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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官-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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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计姑娘。”
节南两口并作一口吞下饭,因为嘴里塞太多,一下子咽着了,抬头时鼓起两只眼珠子,原本就淤青严重,苍白得不像活人,这会儿凸爆着眼,双手掐着喉咙,样子顿时化成了恶鬼。
王楚风有点惊到,倒退一步才觉此举不够君子,勉为其难停住,却看这鬼样子的姑娘突然伸出左手,直指旁桌那吊大茶壶。
他没动。
完全明白她的意思,但没有意愿去动。
节南只好自己动手,半踉跄冲到旁桌,想撞开那里正在用饭的人,一口气居然上不来了,整个人跪到地上。
所幸邻桌不是那么没人性,拎起大茶壶凑到她嘴边,接济这口救命水,让她好不容易缓了过来。
她对好人说声谢,然后眼睛恶狠狠地,反反复复地,刮过那位王家十二郎的脸皮,神情便冷了,从他身旁走过,头也不回出了饭铺子。
谁知,没一会儿,一辆马车驱近节南身旁,车帘一掀,还是王楚风。
“姑娘留步。”
更加高高在上了啊!节南瞥去一眼,双手收在羊皮筒里捏拳头,嘴角抽抽的模样却让她看起来跟恶霸差不离,“十二公子说话这么吞吞吐吐,大概噎死不少人了吧。请你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不然那点君子风度十分肤浅,只在两片嘴皮子上。”
王楚风几曾让人这般对待过,瞬间薄红了脸,愠恼之下,甩了窗帘,马车立时飙出去两丈,却立时又停了,在原地期期艾艾等着节南走上来。
连节南都好奇了,什么事,让名门子弟一而再再而三顾她?
但更高高高在上的是,这回王楚风压根不露面。
“请教小山姑娘,这本县志记载皆属实否?”
节南原本已踏过去的脚步,轻轻收了回来,就停在车窗外。
窗帘是厚棉布,全然看不见里面,只有一线缝隙,将那道声音压沉了,也压下了对方的贵公子傲气,多了些不羁和散漫。
“属实。”对于干脆的问法,节南的回应也干脆。
车里的声音笑得好不直接,“谎话。”
节南也笑,哼笑,“废话。”
里头传出的笑声忽冷,“姑娘说的是,某还真说得是废话,以为此地民风淳朴,人心诚厚。”
“哈哈,公子若真如此以为,请恕小山冒犯了这等品性高洁。”节南脚步不前不进,若非带了咳哑音,语气会更加刁钻,“那么小山也得给公子一句诚厚大实话。凤来县志五分真五分假,你想相信的,就是真,你不想相信的,就是假。”
车里半晌无声,似让这般刁钻气煞,但随后那道声音不紧不慢从帘缝中传出,“照姑娘的意思,某不愿相信二十页县志中十二页的大王岭故事,那些事就是假的?”
节南垂眼盯着羊皮筒子,“这些是故事还是故实,到底有何要紧?小山只知,大王岭久遭匪患,近年更是鸟飞绝兽无踪,连凤来新任知县都被……”舌尖及时打转,“……拦在大王岭那头。”
“不过也并非绝路,官道仍有来去的客,大王岭已安定数月,否则刘府大公子去不了府城,勾栏舍院的人也不敢组队献艺。”车中人再道。
节南不抬头,“大王岭的小鬼们虽穷凶极恶,倒是不笨也不蠢,知道谁人该抢谁人该放,故而逍遥自在至今,成为这方圆数百里的实在统管者。小山但问公子一句,禽兽何时捕食最凶猛?”
“……”那声音终于显出颓意,“饥不择食。”
节南双眉一挑,但保持语调沉稳,不泄半分心思,“正是,而且快过年了。小山将心比心,饿得头昏眼花,突然有块大肥肉落到嘴里,是一定要吞的。”
笑声少了冷气,多了打趣,“是,姑娘面青颜丑,眉心晦气不浅,确实要多吃些肉补些润色才是。某领会得。这里二两银子,谢姑娘指点迷津,也就当给姑娘过年添道菜了。”
呃?节南立时抬起眼来,看到一只手从车窗里伸出来,掌心托一锭银子。她性子向来谨慎,对于突如其来的好处,先抱怀疑态度,因此没动。更何况——
“小山姑娘,不要么?”
越来越动人心弦的声音,为何越来越讨她得厌呢?
节南轻笑,双手蜷在羊皮筒子里,纹丝不露,音色沙沙,“公子真是,这银子要让小山拿了,岂非承认自己是丑女了么?我心虽贪,却偏偏自认一身皮相美也,故而伸不了这手。小山看来,公子要安然过大王岭,只要闭紧一张臭嘴,定保大家无忧。不然,得罪大鬼小鬼,还连累同行之人。切记!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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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引 百年无忧
节南说完,走过马车,径自转入巷中去了。
车仍停着,车里人在笑,也不管节南还听不听得到,“但愿有朝一日,某有幸得见姑娘康健之后的容貌,瞧瞧皮相美至何如。”
那般狂气,哪里还有半分南风之温。
节南突然停步,悠悠转身看了看。
巷静无人。
她弯腰拂了拂鞋面,顺便捡起一颗石子,直起身来,仿佛让穿堂的冷风冻到了,往后甩甩左手。
马发出一声受惊得嘶鸣,嘚嘚嘚,带着王氏高贵公子所坐的马车,刹那向前狂奔,随车夫怎么拽喊。
节南听着那串乱了套的马蹄声,单眉挑高,嘴边噙住一丝可笑,眼神刚要得意,却是一阵猛咳,咳得撕心裂肺,好一会儿才平息。
但她挺高兴。
吃饱喝足,还有饭后消食的随兴和余兴,从未想能过这般惬意的日子,哪怕转瞬即逝,聊胜于无了。
过了两日,商师爷传节南进衙,将运税的计划同她说了,一边观察着她的神色,一边又道,“小山,你上回说烦了县里这些事,想跑一趟远差。虽说府城不远,聊胜于无嘛,又比咱们县热闹得多,你就当散散心。”
这本就是节南预设的绳套,又早知道商师爷已钻了进来,她却完全不动声色,面露犹豫。
“商师爷,小山是说想跑远差,可是——过大王岭?你莫开玩笑,小山回县时就遭遇过山匪,好在身无分文,藏也容易,可是押送几车的税金,还和那么多人一起过山,如何藏得过去?”
商师爷忙道,“如此秘密行事,谁能知晓这支穷得叮当响的队伍里混着钱箱?张镖头和他的镖师们乔装混在其中,而你只需到府城缴纳。此计天衣无缝,绝对出不了事。”
节南不以为然,“师爷可不是头一回诓小山,这件差事责任太大,万一让那群山匪把钱抢了,知府大人岂非问小山死罪?小山不敢,除非——”
“除非什么?”商师爷让节南操纵而不自知。
“请商师爷满足小山先前所求,毁去桑家户籍文本和所有记载。小山已不求官府重理桑家血案,只求让桑氏沉眠地底,任何他人问及,不过一方寻常地主罢了。”她总想活得简单些,只是夜路走多之后,要很费心才能活到高寿。
“这……”商师爷一开始没答应,如今仍有同样的顾虑,“小山,如此做法,有何意义呢?县里这么多知情人,一问就知你家情形了。”
节南淡淡一笑,“这倒无须商师爷操心,山匪如此猖獗,说不准……”
商师爷没明白过来,“说不准如何?”
节南摇头,不语。有些事,她可以瞎猜,却不可以乱说。而她,更是没好心去多管闲事,尤其明知管了也没用,还反过来惹一身腥。
“商师爷,且容小山说句实话,此去大王岭,小山说不准就回不来了,如此你都不能答应么?”她出生凤来,但亲人亡故,再无半缕乡念。
商师爷愕然,却也并非没有最坏的打算。
他不断捻着鲇鱼须,心里有了衡量,“也罢,我都应了你,文库年久失修,少些文录籍本也非难事。不过,你走之前,要能将县衙地契交予我保管……”
节南才笑,“小山代桑家所有先亡人,多谢商师爷相帮。至于地契,别说县衙的,小山愿悉数交给官府保管。”
商师爷乐得眼睛都没了,拍胸脯就允诺,“放心,三日后待你一出发,我立刻办。小山,我早知你是孝顺孩子,如此可保百年之后桑氏无恶名。”
百年之后?饶了她吧,想这辈子的活法就累得半死了。
节南面上却神情不动,“商师爷近来与知府大人通信,可曾听他论起战事?”
帮商师爷记载往来公文,也是节南的差事之一,不过最近没来上方公函,闲得无趣。
“不知怎么,十月里知府大人催我缴税那封公函之后,再无只字片语。不过,听北燎商客提到咱南颂派了使臣前往同州,要与大今北燎两国议和,故而边境稍安,还特为年节开通了关闭已久的榷市。我想,没消息就是好消息,那位新任的知府大人每回来函均无好事,动辄责我办事不力。他怎么没想想,他自己亦是无能,不然何至于大王岭山匪猖獗,就连知县都过不来一位。七品的不来主事,我九品的,如何担待得起?凤来县虽不大,管辖的村村落落却不少,离边关金镇只有百里之遥,说军事要地并不夸张,偏那知府大人屁也不懂,哪天金镇失守……”
节南心中微沉,嘴上却打着哈哈,打断商师爷的碎念,“商师爷所言极是。小山孤身一人,金镇失守,大不了就跑,不似师爷儿孙三代,一家子都在县里。”点到即止,也算她仁至义尽。
商师爷本是信口开河,听节南接茬,不由认真思虑起来,且越想越怕,“小山,咱随便聊聊,你觉着金镇能失守吗?十万天马军压着,又由我朝第一大将夏长河统领,大今曾派过天豹将军呼儿纳来攻,结果吃足了苦头,想来如今应是不敢盘算的。”
节南淡笑,“小山虽不知天马军究竟多厉害,只知若非赵大将军阵亡,第一大将轮不到夏长河,而赵大将军一败,我南颂拱手让出半壁江山,北燎更早被拔牙卸爪。然,你我不妨想想当初,大今不过关外一支小小牧族,有谁料得到今日他们能气吞山河,足以一并天下之强势?”
商师爷开始点头,暗道不错。
“商师爷今年过六十了吧?平常人若到您这岁数,已在家养饴弄孙,享受天伦之乐。”节南又似不经意,“我要是您,才不受新任知府的气,赋税交齐也算功劳一件,趁势告老南下,找一处远离战乱的平安地,从此安居。”
商师爷真是上了心,一反往常细琐,任节南早退也不知,兀自沉浸两难,亦没对一个女子这般了解时势而生任何疑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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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引 买定离手
早退的节南出了衙门,走进顺北赌场,站在柒小柒旁边,看她玩骰子。
小柒抛出一个四六,庄家抛出二三,她买自己小,立马输了几枚钱。她直骂晦气,不玩了,将为数不多的几个铜板收回兜里,咬起一根糖娃娃来。
“你倒是老实,输了这么多还不出歪招。”节南反身往里面走。
小柒跟着节南,“你不懂了吧?赌局好玩的地方就在于有输有赢拼运气,明知自己会赢还赌,多没意思。再说,我便是赢了这点钱,大师妹你也瞧不上,对也不对?”
节南挑挑眉,正要回小柒,却听一人唤她六姑娘。
她回头就对那人笑笑,“李掌柜在就好,我前头没瞧见你,还以为自己白跑了一趟。”
李掌柜,大名李羊,四十出头,长相身材五大三粗,是凤来县出了名的混棒子,无人知其来历,也无人敢问其来历。不过,能开出赌场来的人,多属三教九流,否则怎么混。
但这位黑白皆敢通杀的混棒子,在节南面前却跟绵羊似的,恭谨顺从,“这几日瞧见七姑娘一直在,我就估摸着六姑娘也快来了,不敢擅离职守。”
“……”柒小柒嘴里吃着东西,因此咕哝不清,但鼓着眼珠子,不诧异李羊怎么认识自己,而在于那声七姑娘。
节南对李羊淡然颔首,“刚从衙门那儿来,一切皆在意料之中,就这几日要出发,所以过来跟李掌柜说一声,顺便再最后瞧一瞧,我才心安。”
李羊忙道都妥当着呢,遂带节南走过赌场的后院,进了一间柴房。他拉开灶门,竟露出一人大小的洞口。
节南不惊,顺着土梯下去。
下面有一间很大的地室,火把照得通明,立起二十来人,纷喊六姑娘。
节南点头回应过,走了一圈,仔细拉过捆物的绳索,又查看担货木架是否结实,才对李羊笑道,“做得好。”
李羊见到节南满意的表情,不由也高兴,“六姑娘吩咐的事,咱可不敢不做好。”
柒小柒坐在土梯上,不知从哪儿变出来一大把酥糖块,让大伙来领。她不管节南做什么事,只管自己要做什么事。土梯一占,没节南的话,上去下来,都要踩过她的大胖块头。
节南并不啰嗦,和李羊说完事,又把尾账结清,就要走。
倒是平时很爽快的李羊有些期期艾艾,将节南喊住,“六姑娘这回一走,可是不回来了?”
节南微愕,但也不瞒他,“李掌柜不愧当家之名。”
“这是天爷给六姑娘备下的产业,我担不起。六姑娘不肯拿回去,我心里就明白了,凤来这么个小地方,是留不住六姑娘的。六姑娘这回准备了大半年才动身,这一去必有长远打算。李羊跟随天爷虽然不久,但牢记天爷一句话,桑家唯六姑娘存高志。”
原来,顺北赌坊是桑大天一份暗业,而李羊够义气,桑节南一回来,就想将赌坊交还给她。
节南虽然不要,却见李羊可信任,派了他一份用场。
节南闻言但笑,“我只记得小时候爹爹骂我不像女娃,将来嫁不出去,何来高志之说?”
李羊不笑,目光炯炯,“李羊愿跟随六姑娘,请六姑娘允我将顺北结业,一同南下。”
节南有些意外。她以为李羊在凤来根基不浅,自身有胆有谋,没有了主仆这层约束,应当很能逍遥自在。至于他帮她的这件事,不过是还她爹的恩义。而且,不像她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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