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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科举辅导师-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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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问端起茶喝了口; 轻呵一声,慢悠悠道:“策论最重要的思想,知道是什么吗?”
众人侧耳听她讲课。
宋问:“那就是,假使你的论点是,牛只会吃草。那么现在就算有一头牛当着你的面啃了一块肉,你也要面不改色的告诉别人,这只是一块长得很像肉的草,但它的本质还是草。因为牛只会吃草。”
武举班众生:“……”
林唯衍:“睁眼说瞎话?”
“这叫立场坚定!”宋问道,“你自己都不相信,还指望去说服别人相信?”
众人嘁声,不放在心上。
李洵起身道:“聊也聊过了,大家散了吧,还是上课。”
宋问拍桌轰赶:“散散散!我看看有多少人今日是迟到的!”
众生还是磨磨蹭蹭的留恋不肯走,一道焦急的声音传来。
“先生先生!”丁有铭甩着长袖从门口冲进来道,“国子监的人来啦!”
所有人怒目而视,上前一步,将他团团围住:“还敢来我云深书院?他们想做什么?”
丁有铭被吓得一抖:“又不是我,你们吼我做什么!”
他推开众人,来到宋问面前,传话道:“他们现在就在门口,喊您出去!”
宋问站起来,往门口踏了一步。
数十人跟在她身后,一起踏了一步。
宋问怒了,回身喝道:“不是我班学子,速速退散!”
宋问带着几位学生,过去查探情况。
国子监来了七八个人,如今正站在大门前面。
宋问从阶梯上走下,待走近了,边走边调侃道:“有劳诸位国子监监生大驾光临,我云深书院实在是荣幸。只是这不请自来,唐突了些吧?”
罗利上前一步,施礼道:“今日来,是有事来请先生指教的。”
礼节到位,看着的确不像是找茬的。
宋问站定在他对面,笑了笑。
冯文述嗤笑道:“怎么,昨日指教的还不够?”
“自然不是再比什么才学的高下,比诗文我已经服输。今日真是真为讨教而来。”罗利浅笑道,“昨日听宋先生一席教诲,叫我等醍醐灌顶。只是我等资质愚钝,有一件事情不明白。昨日先生说,看人是否贤仁,还得看他的所作所为。学生回去一想,觉得不对。难道说得漂亮的人,就一定做得不漂亮吗?我看先生说话,就滴水不漏。”
宋问道:“只是一场策论而已,何必让在心上。”
“若是不放在心上,那策论便是毫无意义。”罗利道,“持之有故,言之有理。那自然是可以讨究的。”
“你若是问我的意见,那答案自然是否。”宋问道,“不善言辞的人,不大适合为人师表。”
罗利道:“如此,学生便放心了。”
宋问:“你们今日来,就是为了问这个?”
罗利:“这是其一。”
冯文述皱眉道:“说话遮三掩四的,你倒是来个开门见山,好歹还说你干脆。”
罗利不理会他的挑衅,继续说道:“其二,是想找云深书院讨教。”
“哦。”宋问敲着折扇道,“说吧。”
罗利:“既然先生说得那么好听,我等就想见识一下,何为言行一致。别也是光说不做的,沽名钓誉之徒。”
宋问不急不躁道:“你指哪件事?我说的每一句话都很动听。”
“我指,究竟云深书院与国子监,哪边教出来的学生,才是有利于山河社稷的贤才。”罗利道,“照宋先生说来,比作诗写文是没有意义了,那么这个总该有吧?”
宋问顺着他感慨道:“我真开心,你能够迷途知返。”
云深学子冷笑了一声:“你想怎么比?”
罗利:“怎么比看各人怎么做,应当是找谁来评才是。”
宋问饶有兴趣道:“你想找谁来评?”
罗利:“谁人受惠,谁人来评。先生既然说的是民,那自然由百姓来判。”
罗利很小心,怕被宋问抓到把柄,于是说句话都要拐三个弯,还不停观察宋问的神色。
宋问觉得好笑,故意没有搭腔。
孟为挽了袖子走上前道:“这百姓也有收买过与没有收买过的区别,你国子监不是最善舞弊了吗?我云深自愿服输。”
站在后排的监生喝道:“嘴巴放干净点!”
孟为横眉怒对:“也知道自己做的是肮脏事?怎么不见你敢认!”
罗利抬手阻止身后人道:“够了!我们今日不是来吵架的!”
那监生硬生生憋了回去。
罗利道:“为保公平起见,我们就在商业街区中间摆擂。那里人来人往,人员流通。你们也可以将此事公布。国子监总不能收买的了整个长安城吧。”
“新鲜。”宋问感兴趣道,“可以。”
罗利:“那好。就以十日为限,如何?”
宋问答应的很爽快:“可以。你提的比试,我们云深作陪,一切你来定。”
罗利道:“那咱们等着。”
宋问侧过身,对他比出一个中指。
其余学子不明所以,但觉得这个动作很是霸气,于是对视两眼,有样学样,跟着朝他们比出一个中指。
罗利等人看了看,不甘示弱,跟着比出了中指。
于是两边人就这样互比着中指分开,直到对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内。
宋问:“……”
宋问微一偏头,喊道:“林大义小友!”
林唯衍无奈叹气,然后开始尾随几人。
几位学子见人远去,过来围住宋问。
孟为皱眉道:“他们打的什么主意?来找我们比这个?”
“比这个,才有意义。赢多少场诗会,都不如民心来的重要。”李洵道,“看来他们输的并不甘心。”
冯文述担忧道:“他们看着很有把握,不知会有什么手段。”
“各显本领呗,倒不一定是要耍手段。”宋问负手往前一步道,“他们有信心,是因为他们觉得人心是很好收买的,他们觉得百姓是很好欺骗的。只要十天,做好十天,让人觉得他们心系百姓,是未来的栋梁之材。即便只是假象,他们也能赢了。”
冯文述道:“可他们能做什么呢?”
“站在高处的人,向活在低处的人稍施恩惠,他们就会感恩戴德。这是事实,他们想的没错。”宋问道,“他们不需要做太多,其实百姓想要的也不多。听听他们说的话,把能解决的小事都解决了,就可以了。”
孟为嘟囔道:“还不是卑鄙。”
宋问倒觉得,这和卑鄙无关,只是许久以来一直积压的问题而已。
他们历来是这样看的,所以便这样学了。在他们心里,这或许是根本不需要去考虑对错的事情,它只是一种手段。
而如何在云深书院这里挽回面子,才是更为重要的事情。
宋问说:“如果他们能做到时时不忘百姓,给百姓施恩,而不只是这十天,那我倒是敬佩他们。”
梁仲彦叹道:“只可惜,日久才能见人心啊。”
“那先生为何还要与他们比?”赵恒道,“这岂不是胜算难料?若是他们赢了,岂不是功亏一篑。只怕他们以后要越发得意。”
宋问笑道:“不觉得这很有意思吗?”
赵恒急道:“先生!”
李洵拦住他:“想来先生自有打算。”
宋问收了嬉笑的表情,严肃道:“他们想的是对的,可这样的想法是病态的。这只是一种取巧而已。这不是利于社稷,这是欺骗。这是在消磨百姓对大梁,对朝廷的信任。让他们以为自己的心意,不过是一种可以利用的东西。这样的方式,我不能苟同。”
宋问道:“做官不应该是为了自己,也不应该是为了名誉。即没有觉悟,又丢不掉名声,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赵恒:“那先生您还和他们比,这不是正中了他们的圈套?”
宋问:“我要告诉他们是错的,而这种话,他们是听不进去的。只有在赢了他们之后才有资格说。”
众学子围上来:“先生有把握吗?”
“把握这种东西……”宋问笑道,“自然要比过之后才有。”
众生:“……”
第102章 再挑战
宋问与众学子在课堂里商讨对策。
林唯衍去打探情报; 不久后回来。众生纷纷围住他追问。
宋问挥挥手; 让人给他传去一杯茶。
林唯衍喝了一口; 答道:“也没做什么。他们去给街上的乞儿发粮,发衣而已。顺便还请了一位大夫; 去给人看病。”
冯文述问:“摆在哪里?”
林唯衍:“当然是闹市。”
众生齐骂道:“卑鄙!”
宋问道:“不然你还指望人家躲深山老林里做好事啊?他要真这样做了,你们会夸赞他吗?”
孟为不服道:“那你要他做了才知嘛。”
“坦诚一点; 朋友。”宋问道; “你虚伪的模样,很有几分金刚萝莉的风范。”
孟为一凛; 立马挺直上身。
梁仲彦道:“现在该怎办?先生,难道我们也去效仿?”
孟为立马拒绝:“我们效仿; 岂不让他们笑话?”
宋问抬手一压,道:“都不必慌张。后发制人,是有很多优势的。我们可以依据形势; 随机应变。”
冯文述:“如今形势,不是都在他们掌控吗?”
宋问笑道:“其实干扰一下他们,还是很简单的。”
孟为豪迈拍桌:“我去!”
“何必你去?假手于人不成吗?”宋问抖腿,示意他坐下:“总不能事事都自己做; 有些事自己做是要让人诟病的。”
孟为:“那怎办?”
宋问搓搓手,笑了一声:“这国子监里分国子、太学、四门,还有书、算。他们与云深不一样,全部是官宦子弟。这朝廷官员都有派系之分,他们岂可能没有?罗利有一帮兄弟,却不见得国子监; 都以他马首是瞻。”
众生锤手,恍然大悟:“是啊!”
冯文述道:“那与罗利过不去的人还真是不少。”
宋问点头道:“是嘛。他们自己人的事,先让自己人闹一闹。”
冯文述拉着李洵道:“那我二人去通知他们。”
宋问:“准了。”
林唯衍一脸莫名神色的看着她。宋问半眨着眼,默默扭过头。
看他们二人走了,孟为按捺不住道:“我们也去看看?”
“看什么,你们还有别的事情。”宋问靠在椅背上,翘起腿道:“总不能凡事都想着对手出纰漏,这只是一种捷径而已。最关键的,还是自己。勿做小人啊学子们。”
几人坐回座位,开始沉思自己能做什么。
宋问道:“他们需要什么,你们能为他们做什么,你们又能做到什么,这应当是你们一直在想的事情。”
诸学子互相对视。觉得无非就是
毕竟他们只是学生而已,也做不到许多。
宋问提醒道:“心不要装的太大。你们能想清楚的。想想你们自己的身份,你们也是百姓啊,你们需要什么呢?”
梁仲彦沉默片刻道:“书太贵了。这书真是念不起。我幼时想念书,都是我父亲去乡绅家里给人做工,为我借一本,抄完再还回去。念来念去,也只有那几本。”
赵恒看着他,点头道:“这束修是不贵,可大多人,买不起书。笔墨纸砚,都是开销。”
孟为道:“能借倒也还好。可谁会乐意将书借给别人呢?这弄脏弄坏都是不乐意的。”
大梁的书,大多都是手抄本。流传不广,数量不多。价格自然高昂,也就宝贵。
宋问道:“看,问题出来了,需求也出来了,然后呢?”
“有什么办法?”几人开始沉思。
赵恒道:“不如我们手抄书几本书,去分发给他们?”
梁仲彦否决道:“这收效甚微啊,我们才几个人,能抄几本书?何况抄了之后呢?难道能永远给他们抄吗?若只是为了胜负而做表面功夫,又与那国子监相差无几?”
赵恒摊手道:“那怎办?能帮一个也是一个呀。”
孟为道:“不能想着光靠钱解决。”
宋问鼓掌道:“孟为学子,说的很对。”
赵恒:“不然怎办?”
“自己想啊!好好想。”宋问道,“难道什么问题我都能给你们答案吗?你们总要自己解决问题。”
几人重新陷入苦思。
宋问拍桌道:“独学而无友,则孤陋而寡闻。都讨论起来,别自己闷着。不管有没有结果,经验都是宝贵的。”
这班里最会说的冯文述不在,最聪明的李洵也不在,几人不知该说什么。
只能将能想到的法子先都列出来,然后一个个挑。
宋问抬抬下巴,问道:“丁有铭学子,我先前拜托你做的东西,怎么样了?”
“已经好了!”丁有铭站起来道,“我父亲已经将模具都打好了,就是胶泥上的字还未写。”
宋问点头:“明日把东西搬些到书院来。”
丁有铭点头应允,其余学子皆是好奇发问:“到底是什么?”
宋问拍桌道:“是什么你们明日就知道了。现在嘛,还是将眼前的事先解决了再说。”
宋问站起来,勒勒腰带。
好久没早退,觉得都不习惯了。是时候该回归本我。
于是毫不留恋的转身出门。
林唯衍困了半天,看总算能走,立马跟上。
过了约一个时辰,众人落课准备着去吃饭,冯文述与李洵回来了。
冯文述见宋问不在,朝众人招呼道:“走,国子监的人要对上了!”
众人二话不说,跟着冯文述狂奔出门。
他们赶到的时候,就见数人穿着国子监的衣服,已经在街中吵起来了。
云深学子躲在墙后,远远观望。虽然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看得出两边互不相让,皆是盛气凌人。
赶来的学子道:“罗利,先前诗会那事,你要去,我也随你了,如今你这是要做什么?”
罗利:“这与你何干?”
“正是因为与我们无关,才叫做无妄之灾。大家都是国子监的学子,荣辱与共,怎会与我有关。”那白面书生道,“你以国子监的名义,去找云深书院挑战,可有问过我们的意见?这若是输了,这名义你当得起吗?”
罗利:“我们自己挑战自己参赛,何必告诉你?还是说你也想来?”
“你真是执迷不悟。”书生斥责道,“先生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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