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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欢-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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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大先生的妻子微微一笑,道:“外子祖上乃是信阳范氏。”
  这样子介绍,应该是很有来头的。但竹生却并不知道,因此也没有露出什么仰慕或惊讶的神情。
  范大先生却道:“不肖子孙,辱没了祖宗,不提也罢。”
  竹生想了想,道:“我家世代隐居,我生在山里,长在山里,前几日才刚刚出山。于外面的事并不是太知道。”
  范大先生道:“原来如此,我瞧着姑娘也不太像寻常的绿林女儿。”
  就没见过江湖女子还能就着火光读书的。那眉眼专注,神情平静,是真正能在闹中取静,静得下心来读书的人。
  他昨晚看见,便暗暗称奇。
  竹生给自己的不知世事找到了借口,便趁机向范大先生请教当下世情环境。
  范先生与她交谈两句,发现她对“山外”真的一无所知,信了她是世代隐居才出山的人。问起她家人父母,竹生只道,父母去世了,山中再无人,她才出山。
  范先生便给她说了说这个“天佑大将军”。
  “原只是个押粮官。谁想到时势造英雄,乱世出枭雄。大乱之时,他手中正好有粮,便私自扣下了。当兵的都是谁给饭吃便跟谁走。他便靠着这一批粮食,先立稳了脚。待大灾过去二十年,天下纷乱,他一路增兵,拓展地盘,慢慢有了今日之势。”
  “此人向来心狠手辣。惯于纵容兵士劫掠,不爱惜民力。偏于布阵行军之事,很有几分才华。这许多年,竟是常胜不败。”
  “在他治下讨生活,实在艰难。不得已,乡亲们才决定一起背井离乡。寻个安定之处。”
  “哪个国?”范先生苦笑,“这里原本是许国,现在已经名存实亡了。年轻人只知道大将军、乌陵王、盛公子,哪个还记得许国。”
  “除了许国,还有别的国家吗?”竹生问。
  “自然是有的。”范先生道,“咱们九寰大陆,地大物博,小国众多。大一统的历史,只出现过寥寥几次。”
  竹生看了他一眼。
  这个人把这里称作“九寰大陆”。大约这个名字是在悠久的历史中代代相传下来的。然而眼前这个显然饱读诗书的男人并不知道,这里并不是真正的九寰大陆,仅仅是被从大陆上割裂下来的一小块而已。
  要是把这个事情告诉他,必会刷新他的世界观吧。
  可这些人都是凡人,或者不能修炼,或者……没有契机修炼。让他们就这样活在自以为是的这个世界里,不让他们知道在一道门的另一边,还有比兵匪比战乱更可怕的强大存在,其实……也挺好的。
  翎娘性子活泼,憋了一阵子,憋不住,便找着话头和竹生说话。
  “在哪里隐居啊?”
  “咦,那里吗?那里应该是……半边山吧?”
  “我听说半边山里有古怪啊,人误入了都出不来?”
  话音才落,脑袋上就被自己的亲娘拍了一巴掌:“子不语怪力乱神!”
  竹生微笑:“夫人也是读书人。”
  范先生之妻道:“当不得什么夫人,你唤我范娘子即可。”停了停,道:“我娘家姓毛,乃涿州毛氏。”
  随即想到这名叫竹生的姑娘是山里人,什么都不知道。便指指自己丈夫,道:“与他家世代交好,祖上一起避祸此地。不料人丁凋敝,现在,只剩下我和他了。”
  她虽布衣荆钗,却气度高华,显是腹有诗书的女子。便是翎娘,也满面书卷气。
  这样闲聊着,便不复之前的陌生隔阂,生出了些许亲近感。
  翎娘活泼话多,问了竹生许多。竹生便反问她,为何范先生被之前那少年称作“大先生”。
  翎娘叹气道:“我原还有个叔叔,同父亲一同教书,便被分别称作大先生、小先生。大家都叫惯了的。我那叔叔前几年病逝了,婶婶大归了。留下了我这小堂弟,自小跟着我们。”说着,摸了摸坐在范先生身边的小男孩的头。
  小男孩嫌弃的回头警告道:“不要摸我的头!男人不可以被摸头的!说你几百次了!”
  那小童音里还带着奶气,惹人发笑。
  竹生便和翎娘一起笑了。
  翎娘还在拿袖子掩口,眼睛弯成了月牙。竹生却突然猛的转头!
  破空之声飞速逼近,翎娘眼睁睁看着竹生嫩白的手闪电一般伸出,生生的抓住一支箭矢。那箭在竹生手中飞速旋转,却再不能向前。
  一寸不到的距离,便是翎娘的鼻尖!


第69章 069
  翎娘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队伍中已经倒了一片!
  “趴下!”竹生大喝一声,将范娘子和翎娘都按在车板上。范大先生已经把侄儿按在了自己怀中,鞭子拼命的抽打着自家的大青骡。那骡子便撒开腿狂奔。
  畜生比人快。是以队伍中的马车、驴车、骡车都走在前面,步行的人缀在后面。前面的几架车也抽着鞭子往前狂奔,范家的骡车紧紧跟着。
  后面的队伍自人们倒下的时候就已经乱了,发一声喊,四散逃窜,一时间哭爹喊娘,惊叫不断。
  范家的女人和孩子虽然惊惶,却都咬紧了嘴唇,并不乱叫。
  好在箭矢只那一轮便歇了。后方疾驰的马蹄声响起,追上来的骑士们分了两路左右包抄。人的腿再快,怎么跟马匹去比,还是训练有素的军马。那些人刀下不留情,追上了就一刀砍倒。本来向外四散奔逃的人,不得不又转身向大路上跑。
  骑士们很快合围,在前方将去路堵住,拦下了企图逃命的车子。范大先生不得不勒缰,和妻子对视一眼,目露绝望。
  若只是劫掠,献上财物或许还可求得保命。但这般一上来先大开杀戒,便令人惊惧了。
  范先生反手把侄儿塞到女儿怀中。翎娘抱住弟弟,把脸埋在他肩头。小童年幼,虽然小脸吓得发白,还是伸出手臂抱住姐姐的头,遮住了她的脸。
  翎娘容貌虽不能和竹生比,也生得眉清目秀,可亲可爱。
  范娘子和范大先生一前一后,将两个孩子夹在中间,尽量遮挡住他们。这一家子行动默契,显然是早就就这种情况演练过。
  竹生尽数看到眼里。
  骑士们收拢包围圈,众人被逼得越缩越紧,最后都被聚拢在一处。男人两股战战,女人低声哭泣。几个富户家也各有二三青壮家丁,也握着刀棒,只是手抖得厉害。纵握刀在手,和这些杀人不眨眼的兵痞比起来,直如绵羊与恶狼。
  竹生张目望去,看到骑士其实还没队伍的一半人多,大致望去,也就是四五十人之数。然而四五十头恶狼,便可以如切豆腐一般的砍杀二三百头绵羊。
  那些骑士或张弓或握刀,以围合之势,虎视眈眈。
  有几骑引缰上前,显是领头之人。尤其中间一人,身形彪悍,一脸虬髯,背负一张强弓。那张弓比旁人的弓都更大更长,看起来更沉重。
  竹生的左手张开,又握紧。将手心一道棕红伤痕握住。
  只有那样的强弓,才能射得出那样的强矢。
  “哪个王八蛋!杀了我们弟兄!”那人大吼,“给老子站出来!”
  众人面面相觑,既不明所以,也不敢搭话。
  竹生的右手,握住了腰后的刀柄。她能感觉到范大先生的目光投在了她背上,过了片刻,移开了。他没有说话。
  “敢作敢当!有胆子给老子站出来!”那人又吼。
  几家富户中终于出来一个主事之人,战战兢兢的上前,弯腰拱手道:“这位将军,一定是误会了!我等皆是良民,并不知道贵袍泽之事,一定误会了!”
  那人其实不过是个校尉,裨将以上才能称将军。
  那人骂道:“误会个屁!”
  手一挥,后面人牵过来两匹马。马上各负两具尸体,那马也是竹生今晨才放跑的,想来他们自后方追来,又捡了回去。
  那富户看着马上尸体,脸都白了,连连摇手,颤声道:“我等真的不知啊!”
  那人飞脚将他踢倒:“不知你来说甚!”拔了刀,大吼:“有没有知道的!没有就都杀了!”
  人群中顿时炸了,一时哭叫声大作。
  竹生放开刀柄,就要起身。
  纷乱中,忽然有人拔高声音道:“我知道!我知道是谁!”
  人群中屁滚尿流的滚出一个人:“军爷!军爷!我知道!”
  竹生定睛一看,正是昨晚对她动手动脚的那个无赖子。那无赖子一脸谄笑,攀住那校尉的马缰道:“军爷,是一个女子!”
  校尉一脚将他踢飞!“奶奶个熊!你才是娘们儿!”他举刀,“敢消遣爷爷!”
  “军爷军爷!”无赖子地上滚了两滚,顾不得疼痛,大喊,“杀人的是个女子!她昨天跟我们宿在一处。她一个人,牵了四匹马!这两匹马,我昨晚见到了!”
  校尉的刀就没砍下去。
  死的那几个人都是他手下的,这几日出来打“野食”,遣了同伴回来报信,道是发现一群肥羊,怕人少吃不下,回来喊人。那同伴又拉了一什人过去,不料路上却见到那几人的尸身。
  身上基本无外伤,都是近身一击毙命。快、准、狠!是个硬点子。
  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有多少帮手。十几个人怕啃不下来,又派了人快马加鞭的赶回去报给上官,才拖迟到现在才追上来。
  “那娘们儿呢?在哪?”他厉声道。
  “在……在……”无赖子扭着脖子四处看。出发时还看到她背着个包袱跟着队伍走来着,可惜他当时注意力都被跑掉的几匹马吸引住了,想去捕来,又怕掉队。一犹豫,那少女就不知道闪到哪里去了。
  出发不到半个时辰,便乱箭射来,队伍大乱。现在再让他说那女子在哪,他又哪里知道。顿时冷汗就下来了:“可、可能跑、跑了……”
  校尉大怒:“奶奶的!消遣你爷爷!”举刀就砍。
  无赖子大骇,举臂抱头!
  那校尉钢刀落下,却听“当”的一声!虎口就是一麻!刀锋便偏了几寸,自那无赖子肩头斜飘而过。
  无赖子死里逃生,吓得尿了裤裆。
  “谁!”校尉看到一块石头落地,弹了两下,抬头看向人群,厉声喝道:“是谁!”
  原本缩在一起的人群忽然动了起来。自后向前,自内向外,人们往两侧避开,让出一条路来。一个身形矮小之人,扶着腰后刀柄,走了出来。
  她以纱巾裹头,看不见面孔。但的确是个女子。那无赖子倒说的是真话。
  “是我杀了他们。”竹生扬着脸,沉声道,“与这些人无关。”
  校尉嘿声道:“是你?”
  竹生道:“是。我一个人干的。”
  校尉怒道:“为何杀我的人!”
  竹生抬眸看了他一眼。那双眼睛倒真是清亮,校尉想,不知道脸生得怎么样。
  竹生哂道:“他们要捉了我,献给什么大将军。我不愿,自然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了。”
  校尉怒笑道:“你倒是有胆。既做下事,就别想着爷爷会饶了你!”
  竹生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有我的理由,你有你的立场。我本来也没指着谁会放过谁。只是这些人……”
  她顿了顿道:“这些人与我素不相识,不过昨晚宿营在一处而已,与这事无干。你放了他们走吧。”
  那校尉讥讽道:“你自身尚难保,还想着别人。真个是圣母娘娘投胎了。这些人拖家带口的这是往哪去?往乌陵王那里去是不是?是不是!你们这他妈的是通敌!”
  众人脸色煞白。他们的确是打算投到乌陵王那边去。但天佑大将军也好,乌陵王也好,其实都是许国人。百姓趋利避害,从一地迁移到另一地,原也是常理。
  只是天佑大将军什么时候跟人讲过理。他手下兵痞,张口便说他们是“通敌”。
  那几家富户原就是同乡,互相递个眼色,心意相通,便欲起身喊话,愿献上财物,只求保命。
  不料还未及开口,竹生又出声了。
  “不如这样。”竹生一边解着头上纱巾,一边道,“不知道将军敢不敢和我玩个游戏。”
  她解下纱巾,扬起脸,道:“给这些人一条活路。先放他们走,我以一人之力应战将军的人,待我败了、死了,将军的人再去追,看这些人能跑多远。都是老弱妇孺,靠脚走路,想来将军也不会追不上的,是不是?”
  校尉看过那几人尸身。杀了老鼠等人的是个硬点子,显是近身高手。
  竹生站出来,虽身形矮小纤细,声线年轻柔软,他握着刀,半分也没放松过警惕。听她说道玩个游戏,就想笑骂谁想和你作什么鬼游戏。孰料,那纱巾摘下,露出一张白生生的脸,眉目迤逦,清艳明媚。明明年纪不大,最后那句“是不是”尾音上调,还冲他微笑,竟有种百媚横生之感。
  校尉顿时就明白了为什么以老鼠那好色如命的性子,遇到这少女,竟不留着自用,而是想献给大将军了。
  大将军好美人。这样一个美人献上去,连升两级,谋个肥缺,定不是难事!
  他盯着竹生的脸,一时思绪纷沓。
  美人虽美,却是个扎手的硬点子。万一送到大将军身边,伤了将军又该如何?如果那样,他可就死罪难逃了。
  等等!真是傻了!回头捉了她,挑了她手筋脚筋就是了!任她武艺高强,四肢筋脉俱断,还能干什么?也只能做个床上娇娇美人了!
  他想着献上美人之后的前程,心花怒放,也就不把那几家富户看在眼里了。何况,正如美人所说的,一群老弱妇孺,能跑多远。待捉住这美人,再打马去追便是了。
  他哈哈大笑:“倒有些意思!行,便依了你!——放他们走!”
  他挥挥手,兵士们就拉缰绳,让出了路。
  翎娘一直抱着弟弟,躲在母亲身后。她虽看不见,耳朵却一直听着。听到这里,她心中着急,抬头便欲张口。
  范大先生在她身后,眼疾手快,伸手捂住了她嘴,将她头强按了下去。
  翎娘“唔”了一声,听到父亲低声道:“禁声!我们救不了她!徒增几具尸身罢了。她一片好意,予我们活路。当珍惜!”
  翎娘身体僵住。范大先生最知自己的女儿,轻轻放开了手,摸了摸她的后脑。
  翎娘心中难受,紧紧抱住弟弟。范娘子的手忽然覆上来,握住了她的手。翎娘再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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