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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绣眉如墨-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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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上边,一会便能入睡。后来我还专门到药房买回些决明子又自做了二副,娘亲和哥哥用都说好。”
“有效便好,这决明子枕头也是。我家哥哥看书上所写…”这会时候子菱却感觉肚子有些涨痛,不免脸色显得有些难看。
见着子菱脸上发白,其他小娘子极担心,忙连声询。问。
“不碍事,想来是早上吃的芋头有些胀气,稍休息一。下就好。”子菱勉强一笑道。
赵金珍摸了一下子菱的额头,见着对方体温有。些发凉,忙道:“小病小痛也不可马虎,想来刚才在殿里闷热后,一时喝多了冰水,使得身体不爽,还是回家休息才是。”
赵金珍说罢,便。让身边女使叫来牛车送子菱回家,又吩咐贴身女使服侍着子菱安全回到家。
待子菱到了家,才下了车,便感觉肚子越发有些胀痛,等秋香扶着子菱回内屋时,却听着夏香惊愕地叫道:“大姐且是与人打了架吗?为何流血?”
子菱听着夏香这一叫,心中却有些醒悟,一摸后面,见手上果然有血迹,不免心中叹道:女人一月一次的麻烦事果然光临了。
秋香见夏香大呼小叫的模样,自是红着脸,小声责道:“姐姐休这般大叫大嚷!还不快取些干净衣服来。”
春香也是听了夏香的叫声跑了过来,见着子菱这般尴尬模样,忍住笑意揪过夏香的耳朵,贴耳教训了一番。
夏香与秋香都是十五岁的女孩,只不过有一二月大小的差别而已,但秋香早在今年年初来了月事,想来女儿家都十分羞涩,这般私密之事绝不会大声宣扬或议论,而夏香发育稍迟到现在也未曾来过月事,所以到如今对于这些事且是一窍不通,才会在发现子菱流血大惊小怪了一番。
待夏香知道详情,自是脸色自是一会红一会白的,尴尬得说不出甚话来。
不一会知道女儿初潮消息的骆二娘乐呵呵的跑了来,取来许久前为女儿亲手制作的陈姥姥(陈姥姥或陈妈妈是中国古代对于巾帕或月事条隐晦的称呼),还吩咐着夏香煮鸡蛋,为子菱补身。
于是子菱就在这般窘境之下,迎来她生命中第二次的初潮,并用夹草灰的“陈妈妈”足足四五天。当然初潮期间,骆二娘自是不会让子菱做其他之事,倒让子菱有时间特意寻了些上好的棉布赶制出五六根月事布条。她心中早打算争取做出十根月事条,专用杀菌的药水浸泡,也算是杀菌性“卫生布”,岗前消毒,轮班上岗。
在没有卫生巾的年代,也只有这月事布条,陪伴自家一生了,子菱心中哀怨地叹息。
也不知是否是初潮带来的影响,子菱渐感觉身体发育开始了。
为了以后身材的“优美”,这会时候子菱早已是做打算要改变如今穿的内衣,当然她不是发明甚xiong罩束身之物,在她看来xiong罩不过是女人为了男人的审美变化而用铁丝禁锢折磨自家身体的一种方式。只不过是想稍稍改良了一下肚兜达到立体裁衣,稍能保护一下自家成长期脆弱的小身板。
当然这样的想法自是得到骆二娘的鼎力支持,花费了半月,由吕大娘亲自操刀,子菱穿上了有生以来第一次贴合自家身形的改良式肚兜,在子菱看来这分明便是古代版丝制带纹胸内衣。
子菱如今是心满意足,至于骆二娘与吕大娘自是不用别人提醒,早从中又发现了新商机,私下嘀咕了几句,便各自忙碌去了。
待到了六月份,京中便有小娘子穿上云想衣新制的肚兜,与过去只一片布缝制而成的肚兜不一样,据说这新制的肚兜是专门根据各位小娘子各自的身形缝制,穿上不仅合身,而且在胸部带有特殊剪裁,其间奥妙只有穿上之人才知一二。
之后再过了三五月京城中便有专门绣制新式肚兜的绣姑出现,各家妇人只需比以前多花五十文钱,便可请这些绣姑到家中裁剪绣制新款肚兜。
五月二十八日,是刘贵妃的生辰。
子菱待下午天气稍凉快了些,便将骆二娘提前交给她的刘家半年红利放在布袋里包好,又将亲手为刘贵妃绣制锻面石榴花纹的香荷拿上,坐着驴车去了刘家。结果还未进刘家主屋,便听说刘干娘如今正在气头上,子菱只得偷问了刘干娘贴身的女使,才知今天一早,刘主父因前几个月买回的妾如今有了身孕,便无心随口一问如何处置。
刘家大郞直接来了一句:“生下来,直接洗儿就行了。”
当时刘主父心中不乐,脸色一沉,骂道:“他也算得你的弟弟或妹妹,怎这般心狠。”
这话听得刘干娘耳中,却如针刺般痛,当时便怒气冲天指着刘主父的鼻子一顿乱骂:“你且还知骨肉亲情,休说笑话了。十年前你亲手溺死二个女儿也未见你心痛过,如今儿子不过说了句洗儿,你就骂他心狠,他再狠也是狠不过你这做父亲的人。”过去对夫君百依百顺的女子,如今因夫君的薄情郁郁寡欢了许久,暗中受了几回气,人也变得有些泼辣。
那刘主父见着浑家敢当全家人的面给自己难堪,自是大怒,道:“你如今越发老迈糊涂了,几年未讨打,且是皮痒了。”说罢手便举了起来。
刘干娘已是顾不得甚夫妻脸面,冷笑骂道:“你今日敢打我,以后就要不过了。若不是我女儿扶持这个家,才让你有了些臭钱,纳新妾已是不说,妾生子还未生出来,便开始嫌弃刘家长子,你的亲生大儿来了。”
刘主父听刘干娘说到女儿,自是有些偃旗息鼓,讪讪地说道:“不与你争。”便拂袖而去。
这会时候大媳妇自是挤了几粒干泪水,哭丧着脸道:“娘亲,如今怎办?”
刘干娘扫过旁边呆坐着的儿子媳妇们,扬眉冷言道:“甚怎办,直接叫来牙婆将那女人卖了。”
刘二郞一愣,结巴道:“这件事,不与父亲商量…”说还没说完,便听着他媳妇哎呀一声,“夫君,我的肚子有些痛了。”
刘二郞握着自家娘子的手,紧张地问道:“娘子你怎回事?”
刘二媳妇哀怨地望了一眼自家夫君,然后道:“如今没甚事了。既然娘亲已有决断,做儿女的自当服从才是。”
刘干娘淡一笑道:“二媳妇如今肚子大了,以后早上请安之事便免了,翠儿去把张牙婆叫来。”
待二儿与媳妇回了房,二媳妇自是嗔道:“夫君越发糊涂了,难不成你还想多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吗?”
刘二郞无所谓道:“反正我家也不缺多这一口人吃饭。再说,她就算生得下来,却不见得能养活,又何必惹父亲生气。”
这会二媳妇自是笑了起来,“我还当你真傻了,想多个弟弟分家财,原来你是故意装糊涂。如今父亲大人正在气着头上,想必还气着大哥说的话,你且偷去再加把火才是,我一会便去娘亲屋里降她的火气。”
刘二郞笑道:“娘亲那里就劳烦娘子照顾一二了。”
说罢,夫妻二人自是添火的添火,消气的消气。
待子菱到来时,便是如今这般情况。
子菱知道了事情经过之后,这才捧着盒子进了屋,屋里刘干娘正半躺在床上,见着子菱,勉强一笑道:“如今家里出这种事,女儿且见笑了。”
虽被刘夫人叫一声女儿,子菱也知并非对对方真正的至亲,有些话自是不能多说,只得一脸同情,安慰道:“待过几日干爹细想一下,也会明白这天下也只干娘对他一心一意。”
刘干娘自有些激动道:“甚一心一意?我虽一心,他却有无数钟意的。女儿,要记得男人都是喜新厌旧之人,今一早我前脚将那妾买了出去,谁知他后脚又卖回一位新妾,且是故意要气死我才是。”
这会子菱听了这事情,自是气愤填膺,可刘主父毕竟是长辈,自是说不出甚重话,只反复道:“太过分了,太过分了,我为干娘你委屈。”心里却骂道:若是将卖出去有孕的妾再买回来,我还能理解体谅。可这前一位妾被卖不但不闻不问,又立刻另卖了一位妾回来,真是无情无意。再说俗话说打人不打脸,这番旧人才走新人又来,简直是活生生抽刘干娘的脸。
子菱越想越有些怒意,终骂出声道:“不是个东西。”
豆蔻梢头春色浅第二十章茉莉花
第二十章茉莉花
这会刘干娘发泄倾述了一下,终平息了一些怒气,听着子菱冒出来的话,不解其意,听得糊涂。问道:“这不是个东西是甚意思?”
在现代“东西”的解释在宋时其实就等于物事,不过若以人而论其中含有的贬义,子菱到不便解释,忙将话题转到另一边:“干爹未曾追问过那位怀孕小妾的去处吗?”边说边为干娘倒了一盏水。
刘干娘吃了一口水,道:“我这样跟他同甘共苦的妻子,他都是不放在眼中,更不要说那些卖来的卑贱妾女。不过如今我且也不会为他伤心,他要纳新妾便让他纳,我只管握着家中财权,以后但凡他就算翻上了天,也只能乖乖下地央我要钱。”
子菱道:“还是刘干娘想得开,若是我却没这般忍耐。”
刘干娘无奈一笑道:“毕竟已经是几十年的夫妻,再闹下去却是伤心又伤身。反正我不仅有儿子,还有位做贵妃的女儿,他且是再不耐见我,也不敢闹得太过。”
这会子菱叹了口气,放下手中木盒道:“盒里是半年的分利,依干娘的吩咐皆换成了银子。还有这件香荷是女儿亲手绣来送给贵妃姐姐的,实有些礼薄…”
刘干娘笑道:“有心便足够了,。你看这全家上下也只有你我二人记得起今日是大姐的生日,难为你一番心思,我自会请人转交给刘贵妃。”
二人说道了一会,子菱见着天色。不早,自是起身告辞。
临走前刘干娘嘱咐道:“以后你。店里的分利,且不可再交给你干爹才是,若他找你要钱,你直接拒绝便是。”
子菱听着只能无奈点了点头,煞是别家夫妻吵架,。却是自家遭殃。不过自家半年也不过百贯的分利,想来每月的月俸至少上百贯的节度使刘干爹却是看不上这些“小钱”的。
却不想没有几天,刘家主父吩咐下人到云想衣店。索要上半年分利,吕大娘只得言明利钱已送到刘家,婉转将其打发了回去。
第二天,骆二娘一早见今日阳光明媚,道了一句:“。又到一年一度的晒衣晒书的好时节。”便指挥着全家老小齐开动,将被子床单以及各类衣物通通搬了出来,晒在院落中去潮湿。
一会功夫院里。鸡飞狗跳之后,琳琅满目地放了一地的物事,四香边用掸子拍打衣物灰尘,边依次摆好各类物事,避免存在未晒到的角落。
子竹也是忙着叫磨墨搬出自家的各类书卷,小心将书卷依次摆放在地上的席子,每过半刻时候,便将所有书卷依次翻过二页。子竹自是想好了,待太阳落山之际,这院子里的书自是每一页都晒过太阳。
正当子竹忙得不亦乐乎,却有同窗使来小厮传话道:“老师今日晒书,且是要一同去吗?”
子竹听了大喜忙道:“要去,一定要去。”然后喜滋滋对子菱道:“听说老师珍藏着龙眠居士(宋人李公麟)临摹画圣吴道子的《天王送子图》,以及一副《明皇醉归图》,且是从不轻易示人,只在一年一次晒书日才有可能取出来晾晒,我不能错过这次机会。”
见着哥哥眼神亮晶晶地望着自家,子菱自是心知肚明,笑道:“哥哥你且去吧,家中有我帮你晒书就是了。”
子竹大喜忙谢过之后,急赶着出门。
待到了太阳下山之际,子菱闻着散发阳光味道的厚衣冬被,自是心情愉悦了许多。
六月是水果出产种类最多丰富的一月,不过三五天的时候,京中便多有贩买荔枝、李、杨梅,椒核、枇杷、木瓜、水荔枝等新鲜水果。不知是谁兴起了带***的时尚,淡雅芬芳的七朵***被巧手的小娘子用线串了起来,或挂在钗上,或插在鬓中,茉莉的花香味让整个夏日少了些炎热,多了些清爽。
只是这***价格昂贵,虽只七朵花却也要数十文钱,让有些囊中羞涩的小娘子虽渴望佩戴,却只能望而却步,暗中下决心这月多织些布、多绣些物事拿出去贩卖,以便能赚得更多钱两,自家也好买回七朵清香的***带在头上,平添美丽。
子菱是不会追这样戴花的流行风潮,但也用自家的私房钱买了几十朵***分给家中的四香,还专门亲手用红丝线串了一串***手链,戴到骆二娘的手中。
骆二娘先是摸了摸头上戴的***串,又摸着手上的花链,表情极愉悦地望着子菱,笑道:“有你这样贴心的女儿,且是我的福气。”
子菱撒娇地将头靠在娘亲肩上,“我有你这样的娘亲,也是我的福气。”
子竹一大早来向娘亲请安,见着母女俩这般情深,自是有些吃醋,道:“你们都是有福之人,怎就忘记了我。”
子菱见着哥哥站在屋门口,像个受气包般干巴巴地望着屋里,不免眉开眼笑道:“人人都说家有女儿是福气,家有儿子是运气。想来我家自是福气有了,运气也有了,这日子才过得火火红红。”
子竹被妹妹的话逗笑了,却见骆二娘的头上已带着***,不免有些遗憾道:“看来我买回的***且是派不上用处了。”
“对于女子来说,花是永远不嫌多的。”子菱接过哥哥手中的***,发现花朵上带着些露水,想是哥哥一大早才买下的,笑道:“娘亲的***自是由妹妹孝敬了,哥哥的花就送给妹妹好了,正好我将这***晒干了,做香袋时用上。”
子竹笑道:“你的***已交给了秋香,妹妹帮我晒书,我自应投我以桃;报之以李。”
儿女的相亲相爱让骆二娘自是心满意足,见到子竹去学堂上学之时,便细嘱咐着儿子好生读书,亲自送他出了门。
待回了屋,骆二娘这会突然想起昨日有人告诉她的这件事,“听说陶二娘子又有身子了。”
子菱惊喜道:“小幺姐怀孕,这且是一件好事才是。”
骆二娘却摇头,不赞同道:“对于其他人也许是件喜事,但对于他家的陶小牛这件事且不知是祸是福。”
“关小牛甚事?”子菱为娘亲沏了杯水,不解问道。
骆二娘接过水杯,叹道:“若这一胎生的是女儿倒也罢了,但如果生的是儿子,她家的小牛却是处境堪忧。早些日子小幺就曾说过,她婆婆陶大娘十分不喜小牛不说话,说他是个不全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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