靠你,大概是听了师父的劝,而那晚战死的叔叔伯伯,都选择了和师父一样的路。”
节南终于明白,那晚为何总给她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感,因为行动之前就已注定悲局。
第420引 解药飞了
金利挞芳怔了半晌,突然哈哈笑出声,“桑节南,你可真是个好徒弟,心心念念为你师父正名,见不得他死在我手里,连这种荒谬的谎话都编得出来!”
柒珍虽是自尽,却是被她逼得走投无路,绝不可能会故意输给她!
笑岔了气,狂咳一阵,金利挞芳两眼冲红,“隐弓堂根本不存在!还有,柒珍多大的本事,为什么要死遁,又为什么要借我的手去死?”
节南摇摇头,“师父已经不在了,谁也不知道他当初怎么想的。可是,今晚同金利门主一战,我可以确定师父是不可能输给你的,除非他已不想活。”
今晚之前,节南从未同金利挞芳动过手。今晚之后,知道师父即便中毒,也不可能输掉那一场,她亲身服毒,亲身领教,不再需要任何凭据。
节南又道,“也许师父还是尊重你的,毕竟他一直教导我们女子当自强,说起花木兰武则天这些女子的事,总带着十分欣赏的语气。所以,他选择死在你手里,至少能给你一个机会。而他死前当着你的面嘱咐我们不要报仇,说你心胸狭隘,做不成大事——”
“不错,他那么说我,难道还是尊重我?”金利挞芳冷笑。
“不,他提醒你,只是你没听进去,最终还是毁了神弓门。”
节南说到这儿,忽然感到很为难,“师父既然不是你害死的,那我还该不该向你寻仇呢?”
金利挞芳脑中一片混沌,眼珠子左右转着,似在对这一真相苦思冥想。同意柒珍安排了一切,就否认她一生最得意的赢局,这让她比死还难受;若认定自己击败了柒珍,今晚也逃不脱一个死,但至少——
“你杀了我吧!”至少,她赢过柒珍了。
“不对不对。”节南怎能不知金利挞芳的心思,将手中短枝扔掉,“我扎了你六个洞,放了你不少血,今晚也算血祭了一场。而你如今下场没好到哪儿去,即便逃过一死,没有神弓门可以耀武扬威,你就不过给人打杂罢了。师父没杀你,我这个做徒弟的,怎能杀你?”
“我不会把解药制法给你。”金利挞芳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这是桑节南的阴谋,想以此让她崩溃而已,她一定要冷静,千万不能中了对方的计。
“我知道。”节南眨眨眼,顽劣鬼的淘气模样,“所以我给你服了绝朱,趁你睡着的时候。”
金利挞芳一撩袖子,果见脉上泛起丝丝墨色,“适才你说要杀我,我以为你根本不在乎解药,结果还不是怕死?你真是半点不像你师父,他若活着,看你这么——”
“聪明机灵,为了活下去如此努力,师父他一定会非常欣慰的。”节南接过话,“我原本打算跟你慢慢耗,不过你要是着急去见你主子,也可以立刻交出来,我帮你配好药解好毒,就能放你走,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金利挞芳张嘴正要说话,忽然双手环住脖子,两眼暴突。
节南吃惊,不上前去看金利挞芳怎么回事,反而立刻退得远远的。
有人一声笑,“听说柒珍的徒弟是个机灵鬼,还真是不错,不管别人死活,自己先顾着自己。”
节南扫了一圈,看不见人,听声辩位也没法判别方位,马上就知道来的是高手,自己在明处,躲也躲不开,索性扬声道,“世道艰难,想要活下来不容易。”
那人笑声更亮,“说得对,尤其像你这样特别能招惹麻烦的人,总要防着更大的麻烦找上门。”
“比如你。”节南的目光投向那座尚未完工的望阁,然后在二楼的一角飞檐找到了说话的人。
不过节南困惑,那么远的距离,如何暗算得到金利挞芳?
那人对上节南的目光,双臂一展从檐上飞下,转眼间就到了金利挞芳身旁,一脚踢过去,满意看着那张白里透青的死人脸。
“让这种人当了门主,简直有辱祖师爷的脸面。”
节南瞥过死不瞑目的金利挞芳,心中已无起伏。虽说这人不是害死师父的真凶,但也实在没做什么好事,可以说是死有余辜,只可惜眼看要到手的解药方子又飞了。
那人十分仔细,弯身在死人身上搜了一遍,将零零碎碎小东西都收进自己的口袋,才接着道,“要不是听到你俩一番对话,我竟没料到柒珍两面三刀,一边答应加入隐弓堂,一边却将门主之位让给了这个女人,最后甚至不惜自绝,做得像被这女人害死了一样。我曾经嘲笑子期看走眼,居然为了这么个没用的家伙就轻易暴露我隐弓堂,结果这会儿才知我错了,料错了柒珍,也看错了柒珍的徒弟,放任你桑节南逍遥至今,眼看就要成为隐弓堂的大患。”
那人抬起头来,与木子期一模一样的脸,但双臂伸展自如,脚下走动无声,太阳穴高鼓,两眼精光湛湛,显然比木子期内功深厚。
“你刚刚不是很能说吗?”那人等半晌,不见节南回应,“我叫木子珩——”
节南掉头就往山下跑,轻功提速。
木子珩愣了一下再追,却是追不上了,眼睁睁看节南的影子越纵越远,消失在山路那头。
“木子期你给我滚出来!”木子珩火大得喊。
红叶林深处,木子期探步而出,一只手用布条简单吊了一下,脸上也很恼火,“喊什么喊?你让人跑了,对我发什么火?娘的!死丫头刚才还狠得跟混世魔王一样,敢情欺软怕硬,一有不对,跑得比兔子还快!”
木子珩拿起药炉子闻了闻,“死丫头没说谎,药还真是散功用的,不是欺软怕硬,而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她那双刁眼,还有古里古怪捉摸不透的性子,却让我想起一人。”
“谁?你认识的人里面难道还有我不认识的?快告诉我!”木子期太好奇了。
木子珩一脸蠢死了的表情,“堂主。”
木子期顿然哑声。
木子珩忽然侧耳听了听,对木子期作个说话的手势,就往一棵大树走去。
第421引 百鸟朝凤
木子期领会,大声道,“你什么眼神?根本一点都不像!”
木子珩身法陡快,五指成爪,就从树后拎出一个黑衣蒙面人来,当胸一掌!
黑衣人飞出丈远,爬起来,也跑得一溜烟。
木子期要追。
木子珩却道,“多半是桑节南手下小喽啰,已中我阴寒功,若不能逼出寒气,七日之后全身经脉尽废,不用追。”
“你说人三更死,阎王都不能留他到五更,不过你适才说那丫头像堂主,我可不觉得。”木子期一动胳膊就龇牙,想起让桑节南折断了手,面上无光,“堂主做事讲道理,死丫头全凭高兴,功夫毫无章法,快狠又邪,似乎比她师父还厉害,而且根本和她讲不通。”
木子珩眼角眯冷,“不,那丫头做事不仅讲道理,而且还很聪明,你自己笨罢了。”
他说完就走。
木子期快步跟上去,“好,就算像堂主又怎么样?你不帮我出气也无妨,她可是蜻螭剑主,你一直最想较量的对手,虽然那把蜻螭在她手里更像拿着好看的。”又想起来了,桑节南赤手空拳硬生生掰断他的胳膊!
木子珩一掌推开老弟,“你以为韩唐是心慈手软的人?那只老狐狸护着桑节南,必定还有别的理由。而且——”语气稍顿,“堂主曾失踪过一年多。”
“那又如何?”有个聪明的老兄,木子期只需要动动嘴皮子。
“桑节南就是那年出生,母不详。”木子珩了解节南的身世,“之前没在意,如今看韩唐如此,又亲眼瞧见本人,难免往那方向猜。”
“难道桑节南是韩唐的私生女?”木子期张大了嘴,“我看他对女色挺节制。”
木子珩白了老弟一眼,“母不详,不是父不详,你个没脑子的。”
木子期眼珠子往外滚,“桑节南是……不可能!既然是她女儿,为什么不接到身边?母女相认,那丫头又了得,比那中看不中用的魑离公主厉害了不知多少,咱们如虎添翼。”
“我们自是不在意,但她另一个身份不容这等丑闻,正好让那些没本事却又眼红的敌人利用,再取而代之。”木子珩话锋一转,“再说,我只是猜测,也未必如此。没准就是韩唐自己的私心,表面道貌岸然,实则衣冠禽兽,不过只要他为魑离干实事,他私底下做什么,关我们鸟事。”
木子期反而放不开,“这种事还是要问清楚得好,桑节南要真是……咱今后就不能下狠手了。”
木子珩眼中流露好笑,“我倒觉得你还是下狠手得好。要是不下狠手,你死在她手上,我还不能给你报仇,那你就太惨了。”
木子期笑不出来,“我真是大意而已!小丫头细胳膊细腿的,我要认真打,她马上就散架!”
兄弟俩说着话就下了山。
不一会儿,一道黑影从树上跌落,伏在地上半晌没动弹,然后吃力起身,将金利挞芳的尸身扛了,蹒跚离去。那是方才被木子珩打了一掌的人,假装跑了,其实去而复返,将兄弟俩的对话听得一句不漏。
而这时节南已回到亲王府,见阿左娘挽着一个食篮子在伙房外左顾右盼,找她呢。
“阿左娘,王府太大了,差点迷路。”就是说,她开眼界去了。
阿左娘不知说什么好,摇头笑道,“本想找你帮忙,却里外不见你,就知你是说到做到的姑娘,还真敢逛亲王府。”
“今晚都在忙着招待贵客,没人留意到我。”从红叶观出来,节南本想接花花走,但再一想,既然和阿左娘一起进府,如果不一起出府,只怕会给阿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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