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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出书版)第五部-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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咏棋重病之中,连女流力气也敌不过,喘着气拼命摇头,挣扎着不肯喝,被硬灌了两口,痛苦得连连咳嗽,身子蜷成一团,哭着求道:“清怡、清怡……妳别这样逼我……”
他身子虚弱到极点,说每一个字都是骨髓里挤出来的力气,又颤又轻。
清怡脸颊满是泪水,哽咽着道:“殿下别执拗了,这样苦熬着谁受得了?你为了咏善殿下要把自己的小命送了,让娘娘怎么活?快喝了药好好睡吧。”
也顾不了上下尊卑,单膝压在床边,按着咏棋把尚温的药汁往里灌。
大口大口的液体挤进喉内,咏棋瞬间窒息了般,想起咏善被自己害得陷在内惩院,不知正遭着什么罪,自己明明可以为他洗刷,却无用得连父皇一面也见不上,心里绝望如冰。
心脏猛地像炸开了一样,熔岩般烧着席卷过来,痛得全身痉挛。
“啊!”咏棋在床上陡然翻身,惨叫一声。
混着血的药汁,吐了满床满地。
“咏棋!”
丽妃惊叫,猛站起来,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清怡赶紧扶住,“娘娘当心!”
正在此刻,何九年的声音从门外带着紧张传来,“娘娘,吴才奉旨代皇上赐参探视,已经到殿门外了!快做准备!”
吴才虽然只是个内侍,却是炎帝身边的人,奉旨过来,连丽妃也不敢怠慢,整理装束领着清怡亲自到廊下迎了,听吴才宣了口谕。
丽妃谢了恩典,站起来,命宫女上前把赏赐的长白山老参收起来。
吴才不久前奉旨来过,才两天不见,看丽妃更见憔悴,全无当初一丝风华耀目,心里惊讶感叹,儿子病了,当母亲的一日不得安生,丽妃在宫里强撑苦熬这么多年,想不到遇上这种事,荣华富贵虽在身,又有什么用?
他在宫里待久了,老练精到,心里想归想,面上却恭恭敬敬问:“不知咏棋殿下近日身子好些没有?”
丽妃摇了摇头,幽幽叹了一口气。
“皇上关心殿下,有旨,要小的必须亲眼看看殿下,好回去详报殿下情况。”
太子殿众人心里有鬼,都不想吴才靠近咏棋。
但这是旨意,谁也不能违抗,只能领了吴才进房。
清怡到了门前,低声道:“殿下刚刚服过药,才睡下。吴总管脚步轻点,别惊醒了。”
“放心,自然会小心的。”
房中整洁雅致,燃着淡淡的安息香,刚才强灌咏棋时沾了药汁血水的床单早换过全新的,地砖擦得一尘不染。
吴才跟着清怡来到床边,低头一看,心里便一跳。
怪不得丽妃花容无颜色,想不到咏棋病成这样。
气息虚弱,唇白无色。
人在厚被里,虽然看不见身子,脸和脖子却瘦得能见骨,这一消瘦,形状极美的五官更为精致,像一碰就会被损伤到似的。
一只手露在被外,五指蜷缩,关节发白,仿佛在睡梦中也痛苦不堪。
吴才惊诧片刻,小心地呼出一口气,低声道:“小的斗胆说句实话,殿下的气色,比前两日来看时更不好了,太医们怎么说?”
丽妃叹道:“太医们也拿不出个好主意,咏棋这个身子先天就不好,他们是什么猛药也不敢下的,现在开的都是温吞方子。”
清怡知道吴才是代炎帝问话的,在一旁小心地道:“药理我们娘娘也不懂,若要问详细脉案,可去太医院查,都有留档的。”
吴才道:“那是自然要查的。皇上虽在体仁宫里养病,心里没少惦记殿下,每隔三两天就命太医院把殿下的脉案送过去,亲自看过了才放心。”
沉吟了一会儿,看着床上毫无声息的咏棋,又问:“近几次来,没见殿下开过口,常这样终日睡着吗?”
丽妃和清怡心里都轻轻一震,迅速交换个眼色。
清怡道:“都是这样昏昏沉沉的,偶尔醒过来,进点饮食就躺下了。”
“哦。”
他们低声交谈,声音并不大。
咏棋却仿佛听到动静似的,冷不防地,露在被外的五指曲了曲,虚弱地轻轻挠着。
清怡不作声地往床边移了半步,身子挡住吴才视线,若无其事地假装弯腰帮咏棋掖被子,把他的手放回被里。
偏偏吴才眼尖,早就瞥见那一点点动静,奇道:“殿下醒了吗?”
“没有,大概是梦见了什么吧?”
吴才仔细去看咏棋脸色,白中带青,双目紧闭,浓密的睫毛却颤个不停,好像在极可怕的噩梦中竭力挣扎着。
“殿下?殿下?”吴才不由唤了两声,低声道:“殿下,小的奉旨,看您来了。”
咏棋长长的睫毛颤得更厉害,抖得连人的心都随着它一起颤栗。
吴才耐心等了好一会儿,咏棋却终究没能睁开眼睛。
丽妃心提到嗓子眼,知道药效起了,暗中松了一口气,忙道:“吴总管辛苦了,请到侧厅喝杯热茶,这里就让咏棋歇着吧,清怡妳留下来好好伺候殿下。”
吴才恭谨道:“不敢叨扰娘娘,小的还要回去覆旨。”
丽妃巴不得他快走,把他送出咏棋的卧房。
脚刚迈出房门,外面忽然一阵高昂的通传声传来,“皇上驾到!”
丽妃心神大震,转头去看吴才。吴才也是一脸惊愕,显然并不知情。
何九年小跑着赶来,气喘吁吁道:“圣驾到了,娘娘快请迎驾!”
顿时把众人惊醒过来。 这时候也来不及查究怎么来得这么怏,连换正装的功夫都没有,清怡给丽妃匆匆整了整衣裳发鬓,赶紧扶着丽妃往外走。
一行人急急忙忙到了太子殿前庭,炎帝已经进了门。
炎帝这举动似乎是临时起意,连大轿也没动用,八个内侍抬着一顶里面加了瑗炉的漆金暖轿,里面铺着深山老熊皮做垫子,正小心翼翼抬进殿门里。
丽妃等人赶来迎驾。
九五之尊,病中亲来探望自己和儿子,丽妃惊喜之外,又心虚畏惧,跪迎炎帝,按礼数请安,才道:“这么冷的天,皇上怎么亲自来了?臣妾心里十分不安。”
炎帝也是病人,腿脚不便,内侍们连着毛垫子把他请下来,安坐在一个带来的大软椅上,抬着大软椅听炎帝使唤。
炎帝低头看看跪在下面的丽妃。
自从咏棋被废,丽妃关入冷宫,到今天还是第一回再见面。
同在宫中,却如隔千山,令人徒生咫尺天涯之叹。
炎帝自己也是感慨万千,轻轻叹了一声,“别跪着了,起来吧。朕过来看看咏棋,听说病得不轻。”命人把他抬到咏棋房中。
众人遵命,把他抬到咏棋房里,因为怕人多气息杂乱,不相干的人到了门外都停下了。
只丽妃、清怡、吴才,和两三个炎帝心腹的侍卫跟进来。
炎帝叫人把他移到咏棋床前,从大软椅里歪过半边身子,仔细看了看,稀稀落落的半白眉毛紧锁起来,轻声道:“这孩子身子不好,朕向来知道。可是怎至于病到这种地步?”
炎帝性情冷淡,对儿子们很少如此流露关爱。
丽妃又感动又伤心,眼睛红了一圈,“今年风雪特别大,他禁不住,太医们都说要缓缓的养,等来年春暖花开时就能好转。有皇上洪福照拂,这孩子必有后福的。”
炎帝嘴角苦涩地掀了掀,“春暖花开,必有后福,当世之人,谁不这么盼望?”摇了摇头。
人人不明其意,敛眉低头,心上都压了一块巨石。
“一直都这么昏沉吗?”炎帝问。
“是……”
炎帝沉默片刻,又道:“看他神色,在作噩梦?”
吴才小心地道:“小的也这么想,殿下睡也睡不安稳,睫毛颤个不停,好像总想醒过来似的。”
炎帝道:“怪不得病得这样厉害,梦中都不安宁,哪里有这么多元气让他损耗。”说完,凑近了点,缓缓唤道:“咏棋,父皇来了。咏棋?”
咏棋喉咙猛地发出很轻的咕一声,像是喘不过气,又像噩梦做狠了的梦呓,放在被子里的手不知怎么一动,掉出被子,惨白惨白地垂在床边。
清怡吓得赶紧弯腰去帮他掖被。
炎帝却比她还快,把咏棋垂下无力的手握住了,低声唤他,“咏棋,父皇来了。”
咏棋似乎真能听到,睫毛剧颤。
众人看他挣扎着要醒来,各有各的心思,但都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呼吸都屏住了,手心捏出一把汗。
浓密的睫毛颤了许久,好像掀开这薄薄眼脸要花尽天下间所有力气,咏棋却不肯放弃,苦苦要让自己从昏沉中醒来,不多时,眼睛尚未睁开,睫毛上却湿漉漉,沾了一层惊心动魄的泪雾。
丽妃心脏都快停了,强忍着容色,柔声道:“皇上亲自探望,臣妾代咏棋谢恩。可皇上自己龙体也欠安,臣妾不敢让皇上为了小孩子久留病人房里,再说,古来没有生病老父亲反而来探望生病儿子的。请皇上移驾正厅,臣妾侍奉茶点,才合礼制。”
炎帝柔和地打量她一眼,颔首道:“好。”
刚要命身边人抬起大软椅,手上却忽然一紧。
他本来握着咏棋的手,这时咏棋骤然五指蜷起来,反抓了他的手,那力气不大,却充满了令人心惊的决绝,仿佛小兽中了一箭后拼着命也要逃出埋伏一般。
“啊!”站再后面的清怡猛然低呼,倒抽一口凉气。
令人喘不过气的寂静中,咏棋一直剧烈颤动的睫毛终于动了动,眼脸缓缓打开,露出里面乌黑的,没有一点瑕疵的晶眸。
“咏棋,”炎帝看他醒了,不再下令离开,吩咐内侍把他挪得离床更近一点,露出一丝温柔,“朕看你来了。”
咏棋看着面前的父皇,不敢相信般,直勾勾瞪着炎帝,许久才看清了,一双黑眸里涌出无法形容的激动光芒,似乎有千言万语要大声说出来,喉结上下剧颤,却只发出含糊的咯咯几声。
炎帝安慰道:“别急。如果有话,只管慢慢说。”
咏棋却急得不行,勉强摇了摇头,张开嘴,双唇抖着挤出几个字,“父……父皇……咏……咏……”
他豁了性命要见炎帝,日夜想的只是要为咏善澄清。
炎帝忽然出现,让他已经不堪重负的身体受激过度,不但力气全无,连声带也嘶哑得不成样,满腔话要说,都说不出来。
拼尽全力,只能说出几个模糊不清的字。
咏棋几乎发疯,越要说出话,嗓子越是不听使唤,喉间摩擦出嘶嘶咯咯声,和上下牙撞在一起的可怕声音。
在场众人听了,都感到一股凄凉寒意。
炎帝看咏棋的样子,知道他病到这份上,确实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伸出布满老筋的手,在他满是冷汗的额上抚了抚,“你病着,好好休养吧。有什么话,日后好了,垩丽妃代你转呈上来。朕就在体仁宫,其实也不远。来日方长,不要急。”
咏棋想到咏善被关在内惩院,哪有什么来日方长?
他自己曾被关在里面,自然知道内惩院是怎样一个地方。
咏善冷峻性刚,就算做了阶下囚,也未必会俯首温顺,一旦顶撞起来,不知会怎么被人折磨。
想到这些,心如刀绞。
咏棋拼了命的颤着双唇,听见自己满腔实情,只化作众人根本听不明白的含混嘶声,又急又气,进出一轮狂咳。
好一轮才止住,肺里火烧似的疼,喉咙满是血腥味。
不知母亲在他睡时又给他下了什么药,眼看父皇终于来了,却无法为咏善澄清真相。
清怡在一旁为他擦汗,一边软语央道:“殿下,皇上都说了,有什么话以后说。你先安心休养,来日方长,不要再缠着皇上了。”
咏棋灰心绝望,眸里波光颤抖,唯恐眨一下眼,哀求地看着炎帝。
泪珠从眼眶涌出,一滴、一滴,全顺着脸颊淌下来。
五指成勾,虽然颤抖得不成样子,却仍死死抓着炎帝衣袖。
炎帝心如铁石,看到他这样子,也不禁恻然,沉默片刻,幽幽长叹一声,把手抽回来。
咏棋这丝力气是从命里挤出来的,他浑身要碎了一样,却将炎帝衣袖抓得死紧,炎帝抽了一下,居然抽不开。
炎帝皱眉,再把衣袖往外抽了抽。
仍是被咏棋紧紧抓着。
身边内侍上来帮忙,抓着咏棋手腕,扯了两三下,总算把那瘦骨嶙,峋的手扯开。
咏棋喉咙咯咯两声,头挨在枕上,目光一刻不离炎帝,满是哀伤恳求。
炎帝避过他那令人无法承受的乞求目光,把脸缓缓别到一边,轻轻摆了摆手,“回去吧,回去吧,丽妃说的对,生病的老父亲不该探望生病的儿子,病人见病人,徒增伤心罢了。”
丽妃领着众人恭送到太子殿外,在门前广场看着漆金暖轿远远去了,提到半空的一颗心,才小心翼翼地放下来了一点。
炎帝回到体仁宫。
吴才领着内侍们轻手轻脚把他挪回床上,伺候他躺下,试探着道:“皇上在风里走了一趟,身子也乏了。先睡一会儿?”
炎帝神色黯然,默默点头。
众人伺候得妥当了,悄悄退下,把门掩上,在外面听候传唤。
殿内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炉火跳跃着红光,无声映在墙上。
炎帝人老,病体虚弱,躺在床上想睡,却一点也安宁不下去,身上一会儿阵阵发冷,转眼又觉得一阵阵发热。
冷的时候像冰雪渗出骨髓,热的时候,又像炉火都烧到五脏里。
咏棋哀求看着他的带着泪的眸子,还有那只不肯放的瘦骨嶙峋的手,在脑里抹也抹不去。
炎帝在枕上靠了半晌,终于还是躺不住,从床上坐起身,朝门外唤道:“吴才。”
吴才赶紧进来。
炎帝没立即说话,沉默着,混浊却不失睿智的眼盯着眼前的金砖地,半日,才道:“传旨,召陈炎翔。”
“是。”
“把王景桥也召来。”
“是。”
“陈炎翔直接来见我,王景桥如果到了,叫他在偏殿候着。”
陈太医接到旨意,立即到体仁宫来了。
见到了病榻上的炎帝,行礼磕头,在赐的位上坐了,等内侍们都退到殿外,才问:“皇上有事召臣?”
炎帝没看他,眸子深沉地看着远处墙角摇曳的炉火,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陈太医看他这神色,知道他有要紧的事正在思忖,也不再问,垂手坐着,默默等炎帝想好。
两个老人在华贵的宫殿内,一个躺在床上半挨枕头沉思,一个坐着默然。
头顶上连空气仿佛都停止了流动。
终于,炎帝动了动唇,淡淡道:“朕今天,去看了咏棋。”
陈太医知道他下面还有话,但愣愣听着,让皇上一个人说话也不行,轻轻搭了一句,“皇上觉得怎样?”
炎帝表情有些呆滞,闭上眼睛,沉沉叹道:“丽妃慈母心肠,阎王手段,这孩子一条小命,迟早送在她手里。到那时候……咏善纵使出来,也只能徒叹造化弄人。”
他苦笑,笑中辛涩无尽。
天下人都以为皇帝最自在,谁明白皇帝的为难?
身为父亲,知道两个儿子出了不伦之事,他痛心难过,却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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