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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春风-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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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珏蹙眉:“既然是喜讯,世叔为何还要藏着掖着,还以为我这做晚辈的,能有封包拿。”
罗锦言笑得眉眼弯弯,听他这么说,便笑着解释:“太太嫁进来两个月就有喜,胎还没有稳,这时不能声张,要等到三四个月时,怀相筝了,才能说出来。”
秦珏这才恍然大悟,看着罗锦言,眼底眉稍都是笑意:“你懂得可真多,我第一次听说这些。”
罗锦言这一次没有摆个冷脸对他,她抿着嘴笑,笑得甜甜蜜蜜的。
秦珏长长地松了口气,道:“那天罗世叔还对我旁敲侧击,想把你多留几年。现在好了,他老人家又要当爹了,心情好了,我家上门商量成亲的日子,他应该不会反对了吧。”
一语惊醒梦中人,罗锦言瞪大眼睛看着他:“这关我什么事?我想帮着太太带小弟弟,不行吗?”
“惜惜,等我金榜题名,就凤冠霞帔娶你过门,好不好啊?”
“不好。”
“惜惜,我们都认识七年了。”
“才没有,要到腊月才满七年,现在才是六年多一点。”
秦珏伸手,隔着衣袖拉住了罗锦言的手,声音温柔地一塌糊涂:“你看,你比我记得还清楚,说明我在你心里也不是一无是处,否则你不会记得这些。惜惜,我知道你嫌我初时骗了你,可那时我也有苦衷,再说我也没想到会放不下你啊。沈砚出了那样的事以后,我就一年也不想多等了,沈砚和小雅是青梅竹马,如果不是前些年沈砚和我忙着贩马,他早在三年前就和小雅成亲了,后来小雅的父亲去世,我们都以为她只是回家守孝而已,三年的时间很快就能过去,可谁想到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惜惜,以后的事情我们谁也无法预料,但眼前的一切却是可以抓住的,我只想趁着现在花好月圆,把你护在我的身边,我不想以后想要后悔都来不及。”
这是罗绍的院子,秦珏和罗锦言站在花树后面,丫鬟们远远看到,可谁也不敢靠近,反而给了他们说话的空间。
听着秦珏在耳边的窃窃私语,罗锦言心中的记忆又一次被颠覆了。
前世的秦珏绝对不会这样唠叨!
可是,前世他为何一直没有娶妻呢?
***
亲亲们,圣诞快乐!
(。)
第二六一章 相见好
秋老虎的天气,依然炎热,罗锦言身上是件月白色素绸小袄,茜红色十样锦焦布比甲,秦珏握着她的手,夏日料子单薄,隔着薄薄的衣袖,秦珏能感觉到入手的柔软细腻。
女子的手是这样的。
秦珏的心跳又快了几拍,想要握得更紧,更多。
偏偏这时,罗锦言把手从他的大手里抽了出来:“别说了,这是我爹和太太的院子,他们知道会笑我的。”
声音很轻,很轻,就像是还在月子里的小奶猫,却已经能用小爪子轻轻挠人了。
秦珏的手悬在半空,没有收回来,手中似乎还留有她的体温。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便想要和她更亲近一些?
好像是在广济寺钟楼上的那一次吧。
那次他很想抱住她,可是担心把她吓跑了,小猫胆子再大,被踩了尾巴还是会跳开的。
他不想让她跑开,她多有主意,多有胆色,只有他最清楚,如果他让她烦了,厌了,她有的是办法让他这辈子求之不得。
那天他强忍着,没有对她更近一步。
可也是从那天开始,他便总是梦到她,梦境中的她妖娆绽放,让他不能自已。
初见罗锦言时,她七岁,他十三,所以在之后很多年里,他想起她时,她都是那个娇娇小小玉石娃娃似的模样。
真正把她放在心尖上,还是在去年上元节后,他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就生气了,他不知所措,连续几天都提不起精神,脑海里都是她生气的样子,后来他离开京城,在江南待了几个月,心里想着的却依然是她,那时他便明白了,他放不下她了。
眼前的罗锦言,当然不再是他记忆中七八岁时的模样,但和梦中柔媚似水的女子也是判若两人。
她娇嫩,但却端庄大气;她明艳,但却晶莹清澈。
她是一颗明珠,令他不敢亵渎。
而梦中的她,却是一朵花,娇媚无比,等他采撷的花。
秦珏的脸红了,他轻声对罗锦言道:“再过十天我就要下场了,要考九天,这期间我不能来看你了。”
罗锦言微微扬起头,今夜的秦珏有些奇怪,至于怎么奇怪,她又说不上来,她只是觉得,秦珏看她的目光更加炙热了。
“嗯,你好好考吧,我爹指导过你的功课,你考好了,他也会高兴。”
“会试之后,就要下聘了,到时会商议亲迎的日子,定在明年好不好?”
又来了。
罗锦言抿抿嘴角,道:“若是你考得好,会试之后还有殿试呢,然后你还要再考庶吉士,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我知道,那些都是小事,对我而言,你的事才是大事。”秦珏看着她,目光温柔。
罗锦言忽然发觉自己似是站在悬崖边上,而他就在崖下,对她展开怀抱,跳下来吧,不要怕,我能接住你,前面还有很多你前世没有看到的风景。
她觉得透不过气来,脸颊滚烫:“我看过黄历,明年没有好日子。”
这件事以前就被他取笑过,也不怕再来一次。
秦珏没有笑,他的双眸亮如夜星:“明年你及笄后的确没有好日子了,但是在你及笄之前是有的,而且有很多。”
罗锦言微怔,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这个不要脸的,他竟然想要让她没及笄就嫁过去!
“不行,我爹不会答应,我也不答应。”她断然拒绝。
前世十四岁时,她已经进宫了。
前世。。。。。。这个时候。。。。。。她的心里猛的一震!
大脑里已是一片混乱,秦珏又说了些什么,她全都没有听进去。
秦珏看到她眼中忽然而至的怅然,心头就像是被狠狠扎了一下,他让她不高兴了。
“好了,你别生气了,什么时候成亲都行,你别气坏身子,我等着你就是了,等你及笄,等你带大弟弟,等你弟弟娶妻生子,那个时候我们再成亲,好不好?”
他刚说了两句,罗锦言便缓过神来,听到后面,忍不住就笑了出来。
笑容如花般在她脸上绽放,秦珏的心头也松驰下来。
“你胡说些什么?挺多是太太出门时,我帮着照看弟弟一会儿,怎能由我带大弟弟,那岂不是让他长于妇人之手了。”
秦珏呵呵地笑,上辈子真是欠了她的,否则怎会被她训斥着还这么舒服。
“我就是说什么时候成亲全都随你,我等着你便是,顶多是我和家中长辈说,把我从族谱里分出来,不防碍弟弟们就是了。”
秦家长房并没有分家,他是长子,他若是没有成亲,几位堂弟当然也不能成亲。
没有把长子从族谱里分出来的道理,他这么说,当然是装可怜了。
罗锦言冰雪聪明,怎能听不出来,她瞪他一眼,道:“这事要请两家长辈做决定,你和我都不能自己说了算,你还是好好温书,准备下场吧。”
秦珏今天把想说的全都说了,目的达到,见一次面不容易,他还想再粘乎一会儿,可又怕她烦了,便柔声问她:“初九那天你会来吗?”
下个月初九,就是会试下场的日子,考生们要在贡院里待九天,第十天才能出来。
他怕罗锦言不明白,又道:“我参加乡试时,你就去了。”
是啊,那天她穿了一件绣着雪兰花的衣裳,土里土气的。
罗锦言想起那件衣裳就眼疼,她小时候怎么就有那么一件衣裳呢?
偏偏秦珏记得还那么清楚。
“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不用你管。”反正再也不会穿那件衣裳了。
秦珏笑弯了眼睛,可还是不想离开,但是时辰不早了,罗绍就在书房里,若是他还不回去,难免会惹了岳父不快。
“惜惜,你先回去吧,我看着你走。”
罗锦言不解:“太太还在屋里,我走了,你留在这里不合适。”
“我知道。。。。。。等到看不到你了,我就走了,我就是想多看你几眼。”
秦珏的眼波柔和地洒过来,罗锦言面上更热,没再理他,提起裙子,快步回了西跨院。
夏至正在月亮门前等着她,见她回来了,这才松了口气。
小姐和秦公子躲在树影里说了好一会儿话,虽然她把所有人全都支走了,可若是时间长了,难免会被人看到。
她正要扶着罗锦言进屋,罗锦言却停下脚步,转过身去,扒着门缝向外望去。
秦珏还站在那里,正看着她的方向。
***
不好意思,回来晚了,更新也晚了。(。)
第二六二章 墨色光
人逢喜事精神爽,这句话在罗绍身上得到印证。
如今的吏部风雨飘摇,就连身为内阁首辅的吏部尚书庄渊也是食不能寐,谁知道梁汾那条丧家之犬会咬到谁身上?
众所周知,无论是例行询问,还是严刑拷打,锦衣卫审问官员的地方都是在诏狱。
一般人都不知道诏狱在哪里,但去过诏狱的人都知道,那是在地下,暗无天日的地下。
自从梁汾被抓走之后,吏部三天两头都有人被锦衣卫的人带走,有的人过上一两天就给放回来,还有的人就是一去不复返了。
但凡是被叫到吏部问话的,即使回来以后也是恍恍不可终日。
但,只有罗绍除外。
罗绍被抓去的当天就回来了,他在吏部根基浅,梁汾的事他知道得不多,被放回来也在众人意料之中。
可是他在回来的第二天就去上衙了,而且神采奕奕,精神抖擞,走路都带着风。
和他一向交好的肖郎中见了直皱眉,悄悄问他:“你和我说实话,昨天你去得真是诏狱,你这样子倒像是刚吃了人参果。”
罗绍比吃了人参果还要舒坦。
张氏有了身孕。
若不是顾及惜惜还是没出阁的小姑娘,他昨天就把这个喜讯告诉女儿了。
惜惜想要个小弟弟,还瞒着他在栖霞寺和广济寺都捐了香火钱,求菩萨保佑他能开枝散叶,子孙满堂。
把好消息藏起来不说,这是一件很难受的事。
但内心的得意和满足又让他不觉得难受。
下了衙,他就亲自到京城里最大的老字号荣福堂给张氏订了一千两银子的补品,回到家里便一头扎进库房,找出一方琉璃镇纸和前不久刚淘回来的两方好砚台,觉得还是缺了点什么,想了想,让人把罗锦言叫到书房。
“爹爹一早就让你给玉章制上几锭好墨,你可制了?”
罗锦言早就把这事抛到脑后了,听父亲问起来,眨眨大眼睛,一副我不是故意忘了的模样。
罗绍无可奈何地直摇头,催促她道:“这几天别总和汤圆耳朵一起玩了,抽出空来给玉章制墨,他就要下场了。”
罗锦言应付地答应,一瞥眼却看到那方琉璃镇纸。
镇纸是透明的,从外面看进去,里面有两尾小鱼浮在水面上,拿起来摇一摇,小鱼便欢快地游起来。
“爹爹,您有这么好的东西不给我?”她一边抱怨,一边作势要把镇纸拿走。
罗绍一见,连忙笑着哄她:“宝贝女儿,爹爹把镇纸赏给玉章,你们成亲以后,你再找他要过来就行了。”
罗锦言委屈地看着他,爹爹,你真是越发吝啬了,一件东西给两个人。
罗绍没有办法,只好笑着说道:“这个镇纸有鱼跃龙门之意,送给玉章最合适,你别急,爹爹再寻一个送给你,给你们凑成一对,这总行了吧?”
什么凑成一对啊!
罗锦言嘟着嘴,从父亲书房里顺了块青田灯光冻,这才开心地走了,走到门口,又被罗绍叫住:“回去就给玉章制墨,别耽搁了。”
回到西跨院,罗锦言就歪在大迎枕上,把玩那块青田灯光冻。
夏至见了直蹙眉,制墨不是简单的事,小姐还不动弹,到时没有墨锭送给秦公子,老爷一定挺不高兴。
“小姐啊,我跟着您制过墨,要不您写个单子,我去照着采办配料?”
罗锦言这才不情不愿地坐到炕桌前,把制墨要用的东西列出来,让夏至去准备,又叫了以前跟着她制过墨的小寒和小雪过来。
她是懒得自己动手的,好在这些年下来,她身边的丫鬟们个个被她培养得心灵手巧。
次日,制墨要用的东西全都准备妥当,她便带着小雪和小寒和另外两个小丫头开始制墨。
这一世,她也只是八岁时曾经制墨送给父亲做寿礼,罗绍惊艳不已,真的以为女儿是根据古书上的方子,让陈先生指点而成的,却不知,前世她曾跟着名师专门学过制墨。
制墨讲究十万杵,虽然不一定真的要和料锤上十万次,但五六万次总要有的,何况她要制好墨,就要更加精细。
傍晚时分,她也有些乏了,站在北边窗下向外望去,却看到小荷初露的门帘挑起,一个女子从后罩房里走了出来。
高挑的身材,花朵般娇艳的容颜,这是绮霞。
绮霞也看到了罗锦言,她远远地曲膝行礼。
自从绮霞住到这里,罗锦言从来没有再见过她,她也深居浅出,平时只在屋里抄经,就连院子里的丫鬟们也很少看到她。
罗锦言离开窗子,换了衣裳去给父亲和张氏问安。
张氏正在害口,还没用晚膳,炕桌上摆了一堆话梅杏脯,见罗锦言来了,便让青萝装了一只大攒盒交给雨水,道:“这是今天刚从八宝斋买回来的,我尝着还行,你拿些回去吃。”
说完,又有点欲盖弥彰地道:“我有点积食,就让常贵去采办了些。”
脸上却红了起来。
罗锦言看着有趣,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欢欢喜喜捧着一堆零嘴儿回去了。
她原本也喜欢吃些酸酸甜甜的东西,夏至见太太又赏了一堆,便嘟哝着:“太太怎么也爱吃这些东西,也不怕把牙给吃坏了。”
罗锦言听到了,哈哈大笑起来,眼睛瞥到北边的窗子,就对夏至道:“每样装点儿,给绮霞送过去,就说是她的经书抄得好,我赏她的。”
夏至早就猜到绮霞是有些来历的,她从小跟在罗锦言身边,自是知道不该问的就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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