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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科举辅导师-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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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最不平等的,是你们的身份。一个是君王,一个臣子。你们如果认清不了自己的身份,还是不要去做官了。”宋问道,“当你手上的筹码不够多的时候,永远不要想着,去逼迫你们的君王。证据,证据才是你们的力量!证据,才应该是你们要去努力的方向!”
众生思索片刻,点头道:“学生明白了。”
“我希望你们遇事,不要那么悲观。民间说官场昏暗,是因为他们想的不多。其实没有那么可怕,有什么可怕的?大家都是人嘛。”宋问摊手道,“看,郑会不是就回来了吗?当初多少人以为他已经在劫难逃了?绝处逢生,不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吗?”
一旁的黄世谦弱弱举手道:“其实我一直没听明白,你们到底在气什么?”
另一武举科的学子道:“是因为楚姑娘的事情,最终不了了之吧。哪怕郑会被人放出来,”
“张兆旭不是被罚了吗?”
“是因为这事被罚?那惩罚委实轻了些。”
“哪听闻过这样判的?大理寺怎么可能管这种案子,肯定不是因为这事。”
“郑会被人放出来就不错了,这无证无据的,县令还是张家人,能怎样?”
“就是!”黄世谦拍拍旁边人道,“你们还是消消气,有什么大不了的嘛。”
众进士科学子:“……”
毕竟大理寺接手之后,消息并没有过多外露。
只有朝堂官员知道些风声。
大梁重文轻武,选武举科的学子,大多都是平民。
冯文述拍拍屁股站起来道:“没意思。说这些太没意思。不如骑马去。”
孟为跟着站起来道:“先生,让您见识一下我的骑术。”
武举科学子起立:“在我们面前说骑术?看来是得露一手才行。”
宋问道:“你们骑术好不好跟我没有关系啊。反正你们的经义课成绩,都很惨烈。”
众生哀嚎:“啊——?!”
宋问摆手:“去吧去吧。痛并快乐的生活着吧!”
教骑射的先生逛了一圈回来,被眼前的场景震住了。
又看见宋问,走过去服道:“方才他们一个个都不理我,说是心痛如绞。如今见了你,倒是很听话。宋先生,名不虚传啊。能否传授一下。”
“其实我也很心痛,只是没有人会来安慰我。”宋问道,“道理其实大家都懂。但听见有人说出来,感觉就是不一样。”
骑射先生:“……啊?”
宋问拍拍他的手,意味深长道:“所以你也来搭个伴吧。独悲悲,不如众悲悲。嗯。”
骑射先生:“……”
要说宋问失望,是有的。但也不是很大。毕竟她原本也没抱多少的期许。
可真要说起来,她还是高兴居多。
因为终于有人来找她,谈商铺转租的事情了。
送走来人,宋问高兴道:“小的们,我即将变得很有钱了!”
林唯衍也很高兴:“真的吗?那我也是。”
“……”宋问戒备道,“你想做什么?”
林唯衍微笑。
宋问:“不告而取是为偷!”
林唯衍保持微笑。
宋问:“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林唯衍继续微笑。
宋问:“……”
宋问:“我给你十两银子,你爱咋滴咋滴,别来霍霍我。”
林唯衍点头。
小五小六期盼道:“少——爷!”
宋问:“……”
她怎么觉得自己养了一众大爷呢?
商业街的事情虽然才刚刚起步,但朝廷已经将车道改了,两头的路也开放了。
近两日一直在公告,也招了不少的摊贩。
户部也没有经验,就当举办庙会一样,吸引百姓前往。
宋问与家中几位小的,都决定去看一看。
于是一窝蜂的涌到了街上。
商业街的名目独特新颖,许多人是慕名前来体验。
其中不乏商贾,毕竟两边的商铺,还有许多是空着的。
加上朝廷大力鼓吹,此处位置绝佳。
人头攒动,热闹非凡。看起来是很成功了。
宋问走的很慢,夹在人群中探查情况,身后几人便有些不耐了。
宋问将他们三人都打发出去,让他们届时自己回家。
午间,去了旁边的一间酒馆,决定先休息一下。
出手阔绰,一人订了个临窗的包间。
站在窗口,向下张望。
熙熙攘攘的人群,此起彼伏的欢声。
宋问才算见识到长安的繁华。
城池的繁华,都是因为人。
哪怕年年岁岁都是不同的人。
所有的到来与逝去,都不过是历史长流中的一粟而已。
“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
宋问刚念完,就听包厢的隔壁,传来一道声音:“先生为何,忽生感慨?”
这里的包厢,并没有明确的隔开。
店家为了省些空间,两个房间,隔的不是墙,只是一排门而已。
隔壁人又道:“你我既不相识,怕也无缘再见,不如聊聊?”
宋问仔细一听,觉着这声音有些熟悉,不像是不相识的感觉。
带着醉酒的音调,看来喝得不少。
隔壁人自嘲般的笑道:“我亦是行人?他人于我,才都是行人。”
宋问:“……”
我勒个去唐清远?!
第42章 酩酊大醉
唐清远似乎已经在隔壁很久了; 只是宋问没在意。
她贴到门口仔细听了一会儿,又从门缝里往里看一眼。确认对面只有一个人。
桌上摆了好几壶酒; 靠在椅背上; 颇为失态; 看是醉得不轻。
这种情形,宋问不过是说了一句话而已,他应当是没有发现的。
那边唐清远又喝了杯酒; 然后开始侃侃说个不停。
“我父亲很疼爱我; 可我却很惶恐。我怕犯错。我母亲从未将我放在心上,我从来不理解她。”
宋问觉得自己该走了。毕竟有些事还是不要听的好。
但对面又不知道是她在听; 这样走了似乎有很没有礼貌。
出于她一贯的风度与礼貌; 宋问决定姑且再坐一会儿。
“教我文武的两位先生; 我很景仰; 很敬佩,我努力讨好他们,他们却从不与我亲近。他们可以教我任何事。却从不教我; 如何做朋友。他们从不将我看作晚辈。他们看我; 永远是一种陌生的眼神。”
唐清远干笑个不停:“不是害怕,不是厌恶,但也绝对不是喜欢。”
宋问扯了桌布,披在身上; 以防万一。
话说唐清远今日难道是一个人来的?
也是,谁出来抑郁倾诉一下,还要带一个可能会去传话的仆从?
可是这里鱼龙混杂; 他也未免太大胆了。
唐清远继续伤感道:“我还有一位朋友。我以为我们是朋友,我们自小一起长大的。可他讨厌我。他偷偷和我大哥往来,却不敢让我知道。他面对我的时候,就和我一样,虚情假意,惺惺作态。”
宋问抵着下巴点头。
这大概是在说许继行吧?
明面上虽然传的是不和,但从唐毅一有事就找他的情况上看,两人关系应当是很好的。
许继行和唐毅相交,倒不是不敢让他知道,只是怕遭人猜忌意会。
唐毅在陛下心中就是一根拔不去的刺,任何靠近他的人,都是危险的。
而他父亲又是骠骑大将军。所谓高处不胜寒。
叫别人误会了自己的立场也就罢了,连累他父亲,可不是麻烦,是脖子瘙痒的事。
不过唐清远对自我的总结认识还是非常到位的。值得夸奖。
“还有一个人。他很聪明,也很博学。我明明是真的想结交他,礼贤下士,三顾茅庐。他对我还是颇为忌惮。我究竟是做错了什么,让他讨厌?”唐清远越想越气闷,灌了自己一口:“虽然他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可我也不曾落他半分面子啊。”
宋问叼着茶杯:“……”
这位不受喜欢的人,不会是在说她吧?
“这位兄台,兄台?”唐清远半撑着身,似乎要站起来。可是没能成。便拎了酒壶,往门边砸来。
宋问听见动静,吓了一跳。
立马包住脸,蹿到桌下。
唐清远又道:“喂,兄台,你还在吗?”
宋问嗲着声音道:“在~”
“哈哈哈。”唐清远道,“你说我往后,是不是永远都是这样了?一辈子都是如此。”
一个十七八岁,甚至还未成年的孩子。对未来的向往应当是美好的。
可在他的眼里,应该只剩下寂寞了。
对于现在每日已经习惯了来说,这或许不难以忍受。
可是如果想到,未来十数年里,都是这样的人生,就会觉得满是绝望了。
宋问道:“你不曾想过原因吗?”
“原因?”唐清远道,“什么原因?身份吗?”
宋问:“你方才自己也说了,虚情假意,惺惺作态。”
唐清远:“可这也是他们教我的呀。”
宋问道:“他们教你的,绝对不是虚情假意,与惺惺作态。那只是你以为的而已。”
这就和伪善叫人讨厌,而仁善叫人钦佩一样。
唐清远:“是吗?可他们为何不告诉我呢?”
宋问沉吟片刻,措辞道:“其实,不一定是讨厌你。君子……”
“砰!”
宋问说到一半,被隔壁忽然响起的重击声吓了一跳。那一幢,甚至连地板都带着震动了一下。
宋问猛得弹起,又给撞到了头。
嘴里吃痛骂了两句,从桌底下爬出来,隔壁已经没了声音。
宋问顿时大骇,也不顾脑袋上的包,试探的喊道:
“喂?”
“朋友?”
“大兄弟?”
宋问站起来:“殿下!殿下您没事把?!”
宋问推开门冲了过去,发现人已经躺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楼下的跑堂听见动静,也冲了进来。
宋问拍他的脸:“喂!兄弟!兄弟你醒醒!”
跑堂惊慌道:“这是怎么了?”
“喝醉了。”宋问道,“快把门关上,别让人看见。”
跑堂过去合门。
唐清远在剧烈摇晃下睁开眼,迷迷糊糊的辨认出来,却分不清状况,含糊道:“宋问?”
宋问披着一头桌布,给他跪了:“是的大爷,是我。您当没看见成吗?我马上就走!”
跑堂立马冲到门口以身相拦:“客官!您不能走啊客官!您不能丢下您的朋友,而且这帐还没结呢!”
宋问:“……”
两行清泪在她心底流。
宋问将桌布转赠给了唐清远。将他的头包成一团,然后让跑堂找了个人来背他。
也不敢这样送回宫里啊。
太子酗酒,少不得一顿骂,而且实在有损他完美的君子形象。
宋问没那么缺德,也不想得罪他。只能带他回自己家了。
送人过来的壮汉,将人放到床上。又在门口观察片刻,方抬脚离去。
实在是宋问这般行为太猥琐了。
偷偷摸摸的,跟拐人差不了些许。他还是要警惕些。
宋问给唐清远喂了口水,将人放平。
然后走出门外,里三层外三层的锁死,准备着去找唐毅。
她害怕。
她只想做一名低调的女子。
赶紧来个人把这位祖宗带回去。
这边宋问刚拔了钥匙,许继行便骑着马疾驰而来,停在她的门口。
宋问回头,惊道:“少将军?”
“宋先生?这是你家?”许继行勒紧缰绳道,“殿下呢?”
宋问:“你怎么知道他在我这儿?”
“他让人来通知我接了,只是等我到了地方,跑堂又说他已经被人接走了。”许继行狠狠松了口气,真是没将他吓死,摇头道:“原来是你啊。”
宋问也是狠狠松了口气。
他很快就可以走了嘛。
两人从互相的眼神中,都看出了一股同情。
宋问抓着钥匙,重新将锁给打开。
许继行下马,候在她身后。
推开了门,将马交给宋问,先进去看看唐清远的情况。
见他确实没事,才又走出来,同宋问道谢。
宋问已将马牵进来,重新合好门,现下有空和他算账道:“少将军,你这人太不够义气。竟将祸事都推卸给我。”
许继行装傻道:“你说什么?宋先生可别污蔑在下。在下没读过多少书,嘴笨。”
“少来。”宋问道,“就这次国师的事情,你怎能说奏状是我给你的呢?害我无端受人仇视,何其无辜?”
许继行摸摸马脖子,道:“哦?难不成,你要我推给三殿下?”
宋问咋舌道:“所以我说你不够义气。做坏事就从没想过自己吗?”
许继行大笑道:“人嘛,总是趋利避害的。”
宋问觉得这人不厚道,太不厚道。
有必要和他谈谈人生。
宋问撸好袖子,便听到几声叩门声。
许继行反手开了门。
住在隔壁的小姑娘,提着一个小篮,怯怯开口喊道:“宋先生,娘说这是您先前订的,叫我送过来。”
宋问确实找人订了些绣布。
“哦,小五……”宋问扬手喊了一句,方想起家中没人,便道:“麻烦帮我丢屋里吧。我跟这人有帐要算。”
姑娘点点头,便提着东西进去。
许继行很客气道:“我与先生有什么账?我与先生不熟的。”
“不熟的才要明算账。”宋问道,“方才你们殿下的酒钱,是我付的。”
许继行爽快掏腰包:“多少?”
宋问面不改色道:“二十两。”
“二十两?!”许继行手一顿,又收了回来:“我们殿下是喝了琼浆玉液吗?真不知那酒馆还有这样大的来头。不如先生您陪我一起去看看?也叫我见识见识。”
宋问道:“这你就不知道了。为了带他回来,我损失了我的传家之宝。”
许继行:“是什么。”
宋问指指自己的脸,哼了一声。
许继行:“……”
“你到底给不给?你不给我找他去。他不给我找户部去。反正我不怕事儿大,你懂的。”宋问伸出手,望天:“二十两。”
许继行抹了把脸,哭笑不得道:“成!怕你了!”
这分明就是铁心要坑他的,早知道方才就好好认个错,免得惹他生气。
人果然就是怕无赖。
许继行将银票拍到她手上:“也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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