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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公是奸雄-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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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大宫女不行,换了。”陆朝宗轻按住苏阮的双耳,指尖挑起宽袖盖住苏阮的脸。苏阮兀自睡得香甜,将怀里的被褥抱的更紧。
  “是。”刑修炜应声,继续道:“宫女都挑的差不离了,那伺候的太监……”
  “那太监你便自个儿看着办吧,都是你手底下的人,瞧瞧清楚。”陆朝宗压着声音说话,但那股子威压气势却是一点都未降低半分。
  刑修炜的脑袋垂的更低,跟了陆朝宗许多年,他自然明白陆朝宗的意思。这是在告诉他,那太监若是在摄政王妃的院子里头出事,他这脑袋也要掂量掂量了。
  “是。”刑修炜躬身应罢,在陆朝宗的示意下将外殿的奏折连同书案一道搬上了罗汉床。
  半搭着腿的陆朝宗一手摊开奏折,一手还在抚弄着苏阮的细发。
  苏阮的长发从被褥中蜿蜒流出,犹如丝绸般的披散开,软绵绵的搭在陆朝宗的腿上,最后晃晃悠悠的悬在罗汉床边缘。
  琉璃灯盏的光很暗,陆朝宗看的有些慢,他放下手里的朱砂笔,揉了揉额角,然后又低头看了一眼蜷缩在被褥里的苏阮。
  睡得真舒服。
  伸手掐了掐苏阮的鼻尖,陆朝宗听见这小东西发出像奶猫一样的呢喃声,在寂静的暗夜中,酥酥麻麻的直勾着人心。
  陆朝宗双眸隐暗,盯着那拱起的被褥沉静片刻后,转头拿起了朱砂笔。
  辰时一刻,绮窗外照进一层淡光,雀儿跳在窗棂处,叽叽喳喳的扇着翅膀。
  苏阮躺在被褥中的身子动了动,但片刻后却又没了动静。
  “姑娘,姑娘。”一身穿宫装的宫女站在罗汉床边,俯身轻唤。
  苏阮从被褥中冒出半个脑袋,鸦羽似得睫毛轻颤,细碎的阳光点在那睫毛尖尖上,就像是在轻舞。
  迷迷瞪瞪的看向面前的人,苏阮的脑中一片空白。昨晚她睡得太舒服了,现下醒过来懒怠的连胳膊都不想动。
  “姑娘,辰时一刻,该起了。”这宫女年岁看着有些偏大,大致是近三十的模样,苏阮撑着身子起身,才发现这宫女身上穿的是女官的宫装,而且看分位好似还不小。
  “奴婢是伺候您的侍女尚宫。”女子盈盈行礼,规矩十足。
  苏阮眨了眨眼,纤细的身子搂着被褥坐在罗汉床上,慢半拍的点了点头。
  “奴婢唤止霜。”
  “止霜?”
  “是。”止霜低着脑袋上前,“奴婢服侍姑娘起身。”
  就着止霜的手从罗汉床上起身,苏阮转头看了一眼暖阁。“他呢?”
  “主子正在御膳房陪陛下习字,特意嘱咐奴婢唤姑娘起身。这暖阁虽舒服,但睡多了容易身子发闷,还是要多透透气的好。”
  “哦。”苏阮看着那侍女尚宫给自己穿好罗袜绣鞋,然后领着一众宫娥端着洗漱用具进来伺候自己洗漱。
  宫里头自然比不得苏府,这洗漱的东西一排溜的就有几十种,苏阮在那侍女尚宫的指导下,一样一样的梳洗下来,花了近小半个时辰。
  坐在梳妆台前,苏阮瞧着里头被梳起高髻的女子,媚眼桃腮,双眸含羞,一点唇脂艳色动人。
  “这个高髻会不会太夸张了?”伸手抚了抚自己的高髻,苏阮转头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止霜。
  “不会。”止霜放下手里的桃木梳,面容恭谨道:“姑娘生的美,额白颈细,梳高髻最是再好看不过。”
  “是嘛。”苏阮下意识的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脸,突兀觉得这高髻确实是挺好看的。
  “姑娘要用什么早食?”止霜将苏阮从梳妆台前扶起。
  苏阮踩着脚上的宫鞋,面色微红道:“都可以。”
  “是。”止霜应声,将苏阮带至外殿。
  早膳是早就备好的,样样精细,八大碟七小样的,整整摆满了一桌子。
  “对了,我昨晚上带过来的女婢,你们可瞧见了?”苏阮端着手里的茶碗,突然想起被自个儿留在南阳殿外的平梅。
  “刑大人已经安排妥帖,姑娘不必多费心。”止霜给苏阮端来一碗牛乳。
  苏阮点头,接过那牛乳轻抿一口,略带腥气,但因为加了雪蜜,所以不是很难喝,且奶味浓厚,入口十分新鲜。
  用完了早膳,苏阮见那厮还未回来,便准备回苏府。她一夜未归,也不知苏府内现下急成什么模样了。而且马上就是冬至日了,母亲千叮咛万嘱咐让自个儿在成婚前不要与陆朝宗相见。
  若是她昨夜爬窗去见陆朝宗的事被母亲知道,母亲怕是又要念了。
  坐在止霜安排好的青绸马车上,苏阮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宫装。衣裙一体,高腰束带阔袖,上衣满绣飞凤牡丹,外罩一件小立领的云肩,将她纤细婀娜的身姿衬托的淋漓尽致。
  “二姐儿。”平梅坐在苏阮身旁,瞧着她这一身宫装,神色欣喜道:“奴婢还是头一次瞧见这种颜色的宫装呢。”
  “这应当是用郁金香根染色制成的。”苏阮伸手轻触了触身上的宫装,布料细滑,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郁金香根?”听到苏阮的话,平梅惊呼道:“用郁金香根染出来的衣料子,可不是谁都能穿的。”
  “是啊。”苏阮点头,声音细细道:“那厮也是有些太招摇了。”
  “其实奴婢倒不觉得这是招摇。”平梅端坐在一旁道:“摄政王给您这件宫装,一看便知是欢喜二姐儿,想对二姐儿好,毕竟这若是不欢喜,何苦费这些精力去给您张罗呢?”
  听罢平梅的话,苏阮抿唇轻笑,“这倒也是。”
  “依照奴婢看呀,摄政王就是太欢喜二姐儿了,觉得这世上的好物都该配给二姐儿。”
  “你呀,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苏阮斜睨了平梅一眼,嘴上虽是这么说,但脸上的笑意却是怎么掩都掩不住。
  “哎呦。”突然,青绸马车一顿,那驾车的人朝着匍匐在地的男子怒骂道:“怎么看路的?”
  车内,平梅赶紧伸手扶住苏阮。“二姐儿,没事吧?”
  苏阮摇了摇头道:“去瞧瞧看是什么事儿。”
  “是。”平梅撩开马车帘子往外看去,就见青绸马车前站着一男子,身后的家仆正把那被打的匍匐在地的人像死狗一样的托起。
  “惊扰了姑娘。”衍圣公拱手,朝着平梅作揖,然后转身离去。
  平梅看着那在大街上被拖出的一道血痕,捂着嘴坐回马车之中。
  “平梅,怎么了?”看到平梅那张苍白面色,苏阮奇怪道。
  朝着苏阮轻摇了摇头,平梅凑到她的面前道:“二姐儿,奴婢瞧见那衍圣公的手下似是打死了人。”
  “打死了人?”苏阮蹙眉,“光天化日之下,衍圣公府如此顾及名声,怎么可能做出这等事,定然是逃跑的奴役或者犯人吧。莫管,咱们回府。”
  “是。”平梅的面色依旧有些不好看,但在苏阮的安抚下还是未多想。
  青绸马车驶到苏府,往角门处去,却是突然被一衣衫褴褛的乞丐妇人拦住了路。
  “人呢,给我出来,我儿啊……你把我儿弄到哪处去了!”
  苏阮伸手撩开马车帘子一瞧,那正扒着马车夫不放的疯妇人,可不就是李淑慎吗?




  ☆、124晋江文学城独发

  
  今日天色不算大好; 那日头一阵亮一阵暗的,将李淑慎那凄厉的呼喊声衬托出来; 犹如恶鬼般的凄凉。
  “二姐儿; 可要奴婢下去瞧瞧?”平梅开口道。
  苏阮抬手,按住平梅的胳膊; “不必去了; 看上去疯疯癫癫的,可能会伤人。”说罢话; 苏阮便瞧见苏府内步出几个家仆,将李淑慎拉了开去。
  青绸马车驶进角门; 往内宅去; 苏阮身后是李淑慎那撕心裂肺的哭嚎; 兜兜转转的绕过曲长马车过道,尤为凄婉。“我儿啊……”
  芊兰苑内,宜伦郡君正候在主屋内; 瞧见苏阮过来,赶紧起身。
  “郡君?这一大早上的; 你怎么在我这处?”苏阮看向宜伦郡君,握着她的手坐回绣墩上。
  “母亲给我拨了一座宅院做郡君府,我今日就要搬去了。本来昨晚上要寻你说的; 但丫鬟说你早睡了,便未打扰。”
  昨晚上苏阮去寻了陆朝宗,宜伦郡君恰巧来寻自个儿,自然是寻不着的。
  “这么急?”给宜伦郡君添了一碗茶水; 苏阮蹙眉道:“那郡君府在何处?”
  “不远,就在街尾。”伸手接过苏阮递过来的茶碗,宜伦郡君的面色不错,看样子是与南平县主说开了。
  也是,两人本就没什么仇怨,有的也只是一点心里头的暗心思。一个觉得怨,一个觉得委屈,南平县主不是个憋得住事的人,心中怨恨便欢喜大吵大闹的发出来,但宜伦郡君却是个心软能憋气的人,这一憋就是十几年,也是难为她了。
  “那是要搬东西过去了?我让婆子一道帮衬着你。”
  “不必了,母亲给我拨了丫鬟和家仆。”宜伦郡君从绣墩上起身,朝着苏阮盈盈行礼道:“多谢阿阮姑娘这几日的收留。”
  “郡君这是说的哪里话。”苏阮蹙眉,不赞同的道:“我原以为我与郡君也算是个知心人了,却没曾想郡君如此见外。”
  听到苏阮故作委屈的话,宜伦郡君面色微红的点头,“其实我也觉得与阿阮姑娘尤其投缘。”
  “既如此,那郡君也别生分的唤我阿阮姑娘了,便唤阿阮吧。”
  “好。”宜伦郡君点头,“阿阮你唤我宜伦便好。”
  苏阮抿唇轻笑,声音软糯糯的道:“宜伦。”
  宜伦郡君点头,看着面前的苏阮道:“阿阮你这身宫装真好看,配上这高髻,瞧着就像是宫里头的娘娘。”
  “别瞎说,我可还未嫁人呢。”苏阮伸手捋了捋身上的宫装,面色微红。
  “我可不瞎说。”宜伦郡君摇头,压下了几分声音,“便是那太后,都极少穿这郁金香根色的宫装。”
  听到宜伦郡君的话,苏阮一愣。她是知道这郁金香根色的宫装极为珍贵,却是不想连太后都极少穿戴。
  “阿阮,这宫装好看是好看,只是招人眼的紧。”朝着苏阮摇了摇头,宜伦郡君道:“你还是别穿出去了。”
  “好。”苏阮点头,走到彩绘纱屏后将其换下,连同那高髻都给一道拆了。
  苏阮明白宜伦郡君的担忧,这太后都不敢随意穿戴的颜色宫装,竟然给她穿在了身上。但苏阮也明白陆朝宗的意思,他的摄政王妃,合该穿戴最好的物事,因为在苏阮的印象里,陆朝宗本就不是一个欢喜藏着掖着的人。
  他权倾朝野,便摆出了权倾朝野的派头,也不管他人如何唾骂,自顾自的穿着花衣蟒袍行走四处。
  那厮给自己这套宫装的意图,怕也就是在告诉苏阮,日后的她,要与他一般,背负着唾弃暗骂,站在最顶端处,被那些嫉妒的眼光盯在眸中,变成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所以你越招摇,那些人便越心焦嫉妒,能让别人不开心,何苦让自己不开心呢?
  “平梅,就挂在木施上。”抬手按住平梅欲将这套宫装收入圆角柜内的动作,苏阮眉目轻垂道:“好好挂在这处,冬至日时带出去。”
  “是。”平梅应声,小心翼翼的将这套宫装挂在木施上。
  冬至前夕,宜伦郡君搬出了芊兰苑,大姐苏惠苒自上次回门之后有空便欢喜往苏阮的芊兰苑内跑,一点也无已为人妇的端庄淑雅,甚至于愈发放得开了。
  苏阮正在试刑修炜送过来的嫁衣,那嫁衣红艳似火,就像燃烧的流丹枫叶,穿在身上耀眼夺目,犹如初生旭日。
  “阿阮。”苏惠苒急匆匆的冲进来,一眼瞧见站在内室里的苏阮,当即就瞪大了一双眼。
  苏阮未施粉黛,身上裹着嫁衣,一头黑发披散,毫无点缀,却偏偏魅惑人心的紧,就像是挟带着霞色的赤色仙子,初生下凡,灿若朝霞。
  “阿阮。”梳着妇人发髻的苏惠苒呐呐上前,伸手拉住苏阮上下看了一圈后道:“我的天,这陆朝宗上辈子得是积了多大的福分,能娶上你这样的天上仙女呀。”
  “大姐莫夸我了。”苏阮红着一张脸,伸手拢住身上的嫁衣,“这束腰好似松了一些。”
  “松?你这腰都细成这样了。”苏惠苒皱眉,伸手帮苏阮掐了一把腰,然后摇头叹息道:“阿阮,你与大姐说实话,你这几日是不是吃的少了?”
  听到苏惠苒的话,苏阮面颊更红,她心虚的转头道:“没有。”
  “还没有,这嫁衣都要穿不上了。”苏惠苒拉着苏阮不放,将人领到梳妆台前道:“你自个儿瞧瞧,你这张脸呀,本来就小,现下更小了。”
  模糊的花棱镜中照出苏阮那张白细小脸,巴掌大小,下巴尖细,更衬得那双眼媚波流水的蕴着春。色。
  “大姐。”苏阮压着嗓子,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我并未饿着自个儿,只是想,更好看一些。”
  初嫁人妇,女子总想给心爱的男子瞧见自个儿最美的那副模样,苏阮也不例外。
  “罢了罢了,你的身子你自个儿要清楚。”一边说着话,苏惠苒一边将苏阮拉到彩绘纱屏后,然后语重心长的道:“阿阮,大姐劝你,这几日要将自个儿养的壮实些,不然……”
  “不然什么?”苏阮睁着一双眼,不明白苏惠苒的意思。
  苏惠苒面露羞赧,她绞着手里的绣帕,狠跺脚后道:“不然你怕是第二日都起不来床。”
  苏惠苒是过来人,那时候王姚玉拿着东西给她瞧,她羞得面红耳赤压根就不敢细看,并且也未将王姚玉与她说的那点事放在心上。她想着,厉蕴贺虽是个武将,但看着瘦削削的哪里够用,却是没曾想,就是这样才吃了大亏。
  连回门那日都是被婆子搀着下塌一路搀回苏府的,她这脸算是给丢到苏府门口了,所以自然不能再让苏阮吃了亏。
  就苏惠苒来看,陆朝宗那人深藏不露的连厉蕴贺都坦言不是他的对手,可怜她这软妹妹唷,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
  想到这里,苏惠苒不由的叹息了一声,露出一脸哀愁模样来。
  母亲还未与二妹妹说起这事,她也不好捷足先登的把事给说了,可是看着自家二妹妹这副人畜无害的单纯模样,苏惠苒就忍不住的头疼。你说说,明明长了那么一副脸面身子,这心思怎么就干净的跟那白雪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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