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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良缘错-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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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承启放下茶盅,慢条斯理道:“本宫今日登门造访,其实无甚紧要之事,不过有几句话想跟夏小姐说一说。”
又是为了汐儿!一个三皇子一个世子爷还不够,现在又多出个五皇子,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夏立德心中哀叹,面上却赔笑道:“殿下请稍后,待草民去唤小女前来。”
宋承启客气拱手:“有劳夏员外。”
夏立德垂首退出前厅,立刻让小厮叫了夏浅汐来,急问她:“殿下指明要见你,这……”
“爹爹无需担心,五皇子无非是为世子出气而来。”夏浅汐秀眉微蹙,“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女儿且去会一会他。”
女儿的性子他比谁都清楚,夏立德忙叮嘱:“不可出言顶撞,里头那位可是位皇子,轻易惹不得。”
夏浅汐欠身,“是,爹,女儿自有分寸。”
夏浅汐进了前厅,福身道:“民女见过殿下千岁。”
“夏小姐不必多礼,坐下说话。”宋承启向一旁的座位摊摊手。
“多谢殿下。”夏浅汐落了座,便拾了丫鬟呈上来的茶盏凑到唇边,悠闲品茶。
未几,宋承启开口道:“夏小姐是个聪明人,应该猜得到本宫为了何人前来。”
“哦?”夏浅汐唇边挂着温婉的笑,“民女不知,还请殿下明示。”
宋承启清咳一声,“本宫就开门见山吧,前日撞你马车是本宫安排人做的,世子他事先毫不知情,本宫在这里向夏小姐陪个不是。”
戚索索这两日都留在夏府陪伴夏浅汐,没去绸庄上工,听下人说五皇子叫了浅汐姐姐过去问话,便悄悄贴在侧门偷听。
一听宋承启说他让人撞了浅汐姐姐的马车,心里头恼得不行,暗暗把宋承启这个人记住了。
“民女惶恐,岂敢怪责殿下。”夏浅汐放在衣裙上的手一紧,梳理了思绪后道,“民女并未损伤分毫,实为大幸。可后来出现的黑衣人,险些伤及我与家父还有卧先生的性命,现在想起亦惊出一身冷汗,殿下可知是何人指使?”
宋承启摇头,“本宫已经派人去查了,一有消息会立刻捉拿幕后黑手归案,严加惩处,夏小姐请放心。”
“如此,甚好。”夏浅汐颔首。
“还有一事。”宋承启看向她,说出了此行的目的,“世子前日挨了五十军棍,忍着伤痛去救你们,还为夏小姐挡了一刀,如今世子趴在床上疼痛难忍,却固执不愿服药,饭食不进,长此下去,伤势堪忧啊。”
为她挡了一刀?夏浅汐恍然想起那日他突然飞身过来抱住她,厚实的身躯一顿,将她搂得更紧。
她心中大为触动,想说些什么,话到喉边却哽住了。
宋承启在她眼里看到了不忍,继续道:“世子他现在最想见的人就是夏小姐你,为了他能早日痊愈,本宫希望小姐能去靖南侯府看望一番。”
夏浅汐目光转向他,带起发髻上一只金累丝攒珠玛瑙步摇玎玲作响,“民女在御前拒绝世子心意,恐怕他如今最不想见的就是我了,殿下应是找错人了。”
“旁观者清,他对你确实是动了真心的,就算是你心里没他,就凭他舍身为你挡的那一刀,你也不该袖手旁观。”宋承启终于按捺不住站起身,声音发沉,不复之前的客套谦和。
夏浅汐也站起来,神色不卑不亢,“民女会命人备上厚礼,答谢世子爷的救命之恩,至于登门探望,请恕民女做不到。”
去看他,只怕日后更加纠缠不清,她不能心软。
宋承启见说她不动,眸光渐黯,带着抑制不住的怒意:“希望夏小姐的良心能安。”说罢冷哼一声朝门口走去。
待宋承启的身影消失不见,夏浅汐脚下一软,退后瘫坐在椅子上,手心里早捏出一层湿汗。
天上乌云密布,阴沉沉地似要下雨。宋承启窝着一肚子火气从夏府出来,到醉仙居叫了一大桌席面,痛饮几杯之后,才勉强纾解些郁气。
从醉仙居出来已经日近晌午,一场雨下过,太阳从云层中露出半张脸来。
宋承启骑着高头大马行在街上,路过西市大街时,上方的窗户被人打开一扇,向下扔出一串燃着的鞭炮,不偏不倚落在了他的怀里。
鞭炮噼里啪啦在他怀中炸响,马匹受惊,嘶鸣一声朝前方狂奔。宋承启抛掉未燃尽的鞭炮,一面勒紧缰绳,一面向行人大喊道:“让开,都让开!”
西市大街车水马龙,行人摩肩接踵,热闹非凡,这一冲撞立刻传来一片惨叫。宋承启从腰间拔出匕首,直刺马脖子数次,鲜血汩汩淌出,未多时,骏马轰然倒于路面,鼻翼翕动,只剩残存的喘息。
数名影卫火速赶来,纷纷下跪叩首,“属下护主不力,请爷降罪。”
宋承启抬抬手,望着不远处扔鞭炮下来的那排屋子,冷声道:“给我搜,爷倒要看看是何人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影卫领命前去,很快将“刺客”五花大绑带到宋承启面前。
“哟,竟然是个姑娘。”宋承启来了兴致,一手勾起她的下巴,在她抬首的瞬息,却是一愣。
这小姑娘看起来年纪尚小,约摸十三四岁光景,模样未全长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满是不谙世事的清纯懵懂,玉腮泛着浅浅的红晕,樱桃般的小嘴撅着,带着一股子天然的野性。
宋承启见过的美人无数,头一回碰到这么个与众不同的。
心有些痒痒。
嘿,想哪儿去了,这个时候还能动起歪念来,这可是个小女娃,还是说正事要紧。宋承启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声禽兽,拢拢袖子,吩咐手下:“干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人松绑。”
戚索索理理衣衫,揉着被绳索勒疼的手腕,扫了一圈四周,心里估摸这是一家客栈的上房。
宋承启屏退了手下,眼睛在她身上转了几转,脸上尽量笑得温和:“说吧,你为何扔鞭炮作弄我,何人派你来的?”
索索瞪他一眼:“没人派我来,是我自己要教训你。”
哎哟,胆儿挺肥啊。宋承启被她逗乐了,仰头笑道:“你可知我是谁?”
“管你是谁,你欺负浅汐姐姐,还撞翻她的马车,我要为她讨回公道。”
撞夏浅汐马车一事,宋承启自认理亏,声音低了些:“实话告诉你吧,本宫是五皇子。”
“皇子?是个多大的官儿?”索索歪着脑袋思索,片刻,杏目圆瞪,“皇子的意思是皇上的儿子,你是住在皇宫里的。”
索索脸色发白,赶紧往地上一跪,叩首不迭,“民女不知殿下的身份,贸然惊扰殿下,请您处置。”
这姑娘的声音娇软婉转,如黄莺出谷,且带着一丝委屈似的惶惑,听得宋承启发不起来脾气,忙扶她起来,“不知者不罪,本宫不会怪你。”
“多谢殿下。”索索低着头,唇角漾起一抹得意的笑。
原本她想捉弄过宋承启就回去,没想到还没来得及跑掉,就被他的影卫捉住,只好装无知可怜,试图蒙混过关。
不过这个什么五殿下,还挺好骗的。
索索心中正窃喜着,宋承启心思动了动,攥着一截袍角在她面前一摊,露出一副牙疼的表情:“本宫的这件袍子价值万金,被你那鞭炮一炸,多出了几个窟窿眼,你看着赔吧。”
看这情形,此事难以善了了。索索绕着手指头,嗫喏道:“我在夏家绸庄做工,一个月才二两银子,我要攒多少年才能赔你呢。”
她说话时抬头看他,扑闪的桃花眼中盈满晶润的水泽,衬着一张精巧粉嫩的瓜子脸,越发楚楚可怜。
宋承启心里有些乱,拧着眉头道:“你别哭,不让你赔就是了。”
“既如此,多谢殿下宽容。”索索咧嘴笑得一派天真,福身道,“民女这就告辞了。”说着抬脚就往外走。
“且慢。”
索索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门口,被宋承启的侍卫提刀拦住去路,只得转身,委屈巴巴地噘着嘴,“殿下还有何事?”
宋承启冲她招招手,索索扭扭捏捏走过去,他说:“撞翻夏小姐马车一事,确是本宫不对,可方才姑娘扔的那串鞭炮惊了本宫的马,外头人这么多,难免有几个躲避不及。如此危险之事,姑娘以后可要引以为戒。”
索索一听撞了人,急出眼泪来,忙扯住宋承启的袖子晃着,“那些被撞到的人现在如何了,严重么?我不是故意的,我光想着给浅汐姐姐出气,没想到会这样的。”
宋承启扒拉掉她的手,故作威严地理好衣袍的褶皱。
门外侍卫都在呢,叫人看见多不好。
“好在本宫及时制服了疯马,只撞了三两个人,蹭了些皮外伤,本宫已经派人将他们送去医馆,也赔了些银子给他们养伤,今日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索索听后松了口气,一脸诚恳道:“殿下您真是个好人,民女保证,以后再也不做这样的蠢事了。”
宋承启满意点头,“如此,姑娘可是欠了本宫一个人情,投桃报李,姑娘也该帮本宫一个忙。”
“什么忙?”索索瞪大眼睛。
夏浅汐收到宋承启让人送来的信,就急匆匆赶到悦来客栈的天字一号房。
索索见她来了,立马从椅子上跳起,一脸欢喜道:“浅汐姐姐,你可来了。”
夏浅汐拍拍她的肩头,转身给宋承启行礼,“民女见过殿下千岁,不知我这小妹做错何事,被殿下扣留在此?”
宋承启将索索向他扔鞭炮,马匹受惊冲撞行人之事一五一十跟她说了,她狐疑着看向一旁,索索的头越垂越低,心中便明了。
她向宋承启行一礼,歉然道:“今日之事是我这小妹不对,殿下想要如何处置?”
宋承启笑道:“本宫也不想为难夏小姐和索索姑娘,只不过那件事还请夏小姐慎重考虑一下。”
意思是让她去靖南侯府看望南宫弦了。
夏浅汐正犹豫间,只听索索板起脸孔道:“浅汐姐姐,这位殿下在你来之前就说了,今日之事他不再追究,他让姐姐过来,是跟我串通好的,你不去他也不会把我怎么样。”
“你……”小丫头居然临时反水,宋承启气得牙颤,真想在她圆润的脸上狠狠拧上几下。
索索赶紧躲到夏浅汐身后,探出脑袋堵他一句,“你是皇子,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不可胡闹。”夏浅汐横她一眼,转向宋承启道,“殿下宽宏大量,民女与小妹就先告辞了。”
说罢她便扯了索索下楼,离开了悦来客栈。
回去的路上,她听着索索说着一堆下不为例忏悔保证的话,心里却盘算着去靖南侯府一趟。
虽然嘴上说着不去,心里到底还是在意的。
马车在家门口停下,两人踩着脚凳刚下去,管家就小跑过来,拱手道:“小姐,靖南侯夫人一个时辰之前就来了,等着见您,此刻正在前厅呢。”
顾佩蓉?她来这里,莫非南宫弦出了什么事?
夏浅汐匆匆进了前厅,行礼道:“民女见过夫人,夫人安好。”
顾氏忙起身扶她,“夏小姐无需多礼。”
寒暄两句,夏浅汐便问:“不知夫人远道而来所为何事?”
“我……”顾氏看看周围,欲言又止。
夏浅汐向婢女使了个眼色,她们便欠身出去,带上了房门。
“夫人有话请说。”夏浅汐客套道。
顾氏叹息一声才道:“夏小姐有所不知,阿弦他受了重伤,又不肯让人医治,眼看伤势愈重,我这个当娘的焦心不已,只好亲自来请夏小姐到敝府一趟,去看看他……”
“他……”夏浅汐咬咬唇,不知道说什么好。
顾氏以为她不愿,又道:“昨儿个阿弦发起高热,昏迷中一直唤着夏小姐的名字,醒来之后就一直发呆,也不跟人说话,这么下去,我真怕他出事。我也是实在没有法子……”
“可怜天下父母心,我知道夏小姐不喜欢阿弦,不然也不会在御前拒婚,可我就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实在不忍心见他这般折磨自己,只求夏小姐去看看他,劝他服药也好。”说着顾氏起身作势向地上跪去,被夏浅汐扶住了胳膊。
“夫人您这可使不得,折煞民女了。”夏浅汐动容道,“民女这就随夫人一起到府上看望。”
顾氏与夏浅汐一前一后乘轿来到靖南侯府,绕过照壁,往里走穿过一条迂回廊庑,便到了一处清净雅致的小园,假山流水辉映成趣,翠竹密生,玉兰绕砌的拱形桥雕刻精美,桥那头便是南宫弦住的庭院。
刚走到内室门口,就听见一阵瓷器打砸的声音,顾氏面色一变,立刻举步入内,夏浅汐紧随其后。
珠帘内,几只错金银云纹浅槽低架上摆着炭盆,里面的炭火旺盛,屋内温暖如春。浓浓的苦涩药味飘荡在室中,几名婢女垂首立在一侧,见到顾氏,立刻惊慌行礼:“夫人。”
南宫弦趴在软塌上,听见声音不耐烦地嚷着:“我说过了,不吃,都给我出去!”
这模样分明是个闹脾气的稚子,夏浅汐在心里吐了吐舌。
顾氏摇了摇头,转身看向她。
夏浅汐微欠了身,走到塌边,在素锦绣墩上坐下。南宫弦正要作色,抬头看见是她,欣喜的笑容在略显憔悴的脸上一点点洇开。
他一把捉住她的手,紧紧攥着,“汐儿,你来看我了。”
夏浅汐抽出手,微赧地对他笑了笑。
顾氏向一旁使了个眼色,婢女会意,端起放着药碗的托盘呈到夏浅汐面前。
夏浅汐取过药碗,用调羹舀了一勺药汁递到他唇边,轻声道:“世子爷,先服药吧。”
“我喝。”南宫弦就着她的手喝下一整碗药,夏浅汐拿帕子为他擦过嘴角,正要起身,又被他拉住了手。许是动作太急牵动了身上的伤口,他倒吸了一口凉气,似哀求道:“不要走,留下来陪我。”
夏浅汐抿抿唇,心中轻叹,真是冤家。
顾氏无法,只好带着婢女下去,吩咐张嬷嬷备下一间奢贵舒适的厢房。
南宫弦伏在塌上,脸枕在手臂,双目定定凝着她莹白如玉的俏脸,不舍得移开,生怕一眨眼她就消失不见了。
夏浅汐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低着臻首,两人一时无话。
药劲上来,南宫弦眼皮渐沉,仍强撑着不肯歇息,没一会儿,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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