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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如春花-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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鄢小宇苦笑着想,放手?这样的面孔,这样的怀抱,怎样放手?他无法抑制住愁绪,伸出手来搂住了杨正轩的头颈,脸伏在他肩上。
抱着这付熟悉的身躯,杨正轩的心像是被揉得粉碎了。
他轻轻地将鄢小宇放在床上,替他盖上被子,柔声问道:想吃什么?小宇,我去给你做。
鄢小宇伸手拉住他:哥,不要走。抬起身子,往杨正轩唇上吻去。
唔。。。小宇。。。你还病着啊。杨正轩竭力控制着自己说。
然而,鄢小宇细长的手指慢慢地解开了他的衣裳,在那结实的胸膛上深深地吻了下去。
就算要放手,请让我沉溺一回吧。鄢小宇在心中软弱地想着。
杨正轩被这样火烫的吻烧灼得没了理智,反手搂住怀中一直在颤抖的人。
也许是因为大病未愈,也许是两个人心中被同样的离绪缠绕,鄢小宇这夜显得分外的柔弱,汗水像是小河一样地顺着光滑的肌肤流淌着,低低的呻吟格外地无力,眼睛中流露着无限的留恋。而杨正轩则是从末有过的温柔,那样着意地怜惜,深情地抚摸,每一下亲吻都是竭尽所能地缠绵。
然而交合之际的激|情,像是盛放在漆黑夜空的烟花,要燃烬一切地绚丽着。
这是最后一夜的美丽了。
三天之后,鄢小宇不告而别。
临走前,只给方艳华打了个电话,说是在外地找到了工作,马上就要走了。
方艳华问他要到哪里去,鄢小宇只说了句:妈妈,请保重。
再打过去,永远是用户已关机。
杨正轩闻讯回家时,屋子一如既往地收拾得一尘不染,桌上放着一只纸盒,里面是两只玩具手枪,一只手链,还有一个手机。
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连一个字也没有给他留下。
窗台上,茉莉开得正好。淡淡的香气,像是那人醉人的笑容,无处不在,却无处可寻。
一个月后,杨正轩和江淼淼举行了婚礼。
第十五章
杨正轩驾着车在绕城高速路上一圈又一圈地兜着。
自从这条高速路通车以来,杨正轩就爱跑到这条路上来兜圈子。这条路车少,安静,往事可以不受打扰地浮上心头。
现在是春天,雨慢慢地洒着。
成都的春天,雨细细地,无声地下着,湿润着这片富庶的土地。
驾车走在高架桥上,能望见远外大片金黄的菜花地,碧绿的小麦田,虽然因为下着雨的缘故,雾蒙蒙的不甚清楚,但是春天的到来却是显而易见的。
手机嘀嘀地响起来,杨正轩看也不看地关了机。
他需要不受打扰。
只有这样的时候,他仿佛能感到那人就在他身边,安静地在车窗外向他笑。
那漆黑的眼睛,两道刀裁一样的眉毛,永远剪得短短的头发,嘴角轻轻地扬起来,微露出洁白的牙齿。
前面是一个出口,黑色宝马悄无声息地下了高速路,朝着郊野开去。
车停在一片菜花地边。
金黄的油菜花散发出独特的香气,杨正轩打开车门下去。
细雨很快给他身上洒上白色细小的水滴,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雨中。
他屈起指头,屈到第五个指头时,脸现迷惘之色。
“小宇,已经五年了,你走到哪里去了?”他喃喃地说道。
五年来,鄢小宇音讯全无,甚至连生死都不知。
最初一两年,每逢节假,偶尔会给方艳华打个电话,但是怎么也不肯说在什么地方。到这两年,那是真正的音讯全无了,仿佛从世上消失了似的。
杨正轩辗转托人去打听过,然而茫茫人海,如何又能找到?
你找到他又能怎么样?难道他还能回到你身边?
对于他孜孜不倦地寻找鄢小宇,姜宁常常这样语带讥诮地挖苦他。
当年鄢小宇离奇失踪,不到一个月,杨正轩就和江淼淼结了婚,对此,姜宁有相当长一段时间没搭理他,连婚礼都没出席。
然而对杨正轩来说,姜宁是唯一了解他和鄢小宇的感情的人,他只有在姜宁面前才可以尽情地诉说,所以无论姜宁怎样给他脸色看,他还是要一次次地去找他,姜宁恨铁不成钢地说:杨正轩,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是啊,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五年来,他没有一天不在想着那人。
杨正轩看着越来越黑的天空,痛楚地想着。
他带着一身的雨水,重新坐回车里。
时针已经走到了晚上八点。
他打开手机,不到一分钟,电话就打进来了。
“正轩,我在清水苑这边,你过来吧。莫莫在奶奶家等我们去接哩。”
电话是江淼淼打来的,莫莫是他们三岁的女儿。
他们最近刚换了房子,清水苑的房子是旧家,还有点儿东西没搬过去。江淼淼天天在那边忙着。
杨正轩简单地答应了声。发动车子向城里驶去。
回到清水苑,雨下得稍微大了点。
这边的房子是刚结婚时买的,当年他们谁也没有想到要住那套方艳华早就说留给他娶媳妇的老房子中去。
其原因彼此心知肚明。
屋子里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一些旧家俱是准备和房子一起卖的。
江淼淼从屋里吃力地抬出一个纸箱子来,杨正轩上去帮忙。
“什么东西这么沉啊?”他一边抬一边说。
“一些书和资料,还有点用。”江淼淼说。
两个人抬着,到门边时,啪地一声,箱子没封好的口子里掉出来一叠照片。
杨正轩放下箱子去拾。
江淼淼也跟着放下,凑过去一看,就变了脸色。
照片上,两个男孩子,头挨着头,亲密地微笑着。
杨正轩一张接一张地看着,这些照片如此忠实地记录着他们那段甜蜜岁月。
他手指轻轻地拂过照片上鄢小宇俊美的面孔,指尖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看着这样不加掩饰的真情流露,江淼淼强忍住袭上心头的妒意,想要从他手中抓过照片来。
杨正轩像是梦做醒了似的:你怎么有这些照片?
他的声音不高,低低沉沉地。
然而江淼淼还是感到害怕。
现在的杨正轩不是当年那个任人摆布的昌平房产的小小的总经理了,自从前年刘昌平突然中风后,昌平集团的实权大半握在了杨正轩的手中。
名义只是集团的总经理,实际上杀伐决断全在他一人。
江淼淼知道这个丈夫是怎样到手的,手里捏着这些照片实际上并没有多大的威慑力,可还是不愿就扔掉。
就当做救命稻草也是好的。
此刻杨正轩浓眉深锁:我在问你,这些照片怎么会在你手上?
那样冷酷的语气,让江淼淼不寒而粟。她动了动嘴唇,却说不出话来。
杨正轩手一挥,将那些照片直挥到她脸上来:我在问你,这些照片刘昌平不是已经烧掉了吗?怎么还在你这里?啊?
他两眼有如要喷出火来一样地问道。江淼淼看着这个自己倾心相爱的男人,这个费尽心思得来的男人,此刻却像是审问犯人一样地审问她,好像根本没有想到她还是他的妻子,委屈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事实上杨正轩几时将她当做了妻子?
不错,他们相敬如宾,连高声说话都不成有过。
杨正轩不赌不嫖,甚至也不流恋夜店,更不在外沾花惹草。
在外人看来,这是多么好的男人啊。
可是只有江淼淼自己的知道,他从没有将他的热情给予过她,他给她的不过是冷冰冰的礼节而已。
最初那年他对她还算是过得去,偶尔也还有说有笑。
可是越到后来,随着他手中的权力越来越大,对她也越来越冷淡。客客气气地,看似相敬如宾,实际上冷漠的礼节后面是真实地拒人于千里之外。
江淼淼那时才理解了嫂子的悲哀,她得到的不过是杨正轩的躯壳而已。
只因为他全部的热情全部的爱全部的灵魂,都给了照片中这个俊美的男孩子,那才是杨正轩爱之所系。
江淼淼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长久积压的怨怼终于暴发,她一掌打掉伸到脸前的照片,大叫道:我为什么有这些照片?哈哈,杨正轩,我告诉你,因为这些照片就是我找人跟踪你们拍下来的。
杨正轩点点头,不错,这些照片只有你会去找人拍。
江淼淼接着说:是啊,我拍下这些照片,寄到你妈那儿去的。不然,杨正轩,鄢小宇怎么肯乖乖地离开?
杨正轩像是被人搧了一耳光似地,脑子里嗡嗡作响:你。。。你。。。你把这些照片寄给我妈了?江淼淼,你真是丧心病狂了!
他气得话都说不清楚了:你就这样逼走小宇的?你。。。你。。。。
江淼淼抹了一把眼泪:杨正轩,鄢小宇不是我逼走的!
她一屁股坐在地板上,平时里的风姿绰约此刻荡然无存:杨正轩,不要在我面前装情圣,就凭我怎么逼得走鄢小宇?你大概不知道平哥将他关在房间里的时候,他豁出了性命不要,也不肯从了平哥,这样的人,杨正轩我有什么本事可以逼走他?
她嘿嘿冷笑两声:杨正轩,如果不是你背叛在先,经不住利诱在后,鄢小宇怎么会走?我还告诉你了,不要说鄢小宇出走,就是他不走,杨正轩你还是会和我结婚的,他走,只不过给你一个漂亮的借口而已。
这几句异常残酷地话,像是无情的利爪,撕开了真相的面纱,暴露出那丑陋的事实。杨正轩痛苦地捂住了脸,他知道江淼淼说得一点也没错。
江淼淼不理会他,继续说道:这些年来,你当我不存在,每天心心念念地就是他,真是可笑,背叛者就是你自己,杨正轩,你就像是《雷雨》中那个周老爷一样,虚伪自私,连承担责任的勇气也没有。
江淼淼冷嘲热讽:杨正轩,我受够了,我真的受够了。你辜负了鄢小宇,同样辜负了我。你得到了什么?不错你现在有钱有势了,可是杨正轩,你几曾有过一天的快乐?你从前就是这样,永远长不大,什么责任也不能承担,只会在这里装模作样。
她继续歇斯底里地说着。
杨正轩拿着那些照片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杨正轩走出门来,那天依然纷纷扬扬地洒着雨滴,无声无息坠落在地的雨滴,漫天漫地地洒着,将这城市完全笼罩在一片烟雨之中,薄雾朦胧中,纷乱的心事时隐时现。
路上少有行人,偶尔一两个,莫不是缩着脖子,快步疾行。
在街头徘徊踟蹰的只有他一人而已。
他拐上一条僻静的小街,路边一家饭馆正在趁天雨客少,换上新做的招牌。
波波大排档几个字映入他空洞的眼帘。这几个在昏黄的路灯下发出温暖的光环的字,确乎让杨正轩想起久远的往事,那常驻在内心深处的往事此刻在蒙蒙雨雾中,像是被什么推着来到他的面前。
那时这里不过是普通的路边饭店,成都人俗称的苍蝇馆子。
吊在高高天花板上的白炽灯泡,发出暗淡的黄|色光芒,总也擦不干净的桌椅,热气腾腾制作粗糙的菜肴。
坐在这样的地方,鄢小宇是那样夺目,看上去与这个地方互不相干。
可那时候鄢小宇就是这样坐在窗下的位子上,手里捧着浑浊的劣质茶水,安静地说:理想?。。。没有。。。
像这样坐着陪你喝酒就是理想。
小宇,我的理想是要和你结婚。这样的话倒底是谁说的?
杨正轩恍惚起来。
曾经说过那样的誓言,什么时候已经化成了灰烬?
现在的他可以到任何地方去,当初那个人却踪影全无。
他痴呆一样地站在那装修一新的饭馆外,一个伙计探出头来:师兄,吃饭吗?
他默然转身离开。
伙计看着这个西装毕挺,却面如死灰的人像僵尸一样离开,不解地摇摇头:该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吧。
杨正轩几乎是下意识地走到这里来,香樟树高大得已经足以遮天蔽日了,路灯在枝叶间勉强挣扎出一两缕光线来,照亮的也不过是周遭那一团地方。
夹道路面全然看不清楚。
这些年来,在房产商锲而不舍的努力下,这城市的大部分地方已经变成了冰冷而高大的钢筋水泥森林,在那些冰凉的地方住久了的人,生气全无。才想起在这些角落里仅存的旧日情怀来。于是这些稀少的地方被精心保护,这些漂亮挺拔的香樟树,枝叶繁茂的月桂树,还有那些青砖灰瓦的小楼,全部被幸运地保护起来。
仅仅一墙之隔就是浮华喧闹的商业世界,后面却是静谧安宁的往日时光。
这屋子久不住人,但是杨正轩一直请了工人每周来打扫一次,虽然没有生气,但还是一如即往地一尘不染。白色窗纱依然低垂。陈旧的木地板擦拭出木质的本色来。
他望向卧室的门,仿佛看见那人倚在门边,嘴角有浅浅的笑:哥,你回来了。
耳边仿佛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在温柔地说着。
杨正轩的心抽紧了,胸口堵上了吐不出咽不下的硬块,他打开紧闭的窗户,冷风夹杂着细雨穿堂而过,他的手痉挛般地拉住窗纱,死死地咬住了嘴唇。
他从怀中掏出那些照片来,这些亲昵的照片,鄢小宇明亮的笑容,他突然有点感激江淼淼了,她拍下这些照片让他可以垂死挣扎一下,不至于溺在往事中痛到昏迷。
电话响了,“正轩,你在哪儿啊?”姜宁着急地问他。
杨正轩一时说不出话来。
“淼淼刚才给我们打电话,听起来情绪有点失控。正轩你们怎么了?”
“她现在在哪?”杨正轩说话的声音像是钝刀刮盆底一样难听。
“章惠已经过去了,让我找你问问。正轩,淼淼哭得很厉害。你。。。。”他突然觉得杨正轩的情绪相当地不对,其程度超过了江淼淼。
“你在哪里啊?”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在老屋这边。他平静地说。
你等着,我马上过来。姜宁不由分说地挂断电话。
十分钟后,他站在杨正轩面前。
杨正轩脸色灰败,眼睛里的光却透着坚毅:姜宁,我要离婚了。
姜宁叹了口气,在沙发上颓然坐下:杨正轩啊,杨正轩,这真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杨正轩抿了抿嘴唇,下定决心地说:姜宁,离婚对淼淼来说要公平一点。我没办法,我。。。撑不下去了。
离婚后,你打算怎么办?莫莫怎么办?你想过没有?
杨正轩说:莫莫跟谁,看她自己的愿望。其它的,我还没想过。
你是要去找小宇吧?
人海茫茫,也不知他到底在哪里。不过,只要他活着,我终究是要找到他的。
离婚的事,办得异常顺利,江淼淼只要走了女儿,就什么条件也没有地签了字。由始至终,没有和他多说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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