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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得更高-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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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 
小明忽然拔腿就跑,飞快的跑到客厅拉开门,姜逸呼喊的声音都追赶不及他的步子,拉开安全通道的门,顺着楼梯,他没命的跑…… 

“喂,我们要吃桑果,你上去给我们摘。”小姜逸指着小明的鼻子命令。 
小明看看这棵大树,一连几个星期,他都被赶到树上去,一个还没三格梯子高的小孩怎么能爬的上树,每次都会摔下来。他害怕,可是面前这些个头比他大的小孩,是万万不会放过他的,小明怯怯的看着这些人,笨手笨脚扒着简易的梯子往上爬。 
不远处,姜夫人坐在凉亭下喝茶看书,保姆端来小少爷的蛋糕点心,担心的看着小孩子爬了一人多高的距离,已经摇摇晃晃,不禁轻声说:“夫人,你看这孩子也挺可怜,身边没个妈,他爸爸又每天忙着去工作,上星期已经摔伤过了一次了,这次……啊!”她惊呼一声,原来是树下一个用人小孩恶作剧一样踢了梯子一脚,幸好他力气小,木梯子晃了晃没有倒。 
“你喊什么,多事!”姜夫人狠狠骂了一句,挥手把他赶开,然后优雅的站起来喊小逸过来吃东西。一群孩子听见有点心,呼啦一下都跑了过来,只剩下小明独个趴到树干上,怎么也下不来。 
姜逸咬着甜甜的蛋糕,发现母亲今天特别开心,还给他配橘子红茶喝,只听见母亲斥责叫来的花工,怪他干活不利索,好好的梯子不放在花房里,怎么晾在这边碍风景。然后,花工就把梯子收走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见坐在树干上的小明。 
“妈妈……那小孩还……” 
“不用管他,我们去看电视吧。”姜夫人笑着说。 
吃完点心,小姜逸就被带到房子里看电视,最爱的动画片他一集也没有看进去,透过二楼的阳台落地窗能看见小明抱着树干颤颤巍巍的样子,嘤嘤的哭声断断续续传进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越来越黑,树下什么东西都看不清楚,黑洞洞的深渊似乎要把自己拖下去,小明一动也不敢动,好几次因为失神脚下打滑差点摔下去,手心不停地冒冷汗,差点抱不住树干。心里越来越害怕,就连眼泪都颤得缩了回去。 
渐渐的,远处传来爸爸的呼唤声,他终于回来了,寻着小明的声音,急切的跑到大树下亲声安慰,又去拿着梯子跑到院子里。 
当小明感受到爸爸怀里温暖的体温时,终于哽咽不住,号啕大哭起来。 
爸爸叹了口气,轻轻安慰着儿子,悄悄从后门走进屋。 
一直在房间里看着的姜逸跑出房间,绕到后屋楼梯,听见华爸爸一边轻轻安慰小明,一边抱着他往阁楼里走。直到那声音消失在门后面…… 

跑下五层楼,小明终于一个踉跄蹲到地上,抱着自己的头拼命喘气,一个拳头砸在坚硬的水泥墙上。 
忘了忘了,早该忘记的东西,不应该再想起来的东西。 

今天教室大扫除,站到课桌上擦日光灯,那么点高的距离,脚居然会发抖,一个学生走过来撞到了桌子,我的心都快吊到嗓子眼了,终于发现我是个无可救药的恐高症患者。 
明明小时候不怎么怕的,就是从来不敢荡秋千,爬树我还是挺拿手的,现在一点点高度就会发抖,所以这辈子都不要想做什么过山车,魔毯之类的玩具,更不用说是蹦极,跳伞,不是害怕,是真的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但是我不像小明有童年障碍,这个貌似是天生的。 


8 
“来,不来,来,不来……”姜逸随手拿起桌上堆满的鲜花,撕了一朵又一朵,地上撒了一大摊可怜的花瓣。 
“不来!”懊恼的扔掉光秃秃的花托子,在小小的独立化妆间来回踱步。今天的第27个不来了:“你要是敢不来,我就XXXX……”右手横扫,一人多高的衣架咣当一声擦到顶灯,砸到化妆桌上,三脚桌摇摇晃晃,桌上物件连锁反应蹦离自己安身地。 
在一片批里扒拉里,门轻轻打开,一个高大着晚会正装面孔方正却因为神态不恭显得不太庄重的成年男人斜靠在门边笑侃道:“我听贺平说你最近又犯病了,外加上演出焦虑,实地来看,啧啧,场面比我想象的还要壮观。” 
“大毛,你怎么不接我电话!从昨天开始我就给你打电话……”姜逸从杂物堆了脱身出来,欢迎的平常姿势因为脚下踩到一个圆滚滚的粉底盒子变成飞身猛扑。 
大毛眼明手快接着他,“哦哦,不要这么激烈,我人在飞机上,怎么接你电话。就知道你会电话骚扰我,贺平又一个劲催,只好提前请假搭上我半个月的假期,回上海来看你。我够朋友吧。演出几点开始?” 
“8点。” 
“那去喝一杯,顺便把你要说的统统说出来,免得你心里闹疙瘩。”仔细看看这家伙全身打扮:“面色不错,服装OK,不用在这边浪费时间了。” 
一前一后到贵宾休息厅落座,大毛好奇的打量下四周环境:“没想到上海也有这么高规格的剧院,伯母真是大手笔,租个场地也要大价钱。那么我们开始吧。” 
姜逸边轻轻把玩咖啡杯,边把他到上海这十来天里的生活经历讲述出来,他讲的非常琐碎,前后凌乱,大毛却习以为常,拿出笔记拣重要的记录下来。当说到初见小明的感受时: 
“停,你说这个人非常像你印象中的,也就是照片上的那个小时候的伙伴。”大毛翻看以前的记录,挠头说:“可是我们早就已经确认照片上的是雨音那个丫头,而且伯母也拿出过你们许多童年照片,这个是可以肯定的,为什么你还有这种感觉?” 
“我不知道,他给我的感觉,有时候真的很强烈,那种,那种……共鸣,旋律……”姜逸激动的绞手指,说得非常吃力。 
“好好,不要着急。我来问你,他是不是长的很像雨音,或者换一种说法,他长的很像照片上的人。” 
“有时候像,有时候又不太像,可是感觉很像,尤其他说话的声音,对,声音,好几次见面我都没有注意他,但是一听见他说话,我就立刻被他给吸引过去。他的语调,还有说话时的口气,神态,后来他又给我削苹果,对我笑,握着我的手……”姜逸又激动起来。 
“打住打住。”大毛笑着提醒他:“看来是一个非常迷人的姑娘,我什么时候能见见他。” 
“他不是女的,是男的。” 
“男的!” 
姜逸放下杯子:“所以我也有点迷茫。” 
“不管怎么说,先让我看看吧,自家兄弟在这边受人家照顾这么久,好歹跟他打声招呼说声谢的,不是女的,就更没有顾忌的,虽然我对美女兴趣更大点。” 
姜逸沉下脸,喃喃说:“我给了他今天晚上的票,但是不知道他会不会来?” 
“为什么不来?” 
姜逸闭上眼睛,在心里下了三次决心,才吞吞吐吐的说:“我……我吻了他!” 
大毛瞪大眼睛,脸色变了三变,忽然笑了出来,姜逸看看他憋的内伤一样的脸,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大毛越笑越大声,捧着肚子几乎滚到地上:“你……你,太让我吃惊了,看看你刚才那副得绝症一样脸,我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归根究底还是这种原因,迷到欧洲,魅力倾国的小提琴殿下什么时候落到这样患得患失的地步,不就是为了一个吻吗?” 
“可他不一样。” 
“是是。”大毛皱起眉头又笑了起来:“可是你什么时候吻起男人,还记得大学英国那个叫什么森的,那家伙痴心追了你三年,你一句对男人没兴趣杀的人家差点站不起来,要是让他知道你也会去吻一个男人,不呕血自杀才怪。” 
“我知道你笑话我。”姜逸没好气的揍了他一拳。 
“说实话,感觉如何,和吻雨音有什么不同。为什么要吻他,你们之间的感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吗?”不愧是尽职的心理医生,立刻抛出问题,准备记录。 
“感觉不太一样,我当时什么都没有想就吻下去了,感觉太自然了,似乎我们很久以前就这么亲密,但其实我们才认识不到三个星期。” 
大毛下笔飞速,抬头问:“那么他是不是认识你,知道你一些事情?” 
“他是我妈妈店里的员工,知道我也很正常,可从没有谈起过其他以前的事情。”姜逸侧目想了想:“呐,他有一张我在德国公演的剪报,这算不算。” 
大毛不做回答,只是照实记录下来:“就这样吧,有机会今天我见见他,你演出没问题吗?” 
姜逸做了个OK的手势,笑着说:“要是我在演奏时能看见他坐在台下就更好了。” 
“难道你给他的是正大厅第一排的票子。”大毛又一次瞪圆了眼珠子:“蠢蛋,那他就是来了也不敢坐。” 

正像大毛说的那样,小明来了,七点多他被同事拉到大剧院,客房部王兰搞来六张三楼最后的员工家属位,到大门口一数,来了七个,西餐厅小红使出浑身解数和剧院剪票的熟人说情,就是不让进,小明想到自己那张票,却被眼尖的同事发现颜色不同,一下子围住他严刑逼供却怎么也不能从他蚌壳似的嘴里套出点什么,于是很没意气的把他支到一楼,大伙则去了三楼。 
小明在大厅入场口那一看,楼下的人各个穿金戴银,再远远看前面几排,用脚想都知道是什么来头的人物,隐约里能看见董事长穿着长长的白色闪光长裙来回款待客人,连饭店总经理都靠墙角跟站着应酬。到第一排大刺刺一坐,八辈子都没这么大的胆。 
“先生,要关门了,您进场吗?” 
小明猛的回过神来,不顾身边人奇怪的眼神,悻悻然溜到门外边,刚一转身,手里的票子被人用两手指轻轻一抽: 
“一楼大厅一排7座。”大毛仔仔细细打量了他一身,简单的西装裤,简朴的白衬衫没有打领带,年轻的脸上满是单纯的色彩,在小朋友狐疑的注视下,他笑眯眯的说:“华小明?” 
“?恩。” 
“我猜就是你,姜逸说给你的票子错了,要我好好招待你。”不由小明反应过来,他就拉着他的手往东包厢走。 
大红的长毛地毯一直铺到包厢里面,睬在脚下软绵绵的非常舒服,包厢里位置不多,拉开门里面只坐了一位小姐。 
瞧清楚来人的脸,汪雨音赌气说:“大毛,你怎么才来,我一个人坐在这里很闷的。他是谁啊?” 
“路上拣来的小朋友,我看他没有丢了票子怪可怜的。”大毛冲小明闪了个眼色。 
“哦,我认出来了,你是给林姐结婚那天跟我抢花球的那个。”汪雨音笑着指指前排的位子说:“你来坐吧,这边都是给饭店里的人留的,姜阿姨他们在下面应酬,其他人估计也是不会来了。” 
二楼包厢果然离舞台很近,坐在最前排向下望,一切都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小明慢慢坐下去,姜鸿雁正在台上致辞,倨傲严谨的表情尽收眼底。 
“大毛,你看过逸几场演出啊。”汪雨音突然问。 
“几场?你该问我几场没有看才对,从这家伙参加公演开始,我哪一回不站在台边上给他压镇。” 
“真好。”汪雨音倔起嘴巴抱怨说:“逸每次都在欧洲演出,我一次都没去看过。” 
“你以为我是在这轻轻松松坐着看那,这家伙有严重焦虑,每次中场休息我都得到后台乖乖的看着他,活像个保姆那样。”大毛边说边侧目,小明微微侧过脸,似乎悄悄倾听他们说话:“我苦啊,好好的诊所不能坐,有大半年跟着他世界各地跑,好不容易盼到这次休假,居然还要跑到上海来陪他。到现在连个固定女朋友都找不到。” 
汪雨音对着他的苦瓜脸,很没有良心的笑起来。又皱起眉头说:“今天晚上天还真闷,这边大厅应该有中央空调吧,怎么还这么闷。” 
小明立刻回过头:“刚才在门口看见饮水机了,我给你去拿一杯解解渴。”说了,风一样的跑了出去,不到半分钟拿来两杯水殷勤的递给他。汪雨音一愣愣的接过杯子,还没回过神来:“……谢谢……” 
小明把另一个杯子放在把手上:“不用,这个放着,喝完了还有。” 
大毛听了,只好把伸了一半的手硬生生拉回来,自做多情了不是。 

大门口,吴宇扯下紧扣喉头的领带,不耐烦的挖掉两颗纽扣,脖子才觉得舒服点,剧院大厅里只有稀稀拉拉几个工作人员,紧闭的门里面传来阵阵热烈的掌声,回去吧,反正迟到了不能进也有借口。 
“宇少爷,夫人在门口等你半个多小时,已经进去了。”一个中年穿制服的男人匆匆赶过来躬身说。 
“老吴啊,几年不见,你还在做我妈司机啊。” 
“夫人一向对我很好。” 
吴宇嗤了一声,抬腿就走,老吴却没有跟上:“你还愣着干什么,带路啊。” 
“宇少爷,您的领带……” 
吴宇看看手里蔫他他的领带,不耐烦的塞到口袋里:“走拉走拉,那么麻烦干什么?” 
“公众场合您应该注意形象。少爷念小学的时候,我就说给少爷听了。” 
无形的固执像气压一样盖过来,吴宇抖抖肩膀,停下步子胡乱的把领带往脖子上一绑:“行了吧,走了。” 
老吴微笑地走过去,给他正领子,扭领结:“夫人很久没见您了,您应该好好给她看看。” 
“她高兴见我才怪呢。” 
老吴知道这少爷脾气,要再他抬杠,脾气一上来三头牛拉不回来,也不支声,整好领带就在前面带路。趁乐队上台准备时,他们走到大厅前排,母亲吴瑕坐在那里和人聊天,几年不见,人不见得老,反而又风韵了许多,一头很整齐修剪的短发,把瓜子脸衬的非常干练,一身雪白的套装穿在身上,显得非常年轻有精神。 
“你来了,快坐过来,居然迟到。”吴瑕脸上平静无波,也没露出责怪的味道。 
“这位是令郎吗?”刚下台的姜鸿雁走过来。 
“是,我的不肖儿子。”吴瑕站起来,这两个女人同为上海名流饭店的董事,在行业里皆为对方最强有力的对手,这一碰面倒引的两旁人纷纷侧目。 
“令郎是做什么行业的,一定是吴女士得力助手。” 
吴瑕指指舞台上的姜逸,笑着说:“哪里,他不过是个摄影师,我不及姜董事长有福,有这么一个优秀的儿子。” 
“您过奖了,请好好享受演出。”姜鸿雁微微一笑,款款而去。 
大厅灯光骤然熄灭,观众席立刻安静下来,姜逸手持一把小提琴扬臂舞动。高挑的身子在舞台上拉出一个漂亮修长的影子。声音如泣如诉的传遍剧场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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